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书网>剧本其他>观复志异>第 49 章 天地安危两不知(五)
  父与母

  钱敏不是第一次走进钱易的地界。但他从没有想过有天会在此处,会在本门的牢房中杀死他的“娘亲”。

  浇碧见到他,惊讶却只有一瞬间,随后,她发出一串笑声,听得叫人却步。

  浇碧:“你怎么又来见我?”

  “娘。”

  “我不是你娘。”

  “娘!”

  “过来。”浇碧沉默片刻道:“敏郎听娘的话吗?”

  钱敏走到她跟前,犹豫了。

  浇碧眼中失望闪过,她道:“娘的话,敏郎不敢听吗?还是不愿听?”

  “我听。”

  “杀了我之后,永远离开灯雪湖。”

  “你知道?”

  “我知道。是他叫你来杀我。”浇碧继续问他:“能答应娘吗?”

  “为什么?”

  “你只看到那一卷伦谱,是不是?”钱敏眼中略过惊讶之色,点点头。浇碧继而道:“我猜也是。你只看到你是他的儿子。钱君、钱航也是他的孩子。那你看到你们的母亲是谁了吗?”

  “谱中未有记载。”

  浇碧轻轻笑了一声:“是没有。因为那不重要,母亲是谁,一点儿也不重要。”他只要孩子,只需知道哪些是他的后代,哪些可以相互婚配。

  “你可知钱季和钱君为何会死?”

  “他们不服从宗主之命。”

  “不是,不全是。因为他二人想私奔,但他们却是祖孙。懂吗?祖孙,按伦谱,你钱季哥哥该是钱君的侄孙儿!”浇碧盯着他震惊的眼,轻轻说:“他讨厌门中生出傻子,所以才有了伦谱。可这种事,是禁不了的。”灯雪湖是个无伦之处,是个罪恶渊薮。

  “不!我不信!”

  浇碧见他摇头,说:“记得你儿时问我,为何大家都覆面吗?看不见脸,便只剩名。谁也认不得谁,便不会有情,死了亦不可惜,白雪间中自会有新的‘钱君’和‘钱季’出生。他养你们,只用来杀人,用来卖命。你想一辈子过这种日子吗?”

  “我不信!”钱敏动无措地向后跨一步,似乎对他说话的是什么骇人的妖魔,他固执道:“我是他的儿子!”

  “只有宗子是他的儿子。而你们,不过是他的工具。骓儿都离开了他,你还不明白吗?!”浇碧喊道:“钱影他不是人!!骓儿喜欢谁,他便专叫他杀谁!”她想到钱骓失踪的那晚,小小的孩子来找自己哭诉,哭得浑身颤抖。浇碧落下泪来:“敏郎,你们都是我带大的,听娘的话离开这儿,好吗?”

  “不,你撒谎!我也是他的儿子!”他慌乱的问:“你是不是我娘?我想知道……”

  “没人知道。”浇碧的眼睛失去了光彩,被绝望所淹没:“你们出生后由我们共同抚养,白雪间中的女人没人知道哪个孩子是自己的,我也不知,我的孩子是谁。”她闭上眼又张开:“敏郎听娘的话呃!吗……”

  浇碧的目光由钱敏手中滴血的匕首上艰难转开,停滞在他颈上那条殷红长疤。那是她在他出生时亲手刺下的。眼前青年的模样逐渐模糊起来。临死前,她想起了三十年前的往事。

  那个男人无奈地被她堵在了船头,玩味地问:小丫头,你真的要和我走吗?不后悔?

  她记得自己说:不后悔!钱哥哥,你带我走吧。

  她想,原来她选的,是一场含恨而终。

  钱易呈上来的那条血淋淋的舌头钱絮雪只看了一眼就不感兴趣了,反而是他拿来的那条新打的双环锁链,被他翻来覆去看了半天。

  钱易又禀报汉赵国中之事,捡着扼要紧急的说了,正要问何日启程,如何回复那信使,却听钱絮雪提拉着那锁链问他:“怎么这么丑?”

  钱易哪知道他在想这些芝麻绿豆,心道白费口舌,他无奈道:“宗主,这就是那块陨铁打的。按您吩咐打了双环……”

  “我说这布。就没好看点的吗?”

