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弦机纵然再不舍,也知道她与她是同样的人,责任在肩,她不可能为了儿女情长抛下南疆子民。况且他们刚刚复国,女君却常年居住在大安的国都,算怎么回事?
离京的日子一拖再拖,直到立春了,这才真正开始告别了。
冯弦机对于政务上手极快,这几个月也基本上理顺了朝政,再也不像几个月前那般日夜颠倒了。
立春那日,他亲自驱马将凤玉一行送到了小汤山。再要往前走,凤玉便制止了他。
“不必再送了,这么个送行法,还不如你跟我回了南疆算了。”她笑着,有意将气氛弄得松快一些。
冯弦机翻身下马,钻进了她的马车内,紧紧地抱着她,问道:“什么时候回来?”
还未启程,便已想着她回程的日子了。
凤玉在他耳边轻声一笑,道:“上京与南疆一北一南,着实不好会面。若你想我了,或是我想了你,咱们一人走一半的路程好不好?”
“我可舍不得你奔波,定然是我去看你。”他抱着她像是要把她揉进骨子里一样,疼惜,又眷恋。
“那,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等到日子数到了,你来南疆看我?”
“什么好消息?”
她抿了抿唇,生平第一次有些羞涩和别扭:“我腹中已经有了咱们的孩儿,待我生产之日,你来南疆好不好?”
他一动不动,身躯僵硬如顽石。
凤玉没有得到想要的回应,忍不住推了他一把,嗔道:“竟然是乐傻了不成!”
的确是傻了,目瞪口呆。
他已年过三十,可她腹中的孩子竟然是他第一个孩子,他怎能不欣喜若狂?
反应过来之后,他便是一叠声地请求她留下:“舟车劳顿,你现在的身子实在不宜赶路。不如我派人去南疆代你治理政务,你在上京城好好养胎,待生了孩子再回去?”
她便知道他要这般说,摇了摇头,抚摸着他的脸庞,道:“我既然带着他们复了国,那就应该做国君该做之事,这是职责也是义务,不容推辞,也不好交于他人。我知道你担忧我的身体,但是随行的人这么多,还有大夫,你大可以放心,我会好好保养,咱们的孩子定然能平平安安地到来。”
他着急得唇干舌燥:“可毕竟路途这般遥远,万一要是出了事,你让我怎么办!都说女子怀孕九死一生,这般艰难的时候我都不在你身边,那还算什么人夫?”
“玉儿,我求求你,你就为了我放弃自己的原则委屈一次成不成?留下来吧。”他的喜完全转变了对她的忧,甚至有想把她扣在京城不准离开的冲动。
“好了,我定下的事什么时候改过?虽然你是孩子的父亲,但他现在还在我的肚子你呢,你们都得听我的。”知道软的不成,她也只能硬起来。否则就他这水磨的功夫,说不定真被他说服留下了。
冯弦机又气又急,想发脾气,可一想到她现在不比平日,火气只得一压再压。
“玉儿……”
“弦机,咱们以后还有很长的日子,不急在这一时。”
“可你现在怀着身子,我怎么放心你一个人回去?”
