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骓掀开被子,热汗在他的头颈间流淌,沿着胸膛滚落。他拾起蜷做一团的纱布,用它给彭兮象擦了擦身上的东西。m.XiaoShuo530.Com
那是他的。
又在他晾着的白净肚皮上吻了一下,重新拿了一卷绷带给他缠好。还是舍不得折腾他,但他又感到今晚的折磨还没结束,于是只好飞快地到浴室里冲了个澡,换上新的浴袍。
叩叩!
“少爷?”是钱敏。
“进。”钱骓问他,“怎么不睡?”
“睡不着。要请医生吗?”钱敏朝他怀里瞄,只看见彭兮象皱眉的小半张脸,“东家是不是太疼了啊?”
他就不明白了,费这么大劲救人回来既不送医院,也不找医生?他颇有怨言,“真不请医生给他看看?”
“我看过了,伤口不深。”
“不深?”钱敏叫道:“可他流了那么多血啊!浑身都是......”
“大概不是他的血。”钱骓截了他的话,问道,“叫你安排的事办好了吗?等他醒了,得有个交代。”
“噢,安排了,明天早上回信儿。”
“出去吧。”
“可是小姐那边怎么办?”
钱骓道:“不用管,她有分寸。”钱絮雪做的事,钱息是不会生事多嘴的。
钱敏默默让人轰了出来。他没敢问宗主为什么要绑彭兮象,是不是因为钱骓要出离钱家。一想到彭兮象受的这种连累和迫害,而他还要“助纣为虐”的帮助隐瞒,他的心里就不是滋味。然而,愧疚是种没什么用处的情感,它并不能影响事情的方向。
俩三钟头后,他终于纠结的睡着了。
彭兮象一直在做梦,那梦很乱。鸡笼山上阴沉的冬雨和山道,白色的油纸伞,黑压压的大殿,打偈语的僧人。那僧人在远处朝他问话,他跑过去,那人的脸变成了钱梨白的,他攥着一把匕首豁开了他的心脏,他挣扎无果,有人紧紧按着他的四肢。第二回梦变了,那僧人把他一刀剖腹,然后把他抱在胸前,背后竟化出千只手,越来越多的手攀上来,多得遮挡了他的视线......周围又变成一片深海,他吞咽满口咸涩的海水,下沉着,下沉着......海水由四面八方涌来,把他轧做一团血色的泡沫......
彭兮象被压醒了。
周围昏暗,他浑身无力一头热汗,有个人在他身上沉睡,整个人覆盖着他,把他捂得喘不过气。鼻端充斥的是一种熟悉的气息,他不动声色地转了转眼珠,感到身体清爽,被人收拾过了,肚子上包扎着绷带,于是试着腹部发力,果然已经不疼不痒。
他轻悄地抬手摸索,肩窝里泛着凉意,指肚触到一块温凉的东西,一搓,是块玉。
身上的人觫然转醒,“宝贝......”
“抱着你呢,”钱骓似乎没有醒全,声音带着浓重的疲倦,大手摸索到他的眼睑和脸颊,把他往怀里又拢了拢,“睡吧。”
“......”果然是他。
所以说?他之前迷迷糊糊的时候看见钱敏,并不是幻觉。
彭兮象的眼睛掀开条缝,偷偷看那个与他不过唇齿的轮廓,耳边被清浅的鼻息重新包围,贴着他的高大身躯燥热、安全,慢慢地,他又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深沉,彭兮象临近中午才清醒过来。由于失血,他的嘴唇泛着清白,血液似乎带走了他的部分生气与活力,使他如木偶般只顾静坐发呆。这回算是马失前蹄,栽了一个大大的跟头。他还是太急躁,忘了这世上有人更信钱。所以他被人骗,被人害,怪不得别人。
他神色木然,朝着面前不停弓腰赔罪的人道:“把那200银元还我,你就走吧。”
倪三江眼神儿一偏,看向身边钱敏,见对方眼色,立刻道:“一定奉还,加倍奉还!彭老板,这次实在对不起您,是我没管住下头人,不仅让您白等消息还让您受惊,我回去一定......”
“你走吧。”彭兮象悒悒的,不再看他,好像整个人都提不起劲。
他把脸转到另一边去,看向临窗的街头,不大会儿屋里就安静了。这儿大约是码头附近,不少拉货的,装船的,还有贩渔货的。路上有汽车,有洋车,人、驴、骡子、马,每个人,每头畜生都一副勤勤恳恳各行其是的模样,它们都有目标。他看见街边,倪三江也在马路牙子上,面上带着殷勤,钱敏送他,替他关上了车门。汽车开动,把倪三江拉走了。看,连汽车都有目标。送什么人,去什么地方,再从什么地方,拉上什么人。
可他的目标没了。他像一辆没有目的空驶的汽车,要开到油尽灯枯的那天。
钱骓早上五点就起来理事了,喝过咖啡五点半,他拨通辛慈的电话把他从鹅毛被里惊醒,听着他天怒人怨,五分钟之后两人逐渐回到正常状态。辛慈起床气渐熄,他找回冷静的情绪。钱絮雪在这个地方和他同处一座城市,这让他不安。
他回到房间,彭兮象立在窗子边上,茶几上是钱敏给他弄来的饭菜......有道炒猪肝。
所以他不吃是正常的。
钱骓放下手里的东西,刻意发出点声响,捕捉到他细微的颤动后就从背后拥抱住他。
“兮象,”钱骓忽略他的僵硬,圈着他的腰慢慢把他转过来。他的唇色更清白了,钱骓拇指抚摸他的嘴唇,“钱敏不知道你不吃猪肉,我带你去吃饭好吗?”
彭兮象摇头手下意识的推拒他,他的声音有些发抖,一双乌黑的眼瞪得大大的看着钱骓,说:“我,我受了伤......”
