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身整体是乌黑的,刀柄刻着一个‘息’字,让他相信了这的确是息旸亲手所铸。
息旸怎么这么厉害?
他居然还会铸刀呢。
他一时觉得甜,想起息旸居然赶他走,又觉得苦,板起脸道:“刀鞘呢?”
息旸思忖道:“我想留个念想。”
“那我伤到自己了怎么办?”恬期拿着刀比划了一下,道:“看上去这么利呢。”
息旸起身取来了刀鞘,刀鞘也是乌黑的,上面覆盖着简单的花纹,恬期伸手把刀鞘拿过来试了一下,果然跟手里的匕首是一套的,他看了一会儿,重新拔开,自己拿着刀鞘,道:“我不要刀。”
他漂亮的眼睛看着息旸,道:“我又不会用,要是有人要害我,这把刀只会把我变得更加危险。”
息旸安静的看着他。
恬期低下头,摸了摸手里的鞘,“你真的要赶我走?”
“你再也不用勉强自己跟我在一起了。”
恬期想说其实也没那么勉强,但息旸都这么坦然了,他要是再纠纠缠缠似乎不太好看。
反正他也没那么喜欢息旸,恬期想,难过的又不是自己。
他又看了息旸一眼,下定决心要走了,却忽然眼圈一红:“你不要后悔。”
息旸睫毛微不可察的抖了一下,柔声道:“你哭什么?”
“我困的。”恬期道:“你大半夜要赶我走,我当然困了。”
“……”
他居然没有顺势说让他睡一觉再走。
恬期不太懂。
息旸是不是真的决定再也不喜欢他了?他都不会难过的吗?怎么可能呢?
他的喜欢,真的可以说收回就收回吗?
他忽然有些慌了。
有种如果今天顺着息旸走掉,以后再也回不来的感觉。
他那么那么喜欢自己,不可能那么轻易说放手的,这也就意味着,他一旦要放手,那就是真的放手了?
恬期后退了一步,道:“我,我不舒服,阿嚏……我着凉了。”
他苦着脸来看息旸,眼巴巴的模样像极了被抛弃的小猫小狗,让人心痒痒的,息旸心中五味陈杂,没忍住走过来把他抱到了床上,低声道:“那就等病好了再走。”
恬期一上床就躺了下去,心里小小得意,他就知道,息旸不可能完全舍得下他。
他朝里面蹭了蹭,大方的给息旸留出了上床的空间,过了一会儿,却发现身边没了动静,扭脸一看,床帏已经被放了下来,男人不知所踪。
息旸真的是认真的?
他拉开床帏,只来得及听到了关门声。
恬期又懵了一会儿,他重新躺下来,竖起耳朵去听动静,但他耳力远远不如息旸,自然听不到什么。
息旸从来都没有这样对过他,当他让出半边床的时候,息旸就应该顺势黏上来,而不是装作什么都没看到,好像要拒他于千里之外。
他还是不信息旸真的会不要他,他肯定是不高兴了,恬期翻来覆去,想着自己今天是不是说了什么过分的话。
好像是有一点,但那时候他正生着气,才会口不择言,息旸应该能理解才是。
恬期想着想着,就又有点生气,他觉得自己一定是对息旸太好了,才导致他居然敢这么放肆,还要赶他走,吓唬谁呢?
不过算了,他不跟疯子一般见识,毕竟万一他走了,息旸杀了人怎么办?
还是要温和一点处理才行。
第二日,恬期一大早起来跑去前殿找到了自己调的染剂,左等右等终于等到息旸下朝,他便立刻跑回屋内装不知道。
他捏着那个小盒子,反复在脑子里模拟见到息旸的语气。
不能强调是专门为他生辰而特别调制了,也不能说费了多少时间,尝试了多少次,就说随便从书上看到的方子,就试了一下,没想到就成功了。
一定不能表现的太在意他。
他要让息旸知道,他可没那么在乎他,如果不想惹他生气,最好就乖乖道歉。
一般息旸下朝之后第一件事都会过来看他的,他耐心的等啊等啊……大半个时辰过去了,一直都没有听到任何动静。
很快,下人送来了午膳,恬期独自坐在桌前,赌气一样迅速把自己填饱,便立刻离开了桌子。
他可不想呆坐半天,好像很稀罕跟息旸一起吃饭一样。
外面很快传来饭菜被撤下去的动静,恬期没忍住,道:“陛下吃过了么?”
