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蒙弹了弹手中的名帖,一面道:“这贾家虽有居中转圜的意思,可有那贾雨村、薛蟠两人在,哪怕我使了手段,仗着家势,自然还是偏向那边的。何况我不曾提那贾赦的事,也显得怯弱不敢得罪他们。这等情势下,这贾宝玉独自前来,大约是自己情愿。”
可是这贾宝玉,为什么情愿过来?若说是求情,前面贾政都不能成的,他哪里来的把握?若说是从中说合,且不说自己这里,就单单贾家那边,他又如何做得主来?
除却这两样,再要有别的想头,那就越发有趣了。
这么一想,刘蒙更觉有些深意。似他这样九死一生爬上来的人,不肯轻易看低哪个人,何况贾宝玉出身富贵,又有功名在身,见一面也是无妨的。
是以,他叫来贾家使的小厮,一口应下这事,又现回了帖子,命他带回去。
宝玉得了这回帖,心中欢喜,忙预备一二,只悄悄告诉黛玉一句,便拿准了时辰,提前过去拜见。
及等见着刘蒙,他也是礼数周全,十分谦逊。
刘蒙见着,更觉可异,思来想去,终究直言想问:“二爷投贴相拜,亲身前来,到了这里,又这么谦逊,我倒惭愧起来。究竟你我两家也没什么冤仇,反是有些结交的缘分,何必这么着。有什么言语,只管说来便是。”
宝玉听了,犹豫半日,终究婉转将薛家情境提了几句,又叹道:“我那薛家表兄为人胡莽,性情暴躁,却是有的,可要说存心必要打死人命,却也没有那么个心。严父早丧,他家这一脉,也只他一个,并无兄弟,寡母弱妹,一则外头辖制不住,二来也是苦苦以他为法,才闹出如今这么个境地。”
这话虽说得在情在理,刘蒙却不是那等心性慈软的,纵然詹端与他情分寡淡,瞧在詹广这兄弟面上,他也不肯轻易让步的,当即冷哼一声,没有言语。
见此,宝玉倒也没有十分动怒,只是温言和声,着实将薛家的情景描摹一通,方问了一句:“如今情势如此,我也知道,让贵府就此做罢,自然是不必提的。只是到底是极近的姻亲,又得了托付,便登门拜访,想问一声,大人真个必要我那表兄偿命,不论如何,都不肯有半点让步?”
要是旁人,或是斩钉截铁必要一命偿一命,或是稍有转圜提出个意见来,刘蒙却是早就请了精通邢狱的老吏,又问过几处人家,心知这等世家豪族的手段,当即冷笑道:“何须我等让步,贵府只怕早有把握,打准了以金赎罪的路数。我想着他以命相偿,只怕还不容易罢!”
“终究是冤家宜解不宜结,何况他本有罪过。”贾宝玉立时道:“我等困于亲戚情面,涎着脸做这个打算,也说不得什么本事,实是惭愧的。但凡能弥补一二,休说是我那表兄,就是我们,也是合该如此!”
见他说得诚恳,刘蒙目光闪动了两下,正待言语,却听外头忽得有人道:“我们家无须这些弥补!”
众人转头看去,却是詹广铁青着脸,站在那边,身边立着个少女,一身寒素,面白唇青,也正直瞪瞪看着他们。
宝玉原见过他们的,当即长揖一礼,却没有半句旁话辩驳,着实心中有些惭愧的。
倒是詹广父女两人见着他,面色稍稍和缓了些。
也不是因为旁个,却是前面贾政携他过来,与詹端灵前吊唁的时候,贾宝玉心有怜悯,又代薛蟠惭愧的心,除却点香作礼等外,且烧了送来的银钱纸马,并自己的吊唁文章,又洒泪相对,十分郑重,寻常友人都不曾做得的。
且他生得一张好相貌,礼数言语出众,究竟薛家又只是表亲,詹家人见着他如此,又想着儿子灵前冷清,有这么个人吊唁,也不免有些领情。
有了这个印象,再想着前面说得那些话,倒觉得他也是有些恳切,并非一味虚言敷衍。
两人神情如此,刘蒙看在眼里,再看宝玉一眼,究竟也和软了些,因道:“宝二爷今日为他薛家奔波,也是尽了心力,日后如何,大约也是无愧于心的。你如此,我这做长辈的,自然也要如此。何况,以金赎罪的成例在那里,我们也未必能作准什么。何必再提这话!”
宝玉心中惭愧,叹了一口气,想了想,复又问池家、甄英莲母女,将及贾雨村所作所为。
提了这话,刘蒙心中一喜,面上却依旧冷笑:“提这话做什么?你们贾家家大势大,他们倒了过去,也是合该的。何况,我们原与他们无个冤仇,难道还能下死力治死?当初也不过激一激罢了。谁知他们竟半点骨气也无,也不知甄家老爷泉下有知,是个什么想头!”
