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藤花,究竟又代表着什么?
回到府上的韩素娥想了一夜,在榻上辗转反侧,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足足熬到丑时,莲花更漏都声残,白日里对方的话依旧萦素娥在耳边,而明日又为黄柏送行,素娥心中烦乱,便愈发睡不着了。
最后,她索性拥着衾被坐起来,轻手轻脚绕过熟睡的檀香,提着盏油灯,悄无声息地下了楼,来到书房。
在书房的书架上,有一本工笔画册,她翻找着,很快找到绘有紫藤花的那一页。
微弱的烛焰跃动着,昏黄的火光投射在画册上,素娥指尖慢慢抚过那一株紫藤花,看了许久也不出任何特殊来。
单从紫藤花上切入并不能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她合上画册插回书架,拢了拢背上的薄外衫,打算明日让人着手查查京城中手臂上有疤痕或刺青的女子,只是这样做无异于海底捞针,但愿能有所发现。
她慢慢坐下,托腮望着窗外,明月的银辉倾泻在霁月阁中,书房如浸润在莹莹池中,全然的宁谧。
素娥慢慢想着一桩桩心事。
自她重生以来的这半年,发生了太多让她无法预料的事,好几次直面危险,却每每幸运地与死亡擦肩而过。
这些横空出现的意外与前世完全不同,她有心改变的选择,仿佛拨乱了命运的缠线,改写了后续的情节。
也让她发现了前世不曾察觉的事情。
私定终生的闺友与大皇子,身为女儿身的世子,居心叵测的景阑,还有行为不明的袁姝。
尤其是最后一人,经历了昨日之事后,她更加看不懂对方的目的,一开始她以为对方是要用宵泽录接近哥哥,直到昨日她才察觉,这个袁姝比自己想象的古怪,她不仅和景阑沆瀣一气设计自己,还对自己有着不易察觉的敌意。
可是自己分明与她未曾相识,也从未有过过节,为何对方要帮着景阑坑害自己呢?而他们二人间又有着什么样的关系呢?
还有景阑的真实目的,他为何要费尽心机接近自己?前世里父亲出事是否与他也有关?
素娥幽幽叹气,觉得要寻找真相,着实不易。
脑中杂乱的思绪太多,扰得她更加难眠,她干脆甩开这些恼人的事,拿出黄柏送来的那副画卷来看。
看着看着,又想起昨日的事来,一些来不及回味的细节又重新浮现。
当时在后院小屋里烤火时,她模糊间看见黄柏喉间有一道红痕,当时还道是自己头上的发钗硌的,但仔细回忆,却好像有些不对劲。
那道伤痕的位置和形状,怎么也不像是被发钗硌的,倒像是被薄刃割破的。
她也总觉得有些熟悉,就像在谁的身上看到过一样。
到底是谁呢……素娥盯着卷轴上的昆仑山出神。
夜风顺着半开的窗柩吹了进来,呜呜声像黑黢黢的夜在低吟。
画卷被吹的翘起一个角,哗啦啦作响。
“啪嗒”一声,卷轴从她手上滑落。
素娥手掌一阵沁凉。
她想起来了。
是几日前在行宫里遇到的,世子的青衣侍卫。
闻瞻。
竟然是他,素娥猛地起身,半张着唇,差点低低呼出声。
怪不得那日在行宫,总觉得对方有些熟悉感。
难道……她后退半步,跌坐在围椅里,喃喃道“原来如此”。
可是,黄柏他为何会和世子谢景渊这般关系密切?
素娥深深蹙眉,有些不解。
她记得闻瞻曾经说,自己是谢二公子的手下,所以黄柏其实就是镇北王府的人?难道他此行其实是为世子效忠?
等等,那也就是说,世子是女子的事情,他其实也知道?!
韩素娥想起在侧殿净房里闻瞻冰冷探究的目光,心底窒了窒。
原来……
很快,韩素娥又想起那日从行宫中回来后困扰自己的一个问题。
谢景渊她,究竟是什么身份,又有什么目的?
