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听说这传言后,萧宪立刻安抚兵部众人,毕竟袁嘉的事情才按下去,这时侯可不能再另生波折。m.XiaoShuo530.Com
但是就算他并没有把此事告诉太后,可假以时日,太后总会知道的。
为今之计,只能盼着这一切不过是伪造的不实之词,也希望李衾快些回京破除谣言。
可奇怪的是,虽然心里这么想着,可萧宪仍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
就像是先前他在兵部跟顺义侯赵申平见面,他责问顺义侯为何竟听从了袁嘉的话,差点儿把赵家跟萧家都拉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赵申平并无惭色,只是说:“袁侍郎此人阴毒的很,他开始的时候因为要壮声威,有意要拉拢城中的勋贵同他一处,南乡伯因为骂他想图谋不轨,几乎给他杀了,而且当时城外大营的将士也偏信了他的话,将要成了他手中的刀,若我不同他一起,首先给荼毒的就是赵家,还不知波及多少无辜。所以我只能假意顺从,并趁机从中调停,这才并没有引出更大的骚乱。萧尚书,这并不是我的辩解之词,你若是要降罪我也甘愿领受,横竖我说出实话就罢了。另外不管是城外大营所调的人还是参与此事之中的其他众人,都希望尚书暂且网开一面,至少等李尚书回京后再做发落。”
当时萧宪听着顺义侯的话,并没有觉着如何。
直到李衾的消息传回来,萧宪才忽然想到:赵申平强调说等李子宁回京后再发落,到底是什么意思?
原本萧宪只以为毕竟参与奉承的都是兵部的人,李衾又是兵部尚书,所以赵申平才这么说,可现在想想,却仿佛存着另一种可能,比如只要李衾回来,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关键的是,李衾以什么身份归来。
萧宪心头沉甸甸,且行且不停地想事情,才转到宫道之中,就见燕语公主带着几个宫女太监从前方走来。
燕语一眼看到萧宪,倒忙赶了过来:“萧尚书!”
萧宪正暗暗放慢脚步想让她先走,见状只能止步行礼:“参见殿下。”
燕语上下打量他道:“你从哪里来?莫非要去养心殿?”
“臣才去交泰殿拜见了太后娘娘,的确要去养心殿。”
燕语上下打量他一眼,道:“我昨儿听说你出城去了,还替你担心呢。外头的事情可都平定了吗?”
萧宪道:“暂时无碍。请公主放心。”
燕语笑道:“我就知道有你们在,必然是无事的。我果然没看错人。”
萧宪咳嗽了声,却要避嫌。
不料燕语左右看了看,走前一步小声问道:“萧尚书,可有李三哥哥的消息了?”
萧宪微怔:“公主是问李子宁?”
燕语道:“当然!我早听说南边的事儿都完了,怎么他还不回来?现在镇远侯、哦,是三殿下要登基,更是有一番新气象,可正是少不了他的时候。”
萧宪不由一笑:“是啊。我也盼着他早些回来呢。”
燕语见他笑的光彩照人,心里一动,可想到李衾,却又犹犹豫豫地打住了那份蠢动。
她红了红脸,便对萧宪道:“萧尚书,我知道先前二皇兄曾经想撮合咱们,只不过呢到底是有缘无分,我心里还是、还是喜欢……”
萧宪因为燕语又提到李衾,不免有些心不在焉,听到这里才回神:“啊?公主的意思是?”
燕语脸上更红几分,小声道:“虽然萧尚书的确也是个天下难得的,不过我还是喜欢之前那个人。”
萧宪愣了愣,才反应过来。燕语却低着头道:“我先去探望太后了。”
这才低着头往前去了。
萧宪回头,目送公主远去的背影,过了半晌,才一笑摇头。
不多时将到了养心殿,远远地就见殿外栏杆旁站着两道影子。
萧宪认出其中一个是东淑,至于另外一人是背对着他的,他又看了会儿才认出是小阮。
两个人似乎在说什么话,东淑的脸色有点不大好。
萧宪一边打量着一边上台阶,那边小阮却已经察觉了,早向着东淑行礼,先退了回内殿。
剩下东淑站在原地,抬手在唇上轻轻地抚过,眉头微蹙,眼皮低垂,神情略显恍惚。
“刚刚在说什么话?”萧宪见原地只剩她一个,倒不意外。
东淑道:“没、没什么。哥哥才进宫?”
