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初的北方,清晨气温有点低,而且时间尚早,学生也没那么早到学校,校道上人口零星稀疏,显得越发清冷。
段一哲外面只套了一件薄薄的冬装校服外套,拉链没拉,露出里面单薄的衣服,码数似乎有点小,隐约可见胸肌轮廓。
梁冬忆瞥了眼便迅速移开了视线:“怎么这么早就来学校了?”
历尽千辛万苦打听到她的上学时间而恰巧选在这个时间等待偶遇的段某人把手里刚买的牛奶塞到她手里,若无其事道:“这么巧?你也这么早来学习吗?”
“……”梁冬忆手心皮肤触碰到牛奶的那一瞬,有点惊讶:“给我买的?”
牛奶的温度透过玻璃壁,传递到手掌心,不算特别烫,温热温热的,温度刚刚好。
“对啊,”段一哲跟着她并排走在楼梯上,到楼梯平台的时候,他伸手在梁冬忆头顶平移过来,虚着比划一下,“你这么矮,不得长长个子?”
“……”梁冬忆如他所愿般生气地瞪了他一眼后,并没有继续如他所愿般炸毛,反而甜甜地笑了起来:“你那是抬不起头做人。”
一直饶有趣味地垂头看着她的段一哲低低地笑了起来,懒懒地顺从着她说道:“行,我抬不起头做人。”
小姑娘蹦蹦跳跳的,甩得后脑勺的马尾一顿晃悠,段一哲慢慢地跟在她身后,盯着那晃来晃去的黑发,舌尖在口腔里扫过一圈,开口:“有件事想跟你说。”
梁冬忆站在比他高两级的阶梯上,转过身来,疑惑得有点呆滞地跟他对视着。
“我约了郭锐单挑,”段一哲补充道,“篮球。”
梁冬忆觉得这男生可真是奇怪,单挑篮球就单挑吧,为什么还特意来告诉她一声。
“跟你商量件事。”他说。
接着,他人凑过来了一点,眼尾向上轻挑,语调散漫——
“我要是赢了,你就给我补习,行不行?”
*
“他……他是不是喜欢你?”
梁冬忆回教室后跟钟佳晴说了刚刚和段一哲在楼梯发生的事,听到钟佳晴的话后,她瞬间瞪大双眼。
“怎么可能?”
梁冬忆一言难尽地看着钟佳晴,心里也说不出是个什么感觉,好像有一瞬间的喜悦,接着下一秒就被怀疑、脑海里闪过一系列不可能的证据给否定了,好像又有点难过和惆怅。
其实这个事钟佳晴也说不准,她也没经历过,只是从旁观者的角度来讲,好像是这么回事。
“那,那不然他为什么偏偏要你帮补习?还拿了你的联系方式?”
段一哲说出那个条件时,梁冬忆没有给出明确的答案,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而是提了自己的疑问:“可我们不在一个班啊。”
他们又不同一个班,要是课间补习的话,那就得两个班来回跑,周围还有那么多同学,想想好像不太好意思。
而且,有些老师会适当地拖一会儿堂,那这样下来,课间就没几分钟了,哪里讲得了什么题。
段一哲似乎早就想好了解决方案,他挺快地回答道:“可以周末出去。”
梁冬忆父母周末加班也是常事,经常只有她一个人在家,外出活动之类的倒是没受到什么限制。
只不过。
“你来我家附近找我吗?还是说约好地点和时间?可是要是中途有急事呢?那怎么联系?”
“你手机号码给我一下,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
一中不让学生带手机上学,觉得手机是学生成绩提不上去的一个极其重要的因素,查手机还查得挺严的,但是这也只能防像梁冬忆这种乖巧听话的好学生。
梁冬忆平常不带手机上学,但不代表她没有手机。
她觉得段一哲讲得还挺有道理的,糊里糊涂就将手机号码告诉他了。
丝毫没有想到篮球赛还没打,他还没赢,她也好像还没答应给他补习的事。
“……”
“可能是因为我成绩好?”梁冬忆想了想,好像只有这么一个理由说得通。
“……”钟佳晴还是觉得不是这么简单的:“那他为什么要找郭锐打球?是不是为了你?”
