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你……”萧宪忍不住坐的端直了起来,他瞪着李衾,欲言又止,最后缓缓倾身过去:“是彩胜说了什么吗?”
李衾闻言,才微微地露出了几分笑,可是那笑却充满了苦涩凄楚的意味。
萧宪顾不得了,猛然抓住李衾的手:“你快说!真的跟太子有关?”
李衾定了定神,才终于说道:“是。”
上回萧宪到这里的时候,彩胜还有些神志不清,但是这段日子里因为调养得当,已经大为好转。
李衾怕如上次一样,操之过急反而刺激的她不敢说话,便尽量同她多接触,慢慢地让彩胜适应。
终于在那天晚上,彩胜松动了。
虽时过境迁,彩胜的眼中仍是透出无边畏惧之色,小声道:“姑爷,姑爷我不敢说。”
李衾絮絮善诱道:“为什么不敢,是害怕说出来后,会有人害你?还是怕我没有能力给你小姐报仇?”
彩胜的眼睛泛红:“都、都有的……不过,不过我不是怕姑爷没能耐给小姐报仇,只是、只是不想你为难,我怕你也出事。”
“我会有什么事?”李衾盯着她。
当初他在边塞,正是跟狄人一触即发的时候,无法分心。
所以在听见那个消息之后,李衾愣了愣,然后心中立刻响起另一个声音:“这不是真的。”
他坚持这么以为,竭尽全力聚精会神的指挥战事,毕竟这一场大战,关系着朝廷跟百姓的安危,他绝对不能掉以轻心,必须全力以赴。
直到所有都尘埃落定,李衾望着城外残尸断骸,旗帜零落,战马四散,在城中守将们震耳欲聋的欢呼声里,他的心却没有一丝一毫胜利的喜悦。
当绷紧的那根线终于松懈,京都的报信,那句“急病而亡”,便血淋林地又出现在心底眼前。
李衾当然知道,那不可能是误传,更不会出什么错。
这就意味着那是真的。
原先他的震惊,愤怒,甚至于悲恸欲绝都因为要面临的生死决战,给他死死地挡在了刻意建起的屏障之外。
可随着敌人惨败,边城无恙,这口气松下,那高高筑起的心防也在瞬间土崩瓦解!
这一次在他心底,溃不成军的那个人,是他李子宁!
那一口心血在胸口奔涌,好像会刺破胸膛冲出来。
在倒下的刹那李衾感觉到双眼有些潮润。
但他觉着庆幸。
还好,他流的不是泪,而是血。
他毕竟是军人,铁骨铮铮,宁肯流血也不能落泪。
但同时他心中却又清楚的很,那一口心血之中,到底掺杂着多少强咽下的苦涩泪水。
或者……是他一辈子的。
于是李衾看着彩胜,温声道:“你只管把你所知的都说出来,要怎么处理,我自然会量力而为。但若是解不开这个谜,我这辈子都不能安心。”
萧东淑当初本是太子妃人选,只是皇后从中作梗。
但太子对于萧东淑却一直都是念念不忘的,只不过心里惦记,嘴上不敢说罢了。
在李衾去巡边后,那日朝臣家眷进宫给皇后请安,中午皇后娘娘在凤栖宫宴请众人,宴席过后众人告退出宫。
丽妃娘娘独传了东淑前去说话,本来彩胜是伺候身边的,只是丽妃念她伺候了半天,便叫她下去歇息了,因为丽妃是李家的人,彩胜便谢恩随着宫女退下。
谁知下午时候里头传彩胜,她只当是要回去了。
然而到了丽妃的宫内接了东淑,却见她脸色很不好,眉眼里居然透着恼怒。
等到出了宫门,彩胜悄悄问是怎么了,东淑却并没有告诉。
直到晚上伺候她沐浴,才发现她的手腕跟肩头都多了数道青紫的痕迹,像是给人用力掐出来的。
彩胜吓了一跳,想到她今日在宫内的神色不对,忙问究竟。
给她聒噪的无奈,东淑才淡淡的说道:“不打紧,遇到了个喝醉了的下流胚子罢了。”
彩胜魂不附体,那是在宫中,不是什么龙蛇混杂的市井之地,怎么会有喝醉了胡闹的人?她本以为是丽妃宫中的小太监、或者是侍卫之类有什么误会,便忙问:“吃亏了没有?有没有让娘娘绑了那贱胚子赶紧打死?”
