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柳村中的红柳叶,鲜红如血。
风吹过,红柳树枝叶窸窸窣窣,仿佛在嬉笑,又仿佛在看一场好戏,像是在期待萧疏影究竟会怎样处置孙勇几人。
不远处,衣着破败的少年仍是满眼戾气。
少年身边,是那个一袭白衣、纤尘不染的男子,那男子细长清亮的眼弯成月牙,眼尾的红痣似也在轻笑。
萧疏影挑眉看向他,他轻笑着朝她点头示意。
漫漫黄沙中,萧疏影身着红衣,手持玄色宝剑,那场景既美且冷。
但剑未出鞘,便令人感到刺骨的寒意,即使在这烈阳下也让人如凌寒冰。
孙勇三人虽早已没了求生的欲望,然而见到此刻宛如地狱修罗一般的萧疏影,都浑身颤抖,恨不能立时死去,但他们害怕的连祈求的声音也发不出来。
也只有此刻,他们才会真正悔不当初,忏悔不已。
片刻后,只见萧疏影拔剑出鞘,一声长啸,啸声清脆悦耳,招来了大漠中时常可见的秃鹫。
秃鹫停在红柳村口的枯树枝上,脑袋左摇右摆,盯着眼前的这一幕,仿佛正等待着一顿大餐。
萧疏影右手执剑,挥舞出漫天剑雨,剑尖过处血肉纷飞。每一次舞出的剑花,都在孙勇三人身上留下骇人的剑伤,几乎显出森然白骨。
一剑,祭张怀远夫妇。
一剑,祭红柳村所有冤魂。
一剑,祭大漠中所有被他们杀害的旅人。
……
剑雨结束时,孙勇三人几乎都成了血人。
哀嚎之声,响彻整个红柳村。
鲜红如血的红柳树枝叶相交,窸窸窣窣,仿佛看到什么新鲜有趣的事情一般欣喜异常。
萧疏影手下掌控着力度,剑伤虽然让孙勇三人疼痛难当,但是不会立时死去。
她将短刀递给张彧,他的仇合该让他自己终结,这也是司景然的授意。
张彧手握短刀,向那三人走近了几步,只见那三人露出即将解脱的神色。
张彧忽地顿住,收起了短刀,脸上露出残忍的笑意。
“你们想死?没那么简单。”
“你们不配我动手,那只会脏了我的手。”
“你们只配被扔在这大漠里,伤口逐渐腐烂,最后慢慢死去,被烈日灼烧,被蛇鼠撕咬,被秃鹫吞食,永世不得超生。”
萧疏影粲然一笑,这少年倒是很聪明。
随即,萧疏影便将孙勇三人挂上红柳村村口那枯黄的树枝上去。
如这少年所愿,孙勇三人会在这茫茫大漠中慢慢腐烂,尸骨无存,永世不得超生。也会对着这红柳村中的张怀远夫妇,以及所有村民忏悔不止,永世不歇。
那对母女和那个青年一直在旁注视着这一切,他们惊恐异常、浑身发抖,可是他们没有一个人上前求情。
是不敢,不能,亦是不愿。
张彧最终放过了那对母女和那个青年。
他很感谢司景然最终将他们交给自己处置。让他知道他其实从未被仇恨蒙蔽双眼,变成一个毫无感情的复仇工具。让他知道他内心还存着恻隐之心。
虽则这三人是凶徒的亲属,可是他们甚至不知道至亲之人原来是这样凶狠残暴。余下的日子,他们也许会日日惶恐不安,他们岂不比他更可怜?
司景然以凶徒为药引,以人心欲望煎熬炖煮,医治那个满是仇恨的少年,而报酬是世上仅存的一株七瓣铃兰花。
日渐西沉。风沙渐止。
萧疏影收了剑,站到司景然身侧。
一红一白两个身影并肩而立,竟奇异般的和谐。
大仇得报,张彧向司景然拱手致谢谢:“多谢先生,只是张彧身无长物,无以为报。”
司景然负手而笑,不甚在意:“你将这株七瓣铃兰赠予我,我便助你报父母之仇,这是再公平不过的一场交易。这世上的任何事都需要付出代价,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帮你。而这株七瓣铃兰花珍贵如斯,值得我精心布置这些助你复仇,仅此而已。”
“你也不必谢我,要谢便谢自己。是你自己从未放弃复仇,更没有一蹶不振。你隐忍不发,找出仇人行踪,带出七瓣铃兰,回到红柳村,拜祭至亲邻里。这些,缺了哪个环节,你都不会遇见我,也不会得报大仇。所以,不必谢我。”
张彧闻言,内心荒凉一片,他虽大仇得报,可是却不知日后该何去何从。
但是看向那自从初见,便一直温和淡笑又强大无比的司景然,张彧似是想通了什么,面上现出一片坚毅之色。
忽地,张彧单膝跪地,朝司景然请求道:“求先生收我为徒!我想学您这杀人于无形的功夫。我想杀该杀之人,救该救之人。终有一天,我便如先生一般强大,届时必能守护所有在意之人。”
司景然后退一步,虚扶起张彧,温和轻笑:“我只是个大夫,不会什么功夫。你要想学杀人的功夫,找她最合适。”尒説书网
司景然指了指萧疏影。
张彧随之看向司景然身边的女子。刚刚她在大漠中红衣翻飞,惩戒孙勇三人的景象震撼人心,那强烈的触动在张彧心中久久没有抚平。
然而,现下如此近的看清那女子的面貌,张彧更是怔怔愣住,他从未见过如此绝美的女子,红衣热烈的模样比这大漠中的骄阳还要灼热,当真见之便会一生难忘。
张彧心道,她同先生真是一对璧人!