这个问题,看来务必要好好思考一番了。
她静默良久,突然想起什么,迅速走到书架前站定。
在一个隐秘角落,她藏了一本手抄册子,册子中是她亲手从周之翰的古籍中抄写的古体字注解。
册子里还夹着一张宣纸,上面是她那日梦醒后凭借记忆迅速临摹下的墓碑刻字。
先前她翻遍了古籍,也并没有找到什么清晰的线索,唯一有用的是古籍上一行不起眼的注释,正对着古籍一段文字的下方,仿佛是看书之人留下的批注,而这段手写批注上,正巧有两个字与墓碑上的刻字相同,分别对应着当今常用字体中的“景”和“之”字。
素娥若有所思,走回桌前,提步在纸上的古体字下方写下一行字:口景口之口。
既然是墓碑,那最后一个字应该就是“墓”的意思。
“某景某之墓?”她沉吟道,抬头在桌前慢慢踱步。
“莫非……”素娥联系到那个假扮男子的女世子,试探性地猜测,“莫非是谢景渊之墓?”
她说完,猛地顿住,一霎间仿佛被自己的话所惊到,久久不语。
过了好一会儿,素娥才缓过神,按着太阳穴有些眩晕道:“不会吧……”
这、这也太疯狂了些。
后来,韩素娥也不知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她趴在桌上想着黄柏,他的脸与闻瞻的脸交替浮现在眼前,让她脑中发懵。
不知不觉便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天亮了,该启程去践行了。
韩素娥心事重重地坐在梳妆台前,一脸萎靡。
檀香手忙脚乱地替她扑粉,口中焦急道:“姑娘昨晚怎么就睡在了书房里,现在好了,这眼下的乌青重得遮不掉了。”
“没大没小!”沉香走过来,斥了她一句,有些没好气,“还说呢,昨日不是你值夜吗?姑娘起身都不知道。”
她今早推门进去,发现床上没了人影,而檀香却毫无知觉地呼呼大睡,吓得一个激灵,下了楼才瞧见姑娘趴在书房里睡着了,登时缓过一口气来。只是昨夜风那么大,窗户又半掩着,姑娘这么睡在那里,可千万别染了风寒。
她想着,递上一碗热汤:“姑娘趁热喝吧,驱驱寒。”
素娥接过汤,替檀香解释道,“不能怪她,是我怕吵醒她,就放轻了手脚。”
喝完汤,她拿过铜镜,瞧了瞧里面的人影,心底叹气,这脸色确实有些不太好看。
没过多久,阁外传来韩沐言的声音,询问她是否收拾妥当,再不出发就来不及了。
韩素娥慌忙应了声,也懒得再让檀香替自己敷厚妆,跟着哥哥出了府。
因为二人回程紧凑,所以本要为他们举行的饯别宴也取消了,众人直接去郊外的驿站处替他二人送行。
正因如此,从城中到郊外还需要不少车程,所以他们得早些出发。
依旧是素娥乘车,韩沐言乘马,李棠因为要去书院就不与他们同行。
过了一夜,素娥的心境有些不同了,她倚在榻上,有些恹恹,也有些不安。
她怀揣着发现的秘密,不知该如何去面对他,甚至开始害怕,开始踟蹰。
“姑娘,”快要走出城门时,一旁低着头清点礼盒的檀香突然打断她的沉思,一脸不妙道:“您昨日拍下的那盏茶碗好像忘了带。”
“哎呀,好像放在了书房。”
闻言,素娥回过神,突然记起昨日回去她亲手挑了一个名贵木盒,茶盏连同木盒,确实被自己放在了书房,想着今日拿在手边,亲自送予他。
然而清晨她迷迷糊糊出门,心情复杂,竟然忘了这码事儿。
“转回去取吧。”她吩咐道,又扬开车帘,跟哥哥道了始末。
韩沐言本想陪她一起回去,或者让下人去取,却见妹妹拒绝,坚持要自己回去取,于是只好依她所言,目送她的马车掉头,自己先赶往郊外与几人汇合。
“姑娘,我回去取就好,您何苦要转回来呢?”沉香不解地问。
素娥沉默片刻,“那盏茶碗很重要,我……一定要亲手拿着。”
可事实真是这样吗?她在心里问自己。
临京郊愈近,她的心也愈来愈忐忑,所以在得知东西忘在府上时,便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去,好似在逃避什么。
这恐慌究竟是因为对那人的不舍,还是害怕被看出异样,素娥不得而知。
马车折回将军府,韩素娥取了曜变茶盏,干脆不去的想法在脑中一闪而过,她咬咬唇,终是又回到马车上。
“走吧,抓紧时间。”
别误了他们出发的时辰。
可不巧的是,原本他们回来时的那条道路上不知出了什么事,行人熙熙攘攘地聚集在街道上看热闹,堵得水泄不通,导致马车久久无法通行。
眼瞧着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从她折回府已过了快大半个时辰,素娥不禁有些焦灼。
万一她赶不上送他的最后一面……
“姑娘,这条道行不通,”阿凉从前面探出头道,“如何是好?”
