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多了,断片儿,床上醒酒着呢。”
就这样,折梅温真人不胜酒力,三杯就倒,自己的合契大典都差点缺席的笑话,像长了翅膀似的,一夕传遍大江南北,桂花镇卖酒的小西施家推出了一款名叫仙人醉的新玩意,每日生意好到发指,慕名而来的人如过江之鲫,只为一尝仙人都会沉醉的好酒。
尝完三杯,大家总得说一句,仙人怎么了?仙人也是人,咱修为不如就不如呗,酒量比他好就行了!
殊不知,就连“三”这个数字,也有一大半是方寸醒神丹的功劳……
是夜,温辰是在吉时将临的前一刻,被陈扬真下了猛药硬从床上薅起来的,本来还迷迷糊糊,脑门上贴了十道清心咒,总算有个人样了。
他着急忙慌,头发都来不及重束,草草挽了一把就冲到喜堂上去了,结果一看到今晚寻梅殿嘉宾如云,几乎不逊于当年论剑大会的热闹时,社死的经历一辈子都忘不了。
叶长青站在喜堂中央,孤零一个拿着条喜绸绣球,也不道是不是生气了,见他出现,俏生生地挑了下眉:“小辰,你还记得今天是我们大喜的日子啊?”
“呃,记,记得,实在抱歉,对不住各位亲朋,我来得有点晚,一会儿以茶代酒,自罚三杯。”
温辰掩着唇干咳一下,强作镇定其实内心慌得一匹地往前走去,一路上视线随意一扫,就见宾客竟然不止礼堂中的这些,现场还有很多面小水镜,为没抢到入场券的仙家各门,甚至一些有权势的凡人府邸实况转播了出去。
……柳掌门这几个月不遗余力的社交宣传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大家实在太想看看飞升仙人长什么样了,一次见俩,不亏!
温辰虽不是第一回成亲,却是第一回被这么多人看着成亲,栖栖遑遑地入了喜堂,脸上尬得红云漫飞,叶长青心里本来还有点气,可一看他这可爱又可笑的样子,登时全化解了去,当着满殿宾客的面,从容不迫地给他重新束起了发,举止间似水的温柔,当场就让好多姑娘们羡慕感动到飙泪。
“长青,我……”温辰红着脸,痴痴地望着他。
“怎么?”叶长青给他束好发髻,将白玉簪轻轻插了进去,浅笑,“老大不小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似的冒冒失失,要我说你什么好。”说着,给那喜绸的另一头塞到他手里,“行了,吉时都快过了,别墨迹了。”
“是。”温辰忙不迭应过,顺从地接了过来。
今晚主持的,不再是阮凌霜那样的外行人,而是柳明岸特意从江城请来的金牌司仪,专程为他俩量身设计了一套有别于男女成婚的特殊礼仪。
一阵繁冗的唱词过后,最重要的拜堂时刻来了。
自折梅山创派以来,主殿寻梅极少这么喜庆,最近几百年来头一遭——
高高的穹顶上挂满了大红喜绸,一条一条数过去,正好是数字十,象征十全十美,百年好合;九九八十一盏琉璃宫灯,按照乾坤八卦的排布垂落,温暖的赤黄光芒照得整个大殿喜气生辉;殿上的一切用品,都是精心置办的,酒杯、盘碗、盆栽等等,尽雕刻着凤凰于飞、天长地久的图案,大红色的地毯铺满青砖,从门口一路延伸到北墙,与一个硕大无比的双喜字前后呼应,堪称珠联璧合。
亭亭的喜烛两旁,双方父母高堂端坐上首,左边是折梅山掌门柳明岸,右边是天疏宗宗主凌韬。
叶长青抬起头,和那双放光的狐狸眼一对上,就是好一阵心绞痛。
千算万算,真是打死他都算不到,这辈子合契时居然要给姓凌的拜高堂?斗了两辈子从来没输过,今天可是血赔了。
哎,罢了罢了,弄坏了人家的宗门至宝,这么拜上一拜,权做补偿,怪不得那日温辰说珠子碎了,凌韬高兴着呢,合着是怕未来某一天办喜事时代温月明出席,他不同意?
这么一想,叶长青又觉得自己值钱了起来,一鞠躬一敬茶,就能当得无价之宝,何不快哉?
只是,二拜过后,当他端着茶盏从容不迫地走过去时,凌韬欢实地挺直腰杆,理了理衣袖,笑得眼睛都快找不见了。
“咳,侄婿果然相貌堂堂,一表人才,是天下仙门中不可多得的好男儿,今日凌某人代我大哥,把辰儿许配给你,也不啻为完成了一件美事。”
叶长青莞尔一笑:“凌宗主过奖了,我一定会好好对小辰,不辜负温伯父的厚爱。”
凌韬拿起他奉上来的茶水,煞有介事地饮了一口,咋舌:“哎呀,这改口茶也喝了,侄婿是不是得随着辰儿一起,改口叫小叔叔了?”
