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憋死你?
穆如归将夏朝生小心翼翼地拢进怀里,抿唇思索片刻,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又伸手替他掖好了被角。
夏朝生在梦里舒舒服服地喘了几口气,习惯性地抱住了九叔的胳膊,即便不清醒,也选择了自认为最舒服的姿势。
穆如归瞬间将他的梦话抛在了脑后,安心闭上了双眼。
一夜好梦。
第二日,夏朝生醒来时,在府中瞧见了长忠公公。
长忠风尘仆仆地出现在王府,看上去是背着梁王私自来的,战战兢兢道:“王爷,您说这事儿……”
正说着,夏朝生走进了堂屋。
长忠连忙行礼:“王妃。”
“公公快请起。”他纳闷地询问,“今日也不是初一十五的大日子,公公怎么得空出宫了?”
“若是没有急事,奴才也不敢出宫,实在是……王爷、王妃,五皇子殿下昨日去见了前太子殿下!”长忠深吸一口气,“奴才说句大不敬的话,前太子殿下已然疯魔,他说的那些疯话若是被五皇子殿下听去,怕是要多心啊!”
穆如归前日夜里就收到了宫里的消息,如今听长忠再次提起五皇子的身世,面色不变:“公公莫要担心,穆如旭说是真的做出什么大不敬之事,我这个当叔叔的,自然要管。”
至于怎么管……那可就难说了。
长忠假装听不出穆如归言语之间的杀意,频频点头:“有王爷这句话,奴才就安心了,至于陛下那里……王爷放心。”
内侍监并未将话说透,但是在场的三人心里都有了数。
“长忠公公是九叔你安排的人?”夏朝生等内侍监离去后,好奇地问,“陛下不会怀疑吗?”
“他不是我安排的。”穆如归却摇头,“他只是个聪明人罢了。”
长忠过早地看出了穆如归的野心与皇子的无能,果断地站好了阵营。
但,只要穆如归走错一步,长忠也会成为第一个倒戈之人。
“伴君如伴虎,他若是不聪明,也不会在皇兄身边这么些年。”
夏朝生点了点头。
穆如归说完,盯着他的面色看了半晌,觉得无恙,才问:“今日天气不错,可要出去走走?”
“我想游湖。”夏朝生顺势点头,扒拉着手指盘算,“夏花新做了许多点心,我可以全带上。”
穆如归忍不住刮了刮他的鼻子,低低叹息:“小馋猫。”
夏朝生面颊微醺,想说自己现在是特殊情况,又顾忌穆如归隐瞒的心思,只好拎着衣摆往院外走:“那九叔帮我多吃些就是了。”
可穆如归又如何会抢他的吃食呢?
最后,还是由着夏朝生带了大一筐糕点,美滋滋地从上马车开始吃,一直吃到游船上。
和当初五皇子在灯会上乘坐的船不同,穆如归只寻了一艘小船,亲自撑船,带着夏朝生在湖上泛舟。
夏朝生吃了个半饱,趴在船边,伸手触碰凉丝丝的湖水。
穆如归看得眼皮子直跳,生怕他掉下去,干脆扔了竹篙,将他抱在了怀里。
夏朝生顺势倒下来,靠着九叔结实的胸膛,眯起眼睛欣赏远处的春景。
良辰美景,他嘴里说的却的话却是无光风月。
“九叔,我刚刚来时,看见咱们的马车路过了千金楼。”
穆如归明白他的意思,无奈道:“等会儿带你去。”
他又道:“不知道柴文轩得不得空……”
“只你我二人。”穆如归语速飞快地打断了夏朝生的话,“不必叫他。”
夏朝生忍笑“哦”了一声,假装没听见九叔话语里的酸意,微转了身,去看远处的风景。
上京城外,风景如画,澄澈的湖水倒映着碧空如洗,远处层峦叠嶂,雾气蒸腾。
“若是夏天来,就可以摘莲蓬吃了。”夏朝生收回视线,喃喃自语。
穆如归想起他腹中有了自己的骨血,眼神柔和:“等天气热了……”
穆如归原本想说,再带他来,却又想到夏日里夏朝生的肚子月份大了,怕是难走动,立刻心疼地抿起了唇。
夏朝生也察觉到了这一点。
他不着痕迹地敛去眼底的失落,轻快地转移了话题:“九叔,你看,那边也来了一艘船。”
两层的游船破开了清澈的湖水,从远处缓缓而来。
风里飘来悠扬的乐曲声。
“许是哪家人包的船。”夏朝生猜测道,“九叔,我们避一避。”
他来游湖,就是图个清静。
穆如归亦如是。
穆如归卷起衣袖,露出一截线条流畅的小臂,然后单手撑着竹竿,将船缓缓划向岸边。
奈何,他们有心躲避,大船上的人却步步紧追。
“九叔,停一停。”夏朝生蹙眉道,“看看他们想做什么。”
穆如归也察觉到了大船有意追赶,放下竹篙,再次走进船舱,揽住了他的腰。
湖水荡起了涟漪,大船停在了他们身边。
歌舞声不知何时终止了,两道熟悉的声音飘进了夏朝生的耳朵。m.XiaoShuo530.Com
“哥,人家游湖游得好好的,你做什么要搅扰?”
