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书网>都市言情>全天下都知道夫君爱她>第 113 章 第 113 章
  李衾跟李持酒两个正在不可开交,就听到萧宪大声叫道:“都别吵了,我受伤了!”

  这声音带着一点怒气,可更多的是惊慌失措。

  三个人都喝了酒,虽然李衾两人不至于就醉了,但到底是有一两分的。

  李衾虽天生的冷静自持,这种情形下,却不免给李持酒粗鲁的动作逼出了真怒。

  而李持酒也正是在烧红了眼的时候,很想跟他就在这里痛痛快快打上一架。

  两人本来是千军万马也拆不开的,可两个人听见萧宪这一声,却不约而同地心惊失色,急忙都松开了手。

  “萧大人你怎么了,伤到哪里?”李持酒睁大双眼,忙丢了李衾起身转向萧宪,又慌张地抬手去扶住他。

  李衾被李持酒压在车壁上,此刻也坐直身子,额头上却还隐隐作痛。

  他心里暗骂了声李持酒混账,却也顾不上在意自己,只着急地去打量萧宪身上哪里有伤。

  萧宪原本因为喝了酒,脸上微红的,这会儿却又泛了白,他举着手哆哆嗦嗦道:“是我我、我的手……”

  李持酒早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连李衾也凑过来看伤到哪里、伤的如何。

  就在两个人紧张的注视之下,却见萧宪的右手食指上不知被什么划出了一道口子,伤口却并不大,甚至称得上微乎其微,隐隐沁出些许血滴。

  李衾本来非常担心的,可一看这个“伤”,脸色便有些微妙。

  这种程度的伤,不仅李衾看不在眼里,对于李持酒这种受伤似家常便饭的来说,更是不值一提的,简直称不上是“伤”。

  若这伤落在他身上,恐怕连多留意去看一眼都不会。

  所以当李持酒看见萧宪手上那口子的时候,也愣了愣。

  他先是迟疑地再看了萧宪一眼,确认萧大人指的的确是这一处,而不是别的更严重的地方。

  见的确是此处无误才忙道:“这这……是怎么伤着的?”

  萧宪的眼睛里似乎都有泪涌出来了,他从没喝过这样的烈酒,虽然喝的不多,可也有五六分的醉意了,当即气愤地说道:“还不是你们两个干的好事!不好好喝酒居然打碎了碟子,给我划破了……嘶,好疼!”

  他满脸痛苦地擎着手指,几乎不敢去看,且随时都要晕过去。

  李衾忍不住咳嗽了声。

  在他看来萧宪的这伤若是不赶快处理,只怕就自个儿愈合了呢。

  不过李衾倒也理解萧宪为何这样“小题大做”,毕竟对于萧宪这种养尊处优的贵公子而言,从小到大也没有伤过几次,何况他素日更是非常的爱惜皮毛的。

  而且如今这人正是醉着,情绪也更加浓烈了。

  李持酒则看着萧宪皱着眉泪汪汪的,他爱屋及乌的,看萧宪如此委屈,突然就觉着这伤一定有其厉害之处,不能轻视。

  便忙着安抚道:“萧大哥别担心,你忍着些疼,我给你用酒泡一泡,这样的话伤口好的快些。”

  幸而那酒坛子放在旁边还没有给打破,李持酒握住坛子拎过来,不由分说倒了些烈酒在萧宪手上。

  萧宪还来不及反对,酒已经洒落,他看到那一滴血给酒水冲淡,又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眼见那伤口又沁出些血来,萧宪心痛的发颤:“怎么还在流?是不是止不住了?”

  李持酒忙安抚:“不不,不会的,只是才伤着的必要流一点儿,过会儿就好了。……我再跟他们要点儿金创药给萧大哥敷了就好了。”尒説书网

  萧宪恨不得让天下人知道自己受伤了,叫道:“疼得厉害,会不会伤到什么要紧的筋脉?”

