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娥姒就带着那盒三千六百年才开一次的瑶花井,来了恭华殿。
陌子归端着茶盏,不喝也不看,眼神不知落在哪处。不过他与娥姒每一次的独处,都是如此的沉寂。娥姒小心地喝茶,眼风穿过茶香雾气,不住地往陌子归眉宇间扫去。
“君上是不喜欢这茶么?”娥姒将手中的茶盏小吹,轻嘬一口,“难得一遇的瑶花井,元始天尊可是下了血本了。”
“母后是来问璇吾宫的事么?”依旧是听不出情绪的声音。
娥姒端茶的手一顿,面色有些愠气。
璇吾宫的事情之后,陌子归先是解了不然的禁足,而后又将整个璇吾宫的用度都划归自己名下,不让任何人插手去管。娥姒知道陌子归这么做是害怕再生出什么事端,要是他和不然不和的消息传出去,对于天炎两族来讲,总是不好的。
她一声轻哂,将那茶再一吹,问了后荼道:“公主的伤,药王怎么说?”
“回禀太后,药王说公主体寒,之前又受冷,鞭伤一时之间……”
“本君知道了,”陌子归掐断了后荼的话,“公主的事母后就不要再过问了,”说完陌子归起身朝着书案走去,“后荼,送太后回琅娴殿。”
“子归,”娥姒放下手中的茶,正欲倾身跟过去,却被后荼拦住,朝她使了个眼色。
“不用送了,哀家自己回去。”
再次安静下来的恭华殿,茶香依旧。大殿的正门开了又闭,陌子归只是站着,良久地不说话。
后荼拿不准他的心思,也不敢再说什么,只命人收了娥姒用过的茶具。
“她的伤……”若有似无的声音擦着喉咙传来,“很严重吗?”
“回君上,药王说……好像是挺严重的……”后荼埋着头,眼睛微不可察地转了两圈。
“嗯……”陌子归应了一声,只端着手里的茶盏吹了又吹,也不再说话。后荼悄悄叹口气,抱了他书案上的公文准备离去。
“夜里我去趟璇吾宫,你告诉那些老神仙们事情明日再议。”
夜晚沁凉,尤其是白日间下了一场阵雨,璇吾宫的熏华草更是长得萋萋芃芃,在夜里铺开去,辨不出本色,化作墨色一片。空气里的每一粒微尘好似都吸饱了水,人在里面就像是置身于墨迹未干的风景画。
这样的湿重的空气,月亮是不会出来的。
“啊呀!你轻点!”璇吾宫的寝屋里,不然惊天动地的一声嚎叫,作势要推开杜若的手,却又被她摁了回去。
“公主你忍忍,很快就好了”她换了只手,微微对着不然的伤吹了几口凉气。
为了更快痊愈,药王叮嘱伤口除了每日上药之外,还得用纱布包裹,只有换药的时候才可以掀起。可是涿鹿又冷又干,那些药膏干掉之后,将纱布和伤口粘在一起,有时候稍不留意就会拉扯到伤口。
所以上药这件事,总免不了血淋淋一片。
“我轻轻弄,很快就好了,不会疼……”杜若满头大汗,手也抖个不停。
“啊!”不然惨叫,“还说不疼?!”她干脆坐起身来,找了块棉布,“你不如手脚快点,给我个痛快。”说完将手里的棉布塞到了嘴里。
“啊?……啊……是……”杜若嘴上应着,手却抖得更厉害。双眼一闭,对着她背上的一块纱布,哗啦一扯。
“唔!!!”不然咬着纱布只觉整个人要疼晕了过去。背上火辣辣的痛,像活过来的赤蛇,四处乱窜,有几条倏地窜入了她的眼鼻。莫名其妙,却又铺天盖地的酸楚夹杂着委屈袭来,不然霎时红了眼眶。却不出声,只赶快拿身侧的纱布捂住了眼睛。
杜若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怔怔地看着不然——她知道自幼时跟了不然以来,她想哭的时候永远都是背过身,然后找到身边一切可用的东西,默默将眼泪藏起来。
“抹药应当去里间,在这里像什么样子。”一阵冷冽地可以冻住空气的声音在几人头上响起。
“君上……”杜若惊了一跳,慌忙放下手里的药罐行礼,“君上你怎么来了……”
陌子归没有回应杜若,眼神落到了不然的身上——即便是过了几日,狰狞猩红的伤口依旧惊得陌子归愕然。这么重的伤,几日都还不曾结痂,眼前这女子当初受着的时候竟能那般淡然。
陌子归忽觉心里有一块巨石,往下沉了一点。他微微蹙眉,向着不然行了过去,接过杜若手里的东西,附身细细看了看不然的伤口,沉声吩咐道:“取点热水来敷一敷,这纱布才能拆下来,哪有这么硬扯的?主仆两人都爱胡来。”
“哦……哦!”杜若愣了片刻才回过神,立马手足无措地奔去取来热水。