叶长青:“……”
旁边,温辰正弯着腰给柳明岸敬茶,一口一个“掌门师兄”叫得亲热,跟他这边无语凝噎的气氛完全不合。
叶长青憋了半晌,一字一顿地咬牙道:“小、叔、叔。”
“哎,侄婿真乖!”凌韬要高兴死了,一辈子哪有过这么扬眉吐气的时刻?当下也不吝啬,一枚城砖厚的大红包就交到他手里,满脸慈祥地叮嘱,“青儿,我就这么一个宝贝侄子,以后你可得好好待他,若是有一丝差错,让他觉得不舒坦了,别怪我亲自登门削平你的凌寒峰哈。”
叶长青忍无可忍,接了那红包,怨念地给柳掌门说:“师兄,姓凌的是我叔叔,不就也是你叔叔?他变着法地占你便宜,你管不管?”
那边看似其乐融融的两个人,其实早快被他俩逗得笑喷了,只是兀自忍着,不好失态罢了,柳明岸以袖掩唇,闷闷地回:“无妨无妨,小叔叔就小叔叔吧,如此亲上加亲,对折梅天疏日后的关系也是极好的,我作为一派掌门,这点委屈还忍得。”
“……”叶长青佛了,默默咽下了这个要想抱得美人归,就得接受地狱考验的设定。
最终,到底还是温辰最知道疼他,过来牵了牵他的手,宠溺道:“长青,三拜就差一拜了,抓紧礼成,我有礼物要送给你。”
“什么东西?”叶长青霎时就被勾起了兴趣。
温辰不愿明说,眉眼温柔地看着他。
“好吧。”叶长青笑笑,依他的意思,相对站到了喜堂中央。
司仪讲了一连串花团锦簇的开场白之后,高唱一声:“夫夫对拜——”
在满堂宾客的注视下,堂上的一双璧人行了此生不二,白头偕老的一礼,起身时,叶长青定定望着咫尺外的青年,恍惚中,一种不管天荒地老,只愿得他一人相伴的强烈感情,狠狠撞击着胸口。
前世的万锋温真人,今生的折梅小徒弟,两次,付出万劫难复的代价,将他从泥泞的深渊中拖出。
这样的人,俯仰六界,不会再有第二个了。
叶长青一生桀骜不驯,没服过天道,未惧过神鬼,可这一刻,忽就按捺不住,想要拜拜头顶那诸天神佛,谢谢他们,让自己遇到了这么好的一个人。
“……”他抿着唇,眼眶暗地里悄悄洇了圈红。
此时温辰心中所想,大抵与他相差不多,所以看着了,也没多问,从怀中掏出一方玲珑剔透的锦盒,叩开机簧,一对淡金色的指环静静地躺在中间。
“凤凰石,产于东海之畔,与扶桑神木同源,曾沐浴着九州第一缕阳光,如凤求凰一般,寓意爱人之间海枯石烂的深情。”
“长青,这对指环我其实早就打好了,只是不知什么时候送合适,今日大喜,就当是我送你的合契礼物。”
“只要有你在,我会把眼下的一天当做一百天来过,把眼前的一世当作一百世来活,光阴和你,哪一个都不会辜负。”
犹记得前世端阳节,他的生辰夜,叶长青搂着他坐在长江之畔,说了这些话,彼时还是两小无猜,如今回首再看,早已巫山沧海。
“长青,做我道侣吧,好吗?”
青年诚挚的目光中不掺一丝杂质,就如过去很多年一般,忘却三千繁华,只装得下一个他。
叶长青点了点头,微笑道:“好。”
顿时,大殿中欢声雷动,沸反盈天,不少好事者一个劲儿地起哄着,要亲一个,亲一个!
叶长青自然是乐意至极,一把揽过爱人的肩膀,就缠绵悱恻地吻了起来。
阮凌霜坐在最靠近的亲友桌上,嗷嗷哭成个泪人儿,扯过旁边秦箫递上来的手帕,狠狠抹了把鼻涕:“太好了,师兄,你说我是不是有毛病啊?看到他俩好好地在一起,怎么比我自己找着道侣还开心呢?”