  李持酒认认真真地给他又看了会儿,才点头道:“据我看来,伤的并不深,您放心吧。”

  若论起受伤来,李持酒明明算是个经验最丰富的行家,这种小伤对他而言素日是嗤之以鼻的,没想到对着萧宪居然这样耐心,更是如临大敌一般。

  李衾正在收拾自己刚才给李持酒弄皱的袍子,看他如此做派,当然知道是为了什么。

  当下道:“我这里有伤药。”

  本来李衾以为萧宪这点儿“伤”是用不着什么金创药的,可见李持酒这样“谄媚讨好”的,自也有些无奈。

  他一路从谨州督军回来,行军途中最缺不了的就是伤药了,这车驾上自然也有,于是回身从旁边的暗格里翻找了一包伤药出来。

  李持酒接过去,打开纸包嗅了嗅:“这是上好的止血生肌的。”

  “皇上果然在行。”李衾淡淡地说。

  李持酒不理他,忙着给萧宪手指上撒了许多,本来伤口还沁着点儿血,给药粉一遮盖,很快那血渍也给盖住了。

  而且这伤药的确是上好的,撒上便止了血,又有止痛之效,平日里只用在重伤上,用在这里却是“大材小用”,暴殄天物了。

  若不是李持酒多嘴,李衾也想不到要给萧宪的手上用这个。

  李持酒浪费了半包药,问萧宪:“还疼不疼了?”

  萧宪试了试,惊奇地说道:“果然疼的轻了。”

  因为不流血了,他心里才安稳了些,又道:“只是我的手指还有点麻痹不能动。”

  李衾听到这里实在忍不住,笑道:“放心吧,这手指上并无筋脉,是伤不到的。”后面一句他忍着没有说萧宪醉得这样,这伤口又细小,能察觉痛也是他天赋异禀了。

  萧宪虽然有几分醉意,可也听出他似在嘲笑,便道:“李子宁你说什么?”

  李持酒忙道:“我想是因为这金创药里有镇痛的麻药……所以萧大哥才会觉着动作不太灵便。”

  “是吗?”萧宪睁大双眼,忙又问:“这样的话、以后不会影响我握笔写字之类的吧?”

  “不会不会,您放心,这只是一时的。”李持酒认真的回答。

  他说话间,看萧宪仍是满脸担忧惶恐的盯着那根手指,便忙又撩起袍子,翻出自己的中衣,从那细软柔滑的缎子上撕了一条下来,非常仔细地给萧宪把手指包扎妥当了。

  李衾看着萧宪的手指给那明黄的缎子裹的隆重而仔细,不明所以的人看了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大症候呢。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低头去把打翻了的碎碟子之类的捡了起来,都用一块帕子包了,叫侍从接了出去。

  给萧宪这一闹,把两个人之前的火气都散了,等整理了车内狼藉之态。

  萧宪这边儿,大概是因为用了上好的金创药,又加上给李持酒包扎的十分舒适,那颗因为皮肉受苦而也跟着受伤的心才略得安定。

  他仍是小心翼翼地举着手,看看李持酒,又看看李衾,才带着抱怨说道:“你们要说话就好好的说话,怎么一言不合就要动手呢?又不是三岁的孩子了,一个两个的都这么不懂事,传了出去,堂堂的皇上跟堂堂的兵部尚书大人、清河郡公厮打了起来,成什么体统?何况你们打就打罢了,居然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更是连累了我!”

  他把手指举得高高的,仿佛在控诉两人的暴行。

  李持酒听萧宪一句句数落着,听到最后就说道:“是,很不该连累到哥哥受伤。”

  依旧的态度亲切温情。

  “皇上,”李衾则淡淡地说道:“敢问,萧尚书什么时候成了您的哥哥。”

  李持酒笑道:“我自然是有道理,若非要一个原因,那么……萧大哥比我年长几岁,我这么叫也并无不妥。”

  萧宪举着受伤的手指,用左手点了点李衾道:“李子宁,你乖乖听着就是了,不要吹毛求疵。”

  李衾嘴角一动,果然不言语了。

  正在这会儿,外头有侍卫来报,说是跟随李持酒的那两个宫中内卫追了上来。

  李衾看着李持酒道:“皇上好歹露个面儿,别叫他们不放心。”

  果然,侍卫带了那两人上前,李持酒推开车门,吩咐道:“我在这里跟两位尚书大人议事,你们随行便是了。”

