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书网>都市言情>全天下都知道夫君爱她>第 114 章 第 114 章
  李衾一震,即刻就要翻身而起,手上也不由自主地加重了力道。

  就在将行动没行动的时候,耳畔听到一声闷哼,他顿时反应过来,忙放松了几分。

  外头还留着灯,帐子里的光芒昏沉闪烁,李衾定睛看去,看到面前一张眉目如画的脸。

  描摹过这双眉眼的时候,他的眼神也跟着一寸寸地温柔下来。

  “你……”李衾笑了:“什么时候回来的?我竟睡死过去,也不让人叫我。”

  且说他且看着面前的东淑,不知是不是错觉、又或者是因为这小半年没见着,此刻看到她,之前所有的那些“江雪”跟东淑有所不同的细枝末节,突然间都模糊下来,在看她的第一眼,心里竟是一点儿的隔阂都没有。

  有点像是老夫老妻相见,他喜欢这种感觉,心头竟为之一荡。

  东淑瞥了一眼他揽在自己肩上的手:“你刚刚以为怎么样,难道以为是有了刺客?”

  李衾又笑了,他连月在外头,身边围绕着的都是些军中的男儿,面对的不是腥风血雨,就是刀光剑影,就算是睡梦中也惦记着战事。

  在外头的时候,也自然没有人敢轻易靠近他身边,所以方才乍醒非醒的时候,一时竟迷了,忘了身在何处。

  他重又缓缓地倒身下去,把东淑往自己身边搂了搂,并不做声。

  东淑问道:“你怎么不说话?只管看什么?”

  李衾道:“我看……”他瞧着近在咫尺的玉容丽色,此时又觉出了几分难以形容的异样。

  他来不及细想,且才相见,很不该再提那些煞风景的事,于是道:“你还没回答我,什么时候回来的?”

  “才回来,”东淑答了这句,问道:“怎么,不喜欢我回来吗?”

  李衾握住她的手道:“我本来要去,又怕天太晚了,惊动了那边府上,只等明日早早的过去,一则给老太太请安,二来接你。”

  东淑听了这句,才抿嘴一笑道:“哼,倒不是我想回来的,只是府里太太怕失了礼数,催着我回来,无奈才只得先回了。”

  帐子外静悄悄的,两人说话的声音也不高,虽久别重逢,喁喁低语之中,却透着淡淡的宁静温馨。

  李衾情不自禁,缓缓拉着她的手放在唇边上轻轻地亲了下:“那我倒要先谢谢府里太太了。”

  “你别错会了意,太太不是为你,是为了府内的这件事。”东淑将手挣了挣。

  李衾听她这么说,一时想到李珣,他心里转了几转,脸上的笑不禁收了几分。

  东淑立刻看了出来,但却不问,只道:“出去这一趟,一切可好?别的先罢了,有没有伤着?”

  李衾才又带笑低声道:“放心,又不必我去冲锋陷阵,并没有伤到一根头发。”

  东淑听到这句,便哼了声,慢慢地转过身背对着他。

  李衾道:“怎么了?”

  沉默了会儿后,东淑问道:“你去了这些日子,为什么一封书信也不曾回来?”

  李衾没有立刻回答。

  东淑虽然背对着他,可仍是在竖着耳朵等他答案的,良久都没有声音,她心里有点失望,忍不住又有点生气。

  于是赌气道:“我自然知道你日理万机的,情形必然非常的艰难,要打起十万分精神应对,至于我……实在算不得什么,是我多此一举,三爷别放在心上,就当我没问吧。”

  她虽然竭力淡淡地说了这句,心里却鼓出了一口气,当下便扶着床坐起来,转身要下地去。

  才一动,就给李衾握住了手腕。

  东淑不睬他,只板着脸道:“我还是到别间去,不打扰三爷休息,明儿只怕您还有很多应酬呢。”说了这句,忽然一股委屈涌来,最后一句的声音就多了几分颤意。

  “你真想知道吗?”李衾问道。

  东淑扭头,冷冷道:“不想知道。三爷且放手。”

  李衾笑了笑,温声道:“天寒地冻的你才回来,才回来,又往哪儿去?丫头们都在外头,别叫他们听见。”

