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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章 遗人祭起翻寒浪,江雪凝魄冻魂灯

  重操旧业,店铺开张

  彭兮象叫梨白寻一个适宜的天气,最好无风无浪,他要准备给那丧主华桓行丧。钱梨白却告诉他不日飞雪,他听了哈哈一笑,嫌他捣乱。

  过一会儿,他央他再算。梨白说三日之后无风无浪,便宜涉水,但需赶在夜前上岸。

  兮象一听时候很合适,那时丧主家人应是头七最末一日,他准备的大都差不过了,只剩手作工夫需得赶一赶。

  “钱掌柜,我还有两个水醮台面没扎好。”彭兮象朝他笑,坦率又无赖。

  “彭肆主,”钱梨白一拍他后脊梁:“你收留的二十来号里,就没有手脚麻利之人吗?”

  “旁人的手怎么能跟你的比?”

  “怎的不能?”

  “这手带仙气儿啊!旁人谁行?”明明是拍马屁,拍着拍着他当真了,道:“我小时候觉得,你什么都能做出来。小猪小羊小猫小狗,我晚上做梦,它们都变成了真的,还生崽儿……”他用他那双菩萨样的手执起梨白的,一根根揉搓:“我那时就想,世上啊,再没有比这双手更巧的。”

  “那是因为你太小。”他被他逗笑了:“你去问问彭子伯,他爹爹的手,是不是世上最巧的。”

  兮象无奈道:“别提了,他说我这手看着好吃。”

  “哈哈。”

  兮象他描摹着他掌心纹路,突然道:“梨白,你真的很老了吗?”

  “痒,”他收回手:“我不记得了。”

  后院里的伙计进到屋里,问还有什么需整治预备。

  彭兮象想想道:“叫上大伙儿,无事的都到院子里来吧,我教你们做灯、扎花儿。”

  “啊?”伙计看看自己烧火棍一样的手,出屋去了。

  于是这个下午,院子里便有了一帮五大三粗,“妙手生花”的老爷们儿。

  钱梨白帮他扎完了水台便回到屋中记事,刚写了一片简,就见彭子伯哒哒哒跑进来,直直站在他跟前。

  小孩最近吃得好,养得越发白净漂亮。他不说话,脸儿上带着一点笑,又有点娇。

  钱梨白一瞧,原来他头顶上插了一个大绒球,鲜红,衬着白白的小脸,活像条大红帽子金鱼。

  一看就是他便宜爹的手艺。

  他说:“好看。”

  “爹爹说这是英雄胆。”小孩显摆完,心满意足跑了。

  当天在一众学手艺的老爷们儿之中,彭子伯名列前茅,给他爹扎了一脑袋白花。

  不久那丧主华桓上门来送亡者名册。

  彭兮象放下猴在身上的孩子,翻开名册察看。‘男子记名,女子称字’[1],他将人一个个仔细核数、誊抄。又说了三日后办事,将大体步骤向丧主交代一番,华桓点头,应允而去。m.XiaoShuo530.Com

  令彭兮象没想到的,是招魂那日,江边真的飘起了雪。

  此时已过申时,天光阴郁,江面上却风平浪静。雪以它特有的静意笼罩了建康城。

  不知是不是南人极少见雪的缘故,人们兴奋非常,纷纷走出家门隔江望雪,热闹得如同过节。

  钱梨白操船到江心停住。两人一身素衣立在船艄,将七座水灯醮台点燃,小心地放入江中。

  这水醮台便是引魂灯,其上花烛俱设,甚为精巧。

  每座五尺左右,分别由八盏小灯组成,对应天星北斗与亡者数目。灯台浮入江中,状如七乘燃燃翕动的小船。粼粼的江面被它们映照成了温暖的水红色,细雪似飞蛾趋光而至,簌簌地冲向烛火,又落水而化。

