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星觉得这里实在很美,闹中取静,且风景秀丽,爬上背后的半山腰,川中全景一览无遗。项述的族人们也十分豪放热闹,纵马的纵马,击球的击球,成日无所事事,欢声笑语,游手好闲,不事生产,等待过冬。
可是为什么老子远来是客,要给你打扫房间啊我又不是小厮陈星很想把抹布摔在地上,却按捺不住好奇心,看了眼项述的生活之地。
不像娶妻生子的模样,却能看出,曾经还有人在这里生活。
陈星从小到大就是与师父住在一起,这种感觉非常熟悉,兴许项述还未长大时,是与父亲同住的。更早以前,想必母亲也在。
他随手擦了下书架,翻阅上面的书,文字几乎全都不认识,图倒是认得不少,大多是武学图谱、骑射指导、兵器记录、外族对筋脉与穴位的阐述,以及塞外的地图,还有许多林林总总的名册。
日暮西山时,外头传来歌舞声,项述回来了。
项述“你干什么别乱动我东西”
陈星几乎要把抹布怼到项述脸上,怒道“你说呢你们的规矩就是让客人来打扫房间吗”
项述一怔,却笑了起来。m.XiaoShuo530.Com
自从回到敕勒盟后,项述心情好了许多,陈星还是头一次见项述笑,一笑起来,这家伙顿时更显英俊,一身生人勿进的气场马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则是比拓跋焱还要更温和亲切的暖意。
但项述马上敛了笑容,说“用晚饭罢,跟我走。”
当夜,铁勒举行了盛大的庆祝会,整个敕勒川燃起篝火,庆贺大单于的归来。山峦下饮酒、烤鱼、吃肉,歌声震天。陈星坐在项述身边,下属奉上烤羊腿,又递给他一把银刀,陈星食欲大振,切下肉正要自己吃的时候,四周人又冲着他怒骂。
陈星“”
所有人开始呵斥陈星,示意他侍奉大单于吃,陈星抓着刀,很想捅死项述。
“说你不懂事。”项述随口道,又朝周遭解释了几句,大家才慢慢就座。
陈星只好把肉切下来,先给项述,项述只吃了一点,便抬手示意,说“自用罢。”
于是大伙儿才开始用晚饭,不久后又有女子扶着老人前来,料想是哪一族的长老,入座,与项述从长安带回来的几名老人互相问候,闲话交谈。项述也不插话,只喝着酒,间或一瞥陈星,陈星吃着烤羊肉,不住从众人表情中猜测,听到提及苻坚名字多次,料想是在说他坏话。
项述把空杯放在手边,示意陈星斟酒。
陈星说“你们打算杀进关中,取苻坚而代之,自己当皇帝吗”
项述随口道“看我心情。”
陈星“”
陈星给项述斟满了酒,又问“你说带我去那个什么山里找定海珠的承诺呢你答应我了。”
项述“等。”
陈星虽知刚回来第一天就催项述干活,毕竟有点不太识趣,却挂心此事,忍不住又说“你没有骗我吧”
项述难以置信地看了眼陈星,意思是“我是这种人”。
“不相信现在就滚回去”项述怒道。
项述一大声说话,所有人停了交谈,朝他们望来,陈星马上说“别生气别生气,是我失言,来,大单于,我敬你一杯”
陈星生怕被这伙蛮子找麻烦,赶紧给自己满上了酒,笑着要敬众人,又朝大伙儿示意,看,我们没有吵架。项述却一手摁住陈星脑袋,另一手拿酒碗,直接给他灌了下去。
陈星“”
与席人等,只听两人在用汉语说话,并不知发生了何事,很快就恢复了交谈。
陈星被呛了满身,怒气冲冲道“你”
项述却不理会他,朝侧旁另一人,用鲜卑话问“阿克勒族什么时候过来”
那人同样以鲜卑话恭敬答道“大单于,按往年的惯例,他们会在十月初三前赶到敕勒川下。”
陈星又忽然觉得这酒还挺好喝甜甜的,入喉也不辣,又自斟自饮起来。
项述随口道“阿克勒族是匈奴的一支,他们在极北之地行动,额尔齐伦山的确切地点,这一族比我更清楚。”
今天是九月十五,等到十月初三,还行。陈星喝着酒,说“你忙的话,倒是给我画个地图,我自己去就成。”
项述露出嘲讽的表情“你知道再往北走,冬天是什么情况”
陈星说“大不了我多穿点”
侧旁那护卫又用鲜卑语说“等待车罗风回来,他也许能带来阿克勒的消息。”