  那两人在后面一路狂追,好不容易跟李衾的大军对上,各自捏了把汗,毕竟之前有关李衾的传言还在,皇帝居然一个人闯到这里来,如果李衾想做点儿什么,那还不是易如反掌的。

  此刻见李持酒散散淡淡地坐在车中,又见萧宪也在,才松了口气,忙先退下。

  车门打开,萧宪便冷的缩了缩脖子,又催促道:“快快,赶紧把车门关了,我的伤口不能吹风,万一弄做个破伤风就不好说了。”

  李衾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萧宪喝道:“李子宁,你为何总是这样的眼神,你当我跟你一样?”

  “是,萧尚书自然跟我们这些皮糙肉厚的不同。”李衾回答,横竖如今该顺着毛撸的。

  萧宪哼道:“你不用跟我花言巧语的,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说到这里,便定睛看着李衾。

  李衾笑道:“哦?我心里又想什么了?”

  萧宪盯着他的额头,瞅了片刻却又笑了起来:“哈哈,你还敢笑我,你瞧瞧你额上!”

  李衾微怔,抬手在额头上轻轻抚过,才觉着还隐隐作痛呢,方才只顾在意萧宪如何,便把自己给李持酒撞过的事忘了。

  只是当时李持酒也是带怒,这么一撞也不轻,这会让李衾的额上红了一片,也有些微肿。

  李衾察觉后便皱了眉,又看向李持酒,想说两句,到底罢了。

  李持酒经过萧宪提醒,也认真看了一会儿,便笑道:“李尚书,你刚刚给我的药是外用的金创药粉,那不知有没有祛瘀消肿的药膏呢?我也替你涂一涂才好。”

  可气的是,明明是他撞的人,可他的头上却没怎么红肿。

  李衾冷笑了声:“多谢皇上关心,没什么大碍,且更不敢有劳。”

  “我刚刚一时情急失了分寸,可别伤了李大人才好。”李持酒道。

  李衾还未答话,萧宪却喝道:“既然知道容易伤人,就不该贸然动手。”

  听他开口,李持酒才不言语了。

  萧宪转头细往李持酒脸上看了半晌,问道:“头不晕吗?”

  李持酒笑道:“没事儿。”

  萧宪抬手,又醒悟自己的右手伤了不能动,于是伸出左手在李持酒的额头上摁了摁。

  觉着没有异样,这才又转身看向李衾脸上,皱眉道:“亏得你向来老成持重的,居然跟个后辈动了手,还以为自己是血气方刚不成?真是越来越出息了!”

  嘴里这样怨怼的说着,却也靠近过去,仔细看了会儿他的额,便嘀咕着说道:“果然有些红,这幸而是没弄破了皮肉……不过这也够难看的了,最好在回京的时候消下去,我可不想让东宝儿看见这个。”

  李持酒本来抱着双臂,还笑微微的看热闹,听到这句,脸上的笑像是阳光遇到了乌云,瞬间就收敛了。

  他的这表情变化,李衾虽然看在眼里,却仍是不动声色。

  马车还没有进入京郊地界,萧宪已经醉的睡了过去。

  李持酒本来不会醉的,只因为萧宪那句无心的话,叫他黯然伤神,便把剩下的半坛子酒都喝了,竟也挨着萧宪睡了过去,他对萧宪似乎多一份依赖,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想从萧宪身上找补点儿什么回来。

  剩下李衾一个人看着两个醉鬼睡得人事不省,他的目光一会儿在这个脸上,一会儿又看看那个,心中百般滋味,最终只哼地笑了出来,却是意义莫名的。

  他唤了侍卫过来问了行程,便叫队伍放慢些。

  按规矩,班师回朝的将领,抵达京师的时候,京内吏部、礼部以及兵部会各自派人出来,除了这些外其实宫内也该有宦官代表天子前来示恩的,如今这位天子就酣睡于自己车中,却不知如何。

  之前他还跟萧宪说起回京的种种谋划,如今李持酒就在跟前,只要他愿意,立刻就能朝代更迭。

  但是……不知为何,之前那股强烈的念头竟有些消退了。

  至少他不会选在这时侯动手。

  正在漠漠然地出神,外头响起一声轻唤:“三爷……”

  李衾听出是金鱼的声音,便打开车窗,掀起车帘一角:“何事。”

  金鱼满脸惶急,凑过来低低道:“三爷,京内才有人赶出来,说是……府内有事。”

  “什么?”李衾本是满脸淡漠,听到这句,猛然坐直了:“何事?”

