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转瞬即过,还不等沈箬适应长安气候。城里便下过一场大雪,夜里的朱雀街燃了一路灯火,直通到揽月楼。
包间是一早定下的,沈箬捧着暖炉坐下,早有小厮上了几碟糕点并一壶碧螺春。小厮场面话说得精致,一见着沈绰便说天赐麒麟,得了沈箬的欢心,随手赏下一粒金瓜子。
跟着出门的也不过铜钱元宝两人,早就习惯了她这般大手大脚,唯独玉笔眉头打结:“姑娘...”
这家泡茶的火候掌得不好,上好的碧螺春硬是多了些涩味,沈箬搁了茶盏不喝,转眼瞧见玉笔小脸拧成一团,了然地抓了一把三两粒金瓜子递过去:“你也有。”
玉笔握着金瓜子,脸皱得愈发厉害:“沈姑娘!”
话音未落,就被铜钱塞了满嘴桂花糕,囫囵着说不出来话。
不过揽月楼的糕点倒是好吃,清香四溢,吃着也不腻。到底还是个小孩子,爱吃甜食,沈箬看他喜欢,示意他坐下,一碟子桂花糕尽数给了他。
“吃慢点,别噎着了。”
玉笔抬眼望向沈箬,她正挽袖替自己倒茶,虽出生商户,可一举一动间,自有一番风流气度。
前几日他心有不平,因而也不拿正眼瞧沈箬,后来跟着处了几日,倒有些旁的认识来。沈箬其实长得不算顶美,只不过大约是养在江南的缘故,眉眼间常有春水微荡,似迷蒙烟雨,换了袄子,身量纤纤,最是动人。
听说扬州有瘦马,专门喜欢把女子照着这个模样养。
眼前的人见他盯着自己发愣,嘴角漾起一汪梨涡:“怎么了?”
玉笔慌忙低下了头,商户女就是商户女,半点没有世家贵女的气度。他闷闷回话:“没怎么,就是好奇沈姑娘为何要来唱卖会。”
“姑姑为何来不得?”沈绰不喜欢玉笔,总觉得他盛气凌人,“文心雕龙有言,观千剑而后识器,不亲自来瞧一瞧,怎知长安物价几何?日后如何开门做生意?”
玉笔嘟囔一句:“掉书袋。”
“你说什么!”
沈箬心中轻叹一声,她只不过听说今日宋衡也会来此,想着能不能偷偷瞧一眼,看看是圆是扁。
只不过如今男女大防虽并不十分严重,可若是偷看未婚夫婿的事传了出去,到底也不好听。
眼看一大一小两个就快打做一团,沈箬叫了玉笔的名字:“玉笔,听闻今日唱卖会,是你家侯爷牵的头?”
“是。”玉笔坐回了自己的蒲团上,狠狠剜了一眼沈绰,“月前也办过一次,不过那时来的人不多,不比今日这般热闹。”
楼下厅中已是人声鼎沸,多是长安城中有头有脸的富户,不过大多脸色皆有不虞,揣着手等在自己的位置上。
“月前已经办过一次?”沈箬抿了一口茶,“为何今日还要再办?”
玉笔从头说起:“上一次办的时候,那些人收了帖子,十个有九个称病,能来的那几个,莫说使银钱唱卖,喝了一盏茶便遁了。”
沈绰接着问道:“接连办两场唱卖,侯爷急需银钱么?”
“公子外出并不带我,我也只是听玉剑提过一两句。”玉笔放下手里吃了一半的桂花糕,“应当是为了江都水患一事。”
“姑姑...”
沈箬摆摆手,她心中大约有了数。
先前丢了一笔赈济款,江都百姓尚在水深火热之中,宋衡此举,大约是想从长安商户手里挖些钱款,好用作救济之用。
她示意元宝附耳过来,压低声音吩咐她几句。元宝应了,回身出了揽月楼。
喝过两盏茶,便有小厮送花灯来,问了沈箬的意见,这才持灯立在门前。
这是唱卖的规矩。
点了花灯,便示意此处贵客有意参与叫价,借此与那些只做观赏的客人区分开来。
揽月楼上下共两层,最底下的是些寻常商户,最多不过拍些小物件。到了第二层,便是如沈箬这样的大贾,除了拐角的一间房漆黑一片,余下的无一处不燃花灯,他们便是今夜的主角。
离戌时约莫还有半盏茶的功夫,楼下忽然静了下来,不知何人喊了一声:“见过临江侯。”一时间行礼声此起彼伏。
玉笔很是振奋:“公子来了!”