  东淑拍开他的手:“听见又怎么样。”

  李衾道:“他们必然以为我才回来就惹少奶奶不高兴,赶明儿萧宪听说,又饶不得我了。”

  “哼……原来你怕这个。”东淑越发不高兴,推他一把就要下床。

  李衾眼疾手快,探臂拦腰过去,就要将她抱回来。

  但就在手臂环住她的一瞬间,便听到东淑低呼道:“别……”

  李衾反应也算快了,忙停了动作,但与此同时他的手臂已经抱住了东淑的腰,顿时感觉到异常。

  “这、这是……”李衾愣了愣,手掌一动,在东淑的腰侧轻轻一抚。

  她的腰本来很细,这会儿却好像、好像是略微丰腴了些。

  李衾诧异:刚刚看到她的脸的时候,并没觉着她比先前圆润多少,难道是因为天冷穿多了衣裳?

  正在这时,东淑抓着他的手扔在一边。

  李衾笑道:“这屋内不是很冷,把外头的衣裳脱了吧,鼓鼓囊囊的,睡觉也难受。”

  东淑扭头瞪了他一眼,李衾才发现她的脸上红通通的,双眼水光闪烁,却仿佛羞恼交加。

  “怎么了?”李衾才问这句,目光却不由自主往下移过去。

  原来此刻他发现东淑也并没有穿许多厚衣裳,只是蜜合色的中衣外头多着件夹袄,忽然间李衾盯着她的肚子,变了脸色:“你……”

  就在这时候,外头甘棠因听见了动静,便走过来看端倪,见东淑在床边,就悄声道:“少奶奶,既然没睡,就喝一碗燕窝吧,回来之前咱们太太千叮咛万嘱咐,叫每天一碗缺不得的呢。”

  东淑皱眉道:“你走开。”

  甘棠因跟她相处久了,也知道她的脾气,便陪着笑道:“就算不为自己,也为肚子里的那个……”

  东淑急忙叫道:“你还说?!”

  甘棠一愣,忙灰溜溜地退了出去。

  但东淑知道,李衾必然已经听见了。

  果然,只听身后李衾问道:“你、你真的有了身孕?”

  东淑心烦意乱,想不到会是在这种情形下让李衾知道此事。

  之前李持酒受伤,东淑在宫内照料他,后来就时常感觉有些疲乏不支,起初她只以为自己是累了,又不肯叫人觉着自己娇气,便并没有张扬,只想着熬到李持酒好多了,自己便功成身退,出宫再保养就是了。

  谁知就在那天,萧宪来接她出宫的时候,东淑实在撑不住,竟晕了过去。

  萧宪慌了神,忙叫了太医来给她诊看,这才诊出了竟然是有了三个多月的身孕。

  细算起来,李衾离开京城是在中秋之后,可见是那时候就有了的。

  她居然一直都懵懂不知。

  萧宪吃惊之余也是捏了一把汗。

  但东淑因为身体虚弱的缘故,情形并不算很好,萧宪只得先打消移动的念头,只秘密地先叫太医给她用药调养。

  后来见情况稳定了些,才又接回萧府。

  之前萧宪出城,东淑以为他自然会告诉李衾,只是方才跟李衾见着,看他的反应就明白他还一无所知。

  此刻东淑回头,迎着李衾愕然的目光,忽然心头一动:“你在想什么?”

  李衾给这个消息弄的极为错愕,脑中在瞬间空白,听东淑问他才苦笑:“怎么萧宪也不告诉我一声。”

  东淑道:“还有呢?”

  “还有什么?”

  东淑盯着李衾:“你没想别的?”

  李衾看着她警觉的神色,却倾身过来,扶着她的腿上了榻,又用被子盖了,摇头笑道:“怪道你的脾气见长了,原来是因为这个小东西作怪。”

  东淑皱眉道:“李子宁,你不要顾左右言他。”

  李衾才低低说道:“你又多心什么?我难道不知道你?别说我相信你,就算这孩子真的就……”他及时打住:“也没什么。”

  东淑听了这句,双眼睁大:“你说什么?”