  金鱼道:“说是、是……府内二爷……急病没了!”

  李衾听到“没了”两个字,还不肯信是那个意思:“你说什么?”

  金鱼道:“来人说咱们二爷是得了急病,今儿早上才去了的,别的详细的却没提。”

  李衾满眼震惊,直直地看了金鱼半晌,却还是将车帘缓缓放下了。

  京城,李府。

  正当年关了居然发生这种事,府内每个人都为之震惊。

  从早上到晚间,京城内但凡知道消息的门第,几乎都立刻派了人前来探看究竟并慰问等,萧府自然也立刻派了人来。

  李绶的脸色阴沉之中透着些难看之色,来来往往的招呼着人众,众人问起李珣是什么病,李绶只道:“是突然间犯了心绞,一时没救回来。”

  大家便跟着叹息道:“二爷正当壮年,真真是英年早逝啊。可惜,可惜!”

  有人说道:“有什么能帮忙的,二爷只管开口。我们自然会鼎力相助。”

  李大爷道了谢,又有人问道:“是了,听说府内三爷也是回京在即了?”

  李绶道:“嗯,听闻就在这两天便可抵京。”

  “这就好了,到底也多个可以商议筹划的人。”

  李绶定了定神,才说道:“就算是子宁回来了,也不至于就劳烦到他,他毕竟是鞍马劳顿,劳心累神的,若知道他二哥的事情只怕更有一份忧痛,自然不该再让他操劳。”

  大家又齐声称是,又赞扬李衾的种种功绩等,又劝李绶节哀,商议着操办李珣后事等等。

  与此同时,李府的后宅之中,方二奶奶哭的死去活来,李家的女人们挤在屋内,有人安抚,有人神情忐忑。

  袁大奶奶也在其中,经过上回的事情,她早不管家里的事了,只是保养身体为要,可大概是之前伤了元气,便时常病恹恹的,不再是跟先前一样神采了。

  她在屋内也跟着劝了几句,便退了出来。

  正李二夫人领着几个婆子仆妇走来,皱着眉头且走且吩咐,让众人留心里外,谨慎接待来客之类。

  袁大奶奶忙先退到旁边等夫人先去。不料二夫人见了她,便站住脚道:“你也在这里。”

  “是,刚刚去看了看二奶奶。”

  李二夫人挥手,那些仆妇等都退了,夫人才道:“二爷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可知情吗?”

  袁南风忙道:“我并不知道。”

  李夫人上下打量了她几眼,道:“大爷难道一句也没跟你说过什么?”

  袁南风诧异道:“太太这、这是从何说起来?”

  李二夫人冷笑了声,说道:“二爷正当壮年,怎么说没就没了?这件事本就蹊跷,你虽然是病着,难道就是死人,一点儿消息不闻的?”

  袁南风有些局促不安,为难地说道:“我自打害病,便懒怠管其他的事情,就算是屋内的事情也都交给丫头婆子们去料理,至于大爷……因知道我心烦,所以从来很少跟我提那些不相干的事。”

  “不相干?”李二夫人想了一想,道:“哦,那也罢了。”

  袁南风见她似知道什么,试着问道:“太太,难道二爷的死真的……有什么内情吗?”

  李夫人正要走,回头看着她道:“你想知道的话,回去跟大爷岂不快些,毕竟事发后,你们大爷是第一个去的。”说完后,便迈步进屋内去了。

  袁少奶奶目送二夫人离开,皱着眉想了会儿,心里有些突突的,终于还是先回自己房中去了。

  这场雪来之前,东淑就回萧府住去了,今儿还没回来呢。

  袁南风远远地看了眼三房的方向,自回到房中,略坐片刻,打发丫头去探听大爷在哪里。

  直到半个时辰后,李绶总算回来了,进门后道:“有事?有事快说,外头正忙呢。”

  袁少奶奶道:“我先前才去过二房里,回来的时候遇到二太太,听她的口风,怎么二爷的死像是有什么内情?”