  “啊?”钱易看看那裹着锁链的布只觉自己脑油不够使,要卡。

  谁家往铁链子外头还裹一层布的?谁家往铁链子上裹布还挑丑俊?这不是有病么!

  “再做一个。”钱絮雪边走边道:“做个红的。”他颇嫌弃的把那裹着黑布的链子拿走了。

  钱絮雪回到楼上,直接踱步到床榻前,被子微微颤动一下,他知道人清醒了。

  钱梨白紧紧握着手中那根磨得尖锐的檀木簪。要不是他刚才情急之下用锁链去袭击钱影,这会儿恐怕已被他发现。他不能再等下去了。钱影似乎打定了主意要困住他,他的行事很不寻常,言行冷酷,性情乖戾,和遥远印象中的那个开朗的弟弟判若两人。

  “哥哥,我知道你醒着。”钱梨白忙将东西藏在身下,钱絮雪扯一扯那被子,将新打的锁链撂在床上:“都怪这条不结实,来,给你换新的。”他将他从被子中剥出来如同不过是给人换件首饰,或适才被狠狠勒住脖子的是旁人。

  钱梨白见到一条更粗的锁链被他擎在手上,他任由钱絮雪拉过他的手,听之任之。钱絮雪见他面色仍绯红着,也不反抗,心想自己刚刚大概是吓着了他不由得露出一个轻笑。钱形似乎很怕他碰,捏几下居然就发火了。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他还像从前一样,性子清冷,一派假正经的拘礼做派。他忽而生出些莫名喜悦。哥哥似乎,十分不惯与旁人亲近。

  变故就发生在一刹那。

  钱絮雪将那原有的锁链解开的瞬间,一根锋利的东西贯穿了他的右侧胸口。

  钱梨白用了足够的力气将檀木簪刺入了他的锁骨下方,那里不是致命要害却有细密的臂丛筋脉,刺伤后足够给他争取一些时间。可紧接着他就觉出了异样。那锥穿得太过容易,似扎在柔软的布料上,一点劲道都没有。

  钱絮雪仰在床铺上,表情一时间怔住,钱形想杀他?!

  他不可抑制的笑了出来,心中却阴翳疯起,被这刺杀之举激得狂怒。真是老天有眼!扎在了这儿。电光石火间他已直挺挺地坐了起来,木簪毫不受阻地通过他的身体,完好无损,而那胸口上亦无任何血迹,只有一个衣料破损、向内深陷的小坑。

  “哈哈哈!”他笑得停不下:“可惜了!”尒説书网

  钱梨白一下子双眼圆瞪,愣在当场,手中那半截锁链被钱絮雪一把夺下,抛出数丈,砸碎了远处琉璃扇屏,那高大屏风一击而倒发出轰然巨响。梨白只觉楼宇震动,回神,时机已失。

  “……为何?”钱梨白百思不解,甚至忘却了忌惮。膝行到他身前,伸手触摸那个小坑,一按,指头竟然戳了进去。“嗯?”

  钱絮雪愣怔一下,低头见他眼睛睁得圆溜溜地瞪着自己的胸口,那手指戳进戳出,唇半张着,他能看到他因惊讶而微微探出的粉色舌尖。

  傻子一般!

  “啊!”钱梨白右臂被钱絮雪卸掉了。他寸寸逼近,梨白悔时已晚,只得暗骂自己愚蠢。

  “我看也不用锁了,干脆挑了脚筋省事,好不好?”他把他拖过来,梨白狠狠蹬他却被攥住脚腕一把拽到腿上。

  “呃!”钱絮雪硬生生受了他一脚,他粗重地呼出一口气,恨道:“太野了你,不吃点苦头怕是不成!”说着那手已极快地绕到了他的背后。梨白待要再踹,突觉剧痛袭来,由骶底处向下沿去串得整条腿不住颤动,登时他浑身冷汗如洗。

  “你放开!我,我难道要任你挑断我的脚筋不成!”他不停地向外扭动,哪怕远离他一分一毫。这一挣扎不仅没能躲开,反而被钱絮雪扯得更近,结结实实摁在了腿上。他说:“哥哥赔罪吧,赔得好就不挑你的筋。”

  “我为何要赔罪!”