  此刻,江边的人们都聚了精神。

  只见船头上的人忽然一跃而起,身形若白纸翻飞,稳稳地落在了当间的水台之上。他手撑一柄长杆,驱策灯台漂离,不久,六座灯台徐徐排开,在江心散成一个圆周。

  雪大了,江雪映着魂灯,船上飞来的一面素幡,江中人伸手接住,他将它高高攘向天际,昂起头颅,当空而歌。

  歌声传向四方,隐隐如呼唤、如忧泣,又似镇人心魂的唁语。人们听不清他在唱什么,却都被声调牵引着感到胸中平正,时空悠远。

  周遭沉静下来,天很快暗了,厚厚雪云压住了江上最后一丝光明。

  人们的心神凝在了这个冬日黄昏,歌声已毕。

  忽地,江中人动了,人群发出赞叹。

  只见他纵身腾起,在飞离的一瞬间,所有的灯台同时向四周炸裂开来,七八五十六盏灵巧的小灯化作一盘散星,江水如缎,托起零金碎玉,霎时波涛含光,美轮美奂。

  王廙听见骚动,带着队伍巡到江边。他骑在马上远眺,江中似有人在放灯,引得一片叫好之声。但他无心观看,一瞥过后,便趋马走了。

  多有百姓在江边流连,那灯不知什么油,足足燃了三日才灭,任风吹雪染不熄。

  夜晚,点点星火在寒浪中沉浮,鳞波环绕着引魂灯忽而聚散,忽而离合,似真有亡魂被它牵引,应它哀思,与它相依相偎。

  此后,每当谈起那号令群灯的人,却无人能说出他的来历。

  彭兮象做得这一回场面,外行人不知所以,凶肆同行们心里却都有了谱儿。

  他们没想到,一个北人能把水祭做出如此花样,还有那等不凡的身手。而他们的灯也是灯,花也是花,怎么就放不出人家的巧思呢?

  看来这新来呛行的,要没几把刷子,还真对付不了。

  而彭兮象在想的,却是应把店肆赶快重新支起来。

  他虽干成了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桩买卖,但“驻隙间”现在,却连个铺面也还没有。光靠江边一个摊子,实非长久之计。他与梨白商议此事,两人都认为此地局势之安稳,比之前预想的还要好,于是二人便决定,在此长留。

  彭兮象和钱梨白去寻合适的铺面。彭子伯跟在身边,他对淮水两岸的奢靡繁华惊奇不已。

  只见水上大船小船无数,花船素舟头尾相连。桥头渊洞前,眼看两只就要撞在一处,被船把子一拨,船艄亲密地打个照面,便错水而行。

  街面上更是热闹,边淮列肆中财货林立,罗肆密集,千商百汇。错身走过的都人士女,各个袨服靓装。登高、吐火、做道场的,更有那乌泱泱围了一大群看客的百戏杂耍,简直目不暇接,比他见过的任何地方都要繁攘新奇。

  彭子伯不光眼睛不够使,嘴更是忙活。钱梨白知道彭兮象溺爱孩子的毛病,在他买了第五样儿吃食的时候,便不叫彭子伯吃了。但他却不阻止他给小孩买穿用,既是缘分,那就好好对待,总归不过再养六七年,便该到了相忘的时候。

  他们看了三个铺面,一个在城东淮水河沿,比邻南岸;一个在盐市御道以西;还有一间距江边近些,新亭以北,在离他们现住的长干巷不远的西市之中。

  河南岸的那间是真好!三肆贯通,几乎占满了里间两街相交处的转角,地方大、也体面,隔一里便是另两家凶肆,可说是再理想不过。

  可他们的钱不够,能变现的粮帛更是没有,退而其次,就赁了西市中的这一间。至少就近江边,也省了每日来去的劳顿。

  两个爷们儿办事利落,当天,“驻隙间”不起眼的小水牌,就挂在了新店肆的门脸儿。

  凶肆不兴“开业大吉”那一套,于是,这间不大起眼的铺子,便悄无声息地落户开张了。

  整理了两日后,彭兮象退了现住的三间房之中的一间,另叫伙计们都搬到了驻隙间店肆里,他们跟着彭兮象经过几次事,算是真体会了这是做的什么买卖。

  大多数人不在意,但还是有那么一两个,不乐意做这靠死人吃饭的腌臜行当。

  彭兮象没说什么,只说再管上二人半年的饭食、住处,好叫他们另寻差事。俩人又是高兴又是愧疚,攀着他谢。他没多由言,赶着饭点儿,从店铺回了东长干。

  巷子窄,不知谁家的两个撵夫蹲在巷口,看见来人,忙给他让道儿,彭兮象点头谢过。

  还没走进院子,他便见彭子伯站在院中黑枣树下,呆呆的,不知在干嘛。

  “儿子?干什么呢?”彭兮象捏一下他的小脸蛋,说着便要进屋。

  小孩一手揉脸,一手拉住他,朝他摇头:“非姑姑来了。”

