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睿明领命,神情复杂地看了夏指挥使一眼后就带人小跑着去了。
夏指挥使被他看得浑身不得劲儿,抬手摩挲下巴,暗道那小子的眼神怎么怪里怪气的。
渝王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凉凉问道,“是不是觉得他走之前看你的眼神有点奇怪?”
夏指挥使一愣,顺口就答道,“是挺奇怪的,不知方统领是什么意思?”
渝王哼一声,又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你等一会儿就能知道了。”
方睿明刚才那明显是看倒霉蛋的怜悯眼神。
顾真人那是能被人随便欺负的吗?
当初被不长眼的山匪抢了一包人参,她都能转头就去把人家山匪窝给整个端了,今天这老夏比那些山匪更不长眼,竟然敢明目张胆地排挤她,自然更不会有好果子吃。
夏指挥使一时却有点搞不明白状况,虚心求教,“这个——还请王爷明示。”
渝王正要说话,却忽然有阵阵喧闹声传来,大家转头去看。
只见刚才去找人的方睿明又快步跑了回来,禀报道,“王爷,顾真人来了。”
说着又用刚才那种一言难尽的复杂眼神看了夏指挥使一眼。
然后才接着道,“顾真人说在营中遇到几个军纪散漫,胡作非为的家伙,被她抓了,一并带过来见王爷。”
夏指挥使一惊,“什么!!谁抓了谁?”
方睿明道,“顾真人抓了营中几个无视军纪,肆意闹事的家伙,好像是一个姓陈的千总,还有一个脸上有疤的大个子。”
夏指挥使简直要以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这——这——这——”
“这”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岂有此理,这女人胆大包天了!竟然敢在大营中随意抓人!”
他以为是王爷给那女人留了厉害侍卫,她便仗着王爷的势在营中横行抓人。
渝王看他一眼,沉下脸道,“顾真人是本王特意请来指点军中事务的,还望夏指挥使慎言!”
渝王虽然在军中的威望不高,但兼任着三千营都督,是夏指挥使名正言顺的顶头上司,真动怒的时候,夏指挥使也不敢和他对着干。
只得低头认错,“下官一时失言,还请王爷恕罪。”顿了顿,实在没忍住,又说道,“只是顾真人不过一介年轻女流之辈,能懂得什么,让她来指点军中事务只怕——只怕——不妥啊。”
他心中其实是认为王爷此举实在是太昏聩了,但又不能直接说,努力婉转措辞,说得着实辛苦。
渝王却不能体谅他的隐忍,只有点意味深长地反问道,“不妥吗?”
夏指挥使在心中呐喊:自然不妥,大大的不妥!
但渝王的口气不善,他不敢再继续放肆,只能郁闷闭嘴。
石韵带着被她捉起来的十几人很快赶了上来,她们动静闹得太大,另有两个今日在营中轮值的武官带人过来查看,看到是这情况时就想上前解救,却都被渝王瞪了回去,“都回去做正事!该操练操练,该巡视巡视,跑来瞎凑什么热闹!”
他们见夏指挥使跟在渝王身旁都没吭声,只好眼睁睁看着陈千总和刀疤老吴等人臊眉耷眼地被一伙彪悍的娘子军押着,跟随渝王一行人,浩浩荡荡的都去了演武场。
演武场能供营中上万人操练,地势十分开阔,中间设有高台,西边一侧还有供长官休息的凉棚。
有人急急忙忙去将凉棚里收拾干净,摆放好椅子,渝王便老实不客气地过去坐在了正中,这才对夏指挥使说道,“顾真人会抓这几个人,必然有她的道理,大家坐下来把话说说清楚,莫要伤了和气。”
说着又命人在自己左右两侧各设了座位,请顾真人和夏指挥使坐下说话。
夏指挥使方才已经看清楚了,顾真人身边并没有王府侍卫,抓人的全都是她自己手下的女子,不由得收起了几分轻视之心。
别的不说,手下能有一群如此厉害的娘子军就很不简单。
因此坐下之后,又再郑重打量了石韵几眼。
打量过之后忍不住再次对顾真人的绝世姿容表示惊叹,暗骂道:他娘的,这女人还真是漂亮!老子以前见过的美人全都不及她,果然是有做祸水的资格。
随后又觉得顾真人这形象美则美矣,但和祸水之类的女人还不一样。
所谓祸水,都是要蛊惑男人,为祸世间的。
而顾真人就算不说话,只神情淡淡地往那里一坐,就周身的霸道傲慢之气,一脸祖宗样,十分不像个会迷惑讨好旁人的样子,别人去讨好她还差不多。尒説书网
这夏指挥使就有些不明白了,暗暗又偷瞄了渝王几眼,心里琢磨:难道王爷口味独特,有些怪癖,就喜欢这样霸道的女人?乐于享受闺房中的欺凌打压之乐!