“他陪六殿下在前殿用餐。”
陪恒伊呢?
他不是不喜欢恒伊么?
恬期摸到前殿探头探脑,发觉这兄弟俩这会儿气氛居然意外的不错,偶尔交流也很随意。
这个息旸,疯病究竟是好还是没好?恬期想着,他若是没好,为什么对恒伊这么和善?他若是好了,昨日又为何伤了自己?
他手到现在还疼着呢。
息旸居然也没过来慰问一下。
他闷闷不乐的回了后殿,捏着那盒染剂百无聊赖的发呆。
前殿,晏恒伊扭头朝一边儿看了看,小声道:“刚才好像是桃桃。”
“嗯。”
晏恒伊犹豫了一下:“……你是不是不喜欢他了?”
息旸侧头,淡淡道:“很明显?”
“……”真的不喜欢了啊。
晏恒伊有点吃惊,但转念一想,息旸这样也是正常的,毕竟桃桃是男子,日后总要恢复身份的,息旸现在不疯了,自然也就开始明白皇位才是最重要的,为了日后的子嗣,放弃桃桃才是最理智的做法。
“听说你最近在学骑射?”
晏恒伊忙点头。
“让我看看你学的如何了。”息旸起身,把他带到了靶场,顺便指导了一下他的动作,晏恒伊还是第一次见他对自己这么温柔,紧张的手心都有点冒汗。
“不要急,瞄准,耐心一点,看清楚再松手。”
射歪了。晏恒伊尴尬的擦了擦手心的汗水,看他眼神郁郁,心里不禁又是一咯噔,他是真的分不清息旸究竟是真的好了还是装的好了,反正他还是觉得这位亲哥有点瘆人。
男人搭箭挽弓,利刃疾射而出,穿过靶子直直插入了远处的一颗桑树,这若是战场,怕是人都要射穿了。
晏恒伊吞了吞口水,鼓掌道:“皇兄射术真好。”
“你在怕什么?”息旸没有看他,他的目光拢着阴云,道:“心态这么差,是拿不稳弓的。”
晏恒伊顺着他的目光抬眼,春日的暖阳有些刺目,他眯了眯眼睛,又谨慎的看了一眼他的表情:“臣弟知道了。”
他再次去拿弓,发觉息旸的目光落在他的手上:“不要抖。”
他又射出一箭,勉强中了内环,听他道:“打猎的时候这样摇摆不定可不行。”
“我上回跟师傅去过一次林中,追了好久,倒是让它跑了……”
“逼得太紧也不行,要张弛有度。”
“臣弟受教。”
“明日我带你去打猎。”息旸道:“我也多试试这双腿。”
“是。”晏恒伊犹豫了一下:“要带桃桃么?”
息旸没有回答。
息旸回来的时候恬期已经关上了门,他躲在门后,竖起耳朵,听到息旸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然后,片刻没有停留,直接去了隔壁。
隔着一堵墙,恬期腮帮子气的鼓了起来。
息旸推开隔壁的房门,放轻脚步,来到墙边,垂眸,听着恬期的动静。
恬期也来到了这堵墙边,他把耳朵贴上去,努力的听着息旸的动静。
什么都没听到,息旸那边安静极了。
他呼吸急促起来,蓦然一脚踢在了墙上。
息旸耳朵微动,站直了身体,眸中染上几分笑意。
恬期又蹬蹬踢了几下墙,气鼓鼓的回到床上,用力去掐被子。
“居然敢不理我,你敢不理我!长本事了你,那么大本事!你,你不理我,不理我!我还辛辛苦苦给你调制染剂,我,我弄的手上都是,屁股也坐的好疼,你就这么对我……呀啊,掐死你掐死你!”
