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衾盯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道:“混账东西!你竟问我?我倒要问你,这时侯说这些糊涂无知的话,撺掇众人如此胡为是何意!”
那武将皱着眉头道:“我不过是为大人鸣不平罢了,大人不管是出身,资历,胸中才干能为,哪一点配不上那张龙椅!想当年若不是大人镇守北关,这朝廷如今可还能好好的吗?早在文皇帝在的时候就对大人百般忌惮,飞鸟尽良弓藏,那会儿我们就心不服了……一直按捺到如今也算够了,这想法不止是我,只问他们这些人,多少跟我一样的?”
在他身边那些同僚等,的确有一大半儿是跟此人一般想法的,他们早就拥李衾自立为王,此刻见李衾翻脸拔剑,一个个大吃一惊。
想上前劝,又碍于李衾威压,不敢贸然开口,只是静静听着。
听了这几句,才有人低低道:“大人,不怪于将军这样说……其实我们大家伙儿……”
还未说完,就给李衾喝道:“住口!”
李衾扫视周围众人,道:“我岂不知你们的想法?我岂不知你们也是为了我?但是你们不该在这时候胡作非为!皇上御驾亲往险要之地,不管怎么样,他有这份担当,也有胆识威勇,这会儿我们该做的就是稳稳地守住时局,而不是背后捅他一刀!”
众人闻言皆都一震。
李衾又道:“当初魏中书等人本来属意我去北关,而我也曾跟皇上主动请缨,可皇上拒绝了。我只问你们,假如这会儿是我在北关,而皇上在京内,假如他趁我之危在我背后做点儿什么,你们怎么想?”
大家听到这里,脸上不由都露出了又惊又愧之色。
于将军闻言,皱着眉低下头去。
“另外,我也不惮告诉你们,”李衾肃然冷道:“皇帝虽是武将出身,也不擅长于钩心斗角,但却不是蠢人,他难道不知道你们跟我对他的抵触之意?他毅然决定离京去北关的时候,难道就没有想到过会有今日情形?他或许想过,但还是没有在意!他或许没想过,那他就是一门心思为了国家大义,江山百姓,他并没有考虑过别的蝇营狗苟。——你们却在这时候为了一己之私劝我谋逆,这是你们该做的吗?这是我该做的吗?”
众人都已经震动了,有人抱拳低头道:“大人,我们、是我们无知偏私,请大人见谅!”
于将军的脸色变化不定,终于道:“大人这一番话说的很明白了,只是先前我们听说狄人反扑营门关,以为皇上不顶用,所以才想大人索性就……就取而代之,听了大人一席话,卑职实在是惭愧之极。”
他紧锁眉头,看着面前的剑锋,终于挺胸昂首,毅然决然地道:“我知道错了,但我只觉着时机选错了,其他的想法却还是依旧的。大人若是想降罪就动手吧,就算杀了我头,我也没什么怨言!”
其他的人听了,生怕李衾真的杀了他,忙要劝说。
李衾却哼了声:“我倒是想杀了你以儆效尤,只是身为武将,马革裹尸才是死得其所,死在这里却是枉费了这七尺之躯!”铿然一声,将宝剑转回剑鞘,扔给了旁边目瞪口呆的金鱼。
于将军愕然之余,抱着拳头跪了下去:“多谢大人不杀之恩!”
“行了,”李衾一拂衣袖,仍是回到桌后落座:“其他的无需多言,把北关的军情详细说来!”
听完之后,李衾又忖度了半晌,脸上露出几分笑意:“你们啊,只怕都想错了,这不是危机,或者说,虽然‘危’,却也是‘机’。”
众军士面面相觑,都不知他的意思。
这一呆就是整宿。到东方露出一点鱼肚白,才总算是拟定妥当。
次日早上,天蒙蒙亮,朱雀大街上行人寥寥,兵部所派的将领已经启程,城门刚开,一行人便疾驰而出。
李衾揉了揉有些困倦的双眼,金鱼走进来,手中捧着一碗海参粟米粥,道:“三爷,喝了这碗粥赶紧歇息会儿吧?”