  李绶闻言,脸色一变:“二太太还说什么了?”

  袁少奶奶一看就知道的确有事,便道:“她问我知不知道详细,我哪里会知道这些。她就叫我回来问你。”

  李绶摁着桌子,慢慢地坐了回去,半晌才冷笑了声,说道:“真是好事不出门,恶事传千里。”

  袁少奶奶问道:“到底是怎么了?难道二爷不是病死的?”

  “病死?”李绶冷哼了声,喃喃道:“之前的萧东淑又何尝是病死的,不过是个冠冕堂皇的借口罢了。”

  袁南风听他这么说,触动心病,脸色顿时白了,她惊恐地看着李绶:“大爷……怎么好端端地又提起了萧东淑?”

  李绶瞥了她一眼,道:“我只是一说,好让你明白罢了。至于老二,他是自作死呢!”

  袁南风竭力定了定神,才勉强道:“听大爷方才的话,我还以为二爷的死跟、跟萧东淑有关呢,原来不是。”

  “怎么会跟三弟妹有关?”李绶诧异,又道:“何况她都去了多少年了,莫非是鬼不成?”

  不提这个字儿还罢了,一提这个,袁南风只觉着心慌意乱,竟唯唯诺诺,不能再追问下去。

  只是李绶因提起东淑,便道:“说来倒是有些怪的,之前派人去萧府发了丧报,萧家也派了人来过了……按规矩,江雪也该回来的吧,怎么她竟不动呢。”

  袁南风想到那张脸,低头道:“兴许是不方便来回颠簸吧。”

  李绶想了想,皱眉道:“哼……有什么,难道等子宁回来后,她也仍是住在萧府吗?”

  袁南风一声不吭。

  因为事出突然,又赶在李衾回京这个关键时刻,李府之中忙的人仰马翻,门口上来客也络绎不绝的。

  眼见黄昏,有一匹马从长街尽头而来,到门口才停下。

  门房跟门上的小厮们迎送了一天了,疲累不堪,见状还以为又是哪家派了人来,忙上前迎接。

  谁知才打了个照面,便吓得倒退,又急忙跪在地上,惶恐地行礼道:“三爷回来了!”

  原来这策马而回的人正是李衾。

  消息一波一波地送到里头,李绶先知道了,忙走出了书房,身边的一干亲友以及幕僚等也都惊动,围着跟在身后,翘首以待。

  不多时,有小厮来报说李衾先去了老太太房中,给老太太跟太太们请安,稍后就过来。

  直到一刻钟后,李衾才离了老太太上房。

  李绶身后众人,除了一些年纪高的长辈,其他的都忙行礼恭迎,寒暄了几句话,因知道兄弟之间必有些体己的话,众人便都极有眼色地先告退了。

  剩下李绶跟李衾两人在书房之中,李衾便道:“大哥,二哥是怎么回事?”

  李绶皱着眉,从鼻孔里出了一口气,道:“不要提了,人已经去了,我也羞于提此事。”

  “兄弟之间有什么不可说的。”李衾看着他道:“总不能叫我不明不白蒙在鼓里。”

  其实李绶也知道,李衾因为才回来,所以不明就里,但是假以时日他自然很快就会知道真相。

  而李绶之所以不愿意说,倒不是别的原因,只是真的不想提那种事而已。

  见李衾问的急,李绶才叹息说道:“也罢,你知道了就算了,也千万别再叫人去打听之类。你二哥啊……他是自作死的。”

  “这是何意?”

