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劝架的、咒骂的都冒了出来,将伙堂闹得沸沸扬扬。尒説书网
喧闹声中,忽闻“咣咣咣”三声响。
冯教习拿着个空盆路过,挥着铁勺在盆沿上连敲数下。见众人都转头看来,他才满脸不悦地挤出满脸肥厚的褶子,沉声道:“这是吃饭的地方,不是唱戏的台子。吵什么吵。”
钟池冷静下来,拂开一众劝架的弟子,朝冯教习一拱手,又转身对陆九思道:“你同我去伙堂外找个地方。”
言下之意是要出去约架了。
陆九思看他几次三番针对自己,正赶上吃饱喝足也无事可做,便发挥发挥纨绔的当家本领,做做欺男霸男的勾当。反正江云涯和崔折剑都在身边,真打起架来,他这边还会打不过?要是不动手,光动嘴,他都不用外援,一个人就能把这些弟子收拾稳妥。
至于一对一约架……恕不奉陪。
他正要拒绝,冯教习已经开口道:“谁不知剑修打架最占便宜?你同姓陆这小子动手,跟川渝道的厨子要与江南道的厨子比试做麻婆豆腐,江南道的厨子要与川渝道的厨子比试做西湖醋鱼有什么区别?”
“也忒不要脸了!”
钟池对各位教习十分敬重。这时被冯教习直斥“不要脸”,一时面色青了又红,红了又白,十分难堪。
陆九思心道冯教习真是个仗义执言的宽厚人,往后来伙堂得多多吃他烧的饭菜。
冯教习看了两人一眼,又道:“动起手来总是不好,万一整得缺胳膊少腿,少不得许多麻烦。这样罢,你们不也快秋测了吗?若是非要比试比试,不如就在秋测中比比课业,考得高的便算是赢了。如何?”
众弟子都担心他们当场打起来,见教习出面制止,又给了个解决办法,忙连声附和道:“这法子好,这法子公允!”
“秋测本是大家伙都要参加的,拿这作赌也不妨事。”
钟池也一口应下:“好!”
应下之后,他还挑衅地看向陆九思,等着答复。
陆九思:“……”冯教习还是禁不住夸,往后他改吃甜口的菜饭罢了。
钟池却不容许他沉默,催促道:“你不是没用过见不得人的手段吗?能得诸位大人青睐,想必定是有些真本事。既然这样,不如与我在秋测中一较高下。”
“只要你能在秋测中胜过我,我便承认你确有长处,值得大人们青眼相待,从今往后再不议论你半句是非!”
“若是不敢,便承认你既无天资,亦不勤勉,能得大人们青眼,必是用了不入流的伎俩!往后见着我等‘招惹’你,只管掉头走开便是,莫再说半个不字。”
钟池这几句话说得大义凛然,叫他不好嬉皮笑脸地蒙混过去。
要是再不应战,倒显得他像是心中有鬼,当真依靠美色迷惑了一众人物,才得他们看重。如此一来,只怕祭酒、妖王,乃至身边的江云涯,都要坐实色迷心窍的事。
他自个儿的声名倒无所谓,黑上加黑也不过是更黑罢了。连累祭酒一干人等名声受损……那万万不成!
陆九思心下一横,同样傲慢地抬起头,回应道:“我有什么不敢的?不敢看你当众丢脸,颜面尽失吗?”
两人在一众弟子的见证下订了赌约。
钟池一舒胸中闷气,带着同窗好友趾高气扬地走出伙堂。
陆九思目送他离开,转身愁眉苦脸地看向冯教习道:“先生,方才你要是不说话就好了。”
冯教习眼皮也懒得多抬一下:“我不说话,看你被人揍肉饼吗?”
陆九思道:“我怎么就会被揍成肉饼了?”有江云涯和崔折剑在,谁揍谁还不一定呢。
冯教习点了点头,道:“也对,那娃娃是个剑修,在你身上捅出三五个窟窿也不成问题。你怕是连肉饼也做不成,直接被搅成肉泥了。”
“唉……”陆九思长叹一口气。
冯教习将空盆去送洗,走到一半似是想起什么,停下步子回头道:“我昨日炒菜时突有所悟,如今已是七品中境。今日的夫妻肺片也不会多放花椒,你且放心吃着罢。”
陆九思看着教习远去的背影,哭笑不得。
原来心宽体胖这话都是骗人的。
江云涯看他眉头不展、万分苦恼的模样,忽然道:“我去将那人杀了,诸事便了。”
“……别!!”