东淑听了却笑看她一眼:“我能吃亏吗?瞧你这魂不附体的样儿,我不爱跟你说就是怕你沉不住气。”
彩胜见她轻描淡写的,才稍微松了口气,可是看她肩头的痕迹又格外醒目,便道:“奶奶还没告诉我,到底有没有处置了那人?”
东淑并没有立刻回答,过了半晌才长长地叹了声:“算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何况我也没吃亏,以后加倍小心就是了。”
自那之后宫内又有两次传召,东淑一直称病未去,府内的人不明所以,听说她身上不好,上下都极为在意,只是叫了太医来看,却也说不出什么,只说是时气所感,一时五内郁结之类的话,又配了许多调理身体的药丸,每日服用。
彩胜猜测是跟那日宫中的事有关,只是不敢乱想,她怕东淑心情不好,便撺掇叫她不如回萧府住两天,东淑起初还是肯的,可一夜过后又改变了主意。
彩胜问为什么,她也不说。
后来彩胜又劝了几次,东淑才淡淡地:“既然已经嫁出来了,要回娘家,自然是得风风光光的,这么悲戚颓丧的、跟斗败了的公鸡似的回去养伤,我可不喜欢。”
彩胜竟不明白这话的意思。
而东淑说话的时候手指上拈着一朵玫瑰花,浑然不觉有一枚小刺划破了指头,已经有血渗了出来。
后来发生的事情,彩胜说起来,又有些断断续续,语无伦次的。
但李衾连听带猜,总也知道了个大概。
东淑因一直足不出户,倒也安生无事。
只因老太太一直担心在外头的李衾,有意去城外的广恩寺烧香祈福。
偏那些日子老太太也身上不安稳,众人劝止了老太太,便叫李衾的母亲韦夫人,带了东淑自去,其他两个妯娌因为许久不曾出门,也有意一并随行前往,二爷李珣一路护送陪同。
入寺庙上了香,磕了头,又捐了钱,寺内人众便领了女眷们到后院歇息。
才坐了不多时,忽然说太子殿下驾到,一时惊动了韦夫人,忙起身恭迎。
当时彩胜还不知怎么样,只也很惶恐太子竟这么巧也来了寺内,转头看东淑的时候,才见她脸色雪白。
说话间太子杨盤已经到了,略说了几句话,安抚了韦夫人,便自带人离开,倒也并没有逗留。
可东淑从那时候起就有点心神不属。
因为当时外头突然雷声不断,竟下起雨来,大家便都聚在屋内,喝茶吃点心闲话,此后袁少奶奶自去外房更衣,又叫东淑一起。
那时候雨下的更迷了,天地间都是哗啦啦的水声,院子里的景致都看不真切。
袁少奶奶跟东淑一向交好,便道:“今日是托了你的福,才能到这幽静地方,观赏这样难得的雨中景致,倒是叫人起了一种要归隐的感觉。”
东淑道:“这雨虽好,只是回去的路上只怕要难走了。”
袁少奶奶道:“这怕什么,我倒是巴不得就在这里歇上一夜,好不容易出来了一趟,到底给人多透透气儿才是。”
两人说笑着,便进了屋内。
才进门,就嗅到一阵香气扑鼻,袁少奶奶还皱皱眉,她性子恬淡,不太喜欢那些过于奢华的东西,熏香之类的也都是很淡的,跟方二奶奶的性子正好相反。
闻到这样的浓香,当时道:“这些僧人也是无知,房子里弄的这么香是做什么。”
东淑打趣道:“多半是怕这屋子臭,把嫂子熏到了。”
袁少奶奶才要笑,忽然有些晕眩,身形微晃。
然后,跟着她的丫鬟也站不住脚,连彩胜也觉着浑身无力,一个劲儿往地下委顿。
她满心糊涂,只听到袁少奶奶说:“我、怎么忽然发困……”这一句话,弄的彩胜也困的要睡了。
但东淑却道:“是怎么回事?!”
彩胜听她声音不对,便试着睁眼看去,却见东淑捂着口鼻后退:“这香气……”
话没说完,就听到东淑道:“是你?!”