萧宪迎了,见她的脸色泛白,也不知是因为风吹的冷,还是别的缘故,因道:“我有一件事要跟你说,到里头吧。”
东淑领着萧宪从偏殿,到自己夜间歇息之处。
萧宪在桌边落座,道:“非常时候,委屈你了。只是镇远侯如今正将大好,所以我想倒时候跟太后请辞了。”
东淑笑道:“我也正想跟哥哥说这件事,你倒是先提起来了。”
两人目光相对,萧宪也笑了:“这大概就是心有灵犀吧。”
三言两语中,东淑却看出他眉宇间有些忧虑之色。
这会儿甘棠送了茶来,东淑亲自给萧宪端了放在跟前:“宫外的事情可平定了?府内一切可安好?”
萧宪其实没有机会回府,只是在路上跟萧卓碰了一面,匆匆交流了几句。
当下道:“府内无恙,你不必担心。因为袁嘉已经被擒,宫外的事情也大体平静了。”
东淑道:“既然都没有事,怎么你还是愁眉不展的?难道有比这个更叫你放不下的天大的难事?”
她本来半是打趣,谁知萧宪听了“天大”两字,眉头又深皱了几分。
东淑的笑容一僵:“怎么了?”
她察言观色,忽然问:“是不是、子宁?”
萧宪见她竟然一猜就着,不由苦笑道:“果然是心有灵犀不成?你怎么就猜的这样准?为什么会想到他?”
东淑想到李衾,一则是因为李衾如今是她最挂念的人,所以事事都难免想到他,二则,若说能够让萧宪为难的天大之事,这天下也没几个人几件事够这种分量,故而才脱口而出。
“真的是他?”东淑心里有些慌张:“他怎么了?”
萧宪瞧她着急,便笑道:“你别怕,他倒是没有事。”
“当真?”东淑定睛看他,疑惑地问:“可若是没事,哥哥怎么这样犯愁?”
萧宪略一迟疑,终于将所听所闻告诉了她。
东淑如听天书,只管睁大眼睛盯着萧宪,她本怀疑萧宪必然是听错了,但萧宪是什么样的人品行事?若是子虚乌有的事情他只怕也未必说出来让她知道。
既然开了口,这说明萧宪心里也在存疑。
东淑的心突突乱跳起来:“这……这多半是因为他离得远,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散布的谣言,他绝不会这样做的。”
萧宪跟她向来是无话不说的,闻言便道:“你就这么信他李子宁?”
东淑没来由地口干舌燥:“哥哥难道不信他?”
萧宪垂眸想了会儿,道:“东宝儿,你不能怪我怀疑他。李衾这个人的行事从来严谨端方,任何人挑不出错来,但是他所做的事情里有两件是我永远无法忘怀的。也正因为这两件事,改变了我对他的看法。”
“那两件?”东淑忙问。
萧宪道:“第一,是岁寒庵的那件。”
东淑蓦地屏息。
萧宪扫了她两眼,也不再避讳,淡淡道:“那件事实在是让我对他刮目相看,他犯了两个大忌,首先是他不惜拿他重视的镇远侯当炮灰,不管于公于私都亏欠下了;其次就是江雪。虽然那时候我们都不知道江雪就是你,但是到底是个无辜的女子,牺牲她而成事实在是有些太过不择手段。可是他这么做的原因,却还是为了你报仇,所以我心里虽然不舒服,却也罢了,毕竟他是对你一片深情所至。”
东淑垂了头,眼中浮出淡淡的伤感:“那第二件事呢?”。
萧宪道:“第二件,就是遗诏的事情。”萧宪本以为李衾是个忠君端直之人,既然知道有遗诏,就该跟自己一心,实在想不到他居然是那种一意孤行的处置法子。
东淑小声道:“这个他跟我说过,他是不放心镇远侯,怕、怕镇远侯那个性子万一登上皇位便会、会对我不利。”
萧宪看着她,笑道:“这么说也是为你?你倒是会给他找借口。”
东淑窘且不安的:“哥哥……”
萧宪道:“我跟你说这些是想告诉你,他做的这两件事,超乎我的想象,所以假如……不久的将来李衾班师回京,真的是自立为帝的话,我也不至于到惊愕不信的地步。”
东淑仍是摇头:“不不,不会的。我相信子宁不会的。”
萧宪深深看她道:“我只是给你提个醒,千万不要因为太相信他,而低估了他。”
说完此事后,萧宪却怕东淑太过纠结反而对她的身体不好,便道:“对了,另外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东淑勉强问。
萧宪拉着她到了身边,才说:“还记得当初有人行刺先帝的事吗?”