“有别的路可走吗?”
阿凉想了想,迟疑着说:“好像有一个小巷子,只不过有些偏,会绕路。”
韩素娥没多想,果断决定走那条路。
阿凉说的那个小巷子在城北一个偏僻的地方,从那里可以直达京郊西北处,虽有些绕路,却是他们现下唯一的选择。
素娥本以为走这条路是正确的选择,但很快,她就为这一决定而无比后悔。
变故,是在进入巷子后没多久就发生的。尒説书网
起初,是沉香听见些奇怪的声响,她刚要开口,却见车帘被猛地拉开,露出护卫长焦急的脸孔。
仓促间,韩素娥只见他口一张一合,急道周围设伏,要沉香保护好她,见机行事,若护卫队支撑不住,就尽量跑出巷子,寻求援助。
在听到他说周围设伏时,素娥早已惊怔,忘了反应,谅她两世一直被保护得好好的,即使是将军府出事,也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事情。
也就是这说话间,车外突然响起一阵兵刃相见的厮杀声。
金石相撞的清脆声,利刃入腹的沉闷声。
那些声音由近及远,夹杂着杂乱的脚步声和阵阵倒下的声音,还不停有重物砸在马车上,将车厢撞得剧烈震动。
一道道刺目的血迹溅在车窗上,像撕开一道猩红的口子。
光听声音,就知晓外头厮杀十分激烈,更别提在车厢里的三人都闻见了飘来的血腥气。
到底是什么人,胆敢公然行刺?素娥脑中嗡嗡。
“姑娘,”檀香胆子小,战战兢兢地听着外面的打杀声,带着哭腔,“怎、怎么办。”
她虽怕得要命,双眼噙着泪,却努力张开双臂护在素娥身前,只是弱小的身躯止不住地发抖。
韩素娥听到她的声音,立刻从浑浑噩噩中清醒过来。
得想办法离开这里!