彩胜拼命扭头,模模糊糊看到了一角熟悉的袍摆,从里屋飘了出来。
虽然李衾用了十足的耐心哄着彩胜,让她好好回忆那段不堪经历。
但是丫头说到这里的时候仍是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WwW.XiaoShuo530.com
“别逼我了三爷,我不知道,我不想说,我不知道!求你了别逼我说!”她哆嗦着抱着头,又将身子缩了起来。
等她平静下来,李衾便跳过这段,问道:“你只说后来是怎么样。她是、怎么出事了的。”
彩胜深深呼吸,才道:“后来回了家里,奶奶就很少说话了,只是经常做噩梦,每次梦中喃喃,多半都是在叫三爷的名字。”
她停了停,拭了泪,又道:“那日,她忽然说要游湖,叫船娘弄了船出来,却又不许人船娘跟着,只又让我去取酒要喝……等我回来才发现,船不在岸边了,好不容易另找了一艘过去,才知道……”
她又捂着脸大哭起来。
李衾转述到这里就停了下来。
已经够了。
他调整了一下心绪:“后来,太子把她劫了去,大概是怕她吐露实情,幸而她还命大,没有就死了。”
在李衾说话的时候,萧宪几度想要插嘴都又忍了下来。
只是在听到广恩寺一节……他仍是按捺不住站起身来,往前走到门口,却又停下来。
等到李衾终于停了下来,萧宪的双眼已经泛红。
“这么说,妹妹竟是、想不开故意投水了?”萧宪皱眉。
李衾道:“我不敢说。”
萧宪蓦地转身,瞪了他半晌,才又闭上双眼。
东淑的性子他是知道的,当然是个八面玲珑心思聪慧的,可天生自有傲骨,若是真的受了屈辱,想不开一怒自尽的话……也是意料之中的。
“杨盤这个畜生!”萧宪咬了咬牙,“他真是、死有余辜。”
李衾不言语。
不惜赌上身家性命,终于成功除去了太子,他却并不觉着痛快。
这种感觉有点像是当初在边塞,狄人惨败的时候,而他满心所想的都是萧东淑没了。
巨大的悲恸,盖过了所有。
纵然现在杀了太子算是给东淑报了仇,但这又怎么样呢,萧东淑仍是长眠不醒了。
萧宪一时也没有做声。
厅外的一棵玉兰花树上,有雀儿在枝桠间跳来飞去,发出啾啾叫声。
萧宪深深呼吸,喃喃道:“所以你想让那畜生死。”
“而且,”他苦涩的笑笑:“为此你不惜……想要李持酒给他陪葬?”
李持酒是李衾看好的人,所以才从滇南调任回京,破格重用,但是为了给东淑报仇,李持酒已经变成了李衾手上的刀。
就如萧宪所言,景王还不能摸透李持酒的性子,李衾却很心知肚明。
但是李持酒毕竟是他调回京的,若然事发,势必会牵连到他,所以那天在景王想同他一起去岁寒庵“当目击证人”的时候,其实正合李衾的意思就算景王不邀他前往,他也有法子一起去。
因为就在李持酒杀了太子之后,镇远侯就没有用了,留下来反而会祸害到自己。
所以李衾要做的,就是及时赶到现场,把李持酒拿下,甚至……“大义灭亲”的置他于死地!
因为只有杀了李持酒,才会把牵连自己的可能性降到最低,也不至于让皇帝跟皇后因而迁怒于他。
李衾听了萧宪问话,却只是无情的一笑:“他只是最合适的那把刀罢了。”
为了萧东淑,他不惜脏了自己的手。
萧宪听出他语气中的淡漠之意,眼神有些复杂。
李衾为了给东淑报仇,不惜要断送李持酒的命。
这个……虽然违背李衾向来的行事风格,但,为了妹妹,倒也不算什么。
可与此同时,另外有一件让萧宪心里略觉古怪的事。
李衾既然早知道太子会去岁寒庵,那么当然也算到了杨盤绝对不会放过那个“江少奶奶”,可他居然仍是按兵不动。
萧宪心中浮起“江雪”的脸,虽然明知道只不过是跟萧东淑长相类似的女子,可一想到她会给杨盤糟蹋,成为另一个牺牲品,这对一个女子而言自然是毁灭性的,想到这个他心中的感觉无法形容。
只是……还是该“佩服”李衾的。
原本萧宪只讨厌他配不上萧东淑,加上东淑不明不白早逝,也连带着仇视了他。
没想到他竟这样狠辣果决,不择手段。
李衾没有跟他商议,自己一个人抗下这些,并这么快的就干净利落的解决了杨盤!