“你下去吧,这里交给我。”陌子归卷起袖口,骨节分明的手探入盆里,先试了试水温。将厚棉布在水里细细浸热,再小心地搭上不然的背。WwW.XiaoShuo530.com
杜若有些恍惚地在一旁看着陌子归一双执笔治天下执剑定天下的手,现在竟然做着这样琐碎的事——浸水,拧干,再替不然盖上,她半晌地没了动静。
“还在这里做什么?”陌子归转身看了看杜若,语气似乎有些不耐烦。明明他是仰视,杜若却只觉腿都软了,立马躲开那个凛冽的眼风,退了出去。
不然却始终只是安静地趴着,没有动作,没有声音。
陌子归拿来小剪,因为怕铁器凉着不然,他还特地在热水里先泡过了。“喀呲喀呲”的脆响跳跃,他小心地剪开不然背上的纱布条。
“哭了?”陌子归掀起她背上的小纱条,淡淡地问。
“没有。”不然不甘示弱,将嘴里的棉布扯到一边。那原本想流的眼泪被他这么一问,瞬间也没了踪影。
“怕痛就不要逞英雄。”陌子归语气中并无责备,侧身取来药膏。清凉的药膏一沾上皮肤,便瞬间缓解了辣痛。
“你可知我为何要罚你?”
“不然醉酒闹事,烧了酒园理应受罚。”
“你只说对了一半,”陌子归掀起另一条纱布,朝着不然背上的伤口轻轻地吹,一时间专属于他的淡兰幽草香四溢开去。
“我本可以只罚杜若做做样子,你却公然挑衅天帝威严,这才是我不得不罚你的原因。为君者不可失了威仪,更不可失了众人的那份敬畏。”
不然笑笑,将原本侧趴着的脸摆正,下巴磕在自己手背上,不曾回望陌子归,只淡淡问道:“那君上可又知我为何不肯示弱?”
陌子归的手顿了顿,问道:“为什么?”
“因为炎族内乱的时候,杜若用自己换来不然和幼弟的性命。即便是在皇叔屠族,我们姐弟四处逃命的时候,她亦不曾离过开。世间牵绊,莫过于情。所以,莫说只是三十鞭,就算是要不然的命,不然也会义不容辞。”
陌子归霎时没了动作,亦不再说话,将手里的东西整齐,放归原处,便起身朝屋外行去。
璇吾宫书室内烛火明亮,眼前的书架继上次被不然烧空了之后,又填满了大半。室内一侧的书案上,经卷依旧是堆积如山。烛火下的一方砚台,墨水未干。
不然收拾整待衣袍,在他背后窸窸窣窣好一阵子,才缓缓地行出来。
“怎么?经书还没抄完吗?”陌子归踱去了书架前,扫视桌案上大大小小的经页。
不然心中诽诽,但也只敢小声呢喃道:“你不知道我那次烤鱼是烧完了一屋子的经书吗……”
陌子归见她不吭声,有些奇怪,转头视她的时候,只见她身上的淡桃色衣袍,不曾系带,只松松地合在身上,但依然可以约略猜得出身体的轮廓。世上那些丹青中的女子,皆是束腰佩饰,只求显得腰身玲珑,曲线优雅。
陌子归此番才觉出,那些打扮是然而不然。
不然……
他眼神一晃,只觉她的一袭纱衣在红晃的烛火和窗间偶漏的轻风中翩翩而起。她有些清瘦的人,就仿佛被那阵风给吹得飘了起来,萦萦绕绕,全在他眼前。
他忽然觉得怦然的心跳激得他头晕,只赶忙撇开了视线。
“这本书为什么没被你烧掉?”陌子归从书架上抽出一本《天演道论》,随意翻看,竟然还有一些娟秀的批注。
“我只烧掉了那些祈福用的经文,福祸乃生之常态,故福不必求,书亦不必留。”
“可若是众人皆以福不必求,那神何以为存?”陌子归合书一哂,递与不然。
“生而不有,为而不恃,长而不宰,是谓为神。”
陌子归笑,从书架上再取下另一本,匆匆翻看,语气平淡道:“你的意思是说,圣人之道,为而不争?可若是不争,如何解释这世间万物的更迭换代皆是起于争,而又止于争。正如天炎两族延续千年的战争,不也是为了争这三界五族?”
“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明君亦似水,利于万民而不害。”
陌子归听着,神情淡然。
“不然一介女子,虽不曾为君,但亦是知道宽容和仁爱永远意味着光明。天帝的威仪更不应该是建立在恐惧之上。”
陌子归只将手上的书“啪”地一声合上了。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为您提供大神张二仙的花燃.离朱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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