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是袁姝,这一切都是她的手笔,素娥终于明白过来。
方才她无意瞥见的,旁边的“好心”丫鬟,手臂上有块碗大疤痕,正是紫藤的纹样。
那个严公子没有骗她,那晚在画舫发生的冲突,是有人设计的,而这个人,就是那晚试图替自己解围的袁姝。
好一个圈套,设计别人冒犯自己,然后再假意相助,借此接近她。
她再蠢也该反应过来,今日这场追杀,恐怕也是她准备的。
为的就是擒住自己。
她到底是谁!为何这样做!
“我?”袁姝低低笑了声,红唇明艳,长眉挑一个嚣张的弧度,“我怎么了?”
“我好好的呀,倒是你,韩姑娘,你看起来很不好哦。”
这声音十分刺耳,素娥死死抿直嘴唇,不让自己看得过于软弱。
可与优雅地坐在车里的袁姝相比,素娥现在这副模样着实狼狈了些。
满面惊慌,披头散发,衣襟染了血污,还踩掉了一只鞋,怎么看怎么滑稽。
和前日慕泉居里命令袁姝关店的样子大相径庭,失了那份从容与高傲。
素娥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不禁咬牙,老天究竟是有多看不惯她,才会屡屡戏弄她。
在她发愣的时刻,袁姝起身移至厢口,居高临下地问:“怎么不上来了?”尾音向上翘,愉悦得意。
“哦,”她眼角斜挑的狐狸眸轻慢地扫过韩素娥肩上的人,冲车外那个丫鬟挥挥手,“这个碍事的就不用带着了。”
“处理干净。”
那丫鬟得令,一把扯过韩素娥肩上的沉香,欲将对方拖下来。
猛然反应过来的韩素娥眼疾手快地抱紧了沉香,厉声道,“不许动她!”
似乎是她反抗的模样看起来色厉内荏,袁姝笑了笑,凑了过来,语气轻蔑,“你自己都难保,还有闲心管她?”
她语气一转,眼神一冷,猩红的丹蔻捏住韩素娥的下巴,掐出几个印子来,“还是自求多福吧。”
下巴传来指甲入肉的痛楚,素娥咬牙忍住泪水,口中含糊不清,却不输气势,“你敢动她,我就死。”
“我死了,你的诡计就无法得逞。”
她想明白了,袁姝废了这么大的劲来抓她,就绝不可能杀她,至少现在不会杀她,对方必然需要利用自己。
“你死?”似乎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袁姝笑得轻蔑,“威胁我?你有这个胆量吗?”
她以为韩素娥说的是自尽。
“想必你调查过我,应该很清楚,”素娥冷静道,“我有很严重的心疾,受不了刺激。”
“我和她情同姐妹,若她有事,我必然悲痛欲绝,极有可能犯病,而你又无法救我,所以我定会气绝而亡。”
“你可以试试。”素娥盯着她,眼中没有一丝对死亡的恐惧,似乎根本不在乎。
袁姝沉默了,久久地打量着她,辨认她的神情。
素娥平静地任由她打量,嘴上不住劝说:
“放了她,哪怕随便扔在哪里也好,她并没有看到过你们,也是无辜的。”
“你想做什么,我都会配合你。”
“主子,我们必须得赶紧离开这里,”袁姝身旁的丫鬟催促道,扭头看了看巷子,“官兵很快就会发现那里。”
素娥的心提了起来,她不确定袁姝会不会放过沉香,但这焦急完全不能表露出来。
于是她狠心咬破舌尖,脚下跟着踉跄一步,又突然松开沉香,然后一把揪住心口处的衣裳,口中溢出一声痛苦的呻yin。
“你装什么!”丫鬟呵道,以为她在假装发病。
然而她陡然泛白的脸色,急促的喘息声,紧皱的眉头,额上落下的冷汗,无不表明着她现在心绪极其不宁,隐有发病的征兆。
在她们怀疑的眼神中,素娥发挥了自己最大的潜力,努力表现出痛苦的模样,只见她一脸扭曲,浑身抽搐,双手捂住心口,似呼吸十分艰难。
那丫鬟将信将疑,干脆一把抓过她的手腕,把了把脉。
出乎意料,她突然脸色一变,冲车内的袁姝道:“她心脉不稳!是真的!”
素娥心中一松,看来自己还能控制情绪。
“带上她走!”袁姝闻言,也有些害怕,于是果断吩咐。
“那这个人……”
“照她说的,扔在路边。”
袁姝终是信了韩素娥的话,不敢再刺激她。
素娥被那丫鬟粗鲁地抱进车厢中,一头撞上车厢壁,仓促间她拼命挣扎到窗边,确定昏迷的沉香只是被扔在了墙边,松了一口气。
磕到墙壁的额角隐隐作痛,但素娥却浑身一软,放松下来,还好,还好没有连累沉香。
只是不知,檀香又如何了,一直没见她跟过来,也不知道是不幸还是万幸。
容不得她想那么多,袁姝的马车很快启程,车厢四周被帘子遮住,室内昏暗下来,袁姝先是吩咐下人把她五花大绑,然后又将她口唇也封住,眼前蒙上一层黑布。
那丫鬟手法粗暴,做完这些后便将她随便推倒,素娥东倒西歪地跌坐在地板上,姿势憋屈,旁边是端坐在榻上的袁姝。
上了车后,袁姝好像也懒得搭理她,没再说话。
素娥被蒙了眼睛,什么都看不见,但能听到袁姝好像在不时探出头,与外面的手下小声说些什么。
说实话,她还挺想与袁姝搭话,看看能否套出有用的消息,无奈对方却不太想搭理她,除了同手下交代以外,就是一言不发地坐着。
素娥完全被晾在一边,只好于心中默默计算着他们行走的时辰。
马车倾斜的方向偶有改变,素娥在地板上也跟着颠来倒去,但所幸的是能通过这一点判断车驾调转的方向。
左拐,直行十二息,右拐,直行八息。
然后又右拐一次。她默念。
乍然间,周围坏境似乎变了,好像来到了空旷的地方,有吱吱喳喳的鸟啼声,枝叶晃动声,马蹄声也变了。
原本是踩在青石板上清脆的声响,变成了泥地里的沉闷声响。
地面不平,车厢也更加不稳,时不时颠簸一下,像路过了什么坑洼处。
黑布下的眉微微蹙起。
他们是从巷尾出来的,走了方才大概有二里路,现在又到了一个路面不平坦的地方。
莫非……他们出城了?