秦箫啧了一声:“二胖,你才发现啊?知道有病就好,赶紧治,那天我问岑儿了,我们二胖明明挺好一丫头,怎么就天天陷在一些奇怪的东西里?她说,你的这种心理,好像叫什么,什么独身太久导致的感情空缺?对,就是这个,你就是不找道侣太长时间了,自己出现了幻觉……”
“我呸!你才感情空缺呢!老娘正常得很!只要一天不找男人,天下所有男人就都是我的!”阮凌霜用力捶了他一拳,又哭又笑,“亏得舒师妹那么文静漂亮一姑娘,能看得上你这种硬帮菜,你自己说说上辈子到底积了多大的德!”
“喂,臭丫头怎么说话呢!凌寒峰峰主配独秀峰峰主,那是金玉良缘的一对,你师兄很优秀的好不好!论剑大会第一名呢!要不是你嫂嫂下个月就要生了,不好大着肚子来出席,今天非秀你一脸不可!”
秦箫一想起家中妻儿,笑得乐不可支,眉飞色舞地戳她:“诶,倒是你,天天也不找道侣,就忙着写那些带颜色的风月本子,最后卖出去多少,有人看吗?”
“……”被戳到痛处,阮凌霜撇了撇嘴,语焉不详,“事情恁多,你管我,就是没人看我也乐意。”
“说起这事。”秦箫贱兮兮地靠过来,压低嗓子,“我敢打包票,以师尊的脾气和手段,要是看过了你编排他和小三的种种段子,绝对连着废你一千次不重样!”
什么?阮凌霜一愣,继而回过神来,凝冰符一扔,在一片欢声笑语中,追着他打出了老远:“好你个三只手的偷书贼,竟敢上我房里造次,还不快纳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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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人间百年无出其右的盛大典礼,在无数人的祝福中圆满结束。
当夜,凌寒峰张灯结彩,火树银花,上到长老掌事,下到扫洒童子,每一个人都领到了一份别致的喜糖红包,梅林间,大道中,虹桥上,随处可见吃着糖谈论今天喜事的高兴身影。
红烛蔼蔼的折雪殿洞房中,叶温二人结发合卺一连串的礼都行过,终于能脱去吉服,好好歇一歇了。
叶长青本人不是个注重繁文缛节的,对这些乱七八糟的礼数能省就省,然而,这一次柳掌门是下了狠心地要大办,民间习俗的那一套,一环都不能少。
可折腾死他了,心累身累的程度,比连杀七天魔族都过分。
叶长青刚沐浴过,躺在锦绣红浪的喜被中,揉了揉酸涩的腰,眉目倦怠。
温辰用灵力擦干了头发,扯开被子一角钻了进来,熟络地搂住他,低声问:“长青,想什么呢,大喜的日子,愁眉不展。”
叶长青也不瞒他,实话实说:“小辰,我这辈子绝对就合这一次契,你要是哪天始乱终弃了,我就一个人孤寡到老死,再也不受这劳什子的累了。”
“什么?”温辰噗嗤一下笑出声来,脸埋在他颈窝里,道,“办不办典礼不是你说了算么,你要真不想办,也没人逼你呀。”
叶长青直接把他话曲解为了还能找第二任道侣的意思,没好气地在他腰上拧了一把,威胁:“我告诉你,说着玩玩还行,你要是真敢始乱终弃,看我怎么收拾你!”
“不敢不敢,我哪里敢!就是借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好长青,别生气,我错了,我错了。”温辰口中说着讨饶的话,眼睛里坏兮兮的光分外明亮,借着他累得不想动的空当,翻身做主,开始闹腾。
叶长青嘶了一声,一把扣住他腕子:“昨天不是才做过,你小子又来劲了?”
“嗯哼,看见你就忍不住。”温辰低下头,在他手指上轻轻一咬,感受到对面传来的震颤后,软绵绵道,“长青,洞房花烛夜,一辈子就这么一次,你舍得什么都不做?”
“……”叶长青皱了皱眉,被他闹得没辙,无奈地松开手,揉了揉他散发着皂角清香的头发,看着那张年轻俊美的脸庞,几十年如一日的宠爱之心又上头了。
他微微一莞尔,道:“你今天喝醉睡好了,我可是应付完这个应付那个,一直在受累,算了,想做也行,慢点,别太过了,毕竟年纪大了,我这老腰——”
“你一点都不老,不许乱说。”不等他说完,温辰就眉花眼笑地缠上来,抱着他极尽温存,“师尊,在我心里你永远风华正茂。”
“我会乖乖的,今晚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
事实证明,徒儿所言的不会让你失望,不是这方面的,而是那方面的。
当墙头淬灵沙漏,走过子时,丑时,正在马不卸鞍地往寅时赶赴时,叶长青真想一把掀了这精力旺盛索求无度的混小子,奈何自己也觉得舒服,内心里十分舍不得离开,迷迷瞪瞪地也就随他去了。
破晓时,终于歇下来的床帐内,温辰依依不舍地搂着他,小声私语:“长青,有个秘密,我想告诉你。”
“……说。”叶长青一字千金,阖着眼,实在没精力回应他了。
温辰凑到他耳边,悄悄地说了些什么。
六年后,一个春光明媚的上午,长天高远,像泼了染料一样蔚蓝,七八个垂髫小童,正在城外的原野上相互追逐着放纸鸢。
当先的一个孩子,跑得很快,手里牵着一条长长的线绳,一边跑,一边频频回头看顾。
忽然,脚下有块石头没注意,孩子一下子绊倒在地,膝盖连着裤子,都被磕破了层皮。
“呜……”他坐在地上,看了看渐渐染上血的衣服,委屈的泪水登时就盈满了眼眶。
“长宁你还好吗?叫你不要跑得太快,摔着了吧!”同伴一股脑围上来,看见血色,纷纷不知所措。
“怎么办,你还能走吗?要不要我们回城去找你爹娘,背你回去?”