  李衾道:“你知道。”

  原来东淑刚才看李衾脸色古怪,突然想起来,自己虽知道这孩子的月份,但李衾却一无所知,而且连她有身孕也是才知道的。

  之前李持酒伤重,她在宫内陪了那么久,虽然两个人之间是清清白白的,但难免有些流言蜚语。毕竟她跟李持酒之前可是夫妻,如今又不避嫌疑的朝夕相处。

  后来萧宪接她回府,虽然将她照顾的妥妥当当,但东淑知道,消息散开,越发有些疑心暗影的谣言猜忌,只是她都不在意罢了。

  这个不期而至的孩子,毕竟是前生今世,她跟李衾的唯一骨血,像是在弥补她之前的缺憾。

  只是,别人怎么想东淑都可以不在意,但是李衾不成。

  所以刚刚才问他想什么,是否是在疑心自己。

  谁知李衾这样回答。

  东淑竟不知道是该宽慰,还是怎么样。

  半晌,东淑才有些艰难地开口:“子宁,我总觉着你对我……跟先前不一样了,我虽对你一心一意,但兴许也是我自以为是了。如果……你对我有些不情不愿的话,我希望你不要勉强,你只说一声,我不会为难你的。”

  李衾脸色一变:“你在胡说什么?”

  东淑的眼睛里已经多了些泪光。

  今夜虽然是张夫人催着她回来的,但其实她心里也是盼着早点儿见到李衾的。

  毕竟当初李衾要南下的时候,对她而言就如同前世他去北关的那一次。

  只是她没想到这次更加凶险,一波三折的。

  天天对天祝祷希望他一切顺利早日凯旋,如今总算盼着回来了,她恨不得立刻相见,之前若不是身体不便,只怕还要跟着萧宪出城去呢。

  如今总算等他回来了,心里的感觉却不是那个滋味。

  就如同当初成亲,总觉着像是隔着些什么。

  还有就是……他这一去数月,居然一封书信都没有,自己刚刚逼问他,他竟然也避而不答。

  李子宁,到底当她是什么?

  东淑将盖在腿上的被子掀开,说道:“你也知道!”

  才要动,李衾合臂上前将她抱住了:“别胡闹。”

  东淑低着头,强忍着哽咽,泪却掉了下来,打在他的手臂上。

  李衾靠近她的耳畔:“我只是没想到你悄悄地给我准备了这样一个惊喜,一时没反应过来罢了,你就这么多心起来?说出这些稀奇古怪的话。”

  东淑道:“是我多心吗?”

  李衾笑道:“淑儿,我拼死拼活的才终于把你留在身边,如今我才回来,你就跟我说这些话,这不是多心,难道是故意折磨我吗?”

  东淑一颤。

  李衾幽幽地叹了口气,道:“我今日才给萧宪骂了一顿,又差点在镇、皇上手里吃了亏,怎么回到这屋里,连你也容不得我吗?”

  东淑惊愕,萧宪骂他也就罢了,毕竟是家常便饭。怎么说在李持酒手里吃亏呢?当下那不悦之意早已飞了,只忙扭头问:“什么吃亏?又怎么了?”

  李衾本是不肯提这事的,但是这会儿想安抚东淑,也顾不得了,因回手指着自己的额头道:“你看不出来吗?这里还有些淤青呢,都是那位弄的。”

  东淑先前虽瞧着有些不妥,但以为是帐内光线昏暗所致,此刻听了,忙凑近细看,果然见有些青紫之色。

  她又是吃惊又是心疼,忙问:“是怎么了?伤的厉害?叫大夫看过没有?”又想起他说在李持酒手上吃亏,又惊呆地:“你说……难道是皇上动的手?”

  本来李衾也没吃亏,可这会儿示弱却也不是坏事,于是点头说道:“要不是萧宪在旁边,还比这个更狠呢。”

  “他、他明明在宫内……”才说了这句又想起来,李持酒那个人横行不羁的,天下何处去不得,于是又道:“他为什么这样?”

  李衾看到她脸上流露惊怒之色,便笑道:“夫人要替我出头吗?”