恬期要气炸了。
被子里的棉花被他捏下去又鼓起来,做了半天无用功,恬期一脚把被子踢到了一边儿。
他不能接受,息旸居然敢对他冷暴力。
明明之前对他那么好,说不理人就不理人,明明以前都是自己撵他出门,如今他居然敢甩脸子,路过门口脚都不带停的,他现在手上还有伤呢,息旸也完全都不关心……
这个落差实在太大了,恬期接受不了。
他气的心口生疼,费劲的按着胸口,慢慢躺下去缓和急促的呼吸。
身体的不适让他越发难受了起来,他窝在被子里,用力抹了一把脸。
息旸把他捧得那么高,那么高,恬期早就习惯了踩在他脑门子上撒野,可现在对方把他放了下来,就突然之间那么松了手,要说不疼,那是假的。
恬期吃了颗药,缓和了一下情绪,但还是很难受。
他不能接受息旸这样对他,尽管只有一天,可仅仅是这么一天,他已经觉得很难熬了。
明天,他发誓,明天如果息旸再敢不理他,他就回家,然后再也不理他,再也不喜欢他,再也不为他做任何事了。
他下定了决心,却还是睡不着,翻来覆去了一整夜,到了凌晨才迷瞪过去。
还没醒就听见外头有马蹄声,问了人才知道息旸居然要出去打猎,他眼下有些淤青,茫然了一会儿。
息旸不管去哪里都会告诉他的,恬期之前还觉得他烦,但息旸解释是怕他找不到他会不开心,但现在,息旸要去打猎,这么大的动静,居然提前一句话都没说。
‘吱呀’一声轻响,隔壁的房门大开,素来穿着宽袍的男人今日换上了箭袖,衬着那双昳丽逼人的脸,越发的丰神俊逸。
恬期恍惚了一下,看着他朝自己走来,立刻板起脸摆出架子,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他在等着息旸跟他解释,为什么打猎都不跟他说,也不问他要不要去。
“醒这么早。”息旸明知故问:“怎么,好像没睡好?”
恬期嘴巴不受控制的扁了一下,又迅速调整表情,镇定道:“关你屁事。”
息旸顿了顿,没有再说什么,他绕过恬期走入屋内,恬期一转身,直接拦住了他的脚步,“干嘛进我屋里?我不许你进!”
“我拿件大氅。”
“这种天气,还能冻死你不成?”
息旸眸子暗了暗,恬期立刻扬起下巴,一脸挑衅:“就不让你进。”
面前的人除了长得好看一点,那表情那神态那语气,可真是可恶极了。
息旸按耐住上扬的嘴角,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恬期拦了个寂寞,又懵了一下,喝道:“你站住!”
息旸停下脚步,恬期道:“站在那里,不许动!”
宫人都远远的看着,眼观鼻鼻观心的垂着脑袋,大气儿都不敢喘。
息旸却听话的站了一会儿,身后传来脚步声,恬期穿戴妥当跑到了他面前,道:“我也要去打猎!”
他穿的完全不像要打猎的样子,脑袋上戴着毛茸茸的貂毛帽子,脖子上围着貂毛围脖,身上还披着貂毛斗篷,一张雪白的脸藏在里面,依然是刻薄凶恶的神态,语气也是命令式的。
那貂毛帽子中间缀着白珠,估计他是戴的太仓促,这会儿偏到了耳朵边,息旸没忍住,抬手给他扶正,恬期却又任性的故意歪了回去。
息旸只好缩手:“你又不会骑马。”
“谁说我不会?!”
息旸妥协,忽略他可笑的帽子,带着他走出去,让人牵了匹小马驹过来,道:“让人牵着,你骑这个。”
恬期一看那马驹,在众多高头大马里面跟小孩子玩具一样,鼻子都要气歪了,他伸手一指,“我要最前面那一匹。”
他不会骑马,眼光倒是极好,那马四蹄雪白浑身却是全黑,无论是身姿长相还是喷的鼻息,都比其他的马威风极了,正是息旸的踏雪神骑。
晏恒伊对他是再了解不过的,他琢磨息旸现在不喜欢恬期,估计不会再让他那么任性,果然就见男人理都没理恬期,径直走了过去。
恬期也立刻跟上,道:“你不许跟我抢,这是我先看中的。”
息旸跨了上去。
恬期要气哭了。
晏恒伊小心翼翼的挤过去,刚要拉他一把,就见对方肩膀忽然落下一只手,整个人被揪上了马。
恬期稳稳的坐在了息旸胸前,要发的脾气也就堵在了胸口,扭头看身后的男人,脑袋却忽然被按住了。
息旸重新把他的脑子扶正,恬期又要再拨回来,他只好开口:“歪了。”
恬期手老实放了下去,他忽略心中的尴尬,道:“你干嘛跟我挤一匹马上?”