闻得司景然所言,萧疏影抱剑皱眉看他:“我们昨日说好的合力协作里,可没有收徒这一项!”
她还是个暗卫,尚无自由之身。脱离藏剑山庄之前,她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怎么会还去收徒。这司景然躲事也便罢了,怎得还把这少年推给他。
“这少年能隐忍又坚毅,是个习武的好材料,你收他为徒不算太亏。”司景然笑道。
“既知他有如此慧根,你怎么不收他为徒!”萧疏影挑眉叱道。
司景然偏头看着她,摇头轻笑,细长清亮的双眼弯成了月牙。
萧疏影闭了口,这个妖孽,眼睛一弯便不知道要使什么坏招。他为她彻底治好肩伤之前,她还是少招惹他为妙。可她真的不想迫于司景然的淫威,收什么狗屁徒弟。
哪知张彧回过神来后,看了看那个红衣绝美的女子,又看了看司景然,似在考量谁更强大一点。
最终,他还是向司景然叩首道:“那我便跟着先生学医。”
萧疏影闻言,霎时顿住,仿佛不可置信,她的确是不想收徒。
可是。
“少年,你怎么会看上这阴测测的用毒之人!我耍的剑雨不好看吗?”萧疏影气愤道。
张彧“噗嗤”一笑,这个姐姐和先生斗嘴的场景,真是有趣。
萧疏影闻声怒视张彧。
司景然叹了口气:“女人,果真是世上最可怕的存在。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
萧疏影转过头来,正待在反驳,便见司景然右眼眼尾处的那颗红痣,似是隐约闪耀着幽光。
这厮!她一拍脑袋偏过头去,不再说话。
司景然见状,轻笑出声,复又看向张彧,摇头道:“你有悲悯之心,太过善良,不适合当我徒弟。”
他是个大夫,却从来不会同情别人。即使医治病人,对方也必须付出足够的代价。
司景然没说的是,他如此费心对付孙勇三人其实另有私心,只因他们几乎毁了所有的七瓣铃兰。
司景然内心叹息,如七瓣铃兰这般珍贵的药材,竟被这孙勇三人祸害得只剩一株了。
张彧不肯放弃,眼珠一转,又道:“先生不愿收我为徒,那让我随侍先生左右可好?我曾在我爹那学了点本事,说不定可以重新培育这七瓣铃兰。”
萧疏影闻言看向张彧,心道这少年果真极聪慧。司景然既然说过任何事都必须付出代价,那这少年想随侍司景然左右,那必得有一定的用处,而且一定是司景然拒绝不了的用处。
司景然看着张彧,细长的眼眸略弯了弯,笑意略甚,点头道了声“好”。
夕阳绚烂,晚霞漫天。
他们逆着风沙,踏上归程,远远地将红柳村抛在身后。
萧疏影身着红衣,背负长剑,边走边问:“商队里其余的人呢?死了?”
司景然一身白衣,背着药篓,温和笑道:“我不是弑杀之人。”
萧疏影挑眉。
司景然弯了眼角,笑道:“他们中了毒,约莫会在那破庙里一直打转,找不到出路。”
萧疏影暗嗤,让他们中毒在那破庙里打转,跟杀了他们有什么分别。
这司景然居然敢说自己从不说谎!
果真是道貌岸然,虚伪至极!
不过他们既是孙勇的手下,不知帮着杀害了多少旅人,也是死有余辜,萧疏影遂也不再多问。
张彧捧着七瓣铃兰跟在后面,看着前方的司景然与萧疏影若有所思。
他们。
一个身着白衣,温和而强大。
一个身着红衣,热烈而骄傲。
滚滚黄沙中,这场景奇异地矛盾又和谐。
仿佛他们合该如此,一直并肩而行……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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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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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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