这一回轮到渝王被他内涵丰富的眼神看得不自在了,莫名地后颈有些发凉。
抬手去脖子后面摸了摸,心说这凉棚真是简陋,竟然还能从后面透风。
石韵这边已经示意百草站出来将刚才的事情细说给王爷和夏指挥使知晓。
百草虽然已经借机踹了陈潭和刀疤老吴几脚,但两人都皮糙肉厚,那几脚对这两人来说实在是没什么杀伤力,所以百草一点没消气,还处在火冒三十丈的状态,因此毫不客气,往出一站,用词十分犀利的就将方才的事情说了一遍。
渝王听得十分不悦,先去看刀疤老吴,面色不善,“你叫什么名字?”
刀疤老吴瑟瑟,“小人吴志。”
渝王沉声道,“你胆子不小啊,竟敢当众调戏顾真人!”
当真是岂有此理,他都还没敢调戏呢。
刀疤老吴十分冤枉,他真没想去调戏顾真人,但又不敢把夏指挥使供出来,只得自称是一时糊涂,猪油蒙了心,还请王爷和真人恕罪。
渝王又去瞪陈千总,“本王要和顾真人来大营的事情,三日前就专门派人来知会过了,你身为今日负责在营中巡视的将官竟然会不知道?!”
陈潭垂着脑袋不敢作声,只用眼角余光偷偷去看夏指挥使,盼他能给自己求求情。
夏指挥使回给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渝王现在想发脾气就让他发,就算发作了陈潭和老吴一干人也不怕,等他走了之后,这三千营还是自己说了算,不论是罚俸还是降职,自己回头都能再给这些人补回来。
然而渝王因为已经在夏指挥使这里吃过几次他阳奉阴违的亏,所以这一次偏不顺着他的思路走,而是转头把处置权交给了石韵,“顾真人,这些人就交由你处置。”
石韵已经看清楚了夏指挥使和他那些下属间眉来眼去的猫腻,深深觉得这三千营中风气不好,需要花大力气整治才行。
于是直接说道,“一个无视军纪,一个玩忽职守,两个都要重罚。一起打军棍吧,每人四十棍,就在这里打!”
陈潭和刀疤老吴听得差点跳起来,军棍可不是好挨的。
要是拖下去打还好说,夏指挥使能私下里命人放放水,让棍子高抬轻落。
偏偏还要在王爷面前打,那行刑官肯定不敢做手脚,结结实实四十棍打下去,只怕大半条命都要被打没了。
立刻齐声求饶,“王爷,饶命!真人,饶命啊!”“小人/末将再也不敢了!”
渝王也是微微一愣,没想到顾真人要罚这么重。
不过他花费了偌大气力将顾真人弄来营中,差点连老娘都得罪了,就是为了让顾真人替他管管三千营里这些桀骜不驯的兵将们的,因此便默不作声,只看顾真人要怎么应对。
夏指挥使也插口了,“顾真人怕是没见过军棍是什么样子的,那棍子可和后宅中教训丫鬟小厮的细竹板不同,有茶盅口那般粗,用生铁包头,几棍子下去就能打得人骨断筋折,体弱的四十棍就能打死了,这般处置实在是过于严苛!”
石韵眼波流转,清冷霸气的目光落到夏指挥使身上,“夏指挥使既然知道军棍打人厉害,那你是否知道军中为什么要用这么厉害的东西做刑具?”
夏指挥使一愣,答案他自然知道,但是现在说出来就是自己打脸。
石韵便替他说出来,铿锵有力,“是为了严明军纪!!”
下面的陈潭和老吴顿时都是浑身一震,心中叫苦不迭。
夏指挥使脸色僵住,勉强道,“但是事有轻重,他们两个犯的错罪不至此。”
石韵微微蹙眉,“巡营的将官搞不清楚今日营中会来什么人;正该操练的把总无所事事,带着下属满营溜达生事,这还不严重?!”
