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纸被递到八月的面前,上面简简单单写了两个字:“画师”。
可能是之前住在这里的客人忘记的,可能是某人的恶作剧,可能是客栈的特色,他们喜欢为每一位客人送上专属于他们的名号,但无论如何,八月不记得昨晚桌子上除了茶杯还有什么。唐诗紧皱的眉头总是让八月觉得自己因为粗心做错了什么事。
“没事了,出发吧。”唐诗把纸条收起。
多亏了昨晚老板娘没有收的钱,两人简单吃了早饭,继续上路。
地上的叶子上了霜,成片连在一起,等到太阳把冰晶融化成水,风吹起灰尘,叶子便会越来越重,最后沉入土里。大自然要确保这些生于此地的东西死得其所。
八月从不觉得旅途孤寂,他从没有和一个人在看不到尽头的路上披星戴月,这种画面总会出现在人们的茶余饭后,关于一个勇者的故事,跨过大山低谷,穿越深林草原。
当天马行空的幻想变成夜里的冷风,当脍炙人口的故事变成万籁俱寂的死秋。一只林间小鹿会成为两个人的惊喜,一汪装满枯叶的泉变成两匹马的天堂。
几座低矮的木屋靠着粗壮的木头勉强支撑着,周围的树林一定为屋子里面的人挡住不少风,本可以袅袅升天的炊烟却粗鲁如群魔乱舞。果然炉灶上的锅只适合女人,男人更偏爱火堆。不知此番景象如何能配得上他独揽一面青天的名号。
“欢迎来到苍云壁。”五大三粗的男人们的情绪激昂,破旧的黑甲,凌乱的头发。他们已经迫不及待将自己的胡茬在这个姑娘的脸上蹭上几圈,然后在夜晚抚摸着比母鹿还要性感的大腿,他们早就厌恶了那带毛的东西。
“你们这群饭桶,不要让我看到你们一个个明天都成了软脚虾。”木屋里传来一声吆喝,那嗓子里面不知藏了多少舍不得咳出的隔夜痰,紧接着是酒杯砸在桌子上的声音,就像在砧板上剁肉。
“男人哪能像你们这样,男人…”
汉子迈着四方步将挡在道上的男人们一推一个跟头,女人身上的香味儿在汗臭味儿中间提神又醒脑,他细眯着眼打量着唐诗,而另外的人则不约而同细眯着眼看向八月。八月当然能看懂现在的情况,男人最懂男人,当他们的目标被更为强壮的同类看上以后,他们便会寻求下一个目标。
“你应该继续在妓院当你的种马,跑到这里来糟蹋母鹿真是苦了你了。”唐诗被围在男人们中间,从他们鼻子里喷出的酒气令人作呕,但唐诗不以为然。
“你可能试过种马的威力,但我保证,你会更喜欢我。”大汉拍着自己的胸脯保证,八月从未见过那种自信的表情,他周围的兄弟们也纷纷响应。
“哗!”
袖间的雷电在人群中找到了一个倒霉鬼,锁链死死缠绕住一个男子的脖子,唐诗用力,男子倒在大汉面前,他在地上挣扎,双手扣在锁链上,额头青筋爆起。旁边的男人们心中一惊,没想到这姑娘还有这一手。他们蓄势待发,只要汉子一声令下,保证这小姑娘连同她的衣服一起被扯个稀巴烂。
“不知你胯下那条虫子跟这条比大小如何。”唐诗手上用力,男子脖子上的锁链又紧了两扣。
“拿酒!”汉子一声大喝,救了地上男子一命。
“咕嘟咕嘟…”一壶酒在这堆连眼睛都不会眨的饭桶面前被唐诗一饮而尽。酒壶直接砸在了一旁男人的脸上,酒精和女人是唯一让他们迟钝和打起精神的东西,很显然他们现在很迟钝。
“那小兄弟,一块儿进屋吃肉!”汉子吆喝了一声,唐诗和八月在众人的簇拥之下进了屋子。
烤熟的鹿肉上桌,杯子倒满,谁还会去看一个得不到的女人呢。
一口肉,一口酒,汉子的牙齿撕肉就像镰刀割麦子。八月旁边的男人手里拿着鹿腿,恶狠狠的看向自己,他每在鹿腿上咬一口,八月都感觉像是咬在了自己的腿上。
“哈哈,你还没有那姑娘有男人味儿。”男人说完大笑起来,身边的人也跟着笑起来。八月分明看到他的唾沫星子溅到了对面男人的嘴里。
“小伙子,出来一趟。”打雷一样的声音吓了八月一哆嗦,抬头一看,是刚才那个汉子。
出了屋子,男子走到火堆旁边随意一坐,将手中剩下的半壶酒一饮而尽。
“坐,怎么,害怕地太凉把你蛋冻碎了啊?”汉子饶有兴趣地看着站在一边的八月,厚重的兽皮大衣把汉子裹得像个熊一样。
八月在汉子身边坐下来,慢慢地把刚刚还未来得及嚼碎的肉咽到肚子里。
大汉把手伸向八月,八月一看,大汉的手心里放着几块鹿肉。看了一眼大汉,八月拿了一块放进嘴里。
“哼,唐诗那丫头这一路上没少欺负你吧。”大汉嘴里嚼着肉,他的嘴巴藏在厚厚的胡子里,但他的眼神确是和之前不一样。
“你们认识?”八月试探性地问道。
“咱俩。”大汉指了指八月,又朝自己的胸口拍了拍,“同僚!”