对,一定是出城了,袁姝她劫持了自己,绝不敢也不能在京中待着,且方才看周围几个随性之人,皆驮着轻便包袱,必定是出远门。
他们要带自己去哪儿?
素娥心里暗暗打算,只要自己一直这样计下去,没准可以推算出袁姝的目的地。
然而,还没等她高兴,就感到突然被人抬起下巴,拔掉口中布团,灌了什么东西进来。
有些清凉的,腥甜的汤水。
韩素娥拼命挣扎,却被钳制得死死的,那不知名的汤水灌进了许多,还把她呛得直咳嗽。
“咳咳咳,咳咳。”
“这是、咳咳、咳,什么?”
无人答她,却闻见紫藤香气浮了过来,一只手轻柔地在她脊上拍了拍,像哄猫儿。
袁姝柔哑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催眠一般。WwW.XiaoShuo530.com
“乖乖睡吧。”
不好,是迷药……
一阵困顿很快袭来,素娥头脑发晕,眼皮撑不住往下落。
带着强烈的不甘,她沉沉睡了过去。
~
京郊外的驿站旁,一袭牙色长袍的黄柏骑在马上,和沈檀一起同韩沐言等人道别。
他们来京三月有余,结识了面前这几人,互相也熟悉不少。
“路途遥远,此去天各一方,还望二位多多保重。”
谢景渊微笑着看向二人,由衷道。
在看向黄柏的目光里,格外含了几分暖意和不舍。
“世子也多保重。”
黄柏回望他,清湛漆黑的眸子里有点点星光。
量力而行,勿要再逞能。希望阿姐能记住这句话。
几人又闲闲聊了几句,魏嘉诚和江璇芷兄妹也陆续上前,互道珍重。
唯独韩沐言不停地回头往城内的方向看去,面色有些焦灼。
都这么晚了,妹妹怎么还没来……
“韩大哥,素娥是路上遇到什么事了吗?”江璇芷看了眼黄柏,转过头问道。
韩沐言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摇摇头,“她给黄兄的谢礼忘了带,半路折回去取,结果迟迟未到,我也不知道路上发生了什么。”
江璇芷目光扫过韩沐言带来的那一口沉重的礼箱,不由咳了咳,露出一个“原来如此”的表情。
唉,素娥果然是放不下他。
她偷偷打量那个牙色人影,见对方面上波澜无惊,似无动于衷,手中缰绳却无意识被攥得极紧,用力地勒在指间。
那看似平静的目光,总是时不时扫过远方的城门,像在期待什么。
他……应该也是期待的吧?江璇芷若有所思。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几人把该说的话都说完了,仍没等到韩素娥的马车。
眼见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两人还要抓紧时间赶路,沈檀不由微微蹙眉。
“不如派个人回去问问怎么回事?”世子见此提议,猜测道:“许是韩姑娘遇到了什么事来不了了。”
然而韩沐言想了想,终是摇头干脆道:“算了,恐怕来不及了。”
“这样,”他看向二人,“我便在此代素娥给二位道一声珍重了,且不耽误黄兄和沈兄,你们赶路辛苦,还是先走吧。”
他面上平静和煦,可不知为何,心中却隐隐有股不好的预感,这感觉还越来越强烈。
若是路上耽搁来不了,素娥也一定会派人来知会一声,绝不会是这种情况。
莫不是出了什么状况。
“我立即回城,看看是怎么回事。”越想越慌,韩沐言神情有些凝重。
见众人点头,他不再多言,一扯缰绳掉转方向,长鞭挥舞,驾着马往城内而奔。
几人注视着他远去,又在原地站了会儿。
“好啦,你们也该出发了,”魏嘉诚转过身,拍拍沈檀的肩,“最后,祝你们一路顺风。”
“一路顺风。”
送行的几人纷纷道。
沈檀微笑着同众人致意,望向身侧的人,“走吧。”
他们也该出发了,辽使团今日离京,已经走了半个时辰了,他和公子没有多少时间可以耽搁了。
拿着众人折的柳枝,黄柏扫了眼那口将军府带来的沉贵木箱,情绪不明地低应了一声。
在一行人的目送下,二人终是启程。
长鞭轻扬,马蹄声起,掀起一阵尘灰。
身后的告别声逐渐变小,那繁华京城也被抛得越来越远。
风过耳边,黄沙飞扬,欲迷人眼。
在呼呼风声中,黄柏握紧缰绳,忍不住转头,最后一次望了眼城门。
那里空无一人,什么都没有。
他眼底划过孤寂,嘴唇微动。
再会。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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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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