沈箬隔着珠帘往楼下望去,瞧得并不怎么真切,只是远远望见人群里两个身形相近的公子,一个着白,另一个则披了赭色大氅,朝着楼上走来。
待他们上了楼,拐角那间房一时间亮了起来,两人对坐的景象印在屏风之上。
主角既已到场,唱卖自然应时开始。
锣声一响,唱卖人捧上头一件拍品。
“诸位看官,这头一件便是紫玉琉璃钗。紫玉琉璃得自外域,被先帝赐予太后制冠,这只钗是以余料所成,和太后娘娘的那顶正是一对,实乃无上珍品,诸位可有出价者?”
紫玉钗略作展示后,便有人捧着一一送至各雅间,供贵客细看。
这样的东西还入不得沈箬的眼,她摆手拒了。
谁料这紫玉钗被人捧着走了一遭,五百两的价格并不算高,竟无一人出价。
倒真是奇怪,紫玉钗本身到不值几个钱,不过难得和太后攀上了关系。沈箬想着,这场唱卖既是宋衡牵的线,总也不好让他太难堪。
她摆摆手,吩咐铜钱去出价。
“六百两。”
唱卖人如释重负,敲过三遍锣也无人再加价,拱手朝着沈箬这个方向一揖:“恭贺贵客。”紫玉钗被送来了房里,被她随手丢给铜钱把玩。
此后沈箬一连又听了三遍“恭贺贵客”,得了铜镜,短匕,孤本三件宝贝,当真无人与她竞价。
“接下来是红狐裘...”
唱卖人索性换了方向,特意朝着沈箬这头,眼中满是期待。
沈绰看着短短几刻钟里,便多了这么些东西,不由有些头大:“姑姑,你无事拍这些做甚。我记得离开扬州的时候,都带了来的,况且你又不爱看书,拍孤本做什么?”
“拍来给你抄着玩。”
沈箬手里的手炉有些凉了,索性丢开不用,正想着拿什么价格拿下那身红狐裘时,宋衡那个雅间有了动作。
一个执剑的少年从雅间屏风后步出,顺着走廊一直行到唱卖人身后,右手按向腰间长剑,神色冷凝。
沈箬侧首问玉笔:“那是什么人?”
“那是玉剑。”玉笔答话。
原来这便是宋衡身边近侍。
玉剑站定,还未动作,各处雅间便起了出价声。
“一千五百两!”
“一千五百零一两!”
“一千六百两!”
...
沈箬瞧着他们这般一两一两加价,只怕能加到明日夜里去,手一挥,出了个不高不低的价。
“两千两。”
沈绰蓦地看向她:“姑姑,这红狐裘你已经有一身了,皮毛比眼前这身亮上许多,还拍来作甚?”
莫说是他,便是台上那位玉剑也不自然朝这里看来,似乎是在探究其中为何人。
唱卖人敲过两遍锣,恭贺的话都已在口边,忽而隔壁雅间传来一个咬牙喊出的声音:“两千一百两!”
瞧着沈绰痛心的模样,沈箬也没了兴致,不再同人叫价。
可也因着这一回,到让她发掘出些新的乐趣来,譬如帮着抬价。此后每有一件拍品呈上,沈箬总要跟着人群叫上几回价,而后见叫得差不多了,又装出一副可惜的模样弃了,实在是狡猾地很。
只是可怜了那些富户,平白多费了些银钱。
她餍足地捧着碧螺春小啜两口,只等着最后一件拍品。
“这最后一样,诸位看官倒是何物?”唱卖人卖了个关子,而后从玉剑手中接过一柄折扇,“正是此物,檀香折扇。折扇以檀香木为骨,绢丝为面,扇面更是临江侯亲手所绘。”
不过是一柄折扇罢了,也值得当做宝贝。
“纵有凌云壮志,难求知己一人。临江侯登岱宗有感,夜里成此画,今日以此物拍卖,若有贵客得之,必引为知己。”
沈箬明白了,折扇不值钱,临江侯一诺才是最后一件拍品。
世人皆知宋衡只手遮天,若能攀附一二,日后前途不可估量。
她望了一眼沈绰,春闱在即,无论如何也要拍得这柄折扇。
“五千两!”
可同她一般,想要临江侯一诺的人不在少数,价钱很快翻了几番。尒説书网
“七千两。”
“我出一万两!”
沈箬嘴角一勾:“两万两。”
他们争得头破血流,宋衡那边却无半点动静,只能瞧得出来,两人似乎在对弈,厮杀往来。
沈绰拉了一把自家姑姑,一柄折扇罢了,如何至于出两万两的高价。
可那些人颇有些誓不罢休的意味,一改先前扣扣搜搜的样子,千两千两往上涨,很快便叫到了四万两。
沈箬手指在案上轻轻扣响两声,这些钱总归是要送去江都的,倒也不算浪费,丹唇一启,直接叫了个旁人想都不敢想的数字。
“五万两。”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为您提供大神阿凫的侯夫人富可敌国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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