“你选的是我的马。”
“……”恬期霸道道:“从现在开始它是我的了!”
息旸没有说话,恬期虚了一点,垂下睫毛,道:“你的东西,本来就都是我的。”
息旸还是没有说话。
恬期嘴唇抖了抖,尴尬又难堪,他低下头,把半边脸都藏在了围脖里,也没有再吭声。
恬期很少来郊外,至于猎场,他更是第一次过来,到了地方,他还是坐在上面没动,息旸垂眸看了他一会儿,让人纷纷四散开,道:“可以下来了。”
恬期抬腿,被息旸掐着腰放了下去,他落地之后踉跄了一下,没有抬头看息旸,便转身走向一旁的石头,安静的坐了下来。
息旸坐在马上看他,恬期一动不动,他沉思片刻,从马上下来,来到他身边,道:“我去打猎,让人在这儿看着你,可以么?”
恬期没说话。
他心里的委屈一点点的涌出来,胸口微微起伏,垂着脑袋用力眨了眨眼睛,才抑制住情绪的泄露。
息旸听着他的呼吸,慢慢在他面前蹲下来,小孩一样歪头来看他:“阿期?”
恬期捏着地上的小棍儿,屁股在石头上转了个圈儿,面朝了另外一边。
息旸只好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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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尖上的人轻轻抽了抽鼻子,他侧目去看,心尖有点针扎似的疼,但某些地方却无声无息的绽放开了喜悦。
原来,他真的是在口是心非。
那些伤人的话,都是故意的。
明明,要跟自己分开,他也会难过的。
他伸手,抱猫一样把恬期抱到了怀里来,这个熟悉的动作让恬期眼泪流的更凶。
恬期很轻的哽咽了一声,从他无声的动作来看,明显是真的伤心了。
哭的太可爱了。
息旸没有开口哄他。
他耐心的给恬期擦着眼泪,难得也没有听到他叭叭的抱怨什么。
原来他也会害怕,会害怕被他丢掉。
他小心翼翼得把人搂着,欣赏的满足了,才柔声开口:“不哭了,乖。”
恬期还是没说话,他发现他摸不透息旸的心思了,以前他总觉得息旸把喜欢啊,爱啊,挂在嘴边上好腻歪好沉重,可如今不过几日,他却还是害怕息旸再也不对他说那些话了。
他发现原来自己是喜欢听他说那些的。
“阿期?”
息旸喊了他好几声,恬期才哽咽着回了句:“干什么啊……”
“你哭什么呢?”
恬期吸了吸鼻子,委屈道:“我要那匹马,我想要。”
“一匹马而已。”息旸说:“给你就是了。”
恬期更委屈了:“你的东西,不是我的了么?”
息旸短暂的停顿了一会儿,恬期就揪住了自己的手指,然后听他笑了一下:“当然是你的,连我的命都是你的。”
恬期抬起头,半信半疑的瞅他:“现在也是吗?”
“以前也是,以后也是。”
他这副样子实在是太可爱了,息旸收紧手臂,吻了吻他的脸颊:“好了,不哭了。”
恬期垂下睫毛,眼睫毛上沾着泪花儿:“你都说你不要我了……”
“我没有说过。”息旸说:“从头到尾,我都是在给你选择,好阿期,你可不能睁眼说瞎话。”
那睫毛抖啊抖,眼珠子从下面露出来了一点点,又很快被遮住,恬期抹了把脸,道:“可我不想要选择。”
“不想么?”息旸做出很意外的样子,道:“可是阿期不是一直在暗示我,一直都是我在逼你,你是不甘不愿留在我身边的,你不喜欢我,不爱我,你是因为同情我……”
“我……”
“阿期。”息旸说:“我希望你尊重自己的心,我固然想要你,可我不希望你不快乐。”
“我,我挺快乐的啊……”恬期无意识的绞着衣角,道:“我也觉得,现在挺好的。”
“那你是心甘情愿留在我身边的么?”息旸耐心至极:“不是因为我会发疯,也不是因为怕我杀人,只是单纯因为,你想跟我在一起,喜欢跟我在一起,跟我在一起,你会很开心,是单纯的因为自己,是么?”
