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室所在的整幢大厦依然灯火通明,花谣、许如珍跟井瑞围坐在会议桌旁,拿着手机一起欢乐斗地主。
“为什么我们要对着手机玩扑克啊?聊聊天吧,当代年轻人不能老是看手机。”井瑞一边单手戳着手机屏,一边不满道。
他是C城本地人,在工作室消磨一会儿时间再回家,也没什么关系。
只是,井瑞在大年三十这天选择先呆在工作室再回家,可不是单纯为了玩几局紧张刺激的斗地主,消费一点欢乐豆的。
——他知道,花谣这两年的除夕,都会选择呆在工作室。
所以,他才会在许如珍“本地人都不回家?”的质问声中,坚定地选择留下来。
井瑞偏头望向面无表情的花谣,视线定格在她戴着手套的双手上,“小花姐,你为什么戴着手套玩手机?”
许如珍也附和着问道:“对啊,这段时间,每天都看到小花姐戴手套。有这么冷吗?”
“不过今天倒确实是有点冷,因为下了雪……”还没等花谣回答,她又嘟嘟囔囔道,在手机上瞎点了几下,轻拧着眉头拿不准该出哪张牌。
“没办法,我畏寒。”
花谣面沉如水,思绪却已经飘到了其他地方。
她曾在家尝试过拿下手套,但跟先前只有戒指时拿下戒指的结果相同——她似乎必须时时接触戒指或手套这两者之一,才能够不使自己丧失正常的智能,维持正常。
自从那晚拒绝叶知眠后,第二天一早,一个小盒子出现在她家门口——上面盖着一张纸牌。
花谣搭眼一看就知道这跟叶知眠有关,犹豫片刻,选择了忽视。
后来,这个盒子就消失了。
花谣之后琢磨过,那或许是叶知眠给她的戒指。但经过了他的手,花谣的确也拿不准他会不会做什么手脚。
因为在起源赌场,叶知眠已经给她留下了“不可过多牵扯”的危险印象。
但是,这段时间里,花谣经常会看见叶知眠。
不过他通常只是站在离她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单薄的黑风衣在冬日里格外瞩目,沉沉地像一个影子。
啧。
怎么看起来,像是花谣有多欺负了他似的。
虽然不知道叶知眠是用了什么方法才来到她的现实世界,但花谣自认这跟她没什么关系。
毕竟,这是叶知眠自己做出的选择。
“哈哈,井瑞又输了!”看到手机屏幕上出现“胜利”的结算字样,许如珍兴奋地欢呼。
“可惜李奕洋不在,要是他在,井瑞你或许还不会次次垫底。”她啧了啧嘴。
李奕洋不是C城人,家里对传统节日格外在意,一周前就已经离开C城回到了家乡。
既然提到了李奕洋,许如珍又想到工作室剩下的最后一名艺人——陆唯澄。
她放下手机趴在桌子上,颇为揶揄地望向花谣。
“小花姐,跟国民初恋少年‘谈恋爱’的感觉是什么样的?”许如珍问。
这时,井瑞在一旁不满地插嘴,“那是媒体瞎写的,根本不是谈恋爱。”
许如珍扁扁嘴,“我知道,但这不是想问一下小花姐,有没有对他心动嘛。”
说完,她作捧心状,“虽然陆唯澄这段时间一直在外地拍戏,不怎么回工作室,但是只看影组发网上的定妆照,我都觉得有一股理性智慧的帅气扑面而来。”
许如珍一开始对陆唯澄紧急出演的《摸尸校尉》这部电影一点都不看好;可这段时间,跟网上的大多数人一样,她逐渐被这部所谓的“烂片”吸引了。
她望向花谣,看到后者颇为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见过陆唯澄被吓到语无伦次带哭腔吗?”花谣问。
许如珍一怔,摇头。
“见过陆唯澄干呕吗?”花谣继续问。
许如珍摇头。
“最重要的,见过陆唯澄算计别人,尤其是算计你时候的样子吗?”花谣问,想了想,她又补充道,“噢,还有算计失败时气急败坏的样子。”
许如珍满脸问号地摇头。
“都见过的话,你就不可能对他有一点点心动了。”花谣淡淡地说,耸耸肩。
许如珍的话让花谣想到,最近几乎每天,陆唯澄都会给她发在那个名叫《摸尸校尉》影组的部分花絮。
有在雪地里摸打滚爬的,有练习射箭从脱靶到把把八/九环的,还有深夜哭诉荒郊野岭但最终表示自己要坚强的。
——这家伙,是把她当成情绪垃圾桶了?
