薛蟠龇牙:“差不多吧。”
“与朝廷何异。”
“大佬,你绝对是装糊涂,不是真糊涂。”薛蟠翻个白眼。“朝廷盐商卖多少钱皆自家定的。您老没留意到么?还是原本就不知道?”
“什么。”
薛蟠竖起一根手指头。“我定的盐价,较之三年前,降到了三分之一。过后还会再降。盐、米、粗布这三样的价钱,必须降到任何一户人家都随手可买的地步。”
魏柔儿脱口而出:“不可能!”
“盐是足够负担成本的。最先工业化的便是纺织产业,不成问题。粮食将以大规模农机种田扩大产能,并改良品种。当下暂时需从暹罗、天竺等地进口。朝廷补价。”
“朝廷补价?你知道那是多少钱?”
“所以才养不起皇帝娘娘、紫禁城颐和园嘛。”薛蟠摊手,“何夫人给您看过数据没?”
“……”原来挪的是这一项。魏柔儿方欲说,古往今来从无这般。随即想起小和尚知未来事。因正色问道,“未来究竟如何。”
薛蟠忙喊秘书取几套书来,道:“您老若呆的时日久些,可以慢慢看。我先举荐您看一套有趣的。是我口述,这厮——”抬手指秘书,“执笔的。叫做《漂亮国总统大人轶事》,可好玩儿呢。”
秘书笑道:“我极喜欢那个懂王。”
薛蟠抬手比个“v”:“夏婆婆,实不相瞒。我们即将玩的手段,对付旧勋贵那套,正是跟这位懂王大人所学。”
魏柔儿眼神微动,琢磨着好生研究其人。忽然想起一事。“蟠儿,你早先所写诗词文章?”
秘书们齐声大笑。“阁老不知道那是他抄的?”
薛蟠瞪眼:“什么叫抄?那是背诵、背诵!”乃委屈道,“我一个打小理强文弱的容易么?教材不要求背、姥爷让背。”
秘书们又笑。魏柔儿无端觉得这趟白来了。
外头忽进来个老头,直奔薛蟠办公桌。薛蟠忙不迭恭立。老头张口便问:“何谓骑脸输出……魏大人?”魏柔儿认出来者是林海,二人相对作揖。
薛蟠苦着脸道:“岳父大人迷上了研究后世诸国政府结构,每日栽在资料室,问题多如牛毛。有的我能解释,有的实在说不清楚。”
一时书取来,秘书安排车子送魏阁老去忠顺王府。
明徽郡主正端坐内书房。听闻来人是老魏,命领进来。魏柔儿一瞧,偌大的长案上满满当当全是书籍。二人互视半晌,同时苦笑。
魏柔儿先禀告了这趟来金陵的原委。郡主思忖道:“莫非是驱狼吞虎之计。”
老魏道:“蟠儿说最好粮商改卖奢侈品,老臣亦起了此念。可那岂非聚天下金银于商贾之手?火车上老臣看了许多报纸,小和尚不甚赞成资本家,撰文要在他们成气候前堤防结实。”
明徽郡主随手取过一本册子翻给她。魏柔儿一瞧,朱笔划了一句话:能成大商贾者,十之八.九枉顾律法,遑论道德。郡主皱眉道:“我心里仿佛有个念头,只抓不住。只怕等想明白,已来不及了。”
魏柔儿眼珠子一转。“郡主,林郡马倒忙的紧。”
“玉儿要新修律法,他想帮……”明徽一琢磨,老林已经摸清楚许多事了,倒不妨让他猜猜。乃命人去请林大人回府。
魏柔儿轻声道:“他肯么?”
“他压根没觉得咱们两个老太太能掀起风浪。”
林海回来得倒快,还抱了一叠资料。先与魏柔儿叙了会子旧,没问京城情形,想来消息灵通。魏柔儿因请教,她猜不出“定价”之用意。
林海兴致盎然道:“待我画张图。”扭头望一眼长案,又望一眼老婆——堆满了东西。
郡主哼了一声,喊人另搬一张方几进来。
遂取白纸铺于方几,林海执笔勾画。“粮油盐布等是第一拨,玉儿说要国有化。”乃简单解释了几句。魏柔儿其实听那三个字便知意思,也没打断。“过后还有几拨。最底层百姓衣食住行不艰难,孩童读书皆免费。如此,他们便会想往上一层冲。中等人家又欲往再上一层冲。直冲到最上一层。如今的大族执掌者皆老辈,笃信史书、观念陈腐,如何经得住这般冲击。以东平王府为例。听闻他们家最优的后辈便是准闲王世子妃。东平王爷世子世孙肯退位让贤、请个小姑娘执掌宗族么?”