直到现在两个人一番长谈,互相知道了底细,萧宪还是有些如在梦中的感觉。
萧宪端起茶杯,却发现茶已经凉了。
他将杯子放下,突然问:“对了,我记得当天彩胜说……他们想害东淑,他们是谁?听着不像是只有太子的。”
而广恩寺那一节,似乎也有些模糊。
但萧宪也本能的不想细听。
李衾眼中的异色稍纵即逝,然后不动声色道:“不过是跟太子出谋划策的那些狐朋狗党罢了。”
萧宪眯起双眼审视着他,心中有一句话想问。
东淑那时候显然预感到什么,但是她仍是没选择回萧家,因为她知道若是回萧家的话,太子的视线自然也随之转了过去,恐怕会祸及萧家。
这种男女私情的事情最难张口,东淑那样骄傲的性子,当然绝不会缩头躲起来给娘家惹事。
萧宪一阵心痛。
然而东淑留在李家,偏出了事,一则是太子虎视眈眈,二则,李衾不在府内也就罢了,李家的其他人难道就一无所知?
这是萧宪的疑问。
可是李衾为了东淑宁愿赌上身家性命,这句质疑的话,萧宪竟一时问不出口了。
终于,萧宪把心中那千头万绪苦涩的想法压下,只淡淡道:“也罢了,横竖这件事暂且告一段落,算是对东淑有了个交代。”
李衾微微颔首。
室内又有一段长久的沉默,萧宪才又道:“嗯……这件事虽无缝,你只对不住一个人。”
李衾抬头:他当然知道,萧宪指的绝对不会是镇远侯。
果然,萧宪说道:“那个江少奶奶,可差点儿就成了狼嘴里的肉。看你之前三番两次的跟人家接近,这次亏你竟能狠心绝意,真是郎心如铁啊。”
李衾垂眸不语。
萧宪吁了口气,肩头微微沉落,道:“我听说之前你们府内的二少奶奶亲自登门侯府,大有兴师问罪之意,这件事上可是你对不住人家的。”
李衾才淡淡道:“你说我吗?若不是为了你的铜镜,又何至于如此。”
萧宪一笑:“我可没叫你把金乌佩给人,你不拘给她个什么都行了,何必拿你的贴身信物。我都不敢轻易过手。”这可是能够调动李氏亲信的人,萧家跟李家平起平坐,萧宪自然知道这规矩,故而特意避忌这些。
李衾道:“你这也算是现成的过河拆桥,翻脸不认人了。”
萧宪道:“倒也不是,我仍旧承你的情,毕竟没有萧大人,我的四兽献瑞终究不能成双……这样吧,我投桃报李如何?”
“什么意思?”
“我二堂姐也听说了镇远侯夫人跟东淑相貌酷似,她有意要见一见江少奶奶,后天是她生日,已经定了会请江少奶奶了。”
顺义侯也是武将,也在兵马司任职,跟镇远侯的脾气差不多,两人自然认识。
李衾问:“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
萧宪道:“你不想见她?”
“我为何要见她?只因为相貌相似?”李衾嗤之以鼻:“萧大人你莫非也犯了傻么?”
萧宪挑眉:“我本来是好意,你不想见就罢了,可别骂人。”
李衾目光沉沉地盯着他:“你是哪门子的好意?那可是有夫之妇。”
萧宪嗤地笑了:“你差点儿把人家的夫君杀了,现在想想……你觉不觉着可惜?若是镇远侯那天死在了岁寒庵,这位少奶奶就守寡了……”
李衾不等他说完已经霍然起身:“送客!”
作者有话要说:东宝:看看我发现了什么?赶紧掏出小本本记下这笔账!
持久:就是,这个人心好坏啊!显得我好纯洁无辜,弱小可怜呢
被子&东宝:你滚!
mua,二更君正在加油热身中
感谢在2020030523:54:072020030621:53:4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芝士6tun、25418347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叮铛20瓶;我看你挺溜啊2瓶;樱风轻舞、gxshjs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为您提供大神八月薇妮的全天下都知道夫君爱她
御兽师?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