凤玉侧过身去,抱着他的腰,用脸颊贴上他的胸膛,道:“这是咱们的第一个孩儿,以后还有很多很多个,到时候一定也有各种各样的情况发生。可不论发生什么,只要你与我站在一起,我便什么都不怕。”
此话一出,他哪里还有争辩的余地,只得怅然地送她离开。
登基不到半年,作为帝王的乐趣一时半会儿没有体会到,可离别的苦楚倒是让他尝了个遍。
他是大安的国君,没有丢下朝廷百姓随她去南疆的道理。她是南疆的王,也做不出躲在大安国都享乐却置子民不顾的行为。
肩头扛的责任,让他们不得不暂时分开。
凤玉如愿离开了,冯弦机却像是被人窃取了宝贝,心里空落落的。政务照常处理着,可人却消瘦了一大圈,惹得不少臣子暗地关心起陛下的龙体。
“这天儿热着呢,陛下胃口不好,所以瘦了些。”养心殿的奴才都是人精,有人关心,便一律以这样的理由回道。
每到旬日,冯弦机的精神总是格外昂扬一些。这一天他都会收到来自南疆的信,有她写的,也有周围照顾她的人写的,与信附上的还有画儿,都是她的。
看到她大腹便便地站在花园里赏花,他的眼睛又酸又涩,用指腹去摸那大肚子,用这样的方式与他未出世的孩儿打招呼。
看完信,他总会提笔写上很多。絮絮叨叨,想到哪里写到哪里,言语中的关心和思念让人在千里之外也能一丝不差的感觉到。
收到他的信也是凤玉最高兴的事情,她读着信,仿佛他就在身边对着她唠叨一样,什么“热了要记得减衣但也不可过分贪凉”、“冰碗可以吃但是不能吃太多”、“夜里起来要尤其小心不要踩滑”等等一系列杂七杂八的叮嘱。
若是他在她面前,她定然要嫌弃他啰嗦的,可如今见不到人,她却觉得这样的啰嗦正好,起码可以让她完完全全体会到他对她的在意。
这样的信,一来一往便是大半年,直到夏末。
离她临产不过半月,她也在猜测他到底会不会来,毕竟国事繁忙,一切正步入正道,他恐怕脱不开身来陪着她生产。
日子越来越近,凤玉也越来越难以入睡,有时候更是整夜整夜地失眠。
她已经算是顽石心肠了,可孕期的敏感多愁还是让她生出了几分愁绪。有时候想着自己独自怀着孕,他却一点儿忙帮不上,她恨不得跑去京城踹上他几脚。
这一晚,肚子里的孩子不安分,闹得她睡不安稳。她索性起身,后背堆了四五个软枕,直直地坐在那里,盯着肚子发怔。
“你等着,等你出来了我怎么收拾你……”她神思恍惚地放着狠话。
肚子里的小祖宗丝毫不怕,听完便给她来了一顿拳脚,一下子让她五官皱成了一团。
“莲藕……”她低声呼道。
莲藕睡在外间,只要一喊便能立刻起身过来。可今日却慢了一步,待凤玉要掀开被子下床的时候,一道身影才急匆匆地上前来。
她闻到了熟悉的气息,目光落在扶着她胳膊的大掌上面,顺着胳膊,她一路往上看……
像是不认识了一般,她怔忪了许久。
他咧嘴一笑,笑跟哭似的。
她皱了皱鼻子,不争气地哭了起来。
“好了好了,我来了。”他坐在床沿搂着她,温声细语地安抚她,“知道你受了委屈,是我不好,你要打要骂都可以,千万别哭坏了身子。”
“你怎么才来——”她闭着眼嚎哭,往常的冷静自持统统不见了,粉拳砸在他的胸膛,全是对他的控诉。
冯弦机一下都没躲,他甚至觉得她应该多打几下才好,他这样失职,就该好好罚。
发泄完了,哭累了,她缩在他的怀里。明明是身怀六甲的少妇了,躲在他怀里的模样还是那般稚气和委屈。
他心疼地亲吻她的眼角:“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玉儿,是我对不起你们母子。”
她扯着他的衣袖抽抽搭搭:“对,就是你的错……”
撒娇之余不忘控诉。
他甘之如饴,搂着她,小心避开她的大肚子。却听她“哎哟”一声,捂着肚子皱眉。
“怎么了?可是孩子不好?”
“他又在里面闹腾,都折腾一晚上了……”她哭丧着脸。
两人都是心计多如牛毛的主儿,可碰上这件事,谁都没辙。
“我可以摸摸他吗?”他双眼落在她的肚皮上,看着表面时不时地有小包包鼓起,大约就是孩子在里面闹腾。
“嗯,摸吧。”她依偎在他怀里,控诉完了,她还是很大度的。
冯弦机小心翼翼地将手放上去,正巧里面的小人儿一记踢腿,正中他的掌心。
他愣住了,不敢相信掌心的触感是真的。
她却戳了戳自己的肚皮,不满地道:“你爹来了你就这么得意么,安分些不好吗?你爹喜欢乖小孩儿。”
“我喜欢他,无论怎样都喜欢。”他像是怕被孩子听去了一样,赶紧立表心迹。
凤玉诧异地看向他,倒不是惊讶他的话,只是对于他这般严肃正经的态度有些意外:“我开玩笑呢。”
“我是说真的,他怎样都好,只要平平安安的。”他握住她的手,郑重却又虔诚地道。
慈父心肠,已然可见。
自冯弦机来了之后,凤玉每晚都能睡上一个好觉了。若是碰到小孩儿又闹腾,她只管躺好,他负责与他“交涉”。
有时候是读两篇诗,有时候是讲一些志怪故事,更多的是他对他未来的展望。
就这样,一直到了凤玉生产那日。
羊水早就破了,催产的药也喝了下去,可从傍晚一直到月上柳梢,孩子还没有生出来。
冯弦机一直站在门口,贴着门框去听里面的动静。只要听到凤玉的叫声和痛呼,他的冷汗便一层一层地往下流。
雷暮跟海棠打趣,道:“陛下这汗水淌得似乎比夫人生孩子还要多。”
海棠白了他一眼,默默地撤离了他旁边。尒説书网
“躲什么?”