“你这就不懂了,今日来游湖的,除了他们,我没看见旁人……这不是缘分,是什么?”
“可……可人家不想见咱们,怎么办?”
“我的好妹妹,咱爹可是当朝一品大员,就算人家不想见咱们,自报家门以后,也得给咱们一个薄面吧?”
“万一人家……比咱们还富贵……”
“不可能!比咱家还富贵,那不得皇亲国戚?皇亲国戚谁会租这么寒酸的小船啊?”
夏朝生:“……”
穆如归:“……”
夏朝生紧绷的心弦松下来,懒洋洋地靠回穆如归的身前,打了个哈欠:“还真是说曹操到,曹操就到。”
大船上的,明显是柴文轩和柴姝两兄妹。
穆如归替他将额角的碎发拂开:“你不想见,不见便是。”
“见,为什么不见?”夏朝生却笑嘻嘻地摇头,“吓他一跳才好。”
他的性子里还是有几分顽劣在,试起坏来,穆如归看着都头疼。
柴文轩还不知道自己大水冲了龙王庙,趴在船侧,高声询问:“船上的朋友,我乃上京城柴府之人,今日在湖上相遇,实在有缘,可否愿意来我船上一叙?”
小舟静悄悄地飘在湖上,舟中之人并没有因为柴文轩的话,有任何的反应。
柴文轩诧异地眨了眨眼,望着自己满脸崩溃的妹妹,又高声说:“我是柴家的柴文轩!”
柴姝:“……”
“柴文轩可真是……”躲在舟中的夏朝生一时语塞,拉着穆如归的手,嘀嘀咕咕,“九叔,你快出去,他绝对会吓得从船上掉下来!”
穆如归:“……”
穆如归揉了揉夏朝生的脑袋,然后依言从船舱中钻了出来。
另一边。
大船之上的柴文轩喊得口干舌燥:“我爹是当朝一品大员……你,你怎么还不……”
穆如归在柴家小公子聒噪的念叨声里,站在了船头。
柴文轩剩下的话瞬间演变为了尖叫。
柴姝也吓了一跳,但总归表现得比兄长淡定许多:“给王爷请安。”
正说着,夏朝生撩起了船舱上的布帘,笑眯眯地打量仍在尖叫的柴文轩:“柴公子好兴致。”
“夏……夏……夏……”柴文轩盯着夏朝生的脸,意识到方才自己在喊话的时候,他一定在船舱中偷笑,便咬牙切齿道,“王妃。”
“免礼免礼。”夏朝生笑眯眯地抬手,“你我之间还行礼,多见外啊。”
柴文轩气得快要晕过去了。
偏偏夏朝生还在笑着调侃:“再说,柴大人家的公子包的船,我可不敢坐。”
“家兄口出狂言,还望王爷和王妃恕罪。”柴姝连忙告罪。
他也不是真的想要为难柴文轩,点到为止:“今日是我和王爷听见柴兄的话,可以当玩笑,一笑了之,若是换了旁人……”
“王妃说得是。”柴文轩也意识到了自己行为不妥,垂头丧气地行礼,“当真是祸从口出。”
夏朝生又钻回了船舱:“时辰不早了,你早些回去吧。”
柴文轩闻言,急急地追问:“不来船上坐坐吗?”
他动作微顿:“我与王爷也要回府了。”
柴文轩这才作罢,再次拱手行礼,谁知脚下一滑,竟然真的像夏朝生方才开玩笑时说的那样,从船上一头栽进了水里。
噗通!
柴姝捂着嘴,小声惊叫,柴府的侍从也惊慌地扑到了船边,接二连三地脱下衣服,跃入水中。
春寒料峭,柴文轩掉入水中后,崩溃地叫嚷起来:“救命,救命啊!”
钻进船舱的夏朝生循声,慌张地跑出来:“怎么……怎么就掉进水里了?”
说话间,柴府的下人已经将柴文轩连拖带拽地带回了大船。
浑身湿透的柴文轩冻傻了,呆呆地坐在船头,等柴姝拿来毛毯,才后知后觉地哆嗦起来:“好冷……”
“兄长也真是的。”柴姝急急忙忙地吩咐下人去拿手炉,懊恼地嘀咕,“怎么就掉进水里呢?”