  东淑虽知道这句是调笑,可是看李衾头都差点儿打破了,便生气地说道:“我当然要问问这是怎么回事,凭什么他竟……”

  李衾握住她的小手:“不碍事的。也不用特去找他,只要知道你心里关心我就行了。”

  东淑愣怔:“你……”

  李衾才道:“淑儿,你看,这次跟上回不一样对吗?我好好的回来了,而你、也有了身孕。所以不要再多心多想,以后咱们只好好的过日子,你说呢?”

  不知不觉中,东淑已经靠在他的肩头,这几句话说的她心里暖洋洋的:“嗯。”

  李衾看着她的眉眼,目光下移,又道:“辛苦吗?”

  “嗯?”东淑本不解,看一眼他的眼神,才道:“正赶上那时候焦头烂额的,差点大意了,头三个月也没怎么犯毛病。”

  李衾笑道:“可见这必然是个乖孩子,知道心疼娘亲,所以不肯折腾你。”

  东淑听了这句越发的心花怒放:“是吗?”

  李衾见她面露笑容,知道是安抚好了,便在她脸颊上轻轻地亲了亲,道:“当然。”

  这一夜,两个人说了半宿的话,李衾想起那燕窝,就又叫了甘棠进来,硬是让东淑又喝了一碗,这才拥着她睡去。

  次日天不亮,李衾便起身了,正如东淑昨晚赌气说的,他的确一摊子的事情在等着,朝廷上,兵部,还有家里……当然,家里的事情暂时可以撂下给李绶等处理罢了。

  于是到前头略站了站,就先行出府去了。

  李衾去后,东淑醒来洗漱过,金鱼进来说道:“少奶奶,三爷的东西我跟林泉带了回来,要放在哪里?”

  东淑回头问道:“有些什么东西?”

  之前李衾因听说了府内李珣出事,便先匆匆回来了,并没有带别的。

  金鱼跟林泉慢了一步,今日才赶了回来,便把他的随身物件等都送了过来。

  “是三爷平日里用的文房四宝等物,还有些来往信札,还有他的佩剑。”金鱼回答。

  东淑听了有这些东西,别的倒也罢了,信札之类的却不敢乱放,若是有什么机密,或者给不相干的人翻碰了之类便大不妥。

  于是就见金鱼搬进来,先放在靠墙边的花梨木桌上。

  等金鱼安排妥当去了,外头袁南风突然来了。

  袁少奶奶从外头走进来,打量着东淑,道:“本来以为今儿三爷回去府内接呢,你怎么赶着就回来了?”

  东淑道:“原本昨儿该早早的回府,只是身上有些不妥当,所以才迟了的。”

  袁南风道:“怎么不妥?可都好吗?”

  “多谢大嫂子关心,没什么大碍。”

  说着东淑请她落座,袁南风道:“我立刻还要去二房那里照应,二太太嘱咐我叫我帮看着呢,可我这身子也不争气,只是勉强罢了,我是特意过来跟你说一声的,你又有身孕,去不得这些地方,就只在这屋子里别出去,也算是尽了心就是了。”

  见东淑答应,袁南风起身,要走时候忽然道:“对了,你可知道二爷是怎么去了的?”

  东淑道:“不是说急病而亡的吗?”

  袁南风仔细看着她的脸,她的神情非常的淡然,好像李珣的死对她而言丝毫波澜也没有。

  越看,袁少奶奶越觉着心头一阵凉意,便道:“说来也奇怪,当初三爷的原配,就是萧东淑也是急病而亡,可你必然听说了……事实不是那么简单,没想到她去了那么久,突然间二爷也一个急病,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什么别的……”

  “大嫂子指的是什么别的?”东淑依旧波澜不惊地问。

  袁南风瞧着她淡定的眉眼,竟觉着这本来清丽如芙蓉出水的容颜透着几分嗖然寒意,她的唇动了几次,却说不出来,终于只道:“没什么,是我胡思乱想罢了。”说完之后袁少奶奶一点头,再也不敢多看东淑一眼,转身出门去了。

  东淑见袁南风去了,想了一会儿她方才的言语举止,微微一笑:这是做贼心虚了吗?