“车罗风是我的安答,”项述也不看陈星,眼望火堆出神,“从小与我一同长大,离开敕勒川,北上打猎去了,这次走得甚远,回来也可问他。”
陈星吃多了烤羊肉咸,正好口渴,连着不知喝了几碗酒,昏昏沉沉的,那酒入口甜腻,似是由蜜与羊乳所酿,不知不觉越喝越多,脑袋在案上一磕,没听见项述的话,醉倒了。
项述“”
“他喝了一坛”另一旁坐着的护卫惊讶道,“了不起”
陈星醉酒时,感觉到自己仿佛是被项述抱回帐篷里的,身上多了条毯子盖着,到得夜半口渴,外头还传来歌声与醉酒的欢笑,又说“我要喝水。”
项述只得拿着水壶喂他,陈星翻了个身,睡着了。
凌晨时,陈星醒了,天边露出鱼肚白,整个敕勒川狂欢完毕,还在酣睡。
“项述,我想洗澡”陈星挠挠身上,坐起来,说道。
“什么”项述被陈星折腾了一晚上,身着单衣,起身毛躁地看了他一眼。
“我想洗澡,”陈星说,“在哪儿烧水”
“河里洗去。”项述不耐烦道。
陈星“会着凉的,我想洗热水澡。”
“你不想洗热水澡。”项述拒绝了陈星,“再说一句话,就把你扔到河里去。”
陈星“”
日上三竿,项述才总算睡醒,带陈星到溪里去洗澡。
“好冷啊。”陈星一进水就哀嚎道,项述却一脸不爽,脱了个赤条条的下溪,陈星见过好几次,先前进长安时两人也曾共浴。但不知为何,忽然脸上发热,有点不好意思。
项述的身材就像野马一般,瘦却很有男性的粗犷感,皮肤白皙细腻,丝毫没有铁勒人的粗野,尤其肩背线条与长腿,简直是诱人无比。
“搓背看什么看”项述道。
陈星“凭什么我又不是你的奴隶我受够了项述你再把我当小厮我就”
“就怎么”项述嘲讽道,“你待如何”
陈星“你们是不是全都瞧不起汉人我算是知道了,他们问你我是谁,你说的是小厮,对不对你果然没安好心,让我来你族中伺候你”
“否则呢”项述反问道,“你要让大单于伺候你”
“你是护法”陈星说。
“滚擦背”项述说,“你动不动”
陈星拿着布,项述要伸手按他,陈星忙躲避,不当心在水里一滑,差点摔进去,项述一手抓住他胳膊,把他拖出水面。陈星只得悻悻,给项述擦拭背后。
项述随口道“你若有能耐让他们见识见识你的本事,自然没人敢将你当小厮使唤。”
陈星“行,就算你不是护法,你们就是这么招待客人的吗”
“你不是客人。”项述打量陈星裸体,下一句正要说“你是自己跟来的”,却没来由地呼吸一窒,稍稍侧过身去。
陈星“你别小看人。”
项述避过陈星目光,侧头,朝他一扬眉,示意请便。
陈星匆匆洗过澡,穿上衣服,回到帐中,项述则裹上里衣,也不避人,在帐篷中一边用早饭,一边待客,往来者众,朝觐的朝觐,问候的问候,提事的提事。项述虽一身白衣,浴后披散湿发,却不掩一身王者风度。
“生病看病用铁勒文怎么写”陈星吃过早饭,打了个喷嚏,不想再伺候项述,朝先前会鲜卑语那小伙子问道。
对方莫名其妙,给他在地上写了出来,陈星又问“大夫怎么说”
对方教了他,于是陈星出去,找了块木板,写上,朝项述的帐篷外一挂。
项述“”
当天下午,有人来看病了,项述帐中一半待客,一半是陈星在接待病人,先是铁勒人张望片刻,陈星搬了张矮案坐定,朝帐外招手,示意进来,开始给人把脉看病了。
“会说鲜卑话吗”陈星拿了木条压人舌头,朝病人问,“得了什么病”
那人叽里咕噜说了一大串,陈星满脑袋问号,项述只得把客人都遣走,今日谢客。说“他肚子疼。”
陈星说“翻译一下,坐着干什么呢。”
项述难以置信地看着陈星,说“你哪里来的胆子”
陈星“这是你的族人问他最近几天都吃了什么,疼多久了”
项述只得按捺怒气,翻译过去,陈星顺利确定病症,给他开药,又让项述用炭笔在纸上写了铁勒文,去找药材吃。
项述没想到一个下午,陈星就开始使唤起自己来,奈何通汉语的人全敕勒川只有自己,生病的又是族人,不得不管。翻译也罢了,关键许多汉语中的药材,换了别人也不懂,堂堂大单于只好坐在一旁,给陈星打下手。
“你能不能到别的地方去开张”趁着没病人的时候,项述忍不住问。