是不是为了你?
梁冬忆脑海中像有烟花炸过。
为了她。
她沉浸在这样的喜悦里一秒都不到,理智瞬间将她扯回了现实。
“不是吧,上周打篮球的时候,我说过他会被郭锐吊打这话,他肯定是觉得自己没面子,这会儿来找回面子了。”
听梁冬忆这么一说,钟佳晴也陷入了自我怀疑,莫名觉得梁冬忆讲得好像也是那么回事,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虽然段一哲自己在她面前承认过席望舒不是他女朋友,但是,就最近发生的事情来看,段一哲做的一切,感觉都是因为席望舒。
脑海里闪过几天前听到的那个女生说的话:
——“毕竟席望舒在实验班呢,那段一哲肯定得让实验班赢啊。”
因为席望舒,放弃上场,让他们班赢。
现在来找她补习,提高成绩,估计也是因为席望舒。
说不定每天过来找她聊天,也是为了趁机多看席望舒几眼。
梁冬忆觉得心里闷闷的,像一块千斤重的石头压在她胸口,压抑得喘不过气来,想甩掉它,却怎么也甩不掉,反而越来越闷闷不乐。
她抿了抿唇,闷声地下结论:“他估计在追席望舒呢。”
*
段一哲和郭锐的比赛在周五下午,比赛的前几天,段一哲心情都有点郁闷。
明明星期一早上跟梁冬忆“偶遇”聊天时还好好的,之后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小姑娘没给他什么好脸色,对他十分的没耐性,还不断地找他茬。
比如说早上再给她牛奶的时候,她会十分不客气地重新塞回来,不好气道:“我牛奶过敏!”
“……”这怎么就突然过敏了?
又比如说她从办公室回来的时候,他拦着她问今天的化学作业是什么,她看也没看他,没什么耐性:“你自己去问练习册吧。”
“……”这它不是回答不了我么。
对于梁冬忆找他茬这事,段一哲并不觉得生气,恐怖的是,他似乎还觉得挺享受的。
挺享受的。
挺享受这个小姑娘生闷气不断地找他麻烦的过程,她生气的样子气嘟嘟的,很可爱,让他愈发忍不住想跟在她身边去逗她。
说实话是挺享受这个过程的,享受归享受,小姑娘平白无故生他气的原因总要找到的,总不能去问她:“听说你生我气了。”
他甚至都能想到她板起脸,皱着眉毛,圆眼怒瞪,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凶狠一点地放狠话:“生气?谁生你气了?你看见我生气了吗?”
“……”虽然想想是挺可爱的,虽然他也的确想看她变成这个样子,但是,那还不得真完蛋了。
段一哲拿梁冬忆是没什么办法,但坐在他前面的舟舟就遭殃了。
早上人还没睡醒呢,半睁着双眼,手中拿着三明治,困得脚步都不着地,整个人跟飘着似的进了教室,像机械执行任务一样跟段一哲打了声招呼,又自动坐了下来。
结果,一声刺啦,椅子脚划过地板摩擦发出的刺耳声,身体由于惯性兀的向前倾,人马上清醒了。
段一哲长腿蹬在舟舟椅子上,伸直,脾气很臭:“你他妈是不是在瓜瓜面前说我什么坏话了?”
何·还没睡醒·盛·祸从天降·舟的脑子不但要记着他众多女朋友的名字以及名字所匹配的样貌,而且要记她们各自的生日,脑容量少得无关紧要的事基本是从他右耳进左耳出,所以他早就忘了几天前段一哲在关琳面前称梁冬忆为瓜瓜的事,再加上他早上脑子一片混沌的情况下——
他只想问一句:
“瓜瓜是谁?”