她再三深呼吸,告诉自己冷静下来,看向正掀起车帘一角朝外看的沉香,问她外面情况如何。
“情况不太妙。”沉香拧着眉头观察外面的战况,神色严肃,她原本以为凭借将军府护卫的精锐力量,必然能轻松应对,不料对方人数众多,训练有素,且招数阴狠,一看就是有备而来,恐怕这点儿护卫撑不了多久。
“敌人人数众多,围了过来。”
“我们得准备弃车了。”
“姑娘,”沉香放下帘子,转过头来,凝重道:“一会儿我们跳车,然后我会背着您跑出巷子,檀香,你紧跟在我们身后,时刻注意后方。”
素娥要脱口不妥,沉香似猜出她的担忧,立即补充,“会有护卫掩护我们的,您不用担心檀香。”
情况危急,素娥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能照她说的做,点了点头。
很快,那护卫长又唰地掀开帘子探进头来,脸上满是血迹,他喘着气道:“沉香姑娘,我们快撑不住了,你马上带主子离开这里。”
话刚说完,又立刻回身砍刀一个蒙面贼人。
“就现在,马上走!”他回头催促道,几乎是嘶吼。
三人对视一眼,点点头,然后沉香率先跳出车厢,半蹲着向后伸出手,素娥随即也掀帘跳出,正好落在她背上。
在剩下护卫的掩护以及五六个护卫的护送下,沉香背着韩素娥跑了起来,从护卫杀出的一道口子中冲了出去。
因为身后追来的袭击,这几十米长的巷子似乎跑了许久,身边的护卫也一个接一个地倒下。
素娥趴在沉香的肩上,被颠得眼泪直落。
她没有勇气回头去看,只是在心中疯狂地祈祷檀香能够毫发无损地跟上来,祈祷那些倒下的护卫还有生的希望。
听着身后逐渐变远的厮杀声,她能做的,只有拼命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出声。
“咻”
一支箭矢破空而来,是后方的蒙面人放出,直奔向两人。
沉香敏锐地听见了声音,一个用力,猛地偏过身子。
冰冷而锋利的箭头嗖地飞来,韩素娥几欲惊叫出声,下意识要推开沉香,但还没等她动作,那箭便与她擦肩而过,划过沉香的右臂,割破了她的衣袖。
血,很快涌了出来。
素娥惊惧捂唇,眸中止不住的泪,马上要从她肩上跳下去,却被牢牢锢住。
“我没事,”沉香立刻出声,强忍着痛:“马上就要出去了。”
那一箭让她有些跌跌撞撞,脚下却一刻不停,拼了命地往巷口冲去。
快了,快了,就快到了。
前方出现一道明亮的光,是巷尾,只要出了这条巷子,到开阔的地段上,或许就能找到路过的行人求助。
或许是失血过多,沉香眼前有些发昏,她使出吃奶的劲儿,将韩素娥往巷外带。
血浸湿了她的袖子,她终于撑到了巷口处,对身后的韩素娥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嘴唇蠕动,想要说些什么。
然而她什么都没说出来,便昏了过去。
“沉香!沉香!”韩素娥吓得失声尖叫,眼泪汹涌而出。
她有些无措地摇着她,试图将她唤醒。
身后,有一片阴影投在地上,缓缓移了过来。
有路人!
素娥仓惶间欣喜扭头,一眼看见身后站着个容貌白净、丫鬟模样的女子,看着面善。
不远处停着一辆马车,周围有几个随从,看架势像是哪个闺秀出行。
对方一脸惊讶地看着她,“姑娘怎么了?可是遇到了什么事?”
“救救我们,求你救救我们,”素娥有些语无伦次,“我受到了追杀,我的侍女中了箭,请带我们离开这里。”
她恳切地哀求,如同抓住了希望的光。
几乎没费什么功夫,那女子很快同意了她的请求,请她上马车去,快得让韩素娥有一瞬的怔忪。
但她来不及多想,就吃力地将沉香架起,往马车那边挪。
好不容易挪到马车边,那女子好心地替她掀起了车帘,抬臂间,素色轻纱往下滑落,露出半截手臂来,上面似有一大片疤痕。
素娥余光瞥见,浑身一僵。
她陡然停住脚步。
一霎间,砰砰直跳的心仿佛停了一瞬,素娥脑中空白一片,四肢发凉。
在一阵寂静中,一个声音慢悠悠传来。
“韩姑娘怎么不上来了?”
车厢里的声音微微沙哑,风情万种,引人遐想,又含着几分愉悦笑意。
韩素娥沉默着,因为这声音的主人她不久前才见过。
秋风萧瑟地刮过她耳边,吹散了她的发鬓,好像在嘲笑她的愚蠢。
她僵硬抬首,看进那昏暗的车厢内,心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
一身石榴裙的美貌女子,正好整以暇地斜倚在塌间,美目微挑,笑吟吟地看过来。
昏暗室内,她的笑容隐在阴影中,眼中微光闪烁,饱含兴味。
她看来的眼神,兴奋而悠闲。
好似在欣赏,一只主动撞上来的猎物。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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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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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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