李衾抬手接过来,一边喝,心里还只管想事情,
之前跟众人说的那番话,却是李衾心里的话。
李持酒决然要去北关,实在让他意外的很。
或许可以把这认作是李持酒少年冲动,因为想跟自己在战场上一较高下才执意要去的。
但李衾自然知道李持酒不是那种有勇无谋的人,就从此人居然暗暗地派了人害了李珣,心计可见一斑,若是这少年认真筹谋起来,假以时日,只怕会是个很可怕的对手。
正因为这个,李衾实在有些看不透李持酒了。
他们两个人之间彼此都是心知肚明的,因为东淑的缘故,互相看的碍眼,一度甚至恨不得除掉彼此。
之前李衾带兵回京之时,本以为李持酒会按捺不住,调各州府的军队趁机决一死战,毕竟若他死了,对于李持酒来说去掉了唯一的情敌跟威胁到皇位的劲敌,自然是巴不得,还是一举两得呢。
但是他居然按兵不动。
后来两人在回京马车内赌气打起来之时,李衾才明白,原来李持酒之所以选择了“大局为重”,竟然是怕伤到东淑!
亏得朝廷上所有人都盛赞他英明神武,知道以天下为重等等。
还有这次,李持酒不许李衾出京,反而他自己去了北关,也是怕李衾有个万一,会让东淑伤心。
那个人到底是为什么能够做到如此洒脱不羁。
李衾想:李持酒是不是拿准了他的性子,知道他既然回了京后就不会贸然轻举妄动?所以才走的那么漂亮果断。
又或者真的如那少年所说的,他……是真心的不在乎这个皇位。
不在乎,所以不担心他走之后,李衾会不会造反,会不会趁机取而代之。
李衾思来想去,找不到肯定的答案。
可不管怎么样,李持酒那个混蛋,在李衾的心目中,早已经不是一个普通的会乱来的混蛋了。
或者说是个……值得他去给出三分敬佩的“混蛋”?
李衾乱乱地出神,突然又想到另一件事,便吩咐道:“你回去告诉少奶奶,叫不用担心,一切安好。”
金鱼儿笑道:“是,待会儿伺候三爷睡着我就回去。”
李衾本想叫他立刻就走,可看看天色,又怕东淑还睡着起不来,倒也不必着急,于是就慢慢地喝了粥,略在里间的罗汉榻上卧了一握,不足半个时辰就仍是起了。
这那边金鱼儿也回来了,进来道:“奶奶说知道了,让三爷不必担心家里,只是虽然国事要紧,三爷也要留意身子……”
说到这里他笑眯眯地上前,双手捧着个纸包放在李衾的桌上,又将纸包打开,道:“少奶奶还特意嘱咐我,让回来的时候到南街买两个新出炉的胡麻饼给三爷点饥。”
李衾有点意外地看了眼桌上的饼,因开了纸包,胡饼油香四溢,李衾闻着那股熟悉的香味,不由笑了。
抬眼看见金鱼儿也是喜笑颜开,眼巴巴地看着自己,他便咳嗽了声:“还不出去?”
金鱼儿忍不住嘴角的笑,闻言道:“我去三爷弄碗茶配着。”这才摇头摆尾地忙跑了出去。
李衾拿了一个胡麻饼,掰了一块嚼着吃,吃着吃着,便缓缓地吁了口气,将头微微扬起靠在椅背上,嘴里嚼着饼子,胡麻饼的油香跟上头零星点缀的黑芝麻搭配,相得益彰,香甜沁人,除此之外,还有点形容不出的滋味。
总之……不坏。
三月的时候,李府之中报了丧,袁南风病逝,又是一通忙乱。
东淑早在此之前就回到了萧府住着,因为觉着身体时有不适,李衾亲自替她跟薛老夫人等说过,便也并没有特意转回李府,只等丧事办完,已经是四月初,大地回春,草长莺舞。
从北关传回来的消息,营门关之困已经解了,原来之前狄人因得到消息,说皇帝在营门关,所以聚集所有力量直扑过去把营门关包围了,想要当机立断拿下启朝的皇帝,不料这竟是李持酒的诱敌之计。
原本盘踞在相城的狄人倾巢而出,相城自然就空虚了,谁知李持酒早就把营门关的大部分主力秘密地调了出去,秘密的从营门关两侧行军到相城之下,就在狄人疯狂的进攻营门关的时候,这些主力却出其不意,将相城的狄人打了个措手不及。
狄人本以为汉军自然都在营门关保护皇帝,绝对不敢轻易离开,而且相城在他们身后……自然有恃无恐,哪里知道竟然给“釜底抽薪”了!