“啊,当然,怎么了?”
萧宪冷笑道:“你猜幕后黑手是谁?”
东淑心里其实有个猜测,但委实太骇人了,却无法出口,看萧宪这样的神色,便问:“是、是谁?”
萧宪靠近了,低低地说了两个字,却跟东淑心里那个答案不谋而合。
她心头一震,喃喃道:“果然、是他。”
萧宪忙问:“怎么你早知道是他?”
东淑迎着他疑惑的眼神,便一笑道:“不是,只不过凡事总要有个因果,就算不知道因,那看果也就够了。先帝遇刺谁得益最大?自然是那位了,而且在先帝遇刺之前,曾一度有传言,竟说是皇太后当时属意的是当时的三殿下,在这种情况下那个人坐不住也是可想而知的。”
说到这里,东淑心里突然掠过一幕场景:事发的那天,她本来是跟萧宪在宫外闲逛的,无意中在酒楼遇到李衾送别兵部的人,正在那时候忽然间宫内传召。
当时萧宪说要先送她回府,李衾主动要求相送,却给萧宪不由分说的拒绝。东淑对于李衾自然是非常熟知的,隐隐察觉他的反应有些不同寻常。
再加上李衾跟杨瑞那样的关系,若是刺杀先帝一事真的是景王杨瑞一手谋划出来的,那试问他李子宁真的会一无所知吗?
但是这件事情毫无根据,而且越想越是吓人,当然更不能贸然告知萧宪,倘若只是她自个儿多疑,岂不是又害了李衾。
正在此时,甘棠从外头进来,道:“殿下那里听说萧尚书大人来了,非要过来见您,好歹给太医们拦住了。”
东淑闻言忙对萧宪道:“哥哥,你去见他吧。不过……”
萧宪道:“你是不想我告诉他关于李衾的事情?”
东淑道:“太医说他伤的这个样子,能够得回一命已经算是神佛开恩庇佑了,我怕他听了这些事情又烦心养不好身体。”
萧宪认真看着东淑:“你对这个小子倒是真心的好。”
东淑的笑里也透出几许苦涩:“要不是因为欠了他的,我也不必这样,对了,你怎么知道先帝遇刺是杨瑞做的?”
萧宪默然:“是丽太妃临去告诉我的。”
东淑听说是丽太妃所言,心更狠狠一颤,眼神复杂的看向萧宪,到底没有再问下去。
萧宪起身,在东淑的肩头轻轻地拍了拍,对她道:“我也听说你最近懒怠吃东西,恐怕是劳累过度,趁机出宫去也好。”
东淑目送萧宪离开后,慢慢地喝了口茶,心中忐忑起伏。
想着李衾不是那种谋朝篡位的人,想着朝廷如今风雨飘摇,忽然又想起小阮刚刚跟自己说的话。
原来,小阮之前跟东淑说起了苏夫人临终时候的情形。
自从小阮成了李持酒的人后,她对杨瑞自然是阳奉阴违,杨瑞起初想让苏夫人死,无非是想彻底杀人灭口。可是后来苏夫人“阴差阳错”地逃过一劫,小阮只说是给萧宪等盯得紧,所以才失了手。
杨瑞也怕给萧宪看出什么来,何况他已经登基了,地位渐渐稳固,所以便不再紧逼小阮。
只是到后来杨瑞意识到只要李持酒在的一天,自己的威胁就一直存在,倒不如仍旧跟处理三皇子般一劳永逸。
于是才双管齐下,调虎离山后,外派刺客杀李持酒,里间就对苏夫人下手。
本来小阮把后院看的好好的,可也毕竟是百密一疏,苏夫人偏又是个心浅的人,知道李持酒出事后,新病旧疾一并复发。
当时孙姨娘也早给小阮安排着许了一个李持酒的下属,所以在苏夫人身边伺候的只有小阮,小阮因知道自己失职,一来必定是杨瑞发现自己不再忠心,后续一定不会放过她,二来在李持酒面前也无法交代,两面挤逼,悲从中来,便哭了起来。
谁知苏夫人这时候倒是恢复了几分清醒。
她看小阮哭的伤心,便道:“不要哭了,我自然知道,我本来早该去了,只是又多活了这几天。倒是酒儿,为什么会是这样。”
小阮道:“太太,侯爷未必就真的有事,侯爷是有通天之能的人,必然可以逢凶化吉,死里逃生。”
苏夫人听了这句,笑道:“这话说的未尝没有道理。”
她说了这句后,微微皱眉,像是想起了一件事似的,说道:“是了,酒儿未必有事。”
小阮见她神色平静,自己心里却知道回天乏术了。
不料苏夫人环顾周围,喃喃道:“怎么她不在这里?”