  李绶眉头紧锁,想了想,才把事情告诉了李衾。

  原来,李珣之前的那个所宠的那个妾,因为犯了事给撵了后,他自然有些不甘寂寞。

  在外头游逛应酬的时候,不知怎么就见了个极美的女子,竟一见钟情不能舍手,于是立刻买了进来,放在房内,竟是极致宠爱。

  方氏虽然生气,但是到底这新姨娘年轻,又没有子嗣,却不像是之前那个眼中钉般,何况才撵走一个,这会儿正是收敛锋芒的时候,却不能闹起来,因此一直相安无事。

  可李珣在色字上头看重,没日没夜的混闹……身子骨自然一天亏似一天的,方氏实在看不下去,就劝说了几次,却给李珣斥责,说她吃醋不贤良等话,吓得方氏也不敢言语了。

  她一肚子苦水,却不能对别的人说,思来想去只好仍旧去讨东淑的主意。

  谁知东淑本来就跟她不是一路人,之前只是为了让袁南风难堪才指点她的,如今又跟自己不相干,所以她便一问摇头三不知,并不肯插手。

  方氏无可奈何,只能忍着罢了。

  谁知昨儿晚上,这李珣在姨娘房内作了一夜,听说陪寝的不止是新姨娘,还有贴身丫鬟呢。

  方氏咬牙切齿的,直到天快亮了,才听到那边儿叫嚷起来,说是二爷不好了。

  方二奶奶也不知道怎么说,乍听这个还以为李珣终于玩儿的病倒,心里还称愿呢,想着借着这个机会打压一下新姨娘。

  谁知到了才知道,人已经救不回来了。

  她吓的慌了,还是身边的嬷嬷忙去请了李绶过来,又叫了大夫来看,却已经是回天乏术。

  大夫的诊断,竟是“马上风”之类的下作病症,只说是李珣贪图美色,淘空了身子,所以才虚耗精气儿而死。

  李绶来的时候,就见李珣衣衫不整,又是在姨娘房中,是那种颓靡不堪的气息,便猜到了几分。

  他跟李珣不同,是个自诩正经之人,尤其不喜这些。

  听大夫这样说,更是又惊又气又是伤心,伤心是一回事,更觉着家门不幸。

  但是这种话如何能够传出去,于是封了这院子众人的嘴,对外只说是发了急病而已。

  如今李衾问起来,李绶无奈,就把事情尽数告知了。

  李衾听后,良久不语。

  李绶挥了挥袖子,说道:“其实我以前听闻风声后也劝过他几句,他只是答应着,回头仍是那样,我自忖这又是他自个儿房中的事情,我也不便过分插手。谁知居然闹出这种丢丑的事,少不得胳膊折了往袖子里藏罢了,别因为他一个坏了李家的名声。”

  他说了这句,见李衾沉默,因又温声道:“你才回来,一路上多少辛苦,就又先听这些……罢了,你别往心里放。对了,我还有话问你呢。”

  李衾道:“大哥想问什么?”

  先前李绶把伺候的小厮都赶了出去,这会儿屋内仍是无人,李绶便道:“之前听了种种流言,说你……都是假的对吗?”

  李衾立刻明白了:“我如今已经回京了,大哥还不知道真假吗?”

  “我就知道的,”李绶大大地松了口气:“什么黄袍加身,什么兵变……必然是他们编出来污蔑你的,也亏得皇上没有听信那些谗言。还好。”

  李衾垂眸不语。

  李绶看着他,却从第一眼的时候就瞧出他比先前清瘦多了,这带兵可不是什么好玩儿的,李绶心里倒是有几分怜惜,就说:“对了,倒是有一件好事,我听闻萧尚书先行去接你了,他应该跟你说了吧?”

  “好事?”李衾诧异:“是什么?”

  李绶愕然,打量他的神色竟是不知情的,李大爷眨了眨眼,便笑道:“哦,没什么……横竖你见了她就知道了。”

  说了这句,李绶咳嗽了声,道:“前几天萧家来人请江雪,让她回去住上几天,这几日她一直都没回来呢。今儿你二哥出事,萧家也派人来过了,我本以为她会回来,谁知竟不曾……”

  说到这里想起了袁南风那句“不便颠簸”,便一笑道:“罢了,也是情有可原。”

  谁知李衾听着他的话,心中一动。

  李绶见他总不言语,却知道自己的这个弟弟是自有心思的人,于是说道:“你这一趟出去,莫说外头战事变幻,朝廷上也是风云突变的,且朝廷那里必然也有繁琐的种种要你去交接,禀奏之类,家里的事情你不必操心,里头有二太太,外间我自然会料理……你只管办好你的事情就是了。”