相城给重新夺回的时候,狄人眼见要攻破营门关的北门了,当时李持酒已经亲自带兵在城楼上抵挡了半月。
之前就说过,营门关这里留守的多半都是李衾的嫡系,本是跟李持酒有些看不上眼的,但是这段日子的相处,自然看得出这位皇帝陛下是个亲力亲为智勇双全的人物,故而早把先前的那些偏见给抛下了。
当北门支撑不住的时候,李持酒亲自提刀跃下城楼,众将士见状,便也纷纷紧随其后,见皇帝这样奋不顾身,众人自然也都是身先士卒,一往无前,其他的士兵见状,也是勇气倍增,个个以一当十!
连城中百姓都为之鼓舞,纷纷拿起可用的兵器准备跟来犯之敌决一死战。
就在殊死决战之时,相城终于高挂了启朝旗帜,狄人的传信官狼狈前来报信,但是消息才刚传到狄人首领耳中,另一边上,李衾所调的援军也已经赶到了!
当下相城的军队跟这边儿的军队,便给狄人来了一个首尾包抄,塞外这十几个狄人部落给打的零零散散,溃不成军,被俘的被俘,潜逃的潜逃。
这才是李衾当时跟众将官所说的“危”跟“机”,其实早在仔细研判相城、营门关的战事后,李衾就猜到了李持酒“调虎离山”然后趁机夺去相城的打算,所以他也随之做出了相应的调度调整。
如此一来,朝廷的援军不仅及时地支援了营门关,也协助了营门关助力夺取相城之战,对于李持酒而言,可谓如虎添翼!
京中。
东淑眼见是近八个月了身孕了,肚子虽不算很大,但行动已经格外不便。
加上她身体底子本来薄弱,多走几步便觉乏力,可又不能总是躺着,于是叫丫鬟扶着每日到底要走动一走动。
萧宪非常担心,特意从宫内找了两个信得过的、医术高明的太医,每天都驻扎在府内,替东淑诊脉观察,生恐有一点儿状况。
这日天阴阴的,灰色的云朵压得很低,层层叠叠,好像在酝酿着一场大雨。
再加上天暖风轻,越发觉着闷闷的。
东淑让甘棠扶着,走到廊下的美人靠前坐了。
抬头看看天际那阴沉的云色,心中竟有种莫名的不安感。
湿湿的风一阵阵吹来,风中好像有些隐隐地腥涩气息,渐渐地东淑觉着难受,便要回屋里去。WwW.XiaoShuo530.com
谁知才起身,冷不防肚子里一阵剧烈的抽痛袭来,几乎让她站不住脚。
东淑低呼了声,忙握紧甘棠的手,这才勉强稳住身形,并未跌倒。
她正深深呼吸想要镇定下来,谁知那股刚刚消失的痛楚复卷土重来,且加了倍。
东淑双眼睁大,额角的冷汗突然就冒了出来。
此刻在兵部,从塞外八百里加急回来的传信官正快步入了兵部正堂,向李衾禀告了大捷的好消息。
这个结局对李衾来说是意料之中的,毕竟一来有个李持酒亲自坐镇,二来加上他的调度,两者配合则天下无敌。
当下只淡淡地问:“皇上一切安好?什么时候回京?”
那传令官犹豫了会儿,好像难以启齿。
李衾道:“怎么了?”
“回大人,皇上、皇上很好,只不过……”传令官忐忑地看了李衾一眼,终于道:“皇上说,他不回来了。”
“什么?”李衾简直觉着自己听错了。
传令官硬着头皮道:“皇上说他要留在北关,这、这里有皇上的亲笔信。”说着便从怀中小心翼翼掏出了一封信,躬身送上。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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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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