小阮想了会儿才知道她指的是东淑,便道:“您是说少奶奶?听说她如今在宫里。”
苏夫人道:“宫里,宫里……唉!要是酒儿也生在宫里……”
她没头没脑说了这几句,忽然道:“江雪曾经跟我说过,把酒儿托付给了她的,酒儿又怎会有事呢,嗯……一定不会有事。”
小阮越发的摸不着头脑:“太太在说什么?”
苏夫人道:“你不懂,还是江雪懂,只盼她真的听了江雪的话,替她好生的照看酒儿,别叫他三灾八难的,我也就能合眼了。”
一字一句小阮听得非常的真切,但是偏偏懵懂不懂。
直到方才,小阮才肯将这番话告诉了东淑。
小阮虽不懂,可东淑却非常的明白。
她记得非常清楚,当初在云南“死而复生”的时候,那个白衣的女子就曾殷殷地叮嘱过她:“替我好生照看他。”
后来回到京内,东淑一而再想起此事,觉着对于“他”的这个解释,除了江明值应该没有别人了。
毕竟李持酒娶了江雪又不好好善待,按理说江雪不会对他有什么感情的。
谁知这个谜题到现在揭开,谜底偏偏令人意外。
果然,真的是李持酒!
难道说江雪喜欢这个人吗?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复杂的感情啊。
可是东淑听小阮说起苏夫人临去那些话,心里又觉着惭愧。
是啊,她……好像辜负了江雪的嘱托,非但没有好生照看李持酒,反而一再看他身陷险地,九死一生,甚至置他于险境的,正是她自个儿。
她想了半天,又开始发困。
这些日子东淑每每觉着疲倦无力,只是又不像是有什么症候,便以为是身心俱疲的缘故。
太医们围着李持酒忙的陀螺一般,转的脚步不停,她很不想在这时候另生事端,免得叫人觉着她太过娇气或者刻意矫情之类,所以也并没特意叫太医给自己看。
且说萧宪来到正殿,打量李持酒的气色比先前略见好些,而且难得的气质好像也不是以前那样跳脱不羁了,心里竟有些欣慰。
于是只说了内外安泰等话,叫他放心,又说了太后吩咐让尽快择选登基的黄道吉日等。
李持酒听萧宪说完,便道:“萧尚书,我什么都不懂,什么也不知道,我可以吗?”
萧宪也听东淑说过,镇远侯好像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但对萧宪而言这也不是坏事,天然一张白纸,才更好挥画呢,像是杨瑞跟太子那种底子就坏到五颜六色乌漆麻黑了的,就算是浆洗都洗不过来呢。
当下萧宪道:“谁也不是天生就会什么的,到底要摸索着学罢了。”
李持酒笑道:“只是我比别人都还要蠢笨些,倒要劳累萧尚书了。”
萧宪听他如此自谦,又如此动听,便微笑道:“不敢当,我自然跟魏中书等各位大人商议,辅臣,帝师,还有太后也在,殿下很不必多虑,只安心养伤就是了。何况你本来就资质非凡,自然很快就会举一反三,终有所成。”
李持酒问道:“萧尚书,你是故意说这些好听的话哄我高兴吗?”