“不想跟傻子说话。”
终于,月亮升上正空的时候,一声啼哭划破了夜空。
凤玉产下了一名女婴,六斤重,实打实的胖妞儿。
嬷嬷抱着她洗澡,她一个胳膊抡起来,能溅起老高的水花。惹得嬷嬷直道:这小主子以后定然不一般。
海棠抱着胳膊笑着守在一旁,暗道:父母都是这般出众的人物,她又怎么会一般呢?说不定以后南疆女君的位置就要靠她来继任了呢。
凤玉被嬷嬷和丫鬟们收拾干净后,清清爽爽地躺在床上,虽然费了好些力气,但她却觉得自己再生一个似乎也不成问题。
倒是冯弦机,脚步踉跄虚浮,看起来比她都要累上两分。
“辛苦你了,玉儿。”他半跪在她床前,握着她的手去贴他的额头,七尺男儿,竟然让她摸到了泪意。
“弦机,你是在哭吗?”她又惊又好笑。
冯弦机用她的手背蹭了蹭脸颊,道:“夫人真厉害。给咱们生了大胖闺女。”
说话间,嬷嬷抱着襁褓走了过来,道:“女君,看看小主子吧。”
凤玉被冯弦机抱了起来,半依靠在他的怀里,伸手去接孩子。刚刚生出来的孩子好看不到哪里去,凤玉自觉有些丑,可一旁的冯弦机却开始没脸没皮地夸了起来。
凤玉笑着打断他:“她还小,你说的这些她都记不住,这些马屁不如留在她长大以后再拍吧。”
虽然是从自己肚子里出来的,但凤玉不觉得这孩子能胜过她的模样,毕竟有冯弦机的骨血在里面呢,怎么也得被中和一下。
多少年后,她倒是承认自己看走了眼。女儿虽不如她美艳,可承自冯弦机大气疏朗的眉目,轮廓深邃,气质卓然,站出去竟然比她还要夺目几分。
当然,现在她还是一个奶团子,并且被母亲打上了“丑小孩儿”的标记。
冯弦机十分疼爱女儿,因幼时不能陪伴在侧,生出好多遗憾。故而每每父女重聚的时候,他都毫无保留地表达爱意。女儿也很喜欢他,骑在父亲高大的肩头看世界,是她幼年最大的乐趣。
两人将女儿的名字定了一个“曜”字,日出有曜,希望她一生都光明灿烂。
凤曜,小名灼灼,同样来自一句诗“皎皎明月光,灼灼朝日晖。”
父母对她的期盼,可见一斑。
后来的史书上写着,凤曜十六岁承袭母亲的南疆王位,一生勤政,爱民如子,是南疆国最受拥戴的国君之一。南疆在她的治理下开创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繁华局面,有“南方花都”的美称。
更难得是这样一位勤于政事的女君有着一段令人艳羡的爱情史,她的王夫出身大安世家,百年望族,生就一副潇洒倜傥的好模样,惊才艳绝,一路解元、会元、榜样考过去,年仅二十就名动天下。
可偏偏这样一位储相人物,做官做了五年后,竟辞官离去,甘愿抛下一切入赘南疆王室。
每每说到此处,男子扼腕女子艳羡,泾渭分明。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为您提供大神何甘蓝的妖妃就该死吗
御兽师?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