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明殿的宫人将床榻铺好,素娥便爬了上去,迅速躺下。
她困极了,但睡不着,眼帘闪着缝儿,像被珊瑚灯架上的光晃了神。
沉香熄了几盏,只留一顶壁火,然后将帏帐拢了拢,霎时床间暗了下来。
大半个时辰前,听到姑姑唤嬗溪去送于大人,她心里总算歇了一口气儿。
先前在晚宴上,她一时情急,强行打断了对方,虽然暂时阻止了他,却不是良久之计。
若不想于大人再重蹈前世覆辙,只能劝服他打消想法。
她想了想,觉得如果是姑姑派人提醒,既说得过去,也有分量。
所以同姑姑在一起时,她装作好奇地提起于广之,问那位摔倒的大人可否有恙。
姑姑做事细致,早派了人去请太医,听她问起,也没太在意。
见此,她只好再次将话题往于大人身上引,有些歉意地说是自己不该突然打断大人说话,万一大人有什么重要之事禀告,自己岂不是误了大事。
接着便听见一旁的母亲嗤笑一声。
“他能有什么大事,估摸着又要不死心地劝官家立储。”
母亲半开玩笑:“我倒觉着他该感谢你打断了他,今日这样的场合,若真口不择言,恐怕官家要恼怒了。”
素娥奇怪母亲怎么知道,但转念一想,大概于大人没少提起立储一事。于是她作释然道:“这样吗?那我误打误撞还做了件好事。”
然后又不经意地提起:“我听说那位大人虽瞧着固执了些,却嫉恶如仇,为人正直,倘若他今天真的惹恼官家,以后那些忠直谏言恐怕就难以被采纳。”
母亲搅了搅手中羊乳,递给她,随口回道:“确实,你父亲也曾说他为人正直,只是过刚易折,做臣子的,怎能一味求直,学不会揣摩圣心?”
她接过盛了甜羊乳的瓷碗,小口小口地啜着,一边觑着姑姑的神色。
姑姑一直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又是母亲想起什么,有些疑惑:“说起来,那个于大人为何非要今日进言?难道早朝时就说不得了吗?”
话音将落,素娥就听对面的姑姑淡声道:“是说给我听的。”
那时,她突然想起,姑姑多年无子,官家又迟迟不肯立储,莫非于大人认为,是姑姑在从中作梗?
一时间有些拿不准,被人误会,姑姑还会去好意提醒吗。
正当她开始考虑别的法子时,见姑姑招手唤来嬗溪,吩咐对方去看看于广之伤势如何,又耳语几句,似乎说了什么重要之事。
她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看来姑姑还是选择插手此事,但愿那个于大人,能将姑姑的劝解都听进耳中。
“姑娘,”沉香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在。
素娥翻了个身,从鼻子里“嗯”了一声,不知对方磨磨蹭蹭地做什么。
沉香拉了帐子还未走,站在床脚处,有些犹豫:“有件事,方才一直没空跟您说。”
“于大人滑的那一跤,有些古怪。”
韩素娥一时没反应过来,声音懒懒,似要睡着:“怎么了,不是你让他滑倒的吗?”
“不是我,”沉香否认,她摇摇头:“奴婢还未扔出暗器,他就滑倒了。”
“所以,才说此事有古怪。”
不是沉香?
素娥猛地睁开了眼,困意顿消,夜间的凉风突然吹进来,拂乱了幔帐,她缓缓起身,打了个激灵。
不是沉香,难道是自己摔倒的?
似乎是知道她所想,沉香又补充一句:“奴婢觉着,他也不像是自己摔倒的。”
素娥闻言一阵沉默。
不是沉香做的,也不是他自己摔倒的。
那又是怎么回事?
~
头天因心中有事睡得晚,第二日素娥醒来时已经时辰不早了。宫人告诉她长公主本想等她醒来后一道儿回去,却半途接到府上的消息,便匆匆赶了回去。
素娥倒不着急回府,她在仁明殿用过了早膳,又陪着姑姑闲聊了会儿,这时有宫人来报,说是将军府的护卫已经候在了宫外,等着接韩姑娘回去。
圣人拍拍她的手,失笑:“这才几时,便急着让你回去了,你母亲真是半点离不得你。”
“您在宫中事务繁忙,母亲还不是怕我在这里扰了您。”她甜笑着,心中也有些不舍,“我可是不愿走的。”
圣人点了点她的梨涡:“你倒是会说。”
正巧嬗溪打帘进来,说娴妃娘娘有事来找,素娥便同姑母道了别,由其仁明殿的宫人引着出了宫。
沉香跟在她身后,三人默默地绕过仁明殿,从宫中大道走出后,走至极乐池南边的小荷塘旁。
天气炎热,宫人低头引着路,尽量往阴凉地儿走,素娥觉着日光明媚,便抬头去看昨日母亲提到的移清殿,目光绕过荷塘,却意外看到两个人站在拱桥上,一人正对着湖面投鱼食,看不清表情,另一人面向前者,似乎在争执什么,没说几句,看见这边来人,扫来一眼,匆匆走了。
离去的那个人……好像是裴江滢。
“这位姐姐,”素娥开口,“前面那位可是大殿下?”
宫人闻言抬头看了眼,有些惊讶道:“正是大殿下。”
素娥“唔”了一声。
裴江滢找他做什么,幽会?
她们正好要路过拱桥,走近了便看到长身玉立的赵湛,对方正一语不发地向水面投着饲料,柳荫遮了大半面容,神色不明。
听见脚步声,他扭头看了过来。
赵湛似没料到来人是她,顿了一瞬,然后将木碗中的鱼食一股脑倒进水中,引得荷塘中鱼虾争相围拢过来,发出一阵细微的抢食声。
他提步走下桥,来到素娥身边,唤了声“表妹”。
“殿下,”素娥行了礼,看着桥下水面,勾唇道:“鱼这种东西,是不知饱的,殿下也不怕它们撑死。”尒説书网
随着她的话说完,那一碗鱼饲料很快被分食干净,水面恢复了平静,偶尔有一尾鱼露出水面,吐了泡泡,发出“啵”的一声。
赵湛也顺着她的视线去看,漫不经心地用拇指轻轻摩挲着木碗。
“你怎么在宫中?”
“昨日太晚,留宿在仁明殿了。”
听了这话,他突然想起什么,挑眉看向她:“昨日你似乎受了不少惊吓。”
倒不太像自己认识的那个她,无论见着什么场面,都要做出一副云淡风轻的姿态。
素娥想起她编织的那个谎言,做戏做全套,马上露出一副后怕的表情。
“快别提了,太可怖了。”
抬头却见对方审视地打量着自己,好似不太相信。
那引路的宫人见他二人像是要攀谈起来,有些焦虑,她急于回去交差,一脸欲言又止地站着。
圣人的亲侄女,为何同大殿下这般熟稔,真是怪事。
赵湛视线扫去,看见宫人不自在的表情,心下了然,他退了半步,让出路来。
“日头太晒,你早些回去吧。”
韩素娥其实本有话想问他,但终是压下心中疑问,点点头,跟着宫人走了。
今日不太方便,下次再说吧。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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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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