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郑云涛还有番聒噪,没料到他只是静静看看着失身丢魂的南辛,眼中波澜不起,平静得让人讶异。
很快,南辛举起剑,她的剑尖离他咽喉只剩毫厘。
郑云涛突然问:“柳姑娘,待我死后,你会杀了她吧。”
柳黛挑眉毛,玩味道:“郑大掌门…………这是在求我吗?”
郑云涛咽下口气,“是,郑某人死前,求柳姑娘高抬贵手,杀了贱内。”
柳黛道:“我已经杀了她了,你不是亲眼瞧见了吗?”随即眼神黯,便见南辛将手中长剑向前递,刺穿了郑云涛的咽喉,鲜血顿时没了封口,股脑的往外涌,很快,他胸前,衣角,都是血红。
直到他瞪大眼死透了的那刻,南辛的脸上也未曾有过丝毫的变化。
她冷漠、木然,双眼空洞,已是人间鬼魅,只余具空荡荡肉身。
此时此刻,洞外已经杀声震天,兵器交错之间,夹杂着伤者的呜呼哀哉,伴着遍地的血肉残肢,风过时更显凄凉。
柳黛接过红篆递过来的双刀“多媚”,左右配在腰间,更握紧了右手的“季家刀”,望眼尘舟,只吩咐,“南辛便留给你了。”提步就往洞外奔去,红篆捡起地上的剑紧跟其后,余下尘舟对着满脸木然的活死人南辛,久久无言。
洞外片明亮,日光照得人睁不开眼。
柳黛甫出现,便听见声凄厉的嘶吼,险些将她耳膜戳破,“柳黛!我娘呢?”
她下意识地扯了扯嘴角,嘀咕道:“这年头,还兴见了人就找妈呢?”忽而后悔让尘舟处置南辛,早知如此,合该让再给郑彤这丫头上上课才是。
她于是也同样扯着嗓子喊:“在洞里呢!”
是死是活她可管不着。
登高望,两帮人依旧打得难舍难分,不见胜负,难得是瞧见个狼狈又熟悉的身影,正挥着手臂朝自己挤眉弄眼。
柳黛向身后指,那人心领神会,她优哉游哉慢慢吞吞越过眼前这座山头,找了处清净地方望风景,老半天才等来那位爬山爬得气喘吁吁的京城少爷。
正当时,面擦汗面与柳黛说:“你料得不错,长青被人药晕了藏在客房呢。我的人已经把他送下山了,你……你接下来什么打算?”
柳黛为了隐匿声息骗过郑云涛,身男儿打扮,头发也竖得老高,眼下是个不男不女的模样,乍看之下英气勃勃,是个眉清目秀的少年郎,细看去眼底眉梢又藏着妩媚,倒又是别有番风韵。尒説书网
闻人羽看得愣,很快告诫自己,眼前是只吃人不吐骨的母夜叉,万不可被色相迷惑。
柳黛转过脸来,轻声问:“长青怎么样?”
闻人羽道:“全须全尾,点儿油皮也没碰掉,约莫再过半个时辰就能醒。”
“好,那你告诉他。”
“告诉他什么?”闻人羽头雾水。
“告诉他我要去京城,几时去,要去做什么。”
“这我哪敢?这是要让晋王知道我这么大嘴巴子乱传话,那不得要了我的脑袋?”
柳黛嘴角含笑,轻轻睨他眼,“我就不会要了你的脑袋?”
“这…………”他立刻摸了摸后脖子,确认自己这颗摇摇欲坠的脑袋还没跌在地上。
“你不说我就吩咐旁人说,到时候又多个人知道,你看晋王饶不饶的了你”
“唉……我说就是了…………”没办法,闻人羽又次低头认栽。
柳黛点点头,“那我就不去瞧他了,我得上路了。”
“去哪?”
“山东。”
“去山东做什么?”他对柳黛的行踪完全摸不着头脑。
柳黛此时长刀已入鞘,她以刀撑地,站起身来说:“早些日子我在京郊遇到季家老仆,那人与我说,我家中长辈似乎葬在山东,我得去看看。”
“这…………”说到季家的旧事,她的血海深仇,闻人羽时语塞,无言以对。
柳黛笑了笑说:“你放心,我记着呢。十五日后,秀女入宫,京城十里巷卖绸缎的赵老爷家,我认得自己家的门。”吵闹过后,突然静下来,柳黛心中还真有几分伤感,这会子拢起眉毛,无不遗憾,“这会子走,可真就后会无期了。”
“柳姑娘…………”
“你倒不必耸拉着张脸要哭不哭的,我早就知道自己是什么结局,我没怕过,旁人就更不必因我伤感了。”她伸手拍拍闻人羽的肩,以作宽慰。
她向日落的方向走,闻人羽转过身,大声问:“隐月教的人你都不管啦?”
