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年来,师父把其他三个得力的师弟也带将出去,她除了有权主动挑选岩宕外,其他堪用弟子,皆是于黄沙内淘金,而后因材施教。柳丛宗能在今日仍能与其他六宗伯仲之间,自然离不开她的一手经营。
最先,她资历浅显。当初接手柳丛宗时,其他六脉俱皆反对,倒是总殿主‘衍煋’力挽狂澜,予她一试。因此宗门间排挤的压力,不言自喻。
红叶微微一笑,回响起风生水起的那几年,她仿佛能找到某种慰藉。
“那一年,姐不过廿七八年纪,自身天资也不十分好,勉强跻身于二阶‘开光’之境,虽然能控飞剑而起,也不过是在同等弟子中小有所成,比起其他六脉的拔尖弟子,还尚嫌不足……忘不了,我忘不了那些人……只有深夜无眠之时,我的自尊才能允许我的心回到那里,回到那些人身上……”尒説书网
“……”寂落无言,只能仔细听她说下去。
在折柳堂中,昭清再次向岩宕递了个眼色,岩宕会意。当即对两名老弟子说道:“八师妹,九师弟,你们二人,领着他们入舍歇息。”言讫,又对那十八名少男少女道:“明日卯时一刻,演武场会合。”
当那十八名弟子正待离去,昭清终于说了一句话,她声色不急不缓,不冷不热,但在空旷的殿堂内,她的声音如同冷箭一半具有穿透力:“第一列最后一人留下。”
两个多时辰内,昭清在堂中从正午坐到西山日落,之前不曾说过一句,如今突然开口,众新弟子自然心弦紧绷。但她既然只说其中一人留下,其他人等自然不敢逗留,皆躬身告退,被八师姐和九师兄领走。
被叫下的那名弟子十七八年纪,属于最小的弟子,衣着与其他人同等,身穿淡青的扎袖衫,腰系折叠纹带,白匹长裤配上两尺下摆,一双长筒青步靴,缠着紧足白丝绳。乍看之下,其人其貌不扬,平眉平眼,鼻高嘴阔,颧骨凹深。真要是有甚与人相异之处,也便是他的那双手颇为秀气,生着大家闺秀借以穿针引线的巧指。与寻常须眉男子的阔手相去甚远。
这名弟子直愣愣站在原地,纹丝不动,正如他之前在两个时辰内一样。
“几阶修为?”昭清走上前去,不动声色地问道。
那男子正色道:“阴阳诀三层。”
“几阶?”岩宕寻思着。
“修号。”昭清面无表情地问。
“‘落枫’”
昭清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将手捏着瓶口,递了过去,伸到那叫‘落枫’的弟子眼前,说道:“拿着。”
那落枫垂下头来,似乎不敢去接。
“叫你拿着你就拿着。”岩宕喝道。
“是。”那落枫答完,双手捧住瓷瓶,收入衣兜内。
昭清负手转身,走了三步,以背相对。缄默一会儿,她才说道:“你去罢。”
落枫拱了拱手,唯唯而退,直到门口,方才启步疾走,不多时候,便远了踪迹。
岩宕望着落枫远去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柳林之中。
“大师姐,你给他的是‘蚀烈散?’
“他有伤,人为魔修士所伤。”昭清淡然说道。
“怪不得。”岩宕道:“我总感觉到这十八人中,有一阵恶怨戾气。”岩宕沉寂须臾,又问道:“和魔道中人打交道,不将他盘问清楚么?”
“再问……”昭清哀叹了一声:“他便再也开不了口了。”
“原来如此。”
岩宕又道:“大师姐,此子……造诣如何?”
昭清转过头来,瞪视了他一眼:“我不说第二遍。”
岩宕俯首躬身,道了句:“是。”
昭清仰头,望着折柳堂上的四个字:折柳抵过。她又说道:“日后,便将他当成阴阳诀三层的新人调教。”
在柳林深处,一个疾驰而来的人影四下打探。见附近无人,方才倚柳坐下,轻轻解开上衣,他的胸口留着一个爪印,那是由手爪深扎入胸口所致,伤口处淤血已涸,痛楚使他眉头紧皱,呲牙咧嘴。
落枫将昭清给他的药瓶咬开,敷在伤口处……
渐渐,他终于舒了口气。恢复清晰的意识后,他忙将药瓶收好,并整好衣裳。
“可恨……十二载修行,付诸流水,眼下又要重头再来……哼。”
次日卯时,演武场。
岩宕对十八名弟子道:“众师弟妹听教,即从今日始,你等便直属柳丛宗人,凡事皆当恪职尽守,与宗门齐心协力,同荣共辱。内相友爱,外相崇德……”
辰时,置柳堂。
岩宕道:“自此沐浴更衣,焚香敬拜宗门历代尊祖,起誓击盟,忠于宗门……”
巳时,摆柳堂。
岩宕道:“众师弟妹拜受领本宗经文,往后当勤思好学,尚德悟道。习文而增学识,以冶性情;习武而破魔邪,心存正气……”
午时,舞柳宫。
岩宕道:“众师弟妹自取长项木械,各展神通,比划技艺。比斗中途,点到为止,不可互敌。无论胜败,无论长短,众人皆是同宗弟子,大师姐皆一视同仁,绝无偏颇。只以个人所长,加以栽培,以期他日能为宗门峥嵘……”
舞柳宫上,昭清依旧居北首而端坐,岩宕仍侍立在侧。眼见宫堂上,一对一比斗,岩宕微微摇头,心中也自哀叹。
“此等劣才,便是打扫厅堂,亦嫌不足。”
昭清自语道:“此人可由十二师弟引教,钻研双剑,授先师尊‘断伏流’之技。”岩宕听说,自在心中记下。
不多时,另二人上场,其中一人正是‘扇茗’。斗不下十个来回,扇茗便将另一方击溃。
昭清又轻声道:“胜者好施小巧,习性刁钻,然自身根基不固,可使之随十七师弟建新宫,劳之半载之后,品行端正之后,方才授艺。”
“此人固守陈旧,料想读书过僵,使之与扇茗同往,假以时日,能开豁顽愚,再加授技。”
“此人品性好静,出招却颇有气概,可授先师祖‘八荒破’之技,当改用重剑,弃用双刀。”
“此人……”
“此人……”
“这妹子心灵手巧,当初其他诸脉不用之,乃是因其自信不足,无修女之芳态,使之随我身边半载,自可克短。”
“此女泼辣怪诞,可习‘迷鬼符咒’,幻惑人心不过是举手之劳。”
“落枫三招便败,却是伺机相让于对手,其人气度不凡,亦知自身有伤,不欲强争,虽小小年纪,但深谙隐忍之道。其人只重心法,而不重技艺,可使其暂归摆柳堂,由十三师妹领之,研习本宗上古经书,加速静功精元培养。”
“大师姐,无技艺傍身,如何立足?”