“肯定……肯定是夏朝生笑话我……害我……”
“兄长说什么胡话?那是九王妃。”
“怎么,他……他嫁入王府,成了……成了王妃,我就叫不得他的名字了?”柴文轩不甘心地嘟囔,“我只认……只认他是夏朝生。”
柴姝哭笑不得地叹了口气:“还好王妃为人和善,也认你这个朋友。”
“那是……那是,我和朝生,年幼……年幼相识,要不是……”柴文轩缓了缓,语气低沉下来,“若不是他跟随了前太子……”
“兄长莫要提陈年旧事。”柴姝心思细腻,早已看出夏朝生和穆如归之间的情意,连忙提醒,“如今九王妃与王爷关系亲近,王府与侯府的关系自然也好。爹爹时常说,日后大梁的江山,只有在王爷手里,才会守住……兄长要时刻谨记,总有一日,他们为君,我们为臣,关系再好,尊卑也不能忘。”
柴文轩吸了吸鼻子,难为情地低下头:“爹爹也说过,你若为男子,入仕为官,柴家必定光辉百年。”
柴姝眼神里滑过一丝痛楚:“我为女子,自是不能像兄长那样,施展抱负,所以兄长要更加小心,不可再日日纨绔度日了。”
陈文轩连忙点头:“妹妹说的是,兄长必定将妹妹今日所说之话,牢记在心中。”
“行了,快进船舱里换身衣服,小心着凉。”
柴文轩忙不迭地点头,回到船舱中,又是沐浴又是更衣,但几日后,在王府中的夏朝生,还是听到了柴家小公子感染风寒,下不来床的消息。
夏朝生兀自笑了许久,穆如归都怕他笑得肚子疼,伸手轻轻按压着他的小腹:“小心别伤了身子。”
“九叔,你说……你说,柴文轩怎么那么好笑?”夏朝生揉着眼睛,吩咐在一旁忍笑的夏花,“去,在库房里挑几根山参,不拘什么年份,只要是参就行,都用盒子包好,送到柴府。”
“奴婢知道了。”
“还有,帮我给柴文轩带句话,就说……春日湖水冰凉,柴小公子还是要善自珍重才是。”夏朝生说完,又在穆如归怀里笑作一团。
穆如归任劳任怨地继续替他揉肚子。
夏朝生笑完,喝了水,安静片刻,再次作起妖:“九叔,你有没有觉得,我近日胖了些?”
穆如归浑身紧绷:“嗯?”
他装模作样地按住小腹:“九叔,你没感觉出来吗?”
穆如归愈发紧张:“许是……许是你甜糕吃多了。”
言罢,当真唤来秋蝉:“从今日起,不要给王妃甜糕了。”
夏朝生:“……”
夏朝生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憋闷地冷哼:“胖就胖吧,甜糕总是要吃的。”
“可是你已经吃了许多……”
“我要吃。”他不管不顾地说,“九叔,我胃口不太好,只有吃甜糕舒心些。”
穆如归立刻应允,甚至另找来专门做甜糕的大厨,养在王府中,变着花样给夏朝生做。
夏朝生这边日子过得舒心,在皇子府中的穆如旭就没么舒心了。
穆如旭得知了自己的出身,也顺势意识到,原来多年来的努力,都是无用功。
梁王无论如何,也不会立一个有狄人血脉的皇子为储君。
他就算做得再好,也不可能继承皇位。
“凭什么……”穆如旭喃喃自语,“就因为儿臣身上流着狄人的血?可……可儿臣也是您的亲生骨肉啊……”
侍奉穆如旭多年的小太监于心不忍,硬着头皮跪下来:“殿下,若您心中还有大志,为何要困在区区皇子府中?”
五皇子将桌上物件尽数推在地上:“你想说什么?!”
“殿下!”小太监重重地磕着头,“您是天潢贵胄,陛下亲生的皇子,就算身上有狄人的血脉,又如何?难道还要让如奴才一般残废之人,登上皇位吗?难道殿下甘心屈服于黄口小儿之下吗?”
“我自然不甘心!”五皇子自嘲地笑道,“可是我又有什么办法?父皇若是下了圣旨,我此生再无翻身之力。”
他不过是个手无实权的皇子,就算再不愿意屈服于命运,又能如何?
小太监却不认为穆如旭没有反抗的余地:“奴才说句大不敬的话,陛下常年服用所谓的仙丹,内里早已虚透,若是殿下在丹药中做一些手脚……”
“放肆!”穆如旭猛地提高嗓音,打断了小太监的话,“你竟敢……你竟敢……”
小太监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穆如旭的怒斥声却忽地戛然而止。
他望着窗外衰残的春意,视线的尽头是皇城巍峨的宫墙,心底的欲念终是压过了理智。
“去……去查查……”穆如旭嗓音颤抖,额角滑落豆大的冷汗,“父皇……父皇什么时辰用丹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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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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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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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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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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