柳黛摆摆手,没回头,“早就吩咐好啦…………你怎么还操起这份闲心了…………”
“你以为我想的心啊…………”他望着山的边缘,她渐渐远走的背影,小声说给自己听。
山洞中,尘舟手腕使力,咔嚓声扭断了南辛的脖子。
郑彤冲进来时,恰好撞见南辛的身体缓慢跌落,仿佛秋风当中片陨落的残叶。她记得自己似乎于恍惚之中喊着娘亲,遍又遍,连站在眼前的杀母仇人都没来得及去杀。
后来又在角落里发现被人剑刺穿咽喉的父亲,她便仿佛喝醉了酒般,整个人都轻飘飘的,落不到实地,又仿佛是在做梦,切残忍都只是场噩梦,只要她睡醒了便切都好,父亲母亲都会回来,她的脸恢复如初,大师兄也不曾变过,她依旧是九华山上上下下最受疼爱的大小姐。
倘若这切都不曾发生过,那该有多好…………
洞外,九华山与血奴之间打得两败俱伤,血奴是不死不休,两方都已所剩无几。尘舟略看眼,便领着红篆去往山门处与月白影汇合。
月白影正领着百余人驻守在此,她等得焦急,见尘舟出现,立刻迎上前,“教主呢?怎么只你们二人回来?”
尘舟淡淡道:“她没事,郑云涛夫妇已死,我与你应当即刻依照教主吩咐,下山回撤。”
月白影对尘舟心存猜疑,便向站在旁的红篆求证,见这小丫头也点点头,她才松口气,却又在犹豫,“可是她…………”
“她还有事要办。”
月白影道:“她……她还会回来吗?”
尘舟沉吟许久,才说:“下届教主之位未定,大业未成,她…………还会回来的…………”
“你认识她最久,最了解她,你说是就是了。”月白影抚抚胸口,心安气静,“这下我能安心回崖山了,人……总归都是要回家的…………”
“是啊……人总归是要回家的…………”
下雨了。
尘舟抬起头,山与云都披上层朦胧面罩,让世间万物都看得如此不真切。
“老爷少爷的身子还有去处,姑娘若有心,可到山东长乐镇西边落安山上打听打听,老奴也只晓得这些了。奴才老了,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不能再为季家尽力,是奴才无能…………”
长乐镇,落安山,云山深处,化外结庐。
她路打听,总算找到这出荒山野里外,漏风漏雨的破茅屋。
茅屋外头片枯坟,坟头只有个木头牌,却又是方方正正地写着“满门忠烈”四个字。在此深山之中,无人之地,仍旧连个姓氏都不敢留。
茅屋挂着扇拿破木头拼成的门,歪歪斜斜,缝隙大得老鼠能撒着欢儿来回跑,也只能勉勉强强当个门样式。
“有人吗?”
“有人吗…………”
屋内无人应答,柳黛轻轻推开门,只听“吱呀”声,门散了,这回连样式也做不成,彻底成了假把式。
屋子里只摆着张桌,只凳,见便知是个不熟悉木工的人自己打的,实难拿得出手。更积着厚厚层灰,显然是已经许久无人探访。
再往深处走两步,就见木板子床,中间铺层厚厚的干稻草,再网上是分辨不出颜色来的被褥子,被褥子上睡着个…………
睡着个已然长眠在此的老人,这人身上已经干了,只剩下具白骨,撑着套单薄的粗布衣裳,白须白发却还在,被凉风吹着,轻轻荡。
石头枕底下压着封信,确切地说是张上好的绢布,摊开来只见列工整俊秀的字迹,写的是:“结庐二十载,为报知遇恩,此生无憾。梁文忠。”
她不认得他,更不曾听过他姓名,亦不能懂他为报恩在深山野岭孤守将近二十年的信念,然而不并不妨碍她眼含热泪,心有余温。
她将绢布叠好,收在衣襟里。回头看竹筐子里还剩着些纸钱,便到屋外去,为她不见面也记不住名字的长辈们烧些纸钱。
火光旺盛,柳黛跪在“满门忠烈”的墓碑前,只当给季悟清磕了个头,起身便说:“爹,我去给你,给全家报仇去了。”
余下的火点燃茅草屋,将梁文忠所留在世间的痕迹,也烧了个干干净净。
柳黛想,她不会再来,也不必再来了。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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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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