听见这话,宝玉忙为甄英莲母女辩驳,不免提了几句旧年薛姨妈、薛宝钗待甄英莲的好处,又提了几句她们为人品性。至于贾雨村,他却是一笔带过,着实不肯多说。
见此情景,刘蒙便猜出,贾家大约看贾雨村,也不如旧年那般信服,多少有些人存了旁心了,当即心内大喜,口中却不免将贾雨村种种行止,狠狠数落一通,又嘲讽道:
“依着我看,若非那贾雨村枉法,旧年把那薛蟠惩戒一通,他得了教训,说不得我这侄儿也不会丧命,你我两家也不会兵戈相见。谁知你们家照旧与他相厚,为他张目,也是奇事!
如今你过来,也是好言好语,诚心诚意,看在这一份情面上,我也说一句真心话——如今我须是让步了的,你家再要得寸进尺,且让贵府大老爷想想,旧年石呆子、前面平安州两件事!真个惹急了我,大家碰个鱼死网破,我横竖泥腿子的出身,却是不怕的!”
贾宝玉听了这话,又想贾赦素日为人行事,虽不知就里,也猜出怕有些违法犯忌的事藏掖里头,不免面色微变,忙温言劝说,着实做足了礼数,才从刘家辞去。
一准出来,他也顾不得旁个,当即催马回去。
虽说京城地界,街市人多稠密,他不敢纵马狂奔,也再三催促,命小厮长随寻那等人行少处偏僻处,好快快回去。争奈跟着的三个人不肯:“哥儿今日出去,也是瞒着人的,再要往这些僻静处去,万一有个什么强梁人物,再生出事来,老太太、太太便要打我们一个死!”
宝玉恨得无法:“这京城地界,能有什么事!不过我丢了块玉,倒弄得天大的事一般,也是奇了!”却究竟拗不过,只得依着他们所言而行。
好容易回到家中,他先便寻贾政,将今日刘蒙的言语说了一通,又着实认罪悔过。
这贾政虽知道平安州一事,却着实不知什么石呆子的案,又想着贾雨村与他们家相厚,贾赦为人如此,只怕这两件竟还是小的,必还有旁的夹杂其中。
现今圣上震怒,又命严查,再要将这些案宗递上,饶是他们家勋贵出身,也要脱一层皮的,当即面色发青,忙命人将贾赦贾珍并贾琏请来,说是有要事相商。
而趁这个空隙,贾政自然又将贾宝玉格外训斥一通。
贾宝玉自幼惧怕这个严父的,当即只能垂头唯唯而已。
倒是贾政教训了一番,又想着今日消息,到底是贾宝玉探问得来的,又事关要紧,可见他虽然莽撞,到底比旧年有些见识了,因又问他如何想着过去的。
宝玉道:“回老爷的话,我也不曾多想,只是想着姨妈家素日待我颇厚的,与他们奔走一二,原也是应当的。二来,这詹端年轻夭亡,他父母又只此一子,也着实可怜可叹,前面随老爷过去,灵前寒素凄凉,我再去上三炷香,与他吊唁,尽尽心也是好的。这才过去。”
见他说得恳切,也都是人情中事,贾政倒比先前和缓了些,竟少见得点一点头,因道:“你虽行事莽撞了些,这心意却颇见德行。又得了消息回来,倒也不算管窥蠡测的蠢货,终究也是进益了。”
说着,他想了想,命人取来一方端砚,两锭名墨,赏给宝玉。
宝玉见着,忙垂头应诺,却没有多少念想,只瞧那墨是前朝的名墨,私心记着送与黛玉去,便不记旁个了。
说话间贾赦等人已是前来,众人落座吃茶后,略作言语,贾政便命宝玉将前头的话又说了一通,贾赦面色登时一变,起身喝道:“这刘家小儿,敢做这等事!”
虽这么说,他心里一想,却又有些颓唐:都敢将贾雨村这顶头上司拉下马了,这刘蒙还有什么不敢?自家如今远不如旧年那般势大,这刘蒙却已是见得圣上严查的旨意,顺势一告,又有什么不能的?
贾政几人也是一般想法。
尤其贾政,一见贾赦如此,心中登时一紧,忙问道:“这刘蒙所说,可有实证?”
贾赦没有言语,贾琏见着,只得起身将内里的事说了一通。尒説书网
及等他说罢,贾政揪然不语,贾珍却看了看众人,先与他道:“既如此,薛兄弟那里,只怕不好多做什么了,不过以金赎罪,也就罢了。”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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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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