外人面前一副可靠阳光的大男孩模样,在她这里几乎全部被颠覆。
可靠、阳光通通没有,剩下的只有男孩,还是那种小学时期最让人啼笑皆非的男孩。
花谣没办法。
还能有什么办法?自己选的队友,哭着也要一起走下去。
不过陆唯澄这个人,有一个极为突出的优点——运气好,很多时候会让花谣感慨:上天给他包礼物时,放了太多的好运在里面。
不管是当初狼人杀游戏时把把都能拿到身份牌,还是后来在赌场里直接赢到了两人份的筹码数量,哪怕单看他加入《摸尸校尉》影组后的表现,“锦鲤”之名都该当之无愧地落到他头上。
摸尸校尉,一个一听就会糊穿地心的电影名字。
但在陆唯澄宣布加入后,从那天开始,这个一脸扑街相的电影几乎天天都能上三四个热搜,整部电影跟导演自己的倒霉史全部被扒了出来,反而给电影的热度添了好几把火。
就算是一开始狂骂这部电影的陆唯澄粉丝,随着时间的推进,都开始口嫌体正直地把这部电影悄悄加入了“必看”的影单。
原本据传闹鬼的剧组,此次开拍后似乎被伟光正的光环笼罩着,别说闹鬼了,几场颇有些危险的动作戏连一点小擦小蹭都未曾出现。
整部电影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顺利势头向前迈进,看样子,似乎能赶在陆唯澄再次进入起源世界前杀青。
而且由于整部电影拍摄期间就一直持续的高话题度,已经有不少院线在跟电影洽谈,给出了极高比例的排片率保证。
听到花谣对陆唯澄的评价,在一旁聆听的井瑞先笑出了声,“这样看来,我胆子可比陆唯澄大不少。看鬼片、玩密室,我都不在怕的。”
花谣笑而不语。
——看是一回事,自己经历又是另一回事。
要是真的让叶知眠在他面前表演一下放火绝技,真不知道井瑞还能不能像他声称的一般大胆坚强。
“唉,不过说真的,我好羡慕陆唯澄。”许如珍突然开口,声音失去了先前的活力。
听到自家艺人有些反常的反应,花谣挑了挑眉,直觉发生了什么事。
她问:“如珍,怎么了?”
“……啊,没什么,”许如珍呆呆地望了虚空几秒,而后挂上了有些刻意的笑,“就是觉得他转型应该会挺顺利的,通过这部电影,说不定能摆脱大家对他‘只有少年感强’的刻板印象。”
“而且这部电影他不是还有些硬汉造型嘛,看起来粉丝挺买账,所以羡慕。”许如珍说。
井瑞在旁边插科打诨,“你也想当硬汉?”
许如珍白了他一眼,伸手就佯装去打他,“滚!”
花谣看着已经恢复如常的许如珍,眉梢不自觉跳了跳。
应该是发生了什么。
但既然现在许如珍不想说,花谣也不想逼问她。
尤其是在这样一个本应一元复始、万象更新的除夕夜。
这场除夕的雪,理应覆盖过去一年间所有的难过、忧愁、焦虑跟言不由衷。
三人又笑闹了一会儿,井瑞就离开了。
他看起来还想再在工作室待一会儿,但家里人一直打电话催他回家,花谣跟许如珍也一直劝说他快些回去,因此他最终还是在八点前离开了工作室。
“回去还能看到春晚,时间掐得挺准。”花谣笑着说。
这时,她突然收到了刚离开不久的井瑞的电话。
怎么了?