*
周五下午放学后,梁冬忆别扭地来到篮球场,坐在一旁的石凳子上,弯了弯腰,手肘撑在膝盖上托着腮,百无聊赖地盯着球场中间站立着的两人。
从这两个人之中,梁冬忆大概能看到传说中的气场。
段一哲右手抱球左手垂在一旁,眼眸半眯,下巴微抬,以不屑的姿态藐视着对面的郭锐。
郭锐双手环胸,迎着他的目光对上去。
两人目光在空中交汇,像有无形的火焰在燃烧着,噼啪作响。
过了一会儿,段一哲把球扔给郭锐,转动了下脖子,大有干一架的节奏。
鱼仔在一旁挺兴奋地手舞足蹈:“干他干他!”
段一哲手搭上自己的衣服,视线放在对方的球服上,嘲笑了声:“今天星期五,你居然不穿校服。”
郭锐:“……”
“……?”鱼仔愣住了,这走向怎么就这样了?
正常来讲,不是应该话得说狠,气势得装足?
基本上是一下课就过来了,段一哲也没去换球服,他瞥了眼郭锐球服上的柏城一中篮球队几个字,讽刺地扯起嘴角。
自取其辱。
“我今天穿了。”段一哲转头看向梁冬忆,像个凑上来要夸奖要糖吃的小孩儿。
下一秒,他利索地脱掉校服外套,朝梁冬忆那边一扔:“帮我拿着。”
“……”梁冬忆也不知道该不该接,感觉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在她考虑的过程中,她就这样盯着那件外套径直向她飞来,也忘了该作什么反应了。
直到眼前一黑,整件外套准确地罩在她头上,衣服上洗衣液的味道将她笼罩,她挣扎着把衣服扯下来后,段一哲他们两个人已经开始比赛了。
篮球在段一哲手里不停地移动着,郭锐站在罚球线内做着防守的姿势,眼睛紧盯着段一哲,精神高度集中。
一到球场上,段一哲那懒洋洋的样子似乎被抽掉一样,眼神锐利,像某种野兽厮杀战斗时眼里闪烁着凶狠的光,进攻凶猛完全不给郭锐反应的机会。
球鞋与球场地面的摩擦声,篮球进框后掉在地面与地面的撞击声,再加上现场两人比拼激烈,视觉与听觉的双重冲击,让在场的人都没法移开眼睛。
胜负其实已经很明显了,段一哲扣完最后一个篮后,抬了抬手臂,擦掉了额头上的汗,头也没回往梁冬忆那边走。
在看到段一哲赢了之后,梁冬忆不知不觉松了口气,内心甚至有点察觉不到的欣喜。
比赛结束后,高度紧绷的精神松了下来,怀里校服外套的存在感一下子高了起来,像个烫手山芋一样,她拿着校服外套站起来,看也不看来人一眼,就往旁边一递:“还给你。”
来人没接,她举了几秒,直接把外套甩到他的肩膀上搭着,然后拿过一旁的书包自己走了。
段一哲忽视了身旁舟舟递过来的水,大步跟上梁冬忆:“瓜瓜你怎么没给我水?”
“……”没理。
“唉,别人打完球都有水喝,就我没有。”
“……”还是没理。
她刚刚都看见了,舟舟和鱼仔都拿着水等他呢。
“我嗓子都干得要着火了。”
“……”依旧没理。
自己不喝,活该!
“你听听我嗓子是不是很干?”
“……”梁冬忆停了下来,沉默着从口袋里拿出零钱,拉过他的手腕,把钱放到他手里,僵硬道:“自己去买。”
柔软白嫩的手拉起他的手腕,段一哲看着那只小手,真想就这样握住不松开。
明明在闹脾气不想理他,却忍不住心软。
他的瓜瓜怎么这么好。
*
段一哲跟着梁冬忆上了公交车,把她送了回家之后才回的自己家。
虽然刚刚一路上,都是他自己在说话,梁冬忆基本没怎么理他,偶尔忍不住了才会发出几声语气词敷衍他。
但他心情还是挺愉悦的,嘴角扬起来一点弧度,就连隔壁家的狗看见他这副与以往面无表情截然不同的神情都觉得惊恐,坐在门口吐着舌头,都忘记吠了。
段一哲爷爷坐在院子里的摇椅上,带着老花镜看着报纸,旁边的大黄狗土土坐在爷爷旁边,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回来了?”爷爷看见段一哲回来后,抬了下眼,注意到他的神情还挺春风得意的,又问,“这是?有喜欢的小女生了?”