瞬间,钱骓已经知道他在想什么。他的宝贝在害怕。怕他。在试探他。
“嗯。”钱骓说,“没事,只是一点划伤,我看过了。”他垂下头,温热的手掌抚摸在彭兮象还裹着纱布的肚皮上,“给你涂药了,不会留疤的。”
彭兮象大张的眼终于眨了一下。这么说,他找到自己的时候伤口已经愈合了。可是......
“你,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我来南京见我父亲。”钱骓平淡道。
“噢。”彭兮象对这个答案不算意外,他当初也是奔着钱骓的父亲来的。但,这人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兮象,”钱骓突然握住他的手,把他拉近一点,“其实我来南京不是为了见他,我是来找你。我的人告诉我你可能在这里,”他停下来盯住彭兮象的眼睛,像是等待着审判,“你走的那天,我去了火车站、你家,也去找过你的朋友。在这儿也一直在让人找你......”坦白部分是为了整体,他们之间缺乏信任的症结,他必须解决。
虽然远远还不够坦诚。
“......嗯。”彭兮象讷声,和他想的差不多。他抬起眼看了一眼钱骓,又垂下。觉得这个人执着得不是地方。
见他没像上次那样问责,觉得他不排斥,于是钱骓托起他的脸,让两人四目相对,他说:“昨天,我差一点就忍不住了。”他把他挤在窗棂上,唇离得也越来越近,腰抵着腰,坚硬的大腿更是紧紧贴住他,“昨天你做噩梦,一晚上都抱着我,你还弄得......”
彭兮象先头还纳闷他忍不住什么,听到后边儿越听越浑,他一下捂在钱骓嘴上,脸色终于染上病态的粉红,“我,我那是做噩梦不能当真。”
“为什么不能当真?”钱骓拨开他的手,逼视着他的眼睛,“我从北京找你找到南京,你觉得我不当真?!”
他生气了?彭兮象让钱骓逼得想躲,想猫腰从他咯吱窝下头跑,被他攥着腰,一下提起来按在了窗台儿上。
“跑?不听听你是怎么‘不当真’的吗?”钱骓闯进他的双腿之间,金色的眼珠迸射着恶狠狠的光芒,控诉:“昨天,是谁不让我下床一直缠着我抱?谁扯坏我两件衬衣还不停的亲我,离开一下就掉眼泪,扒着我的脖子不松手,还咬我,在我胸口擦鼻涕?”他捏着兮象的下巴,嘴唇抵在那殷红得要滴血的耳朵上,道:“你把我摸得浑身都硬的像铁,你说你不当真?!”
“啊!”彭兮象大叫一声,“别说了!!”他实在听得没脸了掰着他的手道:“你放开我吧,我以后,我以后肯定不缠着你了!我真的呃!!”
钱骓钳着他的下巴就吻了上来,滚烫的舌堵住那气人的话。他亲的狠极了,咬他的唇,咬他的鼻尖,逼迫他张着嘴接受,手也重重的捏着他的后脖颈和胸口,全然不见夜晚的温柔。彭兮象舌根痛麻闭不了口,涎水沿着下颌流淌下来,他忍不住哀哀叫出声,钱骓倒更混了,一面亲一面还说他一点也没有昨天听话,醒了就翻脸不认账。
彭兮象本来就贫血头晕,此刻更是难受得眼花。钱骓这样凶得可怕,凶得理所当然,让人觉得好像都是别人招惹他,一切都是别人的不是。彭兮象心惊胆战了一天一夜,不仅没找到人满心期待落空,还差点被活剐了,现在,还要被钱骓欺负。
他忽然觉得委屈极了。
他这个人动情的时候很少,因为他胆小,所以大都躲着,也并不擅长感情上的角力。而且他没碰到过什么像钱骓这样腹有鳞甲、强势多智的人,不动声色地图谋着他,还很懂得拿捏人。
而他有自己的苦衷别人是不会明白的。无论他和谁在一起,迟早都会有分开的那天。可是他一设想这个人是钱骓,他就更想要躲开,躲到天边去,再不和他相见。常人多不过百年身,他到时候死了,自己难道要记他到永远吗?
他不想要第二个梨白。
这一多想,彭兮象心底一直在压抑着的悲观情绪隐隐有点收不住了。他无助地哭起来,似乎以往所有的伤心事都前赴后继地争着来淹没他。而他现在理智清醒却收拾不住,这让他觉得难堪极了。
钱骓还没欺负够人,突然发现他爹爹哭了,哭得还特别失控,一边推他,一边能把自己憋断气的劲头。钱骓一下子有点慌乱,赶紧把他抱到沙发上,拍起了后背。
“我不要。我不要你,你走开。”
他嘴里翻来覆去就这几句,却非常刺激钱骓的神经,钱骓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跟一个沙发靠背竞争,彭兮象说什么也不要他抱。他撅着屁股恨不能扎到沙发里。钱骓怕他憋死,也只有强硬的把他拖出来。
“我不看你,行不行?”
彭兮象:“你出去。”
钱骓把他掂了掂,“我抱着你出去?”其实他很想说我不笑话你,我爱看你哭。但显然不能说。
彭兮象赶紧摇头,把酡红肿胀的脸藏好。他憋了好久的气终于慢慢喘匀和了,胸腔里因为剧烈抽噎不舒服的闷痛,他自己伸手揉了几下,不是很得劲,就换个方向枕在钱骓肩膀上。于是钱骓拍背的手换成了给他揉胸口,不一会儿,他耳边响起了均匀呼吸。
彭兮象打盹儿,睡着了。
“宝贝,”钱骓小声问他,“去床上睡?”
没人搭理他。
钱骓叹气,这就是他爹爹,他毫无办法。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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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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