  “你适才要杀我。”

  梨白让他说的一愣,想起那诡异,另一只手飞快地向钱絮雪的衣襟内探去。衣袍拉开,赤果胸膛上赫然一个比钱币小些的空洞,贯穿了他的身体。

  钱絮雪下意识扯过衣衫,将胸口盖住了:“干什么!”

  “这怎么,”梨白震惊,质问道:“这怎么回事?!”彭人之体断难有这等永久的创伤,但凡不是肢残体断,或当场致命,将养后伤口大都恢复如常。这洞穿了整个身子的伤是如何来的?

  “什么怎么回事,旧伤而已。”他嘲笑道:“失望了吧?哥哥真会挑地方扎。”

  他疑惑道:“给我看看。”

  “不给,你都不给我看。”

  “嗯?”梨白不明就里。钱絮雪手掌勾住他的后脖颈拉过来,在他耳边说了一句,之后那手居然探向他的尾椎。“啊你无耻!”梨白吓得一下子跪立起来:“不看就不看!”他拖着那条脱臼的手臂慌忙躲闪,钱絮雪不费劲地揽住那薄薄腰杆,顿时贴得严丝合缝。

  他眯眼道:“哥哥还没赔罪。”

  “我没有要至你于死地,是你关着我,”他红着眼控诉:“我又不是家畜!”

  “哦。那哥哥让我捏捏就当赔罪吧。”见他气的眼睛也红了,不自觉让步道:“交换。我让你看。”

  “你是不是有毛病!”见他满脸厌恶之色,钱絮雪的脸又冷了下来。他直接撩开他的衣襟照着肚皮狠狠拧了一把泄愤,梨白躲不过被他拧了好几下,鱼打挺一般妄图护住肚子。最后干脆死死蜷成一团,连脱臼的胳膊也不顾了。

  “我没毛病。”钱絮雪不让他躲,掰开他的四肢:“我想捏就捏。”

  梨白咬牙忍着,紧紧钳着钻进衣服里的那只作恶的手。他一辈子没受过这种欺负,钱絮雪就像性格恶略的、坏心的恶童,不知轻重地欺侮弱者。可他们两个都不是孩子啊,他是他的哥哥,以往对他的那些关爱,他都不记得了吗?重遇以来,这个人只带给他陌生的恐惧和羞辱,他在这种日益延长的,带着侮辱性质的奇怪暴力中渐渐生出了忧虑和胆怯,为什么这样对他?什么时候才能离开呢?

  心中一股极怒之意伴着委屈涌出,他狠狠地咬上了他的胳膊。

  “呃!钱形,”钱絮雪似乎被他咬得痛了,嗓音低沉饱含警意:“松嘴。”

  梨白又紧紧牙齿,他被激出了孩童般撒气的心境,一门心思要狠狠咬他发泄怨气。耳边响起一声粗重的呼吸,钱絮雪勒紧他的身子,膝盖分开他的腿,重重地顶了他一下。梨白一下子松了口,迷失一瞬,开始不顾一切地挣脱。他混乱地想,他也是男人。又想,他是男人啊!

  “你这个疯子!”

  “我叫你松嘴了,”钱絮雪大言不惭:“你一咬我我就忍不住了。”他现在很想要,很想,比以往其他时候都想。

  “下流!!”

  钱絮雪俯抵在他身上磨蹭,轻而易举地将他那只还灵活的胳膊系在承尘的木栏之上,浑不管他破口大骂。钱梨白这个书呆子,翻来覆去只会那几句,还都文绉绉的。下流无耻混账,这算什么呢?念书似的。

  “别动了!”他暴躁地朝他低吼,又耐着性子哄:“你不是想看我吗?你不动,我就脱了给你看。我身上好几个洞,你想看哪……钱形?钱形张嘴!你敢死我就......”他用力掰开钱梨白不断涌出鲜血的嘴,口中不住威胁:“我就叫人糟蹋够了你再挂到皇帝老子的大殿上!叫你跟那个贺鸢挂在一处!钱形!哥哥!!”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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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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