夏指挥使咳嗽一声,这听着是挺严重,要让他来判,也是应该重责四十军棍,以儆效尤。
只不过这些事都是他自己安排的,若是让那两人就这样被打了,日后他夏燃夏指挥使在军中怕是要威望扫地,再也不能服众。
深吸一口气,干脆跳过了顾真人,起身来到渝王面前,躬身一礼,“王爷,军中之事都非同儿戏,岂可任由一个女子随口定夺,王爷还请三思。”
渝王端着架子,“顾真人可不是普通女子,她是陛下亲封的护国香沅真人,说话做事自然有她的道理,况且顾真人到这里,就是来帮本王督管营中的操练与军务事宜,这种赏罚之事她自然可以定夺。”
夏指挥使还要再说,就听顾真人又再冷冷开口,“你先不忙替他们求情,这两人都是你的属下,犯了这样的事,夏指挥使身为长官也难辞其咎。”
夏指挥使本就已经心头火起,听了这个话顿时瞪起眼睛,转头粗声道,“顾真人这是何意?难不成是想连我也一起打军棍了?”冷笑一声,“只怕你还没这个资格!”
转头愤愤道,“王爷,顾真人这样也欺人太甚了!”
渝王虽然对他不满,但他毕竟是个三品指挥使,面子总是要给的,于是便道,“夏指挥使稍安勿躁,顾真人定然不是这个意思。”
石韵也道,“你多虑了。”
夏指挥使火气上来,也不客气了,“那请问顾真人如此咄咄逼人,到底是什么意思?反正今天我把丑话说在前头,这两人罪不至此,顾真人要求的重罚只怕是难以服众,我是绝不会同意的。”
石韵冷哼一声,“想服众还不容易。”忽然扬声点名道,“赤鸢,橙鸢,方睿明,出列!”
那三人踏上一步,高声应道,“末将在!”
夏指挥使和渝王同时抽了抽嘴角。
夏指挥使是因为她一个真人的手下还要自称末将,感觉十分古怪。
渝王则是因为方睿明明明是自己的手下,却不知怎么的竟被顾真人拐了去,还拐得如此明目张胆,当真是让人无语得很。
石韵指着赤鸢和方睿明道,“这是我手下的两员大将,你也挑两个人出来,再加上你我二人,咱们一共比试三场,就比上阵冲杀的马上功夫,三战两胜。”
夏指挥使愕然,“你——这个——,我们不和女人比试,胜之不武,赢了也没什么意思。”
石韵懒得多啰嗦,只是一挑长眉,“夏指挥使只要能赢得比赛,我立刻就走,今后再不插手三千营中的事务。”
这个说法让夏指挥使十分动心,“这个——”
石韵有些不耐,“什么这个那个的,痛快点,到底比不比!”
夏指挥使当即一拍大腿,比就比,谁怕谁!
他也是急脾气,不耐烦啰嗦,立刻就点了手下的那个络腮胡武官,“赵长健,你来比第一场。”
又吆喝道,“去把马牵过来,兵器架也抬来,都动作快点!”
恭请王爷出凉棚,大家去赛场观战。
心道这样也好,利利索索打一场,给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们一个教训,争取午后就把这位顾真人送走,这是她自己提出来的,到时王爷也没话说。
转眼赤鸢和赵长建就各自提了兵器,催马跑进了演武场。
渝王有些担心,把方睿明叫到跟前来低声询问,“这个赤鸢毕竟是个女子,到底行不行,别要第一场就输了。”
方睿明掩嘴咳嗽一声,“王爷尽管放心,她是顾真人手下第一猛将,我输了她都输不了。”
渝王诧异,“真的这么厉害?”
方睿明重重点头,“真的。”
他前段时间,日日追着顾真人讨教,顾真人有时懒得自己指点,就让赤鸢和他对练,方睿明在赤鸢手里吃过不少亏。
后来一打听,才知道赤鸢本是古月庵附近一个村子里的农妇,只是天赋秉异,异常的彪悍,村子里的一般人家都是男人压媳妇一头,她反过来,经常在家揍男人,揍得那男人满地找牙,隔三差五便要逃出家门求救。最后硬生生把她那个男人揍得再不敢和她过,与隔壁村一个奇丑的寡妇私奔了,跑得无影无踪,不知去向。
她这个名声也再嫁不出去,就干脆去古月庵当了尼姑,一开始倒也如鱼得水,替主持师太欺压那些被送进庵中的可怜女子,没少干恶事。
只是天道轮回,报应不爽,恶人自有恶人磨,赤鸢遇到了比她更凶的顾真人,自此就被压制得服服帖帖,挨了无数顿痛打之后甘心当了顾真人手下的第一猛将。
方睿明当初听了这段曲折故事之后还唏嘘了一番,这时就非常自信,请王爷尽管放心,赤鸢打赵长健绝对没问题。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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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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