  转身才要入内,突然看到桌上放着的李衾的东西,她不由自主走过去,先瞧了瞧他那把佩剑,手指碰过去,冷冰冰沉甸甸的,隐隐带着煞似的,却不愿碰。

  旁边另有一个紫檀木匣子,东淑盯着瞧了半晌,见并没上锁,便抬手打开,原来是砚台,毛笔,镇纸等物。

  她看了片刻合上,又扫了眼旁边那个,犹豫了会儿,终于还是小心地打开看了眼。

  这里头半匣子厚厚的,冷眼一瞥果然是些来往的信札。

  东淑因知道李衾公务要紧,不敢多看。

  才要将匣子合上,谁知目光所及,却见那信封上并无任何的落款或者题字,只孤零零地写着个日期,竟像是一封无处可寄或者没来得及送出的信。

  东淑手一停,思忖片刻,向内拨了一拨,慢慢地整个人都僵住了,原来里头的每一封信都没有任何的落款以及收信人的名讳等,但日期却都是不同的,看来足有几十近百封信。

  东淑的心噗噗乱跳,此刻她已经看清楚了,那些日期……

  赫然都是李衾在南边时候的。

  这日直到晚间,李衾才又回来。

  李衾今日非常忙碌,一则处理兵部的许多杂乱事情,忙的中饭都没有吃,另外就是宫内也有一件大事。

  原来这位皇帝陛下竟异想天开,要“御驾亲征”,自己往北关。

  此话一出,顿时轰动,朝臣们也不能赞同,纷纷地进言劝阻。

  很快后宫中也知道了,皇太后亲自到了武德殿规劝拦阻。

  李衾忙的如陀螺一般,半夜回府,才出轿子,林泉迎上来低低道:“三爷,三爷交代的那件事情有眉目了。”

  李衾示意他噤声,当即先就近去了小书房里,将门关了后才道:“说罢。”

  林泉站在桌边儿,微微躬身道:“二房里的那个新姨娘,事发后就给二奶奶命人带丫鬟一起捆了放在了柴房里,预备着打一顿卖了,之前我去了一趟,那新姨娘看着倒没什么可疑的,可据我打听,当初她出现京城,只在二爷去过的那个酒楼卖过唱,竟像是专门向着二爷去的,而且户籍也有问题,小人已经派了人前往陕南打听,不日就有消息。”

  原来林泉察觉不对,便又逼问了那新姨娘一阵子,那女子却并未招认什么,林泉威胁要去之前她说的籍贯调查,她才流露几分慌张之色。

  林泉说完后,试探道:“三爷,这莫非是有人故意针对咱们府?甚至是专门要害二爷的?可京城内又有谁有这样大的胆子呢?”

  李衾挥手示意他不必再说,想了会儿,便缓步出了书房。

  先去前头灵堂里给李珣上了香,听丫鬟说二奶奶伤心过度,已经病倒了。

  出门后才要回房,有小丫头提着灯笼走来,道:“三爷,大奶奶那边有请。”

  李衾道:“什么事?”

  小丫头道:“大奶奶说是有关二爷的话,请三爷过去商议。”

  李衾听了这句,便随着那丫头到了长房之中。

  入内,果然见袁南风一身素服,端然坐在桌子边上,拧着眉仿佛出神。

  听到动静她才抬眸,目光在李衾面上转了两转,便吩咐丫头:“先出去吧。”

  屏退众人,袁南风才道:“三爷,我有一句唐突的话想请教。若说错了希望三爷别怪罪。”

  李衾道:“大嫂子请说。”

  袁南风盯着他的眼睛,一眼不眨地,道:“三爷为什么会娶江雪?”

  李衾皱皱眉,并不回答。

  袁南风却不以为意,看着他继续说道:“我曾说过三爷绝不是会被表面色相所迷的人,所以请恕我大胆,你娶她的原因,是不是因为她就是萧……”

  李衾本来有些不耐烦的,猛地听到这里,眉峰便悄然一动。

  这个稍纵即逝的神情没有逃过袁南风的眼睛,她的脊梁逐渐地僵直了:“这……是真的?”

  就算她知道了,李衾却也不怕,但总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

  当下垂眸淡淡道:“大嫂子在说什么,我竟不懂。”

  袁南风却仿佛没听见他的话,只自言自语般颤声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事情太蹊跷了,我起初还以为是报应,现在想想都是她的设计,她唆使二奶奶针对我不说,还害我差点儿在体仁阁给皇上……还有这次二爷暴毙身亡,哪里是这么简单的,自然也是她!因为她知道我跟二爷都是害过她的人……所以她才来报仇的!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巧呢……我跟二爷接二连三的就遭了报应!”