明徽不禁蹙眉。“漫说他们家。便是我这会子回京去,也没几个人肯听我的。”
“因时代转弯太急,越是顶层、越觉得祖宗给的好处天经地义,越不肯变。其实,他们手里资源最丰,改道起来最容易。”
“挨个儿将自家府邸卖门票?”
“闲王府最妙是卖可可茶。”林海道,“那东西暴利。”老头从自己带来的资料中翻出一份推给对面。
二位女士一瞧,是份调查报告,且是学生做的。
林海指道:“这个叫梁耀吉的便是梁廷瑞家大孙女。”
明徽不由自主叹了口气。多年前凤印无主,石太后曾跟她絮叨:本欲替皇帝聘梁廷瑞嫡长孙女为后,奈何梁小姐实在模样平平。皇后要美貌作甚?
学生们访问了金陵、上海、扬州三地的上百家饮料铺子,分析其成本、地段、盈利等。结论是地段越好盈利越好。尽管租金比别处贵得多,因饮料本身成本太低,依然盈利丰足。可可茶乃是最赚钱的一个品类。魏柔儿不禁咂舌:“可谓日进斗金。”成本都在租金上。
林海道:“闲王也不知懒得管事还是被儿子儿媳说服,票价定得只故宫博物院的三分之一,还限定参观人数。”
“听说是御林军那位准亲家出的主意。”
“主意是蟠儿出的。限定人数,好奇者愈多;因票价低,花点小钱愈发容易。可可茶最是好卖。”
“是了,没有租金。”如此看来,闲王依然能玩古物字画。
“偌大的京城,也只一个闲王罢了。”宗室惯于颐指气使,多数未肯放下身段谋出路。
“我总觉得仍有计策。”明徽郡主拧紧眉头。
见老林仿佛在想事儿,魏柔儿伺机道:“蟠儿欲如何收拾为富不仁的绸缎商?”
果然,林海不假思索道:“货币贬值。”
“取出北美金矿存货?”
“正是。”
两位女士互视一眼:依然不对。
魏柔儿遂暂居忠顺王府,每日翻看薛蟠给的书,研究“懂王”。并送书信回京,命魏家子弟大肆告知暴发户,过些日子金陵欲投无数金银入市、贬值你们库房箱中之物。数天后收到京城回报。暴发户们哈哈一笑,轻易得出解法:横竖他们又不大笔花钱,库房只进不出。过个十年,金子依然是金子。尒説书网
转头明徽郡主将此事告诉林黛玉。黛玉笑嘻嘻拍手:“极好,多谢魏大人。让他们存着,存上百年岿然不动。”
林皖解释道:“金银若不入市面流通,便只是两种金属、而非货币。”
元春接道:“这个本来预料之中。商贾最重私利,吃亏的买卖不做。可就算他们的金银藏着,日常仍需吃穿用度。因北美存金极多,市面上同等金银能兑换的物件依然在减少。”
小鱼儿再接:“贬值就是东西涨价嘛。为了依然吃碧粳米、穿绫罗金缎,败家子儿卖祖产、卖古物。不动产和古物本身就是奢侈品,价钱暴涨。既然暴发户不买,当然是我们买啊!我们拿北美的金子买。然后纨绔老爷得了许多金子,而且卖得比半年前贵着许多,继续欢喜度日。因怕过些时日回跌——毕竟贵得太离谱,总觉得会早晚跌——还想着,趁一波风,先卖了日后买回来。”
郡主登时明白了:“北美究竟出了多少金子。”
林皖正色道:“很多、很多、很多。”
“早先十几年,他们跟朝廷扯了谎?”
小鱼儿打个响指:“您老终于明白了。送入国库的只是零头。只要他们肯源源不断的卖,我们就能源源不断的买。”
徽姨拍案而起。“我这就回京!”
贾元春正色道:“我劝您老别回去,免得气死。纨绔老爷过了几十年太平日子,素来没有危机意识,且最为自负。您老身为女子,他们已先矮看你三分。您闺女还叫林黛玉,他们必定起疑。再说,他们是忍得下颜面和闲王一般、还是忍得住不买三百两一只的雀儿?”