“此人之武技,自修有成,华丽精巧,却颇实用,若是精元充盈,原本便不在你我之下,你说呢?”
“是……”
“至于痴空,可授‘罡身术’,其人老实憨厚,不擅攻杀,但自保有余。两年之后,朱雀七脉新人之会上,我柳丛宗可遣其作头阵,再配上一人幻惑,一人偏锋,四人强攻,以七星之阵而出场,兴许能挫败其他七脉,博取头筹,如若不能,也能得资格进入五年一度之四象大会……”
三月后。
柳湖之岸,一名脸上长痘斑的少女独步而来。前方碰上几名新来的男弟子在湖边闲聚。那其中都是些不得意的弟子,都是未被允许先行学艺的少年,其中也包括扇茗在内。
这几名少年先是抱怨连连,直言七尺男儿,却落在由女子掌控的柳丛宗,只身卖苦,于武艺却无作为。
其中一个说道:“大师姐终究是女流之辈,不见得有甚么眼光,你看看那些榆木呆瓜,像痴空之流,却整日有师兄挈带,钻研独门绝技,而我们呢?却让我等搬砖运铁,尽干些凡人干的苦工。”
此时扇茗怒道:“哼,别提那个痴空,气煞我也,给他活生生倒了三个月的夜壶,哪一天有曾睡饱,我本想套一套他那门武技,但与他说十句,也答不出一句,他嗫嗫嚅嚅含糊不清倒也罢了,还说甚么这是大师姐的手令,不得将法门转叙于人……我呸……”
那扇茗犹不解气,又恨声咒骂不止。这时有人觑见那个痘斑少女前来,便推搡扇茗,小声道:“别骂了,大师姐的跟屁虫来了。”
那扇茗气得脸红脖子粗,哪里管那许多,当即回道:“怕什么?就是大师姐亲自来,那又如何?只叫我们做苦工,至于武艺之事,却半字不提,我看她就是偏心。”
那痘斑少女听了这句,“嗨”了一声,上前嚷道:“你们竟然在背后说大师姐坏话。”
那扇茗觑也不觑她,只望着一江柳湖水,朗声嬉笑道:“你还不知道你为什么叫‘沾花’罢?人家大师姐是天上的仙花,你是泥里的麻花,你们两个走在一块哪,这一比起来,美者至美,丑者至丑,就是我不转眼啊,也能看得到你这朵蠢花,你倒是还甘心当个陪衬,哈哈哈……笑死我了,你还到这里帮人家说话,搞不清状况罢。”
他此言一出,那几名男弟子各皆忍耐不住,大笑不止。
那痘斑女子沾花听他们这一奚落,早已委屈得挥泪不尽,只恨声道:“你们欺负人,我要告你们的状。”
沾花转身便跑,那几个弟子也沉默下来。
其中一个说道:“扇茗,那大师姐可不好惹,她真要去告一状,还不极尽添油加醋之能事。”
胆小些的一个磕磕巴巴地说道:“大…大大师姐可…可……可是代宗主……我…我……我们……”
“坏了坏了,大师姐真要来了……怎怎么办?”
“怕什么,胆小如鼠。”扇茗站起身来,说道:“让她告去,我们呀……”他话还未说完,便解了衣裳,扑进湖水之中。
扇茗从水中露出一个头来,抹了抹脸上的水渍,然后说道:“大师姐毕竟是女人家,只要我们都在水里,她哪能不害臊地跑过来教训我们?只要等她转身一走,咱们再开溜不迟。”
“可这…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扇茗冷声道:“你到底下不下水,不下水三十大棍打得你开花。”
那人无奈,只好也急急忙忙将衣裳解了,跃入水中。
过不多时,那痘斑女子沾花果然领着昭清而来,一副狐假虎威的样子。昭清见那几名弟子裸着半身在水中,非但不退,反踱步上前。
“沾花,人家说你两句,你就又哭又闹,成何体统。我宗修女最忌浮躁虚荣,修真之境,也必先静心。日后再有人对你说三道四,你一笑置之便罢,倘若你越是羞愤,则越加自恼。”
“是,大师姐。”那沾花垂头答道。
“无事状告,还火上添油,语焉不实,罚你替各位师兄弟清洗衣裳,之后挂在演武堂的锦旗之上,不得有误。”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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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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