  说了这些,便道:“我先带你去看看李珣,到底见他最后一面儿。”

  于是便领着李衾出门,到了停灵的厅中,李衾走到棺椁旁边,扶着棺木往内看了一眼。

  李珣本就是个偏瘦的人,这会儿更是脸颊微陷,眼窝也有些眍着,脸色铁青的,虽然死人多半是这个样子,但仍能看出是纵欲太过的迹象。

  在李衾离京的时候,李珣还算康健,不料短短几个月,就变得这样。

  正在端详,里间丫鬟扶着方氏走出来,方二奶奶看到李衾回来,越发厉声痛哭,上前扶着棺材哭道:“三爷,你二哥哥竟狠心去了,从此丢下我们孤儿寡母……”

  李衾少不得说了两句话,就给李绶领了出来。

  出了门,李绶道:“看也看过了,虽然手足之谊,但也是人力所不能强求的,只尽了心意就是,如今你先回去,整理歇息再做别的吧。”

  李衾答应着起身,正要走,又迟疑着回身。

  “还有事?”李绶问道。

  李衾停了停,见门前无人,便轻声问道:“二哥好端端的又从哪里纳回来的新姨娘?”

  “嗯?你问这个做什么?”李绶很意外,想了会儿道:“听说是什么酒楼上卖唱儿的……究竟如何我也不知道。我也不愿理会这些。”

  李衾看着他,还想再问两句,心念一动却又忍住了,便道:“既然这样,家里的事情就先拜托大哥了。”

  李绶道:“嗯,你只管去吧。”见他要要走才又叮嘱道:“对了,你那位三少奶奶那边儿,明儿她若还不回来,你且亲自往萧家走一趟吧。”

  “是。”李衾拱手行礼,这才转身出门去了。

  李衾往三房去的时候,正袁南风去往薛老夫人房中,两下相遇,袁少奶奶道:“三爷回来了。”

  袁南风见他虽然比先前清瘦了,但身上凝练的气质却反而越发出色,便道:“这一趟三爷甚是辛苦。不管如何能够平定叛乱凯旋而归,实在可喜可贺的。若非二爷出了事,定当好生庆贺一番。”

  李衾道:“多谢大嫂子。”

  袁南风微笑道:“哦对了,再加上江少奶奶,也算是你的双喜……”说到这里又觉着在李珣出事的时候提很不妥当,便道:“你先去休息吧,我去了。”说完后一点头,领着丫鬟离开。

  李衾凝视着她远去的身影,想到之前李绶的交代,脚尖方向转动,可看着自己一身风尘仆仆,又加上之前在马车里跟李持酒动手,身上什么气息都有。

  于是仍旧先回了三房里,叫备了洗澡水,洗过之后换了一身衣袍,这会儿已经更深入夜了。

  李衾看着外头沉沉夜色,本开打算清理过后就去萧府的,可是冬天夜寒,人家都睡得早,加上府内又有了人去世,自己这会儿贸然去萧府还是有欠妥当,思虑再三,到底打住了。

  他回到房中,坐在床边,打量着旁边的锦褥暖枕,半晌才长吁了口气,慢慢躺倒。

  李衾的确是疲累不堪的,不管是在谨州跟叛军周旋,还是一路过关斩将抵达京师,他的心弦始终都紧绷着,时刻都在盘算计划,没有一刻消停。

  就在他躺倒的瞬间其实都还在思谋着正事儿,想要让人把林泉叫来,吩咐一件事情。

  但是身子才挨被褥的时候,突然就意识放松的,竟是瞬间睡了过去。

  不知沉睡了多久,身边隐隐地仿佛多了个人。

  李衾起初还没清醒,朦朦胧胧里觉着熟悉,下意识地探臂过去揽住了。

  直到觉着怀中的人轻软馨香,似乎陌生,又似乎熟悉。

  李衾猛然一震,整个人醒了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上章说大舅子磕破一层油皮的真相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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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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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为您提供大神八月薇妮的全天下都知道夫君爱她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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