“我……”恬期闷了一会儿,息旸又来细细的吻他,柔声道:“阿期是不是觉得,承认这件事,就好像是在我面前低了一头……可是,我都在你面前跪下来了,你低一下头,就那么难么?”
恬期抿了抿唇,他能感受到息旸近在咫尺的呼吸,一吐一纳喷在他的脸上,他用力揪了一下手指,磨磨唧唧道:“那我,我不是给你治腿,我还,还给你治头发……你马上要生日,我还弄了不会掉色的染剂……你看不出来么?”
“看出来了。”息旸说:“就是因为这样,才会患得患失,你为我做了那么多,我觉得你应该是爱我的,可你往日与我交谈,却全然不顾我的感受,又让我觉得,你好像根本就不在乎我。你的两副面孔,让我提心吊胆。”
恬期低着头,这一次,他沉默了更久:“那,我,我嗯,召见……”
“?”
“我道歉。”恬期涨红了脸,道:“我承认,我就是故意的,我故意让你难过,故意不让你放松,我就是想让你觉得……是你离不开我,不是我离不开你,我根本不在乎你,就是因为我想看你发疯!”
他有些畏惧的看着息旸,缩着脖子道:“我想看你,你能忍我到几时……我想看,我是不是,不管怎么做,你都会无条件的顺着我,服从我,我想看,你究竟能不能控制住自己,我跟一个疯子睡在一起,我总要确定……我不会悄无声息的死掉。”
息旸别扭的侧头,似乎不能理解。
恬期又低下头,道:“不过大部分时候,其实就是因为生气……我不舒服,自然也要你不舒服,我知道你喜欢我,你总会来讨好我,我就是很坏啊,你喜欢我,是不够的,再喜欢我,也是不够的……反正就是很坏很坏,我就是这样的人,你气到一点点,我就要气到你好多点……”
他越说,越觉得自己怎么这么差劲。
息旸这下子肯定真的要不喜欢他了。
腰间的手臂又紧了紧,息旸慢慢把他往怀里带了带,微微叹了口气:“我不理你,也是故意的。”
“那我原谅你了。”恬期想都没想,就说:“我们扯平了……”
每次生气之后,他都会说出这句话,不管是不是真的能够扯平,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代表着这件事在他那里,是真真正正的扯平了。
息旸准备的一堆解释,都没有了用武之地,他皱着眉看向恬期,后者被他看的有些紧张:“我以后不会那样了……以后,以后我再生气,我也不说了,我以后一定做个好人……”
他犹犹豫豫:“可以吗?”
息旸在他嘴唇拨了一下,恬期又低下头,闷闷道:“话已至此,你不原谅待会儿就送我回家好了,和离就和唔……”
息旸在他嘴唇咬了一下,没流血,但肿了,很疼,恬期舔了舔伤处,眼睛里又露出凶光,他捏了捏拳头,暗道他都这么示弱了,息旸居然还敢拿乔……
“那我以后也做个君子吧。”息旸顺着他道:“做你‘喜欢疯了’的样子。”
恬期想到那个舞娘,心里还犯膈应,憋了一会儿,道:“我觉得,你以前挺好的……谁要是勾引你,就把她打一顿,赶出宫去,自生自灭!”
息旸笑:“不做好人了?”
“好,好人……”恬期又开始虚:“好人,遇到有人勾引自己丈夫,都是怎么做的啊?”
“一般,会把人接进家里,好好照顾,并希望对方能为丈夫传宗接代吧?”
恬期抬手按住胸口,忿忿的磨了磨牙,低头想了一会儿,退而求其次道:“那我就只在你面前做个好人,行吗?”
他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被息旸带入了沟里。
被人搂住之后,也没看到对方脸上的表情有多意味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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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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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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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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