从大汉的领口喷出的臭味儿让八月不禁后悔自己吃了刚才的肉,他的手和衣服一样,被油污浸得发亮,火光之下的手指甲里全是黑色的不明物体。
“你也是…”
未待八月说完,汉子双目一瞪,“我们知道就好,可别让那群畜牲听到。”
苍云壁据点算是华邦在这片深山老林里的一个驿站,一个护林小屋,一个猎人小屋,这里的人会养马,会伐木,会打猎,可惜就是不会做饭和建筑。这帮家伙住漏风的房子,吃烧焦的肉,喝烈酒,做领主要求的任何事。
传说苍云壁之下是万丈深渊,一个男人站在上面朝着下面撒尿,等到结束了他之前的尿还没落到谷底。
汉子告诉八月,这些都是假的,悬崖峭壁不值得人们费尽心思为他想一个如此霸道的名字,不过有人站在上面往下撒尿倒是真的。
“想听听我的故事吗?”汉子看着左手手心里剩下的两条鹿肉,它们没什么味道,只是果腹而已,还不如夏天的考蜻蜓味道来的鲜美。
“最好记在你那本书上,我听说记在上面的东西你都不会忘。”汉子拿起一条鹿肉放在嘴里慢慢嚼着,八月的脸上也没有拒绝的意思。
“小的时候父亲因病去世,华村那帮庸医治不了他,母亲因此一蹶不振,屋后那两垄地支撑着家里的一切,这在你听来就像是笑话,但事实就是如此,每个地方都有贫困的人。金戈城的后背住着成百上千的贫民,他们不愿意耕作,宁愿去当一个为贵族清厕所的人,也要在那里生活下去。”
汉子笑了笑,他不能理解那些人的想法,当然八月也是。
“后来我母亲病了,家里的收入越来越少,有时甚至好几天吃不上一顿饱饭。邻居送来的鸡,母亲会分开做上好几天,母亲总是用它来煮汤,每次我吃的鸡肉都已经让水煮的没有一点味道了。我总会先把碗里的饭吃完,然后抓着甚至还没有我大拇指甲大的一块鸡肉做到院子的台阶上,像这样把他们撕成一条一条…”
汉子小心翼翼地将鹿肉撕开,可惜他没有了那时那样细致的手指,也没了那时的耐心。
“然后一丝一丝地放到嘴里,那味道我这辈子都不会忘。”
他细细地咀嚼着,直到所有的肉都被牙齿碾碎才允许他们通过自己的喉咙。
“十六岁的时候我去金戈城,进了军营,同年,我参加了东沙之地的战争,那是我还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我是军队里身体最瘦弱的,但我确实军队里最勇敢的,我只被那从脚下钻出来的丑八怪吓尿过一次。”
汉子开始笑了起来,“我还记得那丑八怪被将军劈成两半之后,我站在原地心想自己的尿竟然这么热乎,不过那玩意干了是真的骚气熏天!”尒説书网
晚风把汉子嘴里吐出的热气吹散,背后的木屋里男人们正在吆喝,他与他们的故事不一样。
“后来我们赢得了那场战争,在东沙之地一座普通的山上,拆毁了先民的布楼城,他们的建筑工艺烂的还不如华邦冬天冻硬的狗屎,一堆朽木,士兵们一脚就把他们踢到山下,然后就像是杀了一个敌人那样兴奋。”
汉子摇了摇头,一群人和一群木头作战,人死不能复生,但只要世界树的根还在,他们是杀不尽的。
“将军不让我们用火,我们当然知道,华邦人敢用这种同归于尽方式,但没有人会愿意统治一片装满灰烬的废墟。”
尽管话是这样说,但那些城池就建立在废墟之上,他们比之前更宏伟。
“后来回金戈城的一天夜里,将军睡梦中打翻了帐内的烛台,营帐着了火,两个同伴因此受伤,可他却还在那里喋喋不休,我在他动手鞭笞守卫之前拔剑杀了他。”
汉子说的时候很淡定,其实杀死自己的上级并不需要多大的决心和勇气,最艰难的莫过于拔剑,而对于那时的他来说,拔剑出鞘已经不能再熟练了。
“我的故事完了。”汉子自己为自己鼓掌,“这个精彩的故事有幸能够成为你书的一页吗?”
“当然。”八月答道。
“如果我告诉你我说的都是假的你会怎么办,撕了那一页吗?”汉子看着八月手中的书,他只能看到空白的书页。
“不,我会在下面写上一句,以上都是谎言。”八月向汉子展示了自己手中的笔。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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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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