花谣接受通话,听到对面传来井瑞颇有些紧张的声音,“小花姐,有个奇怪的外国人在我们楼下打转,一直抬头望着我们工作室。”
外国人?
她眉头一皱,“再详细一些。”
“眼睛蓝蓝的,很高,像模特一样;穿的很有型但特别薄,看上去就很冷,”井瑞语速很快,“下了雪还不撑伞,我现在正在观察他……”
“咦,他没戴手套的那只手,有只戒指!蓝色的,哇,”井瑞突然一惊一乍,“他好像发现我了,在往我这里看!我要不要报警?”
花谣:……
原来是叶知眠。
她抬眼望了一下窗外,先前如细盐般飘洒的雪花如今已有鹅毛大雪的趋势。
——他就那样,一个人毫无遮盖地站在雪天之中?
“没事,说不定只是搞行为艺术的,你早点回家吧。”花谣安慰井瑞。
又聊了几句,确认井瑞已经离开准备回家后,花谣挂断了电话。
“什么外国人?”一旁的许如珍凑了过来。
花谣摇了摇头,“没什么,井瑞只是看到了一个有点特殊的路人。”
接下来,她跟许如珍两人一起看了春晚,又在各种微信群里发红包、抢红包,忙着送新年祝福,算是熬了个格外有收获的夜。
花谣收到了不少人私发给她的红包,陆唯澄跟李奕洋都给她转了大几千的红包,看到数额时,她笑得合不拢嘴。
窗外,雪一直在下。
凌晨三四点时,许如珍有些困了,提议说去花谣家补眠。
两人一起走到楼下,撑起伞。
“咦,那个人……?”花谣听到许如珍有些惊异的声音。
顺着她的视线望去,花谣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路灯的光影影绰绰,穿过细盐跟鹅毛夹杂着的飘摇大雪,落入那个人湛蓝的眸中。
虽然没有撑伞,但他的身上没有落上多少雪花。
就像是,被这个世界的雪回避了一样。
花谣看到他脚边有几个无精打采的纸牌人,不由自主地问许如珍,“你看到他脚边的东西了吗?”
不知道其他人能不能看到叶知眠的纸牌人?她有些担心。
花谣不想让她正常的世界被起源世界“入侵”。
许如珍匆匆看了一眼,然后摇摇头,揽住她的手臂,“没什么东西啊。小花姐你别这么说,我有点害怕,咱俩赶紧走吧。”
“今天可是大年初一,阖家欢乐高高兴兴的日子,别让我在这一天留下什么心理阴影。”
说完,她强硬地拉着花谣快步走进了车库。
跟着许如珍走了几步后,花谣忍不住回头去看。
她看到叶知眠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隔着纷扬的雪花跟十几米的距离,看不分明他究竟是怎样的情绪。
花谣默默转回了头。
她不知道,叶知眠脚边的几张纸牌人,在她视线移过来时,怯生生地向前走了几步,似乎想跟上她的步伐;但在看到花谣迅速回头走开后,它们又怔怔地愣在了原地。
黑沉的雪夜一片岑寂。
新的一年已经开端,一元复始,万象更新。
除夕之夜,跟过去的所有日子一样,都渐渐被淹没在了温馨琐碎的日常之中。
在家休息了一小段时间后,各项工作的复工又让花谣开始忙碌起来。
新年新气象,陆唯澄的那部电影马上要杀青,时间正好赶在了进入起源世界的前几天;井瑞正在洽谈一部新网剧的男二角色,李奕洋新歌也写了大半,许如珍已经进了先前陆唯澄介绍给她的剧组。
一切看起来都很美好。
但似乎所有的和谐都是等待被破坏的序曲,在一通电话之后,花谣火急火燎地从跟制片方的饭局赶回了工作室。
站在工作室门前,室内的一片狼藉让她怔忪了很久。
精心陈设的假山被推倒,专门请风水大师指点过的布局被打乱,所有的设备跟桌椅几乎都被打砸——整个工作室,看起来就像是被龙卷风袭击过的灾难现场。
是谁?