  彭兮象想了片刻反应过来,正要问那怎地不进屋,屋门便“嘭”地敞开了。

  钱梨白几步抢出屋外,他猛一见彭兮象,居然显出一点狼狈,平日总是凉薄的眼看着他欲言又止,像不知该说什么。

  不久,非衣由屋中出来,一脸湿润,眼里还窝着泪。

  她见着了彭兮象,轻轻叫了一声“彭先生。”彭兮象哎一声刚要叙话,她便跑出了巷口。等追出去,她已上了一乘挂着黑纱的矫檐,急急去了。

  回到院儿里,小孩已进了屋。钱梨白还在,不知是不是在等他。他心中空落,还迷惑。两人看着对方,没话儿。

  兮象先受不住那憋闷气氛,他在胸口摸索一阵,由怀中掏出一张纸:“梨白,这是大市街里贴的,我就揭了。”

  是一张告示,言征民间凶肆协从。奇怪的是,这告示出自官家府寺,所指也不详,想来是不便大张旗鼓。

  都城洛阳覆灭,愍帝囚于长安,天下实已分陕。而流落江左之地的小朝廷,此时正是风雨飘摇的时候,百废待兴,官家丧事也需擢人从民间支应。

  梨白接过来仔细看了,点头递回给他,却不讲话。

  这让兮象心中不安,莫名暴躁。他堵着不走,但又不知如何罢休,混乱间竟生出难平的委屈倔犟。此时梨白突然往他身前一步,站定不动了。他说:“她是来问亲的。”

  彭兮象一下子懵了,手攀住他前襟:“那你……”

  “旦儿,”他攥住他微微哆嗦的手:“我不离开你。”

  “那!那你……”

  “我也没答应。”

  彭子伯从屋中出来,立在门前:“爹爹我饿。”

  “哎!”彭兮象回神,有点恼,又有点忍不住笑。

  他躲开梨白的目光,到门前一把抱起彭子伯,举了个高:“儿子!咱吃饭!”

  俩人一逗,发出咯咯笑声。傻不拉几的。

  彭子伯搂着彭兮象的脖子,目光越过他肩膀,去看关院门的梨白的背影,说:“我也不离开你。”

  晚间,彭兮象拿着笔墨纸砚挪到了钱梨白屋里,好似怕他跑了。

  彭兮象下了最后一笔,将台面上的画拾起观看,道:“也不知阿姐变了模样没有。咱们画的可还像?”

  他们正在画彭众妙的画像,这已是今晚的第七张。

  自打有了纸,两人画了也有万张了。可越画,心里越是没底。这番贴出去,不知是否依然是竹篮打水,杳无音信。

  钱梨白也快画完了,他最后在画像左眼的卧蚕处点上一颗痣,而后收了笔。

  彭子伯进来瞧他爹怎么还不回屋,却见到俩人在画画。

  他其实是想睡觉了,在屋中哈欠连天,此时见了那画像瞬间打了一个冷颤,一点也不困了。

  他小手抚摸过画上的脸,轻轻摩挲,却沾了一手墨汁。

  “哎,”彭兮象拉过他的手,还好没坏了画。

  “她是谁?”彭子伯眼珠儿不错地盯着彭兮象,等他回答。

  彭兮象琢磨了一下该怎样说,便道:“她是爹爹的阿姐。”又补充:“爹爹把她弄丢了。”

  小孩急切道:“我要一张行吗?!”忽又说:“她好看。”

  “你也好看!”小孩脸刷地红了。彭兮象瞧他害羞哈哈哈乐,笔下不停:“那爹爹再画一张。”

  小孩端着这张画像安安静静的,耳朵一动一动,不自觉地弹跳,他一入神就容易犯这个毛病。

  彭兮象知他不耐困,便道:“困不困?先睡去。爹爹快了,这就完。”

  他摇头,要等他。

  钱梨白叹口气:“别折腾了,都在这儿睡吧。”

  彭兮象嘿嘿一乐,于是仨人都消停了。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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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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