  李衾听她喃喃地仿佛半是癫狂,可说的这些话,却实在是叫人惊心!

  他的脸色也一点点变了:“你……”才说了一个字,却又双唇紧闭。

  袁南风却猛然一震,又抬头看向李衾:“她真的就是萧东淑对吗?所以你才会不顾一切娶她,可是她、她害死了二爷,还差点儿害了我……虽然是我们对不住她在先,但我们当初也是为了三爷为了李府,她、她实在是太狠毒了!”

  袁南风半是带怒半是害怕、语无伦次地说到这里,李衾才喝道:“行了!”

  他站起身来,双眼沉静地望着袁南风:“大嫂子许是受惊过度又加操劳,所以才神智不属了吧,过去的事情早过去了,不必重又牵扯起来!而且冥冥中自有因果,既然知道是因果循环,那认罪认命就是!又何必强赖在不相干的人身上。大嫂子,请你以后务必要谨言慎行,我不想有人胡乱编排我的夫人,倘若给我听见什么风声,我是饶恕不得的,不管那人是谁。”

  李衾从长房内拂袖出门,回到自己房中。

  甘棠忐忑地迎了他,却并不进内。李衾自个儿进了门,却见东淑坐在圆桌旁边,桌上却放着一个紫檀木匣子。

  李衾一看这匣子,便明白她已经瞧过里头的东西了。

  于是他走上前道:“你有孕在身,怎么只在这里干坐着?累不累?”

  东淑看着那木匣子:“这里的东西,都是写给我的?”

  李衾将那匣子打开,拈了一封信出来,看了眼,重又放下。

  东淑道:“既然写了,怎么也不发回来给我看。”

  这才说道:“都是些无趣的话,没什么可看的。”

  这里头每一封信,的确都是李衾亲笔所写,是他在战事以及公务的间隙,所写出来的只言片语。

  写得时候满心涌动,想要快些让她知道,可转念一想却又觉着这些东西有些难为情,还是烧了了事。

  可到底没有烧掉,只是扔在匣子里,日积月累,竟弄了这么许多。

  东淑说着,拿了两封信出来,打开其中一封,写的是:“向晚之际登城,城外有叛军旌旗,突然想到北关巡边,心头不安,希望淑儿无恙,天地共佑。”

  东淑放下这封,打开另一封,却写的是:“今日巡城,有旧俘被杀,遗落幼童一名,烂漫可爱,感慨之余突发奇想,兴许将来也跟淑儿育女生男,共享天伦,一世之愿足以。”

  李衾听她念着,走到窗户边上,眼神沉沉的仿佛在听,又好像不敢听。

  东淑看着匣子里厚厚的那一叠书信,终于低声说道:“你但凡把你的心事明白告诉我一些,我也不至于为了你时不时地悬着这颗心。”

  李衾听到这里才缓缓地回过身来,他看着东淑,此刻心中却想起袁南风方才的那些话。

  终于他走到东淑身旁,慢慢地拥着她道:“这些话如此肉麻,怎么说得出口,你看看就是了,找个时候烧了它,别叫人看见,坏了我一世英名。”

  东淑本来有些感动的眼中带泪,听了这话却破涕为笑:“我偏留着,一张也不能丢。”

  李衾俯身在她的鬓边轻轻一亲,道:“好吧,你愿意留就留,只有一件,不许给别人看。”

  东淑笑道:“我给什么人看?”

  李衾想了想:“尤其是萧宪。”m.XiaoShuo530.Com

  东淑掩口而笑。

  半晌,东淑便问今日他在外头是怎么样。李衾还是把李持酒要御驾亲征的话告诉了她。东淑听了皱眉,却没有说话。

  李衾问道:“怎么不言语?”

  东淑道:“朝廷大事,岂容我插嘴。”

  李衾说道:“咱们是私下里说,又不是在朝堂上议论。难道你同意他去?”

  东淑摇了摇头。

  李衾道:“为什么不同意?”