一室狼藉中,许如珍红着眼圈抹着眼泪,抽噎着走了出来,对花谣说:“对不起,小花姐。”
花谣强自镇定下来,忽略了脑子里的嗡嗡声,她问:“怎么回事?”
“是……我现在正在拍的那部剧,”许如珍眼皮有些发肿,“在陆唯澄把我介绍给导演前,这部剧原本是想让傅莹莹当女二,她之前一直在威胁我,说如果我不退出,就要让我好看。”
“我没想到她会对工作室动手……”她用手背抹了一把眼泪。
傅莹莹,业内知名的女星——并不是因为她的业务能力或人气出名,而是因为她那似真似假的黑道背景。
传言,她是某位黑帮老大的地下情人,在娱乐圈这个真真假假的圈子里,大家一向是宁肯信其有不肯信其无,所以连带着对傅莹莹这个人都多了不少敬畏跟客气。
花谣没有说话。
“之前除夕你担心的,就是这件事?”叹了一口气之后,她问许如珍。
许如珍一愣,没想到花谣那时候就注意到了她的不对劲。
看到她形同默认的反应,花谣继续问:“……你今天下午有行程吗?”
许如珍呆呆地摇摇头,“没有。明天早上才有我的戏份。”
“那我们下午去重新挑一下家具,”花谣语气淡淡的,“顺便去警察局报个警,别哭,现在快去录个视频留证。”
在许如珍没有注意到的地方,她悄悄握紧了双拳。
接下来折腾了几天,警方立了案,可由于附近的监控被人刻意损坏过,证据很难获得,最后只能说是让花谣回去等消息。
整幢大厦有数百个监控,只有花谣那一层的监控在那个时段出了问题。
而且对于许如珍提到的“傅莹莹威胁她”,由于对方只是口头威慑,没有录音及文字凭证,她提供的这个信息完全不能被当做证据。
听警方的口气,这件事相当难办。
而这件事情还没什么眉目,进入起源世界的日子便到了。
进入新副本的前一天,花谣又跟陆唯澄碰了面。
这次他好好地戴上了【黑框眼镜】,两人相对无言地呆在空无一人的工作室内。
“那个,花谣,”陆唯澄小心翼翼地开口,“这次工作室置办的钱,我来报销一下吧?”
“之前那个风水大师听说是有问题,我再找个新的。《摸尸校尉》的刘导说他开机前专门寻访过一位大师,我去问问……”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花谣打断了。尒説书网
“不用。”
她斩钉截铁地说,垂眸望着崭新的桌面。
“没有让工作室的艺人报销损耗的道理。”花谣淡淡地说。
陆唯澄听她这么一说,就知道花谣一定心情不佳——放在之前,根本不用陆唯澄提,花谣立马就利用【威尼斯契约】会让陆唯澄主动交钱。
不可能有陆唯澄主动提出要送钱,结果花谣还不要的道理。
她现在虽然看起来十分冷静,但心中一定很恼火,甚至已经愤怒地战胜了她爱财的本能。
人的怒火是会燃烧的,只是有的人选择燃烧他人,有的人选择燃烧自己。
陆唯澄又尝试开了许多话题,都被花谣不咸不淡地应付了过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十二点的钟声被无声地敲响。
花谣眼前的工作室景色天旋地转,熟悉的失重感攫住了她,让她不自觉紧锁住眉头。
这次,是听上去就让人胆战心惊的——末日。
花谣眼前出现了一行字。
「即将进入的副本为:末日天灾。」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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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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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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