“呜呜呜不要,我爹娘知道了,又要训我了。”男孩又疼又害怕,眼泪簌簌地往下掉。
正为难间,一个青衣人拨开孩子圈,很有些着急地问:“怎么样,伤得重吗,很疼是不是?”
男孩并不认识他,但看着,却总有点熟悉的感觉,好像在哪见过,兼之此人也确实长得好看,让人很难对其生防备之心。
“嗯,疼。”他收住泪水,轻轻点了点头。
那青衣人蹙了蹙眉,像是十分心疼似的,蹲下身,指间灵流闪动,不多时,那混杂着泥灰的伤口就完好如初。
“哇,好厉害!大哥哥,你就是传说中的修道仙君吗?”旁边一群看着的小孩,接连发出赞叹,纯真的眼睛里闪烁的全是星星。
“嗯,是。”青衣人微一颔首,桃花眸温柔随和,又一弹指的功夫,小男孩破损的裤子也补好了。
这本是再寻常不过的仙家法术,在这些凡人孩子眼中,就要神仙一样神奇,围着他问东问西,天马行空什么都不放过。
青衣人脾气也是极好,耐心地解答着他们好些根本不能算是问题的问题,只是那目光,却一直黏在摔倒的男孩身上,不曾离开。
他问:“小公子,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了,家在哪里?”
那双眸子太过明润,男孩不大好意思与他对视,只腼腆地说:“我叫李长宁,今年七岁了,家就在姑苏城里。”
“这样啊。”青衣人似乎特别喜欢他,不依不饶地问,“谁给你起的这个名字?你爹吗?”
“不是。”李长宁轻轻地摇头,投桃报李似的,也对他表现出了格外的信任,“我一出生时,就有个道士来我家算过命,说我上一世命途多舛,死得不安宁,这辈子,得起个吉祥的名字镇一镇。”
青衣人闻言,怜爱地笑了,伸手在他头上抚了抚,连赞了几遍“好名字”。
李长宁巴眨着大眼睛,滴溜溜地看这人,总感觉对方其实有什么话想说,却忍着没有说。
又待了一阵,好看的青衣人终于要走了,给孩子们每人发了一把有意思的灵石小玩意,说自己就住在左近,有什么事可以到哪哪哪去找他。
转过一树柳暗花明,神采俊逸的白衣青年正在等候。
“长青,你真不打算收他入门?长宁这孩子灵根挺好的,是个可塑之才。”
“……”叶长青默了一瞬,神色微黯,“前世阿宁最后的愿望,就是想做个干干净净的人,若是拜师修道,必然要与妖魔恶人交手,十指染血,是免不了的,我不想勉强他。”
“好吧。”见他依然坚定,温辰也不好说什么了。
七年前,阿宁跳剑炉殉剑时,他留了一点私心,在其命魂上绑了一段红线,入幽冥,问判官,沿着这条线索,顺利找到了阿宁的转世。
洞房花烛夜,温辰把这个秘密说了出来,随后的几年中,他两个就总是来姑苏城,以各种方式接济李家,实则暗中探望孩子,原以为试出上品灵根后,叶长青会毫不犹豫地把其收入门下,结果却是如此。
“长青,万一他是自己愿意的呢?”
“嗯?”叶长青懵了一下。
仿佛心有灵犀,下一刻,忐忑不安的稚嫩童音就追了上来——
“仙君哥哥,你真的好厉害,平时我擦伤了养半个月才好的疤,你一下子就治好了。”
李长宁羞赧地挠了挠头,不知道接下来的话该怎么出口,回头看看那群躲在大树后,挥手撺掇他的小伙伴们,一鼓作气,仰头道:“仙君哥哥,你的法术我也想学,教教我可以吗?”m.XiaoShuo530.Com
(全文完。)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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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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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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