好不容易把江云涯劝住,陆九思在伙堂随意找了张椅子坐下来,翘腿托腮,开始琢磨起怎么解决这笔烂账。
不赌是不行了,赌输了也十分难看……要想在秋测中胜过钟池,又难于登天。
秋测是入学后的第一场期考,一般在九月底的休沐日前举行。说是期考,却没有统一的安排,只由教习根据授课内容,各自准备一门考核,依照弟子的考核状况给出评定。
评定等级有甲乙丙三等,每等之中又分上中下三等,共计九等。只有每课的佼佼者才能得到甲上,其余弟子多是在甲下到乙下之间徘徊。至于陆九思这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不过是在丙等的上中下里徘徊罢了。
钟池要与他在秋测中一较高下,比的便是两人在课业中得到的等第高低。
陆九思掰着手指算着,怎么看自己的胜算都不大。就算王教习能网开一面,看在他虚心求教学习阵法的份上给他一门甲上,他也只能在这一门中不输于钟池。
但除了阵法,他便没怎么好好听过课,连有些课的教材都没翻开过。即便教习让他们开卷考试,他一时半会都找不着答案在哪一页,靠什么来赢?
距离秋测只有大半个月的时间,就算临时抱佛脚,想要五门功课同步学,也有些来不及了。
等等……
陆九思灵机一动,对着面露疑惑的江、崔二人道:“或许……你们听过‘田忌赛马’吗?”
江云涯与崔折剑都摇了摇头。
陆九思颇有怀才不遇之感,只得将那上等马、中等马与下等马的故事与两人说了,又道:“我与钟池赌的是秋测胜负,也就是在乙舍的五门课业中,谁评定等级更高的门数多。和田忌赛马是一个道理,我用不着门门课业都拿甲上才能赢。”
“只消有三门课业比他考得好,也就胜了。”
崔折剑恍然大悟,钦佩道:“师兄说得甚是有理!”
陆九思说干就干。
等不及回折桂苑,他起身转了一圈,拿了伙堂里供弟子们提意见的簿子和毛笔,道:“事不宜迟,我们商量商量,将上中下等马分个明白。”
他铺平簿册,拈起毛笔,将教习们在乙舍开的课一一记了下来。
除去阵法课、道学文献学,还有三门:崔教习的剑法课、魏教习的草药课、赵教习的体修课。
陆九思将这五门课分行写了下来,先在“阵法”上打了个大大的圈:“这门可以选上。”
他又在“文献学”旁边打了个叉,道:“这门暂且先放着。”
至于剩下三门,还是光秃秃地躺在簿册上。
他抬眼看向两人,等着听他们的意见。
江云涯上过的课只怕比他还少些,这时乖巧地托腮坐着,与他大眼瞪小眼,却是提不出什么建议。
崔折剑迟疑着说:“兴许……剑法也是不成的。”
面对陆九思疑惑的目光,这个家教甚严的老实人默默喝了一口茶,才鼓起勇气接着道:“崔教习是我家七叔。”
陆九思一拍掌,道:“我早该想到的!”
这两人都姓崔,又都是剑修,关键是长相也跟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方脸高鼻,浓眉大眼,平日里总是板着一副要替天行道的冷脸。要说两人不是亲戚,反倒奇怪了呢。
“既然是咱家叔叔,应当好说话吧?”陆九思笑眯眯道,“能不能通融一下?说个情,讲个理?”
崔折剑摇头道:“不成的。我家家教是严于律己……”
“宽以待人?”
“严以待人。”
崔折剑面色一黑,似是想起了什么不堪的回忆,半晌才接着道:“七叔他最讨厌投机取巧之事,若是不知道也就罢了,要是让他知道,必要重罚。”
“我小时候不懂事,有一回信了堂哥的邪,没练完剑就同他一道溜出家门,去山上捡了一兜板栗吃。这事被七叔知道了,我被罚着加练五个时辰的剑,整宿没能睡。”
陆九思问:“那你堂哥呢?”
“我练剑的时候,他就在旁边跪着。”崔折剑心有余悸地咽了一口唾沫,“就跪在板栗上,跪了五个时辰。”
“等我练完剑了,七叔喊他站起来,让他接着练……”
这还是崔家人的待遇。要是换成旁人,恐怕跪的就不是带刺的板栗,而是钢针了。
陆九思当机立断,在崔教习的名字旁打了个大大的叉,直将人名抹去了一半。
这样一看,再没有可选的余地。
乙舍一共只开了五门课。他若避开剑法和文献,剩下的三门课就必须选上,还必须拿下比对方更高的成绩。
王教习倒还好商量,除了爱对他吹胡子瞪眼,两人也算相处得宜。他若这段日子虚心求教,勤加练习,想要在阵法一门拿到甲上也未必不可能。
至于魏教习和赵教习……他往日行事无忌,捉弄过、调笑过的教习可真不在少数。别的不说,上回从魏教习那偷了一坛子酒,对方可是追着他骂了足足半个月,至今看到他还气得跳脚呢!
要是不把这些梁子揭过,即便他日日头悬梁、锥刺股,课业突飞猛进,但教习们心中有气,还是在秋测时给了他个乙下、丙中,他岂不是要活生生冤死?
陆九思深深看了簿子一眼,沉痛道:“明日我就去给先生们登门道歉。”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为您提供大神壑舟须臾的纨绔子弟[穿书]
御兽师?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