“不能。”陈星说,“待会儿病人一多起来,我怎么关门歇业你是大单于,他们总不好晚上也来缠着你。”
“你”项述很想揍陈星,然而一转眼又有人上门来看病了,敕勒川下无论铁勒、匈奴与十六胡,尽是项述的族人,视大单于为父母,项述也不忍心看族人病着。草原上的大夫数月来一次,居无定所,四处看诊,许多人生病了只能拖着,或是听天由命,而大夫来了,往往也是给放血治疗,陈星此举,显然帮了敕勒古盟一个大忙。
不到三天时间,谷地中已是门庭若市,全是排队看诊的人,项述的王帐外被挤得水泄不通。他每天什么事都做不了,索性只能坐到陈星侧旁,帮着用各胡语言朝病人问话。
又过了一天,先前看过的病人,无论伤风的、发烧的,陆陆续续地好转,“神医”的名头不胫而走,大半个敕勒川的病人全部涌向铁勒聚落。项述终于无奈,将大单于的王帐挪到了谷外空地正中央。
“长多久了”陈星关切地看着一名匈奴人老妪,病人背上长了瘤,陈星心想如果冯千镒知道他在给胡人看病的话,说不得要在阴间大骂他一顿。
“三年了。”项述冷漠地翻译道。
“怎么这个时候才来看”陈星说。
项述懒得翻这无聊话,陈星给她开了膏药敷上,又让下一位病患过来,问诊之时,忽见项述盯着他看,表情有点走神,看得陈星心里毛毛的。
“喂”陈星道,“说话啊”
那声“喂”顿时骇得帐篷里众人魂飞魄散,项述回过神,不耐烦道“风湿膝盖痛脚痛”
“这里呢”陈星给又一个老翁看病,丝毫不嫌弃对方溃烂的伤口,先是清洗以后,再开药。
上来一个妇人。
“你呢”陈星问,“生什么病”
项述答道“做噩梦,晚上睡不好。”
陈星“这个没办法,开点安神汤吧,后面还有药材,你帮我拿点来。”
项述帮配了药,没想到身为大单于,居然被陈星使唤来使唤去的,众病人被陈星看过病,先是谢了陈星,又去叩谢项述,项述只挥挥手,便将人打发了。
“你老看着我做什么”陈星说,“看病人啊。”
“你”项述深吸一口气,欲言又止。
陈星“”
“没什么。”项述说,“他肋骨疼,大半年了。”
陈星按了下男人的胸膛,说“睡觉是不是总趴着睡回去把榻垫软点,别老趴着下一位。”
帐外倏然喧哗起来,女孩哭喊声传入,陈星马上有预感,来了病人,且快不行了,于是让排队的患者先等等,说“快送进来”
项述眉头微皱,继而帐外用担架抬进来一个年轻男人。
“车罗风”项述顿时起身,扑到近前跪地。
陈星忙示意帐中人全部出去,只见地上担架上躺着那青年脸色苍白,浑身满是伤痕,肚子上扣着一个陶碗,全身散发出臭味。
“车罗风”项述焦急道。
“述律空。”那青年喃喃道。
“你们认识”陈星看了眼项述,自认识以来,还是头一次见他方寸大乱,与曾经的项述简直判若两人
“快救他,”项述抓住陈星的手腕,声音发着抖,“他是我安答,无论如何救他一命你让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
“我会的”陈星吃痛,项述那手劲实在太大,手腕都要被捏断了,说,“你快放开不用答应我什么事,我也会救他”
一旁一名女子,一名柔然妇人正在哭,陈星被哭得无法集中精神,说“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救他在哪里受的伤被什么伤的”
陈星解开绑在车罗风腹上的绷带,轻轻揭开那个碗,果然一如所料,肚破肠流。这青年的小腹处现出两道被利刃划破的痕迹,肚皮被划开。
除此之外,此人身上尚有不少被野兽爪子抓伤的痕迹。
“狼爪与刀伤。”陈星喃喃道。
项述抱着车罗风的上半身,长吁一口气,悲痛无比,将他紧紧抱在怀中。
“先把肚子缝上。”陈星先去开药,又说,“熬一碗麻沸汤予他喝下,我去准备针。”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为您提供大神非天夜翔的定海浮生录
御兽师?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