果然,过来人便是过来人,一眼就看出了端倪。
段一哲应了声,对于他后面的问题,他再次扬了扬嘴角,没回答,回屋里煮饭了。
自从上次他爷爷进过医院后,段一哲放学后都是先回家给爷爷煮了晚饭才去舟舟他们的练舞室。
吃晚饭的时候,爷爷问他:“等会儿还出去吗?”
“不去。”段一哲头没抬。
吃完晚饭后,段一哲回了房间,初中和高一的书都翻了出来。
他也不是天才,这两年堕落是真堕落,学过的知识差不多都忘光了,新课也没听,这会儿是真的什么都不懂。
他打开了初一的课本,看着自己以前做的题,还有试卷上的分数,觉得有些恍惚,原来他也曾优秀过。
闹钟上的时针指到阿拉伯数字10上,他虚脱般向椅子后靠了靠,伸了个懒腰,起身,拿衣服,准备洗个澡休息一下。
刚起身,桌子上的手机响了。
他送梁冬忆回家的时候,临分别前,他把自己的手机号码也告诉了梁冬忆,这会儿以为是她打来,心中的喜悦还来不及冒出来便被屏幕上显示的号码扼杀了彻底。
段一哲淡淡地看着手机屏幕,犹豫了几秒,按下接听键,把手机放到耳旁。
电话那头安静得可怕,段一哲也不着急,安静地等着。
过了一分钟,那头的人开口了:“阿哲,听说你被休学了。”
安静了十几秒,段一哲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事一样啊了声。
“对,你不说我都忘了,”段一哲皮笑肉不笑的,眼眸如寒潭般冰冷,“毕竟这事都是大半年前的了。”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下,也许在为她这么久才打电话过来找借口:“阿哲,妈妈很忙,工——”
“忙工作?还是——”她还没说完,段一哲便飞快地打断了她,“忙着跟新家庭培养感情?”
他话音一落,电话那头是死一样的寂静。m.XiaoShuo530.Com
“你都知道了?”
知道他们离婚了。
语气很平静,卸掉了装出来的温婉,甚至带了些不易察觉的轻松。
段一哲也不太懂他们两个离婚的事为什么要瞒着他,他曾怀疑过,却一直不敢信,直到初二那年打的那通电话……
最嘲讽的是,这两个人在欺骗他这件事上倒是心照不宣,节假日打个电话回来敷衍几句就算了。
段一哲闭了闭眼,握紧冰凉的手机金属外壳,轻声说道:“怕我跟你走?成为你的累赘?”
那头的祝怀呼吸一窒,她温柔体贴的好母亲形象在一瞬间崩塌,她整个人像被剖开般,内心、脑里的一切自私的想法彻底暴露在空气中,无处躲藏。
她当初的确是害怕段一哲会跟她走,那她就得花费更多的精力和金钱在他身上。
不要怪她那么冷漠,这个现实就是这样,要不是段仁出轨在先,这个家也不会变成这样。
“阿哲,”祝怀见他已经知道这一切,也没再装了,例行公事般,“抚养费我已经准时打到你的卡上了。”
“另外,提醒你一点,我是一个商人,希望我现在在你身上的投资在日后能得到暴利的收益。”
听听,这个和他有着最亲近血缘关系的女人,用这世界上最平凡的文字,叫着他最亲密的小名,说着最冰冷无情的话。
他只不过是,她投资的一样商品。
而不是儿子。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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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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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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