  “这还用我说吗?”东淑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何况是一国之君,而且之前文皇帝跟……相继驾崩,幸而如今局势稳了下来,若他有个万一……”说到这里,东淑瞥了眼李衾,就没继续。

  李衾听她是为国为民在说,并没提别的,便唇角一挑,又道:“那好吧,倘若不是他,换另一个人去,你觉着谁最合适呢?”

  东淑看着他眼底若有所思的表情,突然意识到什么。

  本朝能征善战的两个佼佼者,第一就是珠玉在前的李衾了,而另一个后起之秀,则是原先还是镇远侯的李持酒。

  这会儿狄人来势汹汹,当然要选一个最顶用的克星才好,可若李持久不去,剩下的人选是谁,不言而喻。

  “不行!”东淑还没来得及回答,就抱住了李衾的手臂。

  李衾看着她焦急的脸色,抬手抚了抚她的发鬓:“明日我会进宫跟皇上商议……要怎么样,由他决断就是了。”

  东淑却不能撒手:“不行,你不能去!一定有别的人可以的!”

  李衾笑道:“好了,我跟你说这些不是要让你心烦的,只是怕你从别人口里知道,不明就里反而着急。你放心,不管是不是我都好,事情总会得以解决的,你该相信我。”

  东淑欲言又止,终于只抱着李衾的腰,把脸埋在他怀中。

  李衾抚着她发抖的背,半天才说:“萧宪说你喜欢在朝暮。那你就该知道我的心。”

  东淑忍着泪道:“我知道。”

  这句本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他偏反其道行之,一定要“在朝暮”,可偏偏的事与愿违。

  但东淑又知道自己不能任性地去拦阻他的行事跟意志,他毕竟有自己的抱负跟担当。

  最后李衾垂眸看着怀中人,轻声道:“别的……都可以罢了,我只要你好好的就行。”

  第二天李衾入宫,正赶上萧宪披着大氅从中书省出来,萧宪道:“你选好了去北关的人没有?”

  李衾却看着他揣在暖袖里的手:“萧大人的伤可痊愈了?”

  萧宪看着他似笑非笑的,就知道在取笑自己,便啐了口:“幸而没有留疤,不然饶不了你。”

  李衾道:“一个巴掌拍不响,怎么只饶不了我?”

  萧宪才道:“你年纪大城府深,也能那么血热,自然你是罪魁。”说了这句,他迟疑了会儿问道:“我一直没跟你提,李珣是怎么回事?”

  李衾淡淡道:“不过是太过沉迷房中之事,亏了身子罢了。”

  萧宪啧了声,打量他一会儿,笑道:“幸而你跟你二哥不一样。”

  两人说了几句,分道扬镳,李衾目送萧宪离开,自去了武德殿,还没入内,就听到那只孔雀又发出了连串尖声的叫。

  这孔雀看着虽美轮美奂,叫声却最为骇人,李衾每次听见都要皱眉,难得李持酒如此纵容。

  宦官领着他入内,却见高公公从里头退了出来,见了李衾便笑行礼道:“尚书大人。”

  李衾忙还礼。

  高公公看看里间,便低声道:“尚书大人务必好生劝劝皇上,千万不能让他亲自去北关啊。皇上对您跟萧尚书是很尊敬的,您二位的话兴许他会听到心里去了。”

  当即入内拜见皇帝。李持酒道:“李大人,派去北关的最佳之人选好了吗?”

  李衾道:“已经选好了。”

  李持酒问道:“是谁?”

  李衾不疾不徐地说道:“最佳人选,正是微臣自己。”

  听到这个答案,李持酒啧了声,却笑道:“李大人,你可真不谦虚啊。”

  李衾抬头:“皇上……”

  “行了,”李持酒不等他开口,便不由分说道:“要是你这会儿没有妻、没有子,你爱去哪里都成,但是现在,你得留在京城。”

  他说了这句,瞧着那只恃宠而骄的孔雀在殿内闲庭信步,又带三分无忌的淡笑道:“还有,我又听说你在派人调查你们府内的那件肮脏事,别查了,没有用。”

  李衾眼神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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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为您提供大神八月薇妮的全天下都知道夫君爱她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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