做了这么些年宗人令,明徽郡主最清楚族中都是些什么货色。确如儿媳所言,没人肯听劝。机灵的只怕已见“闲”思齐了。
次日,郡主往客院见魏柔儿,欲跟她商议写信回京、规劝几位靠谱的族兄。
魏柔儿看罢她的稿子便叹。“郡主娘娘。没有奴才,清客幕僚之流可信么?倘或使诈哄贵人们呢?”
郡主猛然想起,族兄族侄多不擅营生。既有朝廷养着,谁还费神学那些去。不禁苦笑:“只怕是凄风惨雨遍京师。”
“您也莫愁。真到了没钱买雀儿之境,也就不买了。”真到了吃不起碧粳米之境,寻常米粮也管饱。
转眼便是五月初十,第一批十一家半王府的奴才毕业。留级的寥寥无几,多数领了安居费和身份证投奔自由。倒有许多想回原主家做事,只是工钱不能比行价低。主子哪里肯给家生奴才那么多工钱?一顿臭骂撵走。
近几个月,当朝天子司徒暄一直隐姓埋名混在星火理工当旁听生,新政府众人也不管他。这日收到一箱子东西,乃是定王府的前奴才所写书信,赵茵娘派人专程送来。薛蟠便亲自提着去忠顺王府,托丈母娘转交。
徽姨打开箱子随手翻了几下,道:“你自己送去。”
“额,我又不知他人在哪里啊。”
“你不知道?”
“我也忙得紧的好么?少瞧不起人。”
“此事归朱儿管?”
“不啊,归张子非管。”
徽姨认得他多少年了,一眼知道没扯谎。“不怕他跑了?”
“跑去哪儿?”薛蟠摊手,“他的照片从没上过报纸。见过他的武将基本都参加了文昌阁投票。”
“东瀛。”
“额,您老猜东瀛的国主、王后、国相三位当中哪位是傻子。”
徽姨扶住额头。拿到虎符都不要的主,明哲保身便罢。“蟠儿。”
“嗳。”
“横竖我的话也没人听。你后头必有要紧招数。”
薛蟠微笑。“告诉您老也无所谓。”史书上没有且不曾经历过之事,他们只会当做无稽之谈。乃躬身行礼。“您随我来。”
遂不带护卫,薛蟠开车搭丈母娘离开金陵城。不多时到了一处,徽姨认得。“绛珠宫。”
薛蟠点头:“古之神匠诚不我欺。您老没破此宫吧。”
徽姨不言语。
“此内原本是我作为退路预备的。如今里头修着一座工厂。”绛珠宫极大,仿照龙虎山无名观所建。那观中本有火.炮工坊,正好对应上。
来到正门口,薛蟠抓抓后脑勺自言自语:“糟了,今儿的暗号是什么?”
徽姨挑眉:“暗号每日都换?”
“嗯呐。没有规律,随机的。”
薛蟠举起手开始敲门环,左右分敲。敲了一串,没动静。再敲一串,仍没动静。敲第三串时有人在里头喊:“薛主席,要不您回去查查再来。”
薛蟠哼道:“我记得!”
徽姨轻轻吸气。这门是只认暗号不认人的。“细柳营。”
“我们更强些。”一面说着,薛蟠终于试对了暗号。
大门“吱呀”一声开了。内里值班的警卫笑道:“比上回快。”
薛蟠呵呵两声,领着丈母娘直奔旁边一间小屋子。扭头道:“路比较长,内里访客都只能骑自行车。您会的哈。”屋内停着两行自行车,漆成明黄色,无锁。徽姨早已没法子计较颜色了,随取一辆。
沿大道一路骑行到了处大堂。跟守卫打个招呼,二人进去。堂前设着一行明晃晃的玻璃柜台。柜台内一只只托盘,托着些方方正正的纸片。纸片两张一组,或印人相或印山水。
薛蟠指道:“司徒瑛的大舅哥卢遐,搭配骊山日出。那张是阿玉,搭配天涯海角。”
徽姨忽然不想问此物何用了。良久道:“你素懒惰。何苦来费许多精神。”
思忖片刻,薛蟠诚恳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确为事实。可是这不对的。除了仰天长叹、提笔吟诗之外,终需有所作为、有所改变。”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为您提供大神金子曰的红楼之逆贼薛蟠
御兽师?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