萧宪笑道:“想必我还不到要以阿谀谄媚侍君的地步。”
这日萧宪离开了养心殿后,只去交泰殿跟太后商议要东淑出宫的事情。
太后也很快答应了,消息就传了回来,说是东淑明儿就可出宫。
最着急的竟是太医们,毕竟李持酒昏迷不醒的这段日子里多亏了东淑侍奉汤药,毫不讳言,李持酒如今恢复的这样快这样好,自然是东淑的功劳。
如今听她立刻要出宫,却不知以后如何,太医们悄悄地商议,想要去跟东淑求一求。
毕竟李持酒的好歹也关乎他们的身家性命。
谁知他们在小声地窃窃私语,却不知李持酒的耳目最为出色,虽然是养伤的时候,那本能依旧在的,早听见了。
当下药也不吃,也不叫太监扶着,硬是自己撑着要去找她,慌得太医们拦阻不迭。
早有太监飞奔去告诉了东淑,东淑忙赶出来,正好看李持酒踉跄几步往前,差点要栽倒,她吓得紧走几步,也不管自己跟他的力气相差悬殊,便要扶住他。
李持酒生生地刹住脚步,却张手把东淑抱了个正着,身体前倾,那股冲力几乎要把她扑倒在地。
太医们以及随行的太监们见状,才终于小心地退后出去。
“你要走吗?”李持酒却上气不接下气,焦急地问:“谁许你走的?”
东淑见他知道了,却平静地说道:“我本来就不是宫中的人,之前是非常时刻才留下的,这会儿一切向好,也用不着我了,当然要出宫去了。”
“谁说用不着?”李持酒道:“我说过吗?”
东淑道:“别闹了。不必人说,我心里知道。”
“你知道什么?好啊,”李持酒索性咬牙道:“你若是真的要出宫,那我就也跟着你走。”
东淑眉头一蹙:“胡说。”慢慢挣脱他的怀抱,往旁边走开一步,又道:“还不扶着殿下?”
太监才要上前,李持酒拧眉喝道:“不许过来,都出去!”
太医跟内侍们只得鱼贯退出。
李持酒自己勉强站住了脚,才对东淑道:“你要走也行,反正我打定主意,你去哪里我就跟着你到哪里。”
东淑皱眉道:“侯爷怎么还是这么不顾前后的脾气?我之前跟你说的都白说了吗?你这会儿身份不比从前,当然要以大局为重。好好地在宫中,朝野才能稳定。而且我是要回李家的,你跟去做什么?”
“李家、李家……”李持酒咬了咬唇,忽然身形一晃。
东淑心里想起的却是萧宪跟自己提过的李衾的事情,若那件事是假的也罢了,可若是真的,李衾真那么做的话,那当着李持酒的面,情何以堪。
她缓步走到李持酒身旁,扶着他的手:“觉着怎么样?要不要叫太医?”
李持酒眼带恨怨地看她一眼:“不用!你若要走,叫谁也白搭。”手下意识地握紧了她的。
东淑扶着他到桌边落座,便将语气放的温和许多,劝说道:“侯爷,别再任性,若是能当个出色的好皇帝,却比什么都强。你若真能做到,我不管在宫内还是宫外,都会替你高兴。”
李持酒道:“我不要那些。”他默默地念了这句,用力攥紧东淑的手:“我只要你。”
东淑不可奈何,哑然失笑:“才说了别胡闹任性……”
李持酒望着她道:“我没有胡闹任性,是最认真的,李衾不是想当皇帝吗?好啊,很不必麻烦,我可以把这个皇位给他,我只要你就行了,成不成?”
东淑睁大双眼:“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你……”这瞬间,她几乎不知道自己该为李持酒这番话震惊,还是该为他竟知道了有关李衾的传言而觉得意外。
李持酒的目光在她脸上逡巡,终于按捺不住,他手上用力,竟把东淑拉入了怀中。
轻轻一碰,身上的伤就开始疼,他却甘之若饴的抱紧了东淑,道:“我什么都可以的,什么都答应你,喜欢我好不好?好不好?”
东淑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这样剧烈,她喘不过气来,感觉李持酒垂首,滚热的脸颊蹭到她的鬓边,透着默默地热气儿。然后是他的唇,半是温凉半是濡热的贴上来,喃喃道:“姐姐,你的心太偏了,好歹也疼一疼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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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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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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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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