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宅子在城中,闹中取静,占地虽远不及将军府,但作为临时的落脚地,也算很大了,至少目测一亩有余。m.XiaoShuo530.Com
院里站着许久不见的白羽,他似乎久候在此,见了两人便恭敬行礼。
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两个面生的随从,皆着窄袖劲服,身材高大壮实。
素娥见了这阵仗便愣住,疑惑地看向黄柏,不是说只住几日,为何又换成这么大的宅子?
“那间太小了,换一个。”
“有这个必要么?”她不理解,就住几天而已,用不着这般讲究。
“有必要。”
黄柏淡淡回她,接着提步走进去,漫不经心打量一圈。
“这个也一般,勉强能住。”
一般?勉强能住?
韩素娥像是重新认识他一样,审视地看着他。
以前怎从未发现这人如此讲究,竟比自己还挑剔,这真的只是个商户之子吗。
她摇了摇头,无言地跟上,走进去转了转,见院落被打扫得干干净净,布置井井有条,复而又好奇问,“这宅子是租的吗?”
听了这话黄柏顿住,他似也不知,看向一旁的白羽。
白羽垂首,“回公子,是买的。”
说罢上前,奉上一沓地契房契。
黄柏接过来,看也没看直接递给韩素娥,动作极为自然。
素娥不明所以,下意识接过来,低头一看那地契和给庄宅牙人的酬金条,顿时惊愕。
一万五千贯的酬金?
她算了算,一般酬金是按房屋价值百中取其十五,也就是说这间宅子价值十万贯。
十万贯,就这么没了。
素娥忍了忍,憋住开口抨击这奢侈做派的冲动,默默将房契还与他,却见他压根不接。
“你收着吧,就当是我的赔礼。”
赔礼?素娥不解,“为何要给我赔礼?”
黄柏看过来,眸色温和,“听令兄说,你当日折返是为取送给我的礼物,我猜因为如此,你才不幸遇上劫匪。”
话虽这样没错……她想起那个花了自己一半私房的茶盏,恐怕在躲避劫匪的途中也碎得不成样子了,不由肉痛不已。
又听他接着道:“既然如此,那便是我的过错。”
他说什么?
韩素娥再次怀疑自己听错,下意识反驳,“那怎能怪你?”
他是怎么想的,怎么可以这样……
“你方才饿了还怪肚子,”他凝视着她,半玩笑半认真:“那我也可以这么做。”
这、这能一样吗?
韩素娥哭笑不得,简直就是强词夺理。
她摇头,坚持要将房契还他,却看他自然而然地提起两手的吃食,无辜地看过来。
“我腾不出手来,你就替我拿着好不好?”软语轻哄,带着一点央求。
又来了,又来了,又是这种语气。
他为什么可以用这种语气,这完全不像他,这简直太、太……
素娥深深呼吸,强迫自己不要被迷惑。
见她说不出话,黄柏微微一笑,笑过后想起她也看不见,于是提了提手中的东西。
“不是饿了吗,先去吃点东西吧。”
说完不再给她机会,转身朝后院走去。
韩素娥只得跟了上去,赶到他身旁,喋喋不休道:“那你一会儿得自己拿着。”
却听他回她,牛头不对马嘴,“炸螃蟹要冷了。”
她愣住,旋即反应过来:“我说,这个房契我不要。”
“好,听你的,先吃糯米糕。”
素娥额角一跳,有些忍无可忍,娇声斥道:“我什么时候说先吃糯米糕了?”
这人怎么这样,竟然是这样,她真是看走了眼。
回应她的是一声轻笑。
两人这么你一言我一语地走到了后院的水榭里,白羽早已将一架矮案几放在露台的木板上,旁边安置了两个软蒲团。
在韩素娥不依不饶地攻势下,黄柏置若罔闻,毫不受阻地将吃食搁置于几上,然后端了碗酒酿圆子给她。
修长如玉的五指托着瓷碗,碗中五彩软糯的圆子飘在汤上,酒酿发出一阵甜醉迷人的香气。
他清亮如水的眸子扫来,示意她接下。
韩素娥正对着露天庭院,此时突然发觉他原本束起的长发不知何时散了一半下来,就这么慵懒地披在肩上,先前的窄身缺胯衫也换成了广身长袍,宽大袖口微微滑落,露出优美的腕骨。
偏他身后的夜幕升起一轮皓月,入了这景色。
面具遮了他脸,但素娥直觉他是笑着的,亦或微微扬眉,无声邀请。
她无法想象。
美色误人。
素娥脑中迸出这个词,美色二字本与他毫不相干,但此时此刻,他眸中光彩让人无法拒绝。
她像被蛊惑一样缓缓抬手,动作迟滞地接过瓷碗。
酒酿的醇香,糯米的甜美,萦在她鼻尖。
脸上忽地发烫,她低头舀起一勺糯米圆子,放进口中慢慢嚼着。
清甜芬芳的味道化开在舌尖,直直化入了她心底。
如此醉人。
没错,是醉人。
可当真是美色误人,韩素娥一时竟忘了问他戴着面具该如何饮食,也忘了自己沾酒既醉的事实,或者说,她压根就没把这碗中的甜酿当成是能醉人的酒水。
所以直到她吃完一整碗酒酿时,黄柏才察觉出一丝不对来。
一开始,她坐得还算端正,神色正常,眼神清明,只是一言不发,一勺接一勺地舀酒酿吃。
黄柏以为她还在为房契的事情生气,蹙眉思索了片刻,再抬眼时,那碗酒酿圆子已没了一半。
渐渐地,她动作越来越迟缓,但对酒酿的渴望愈发浓烈,最后直接扔了勺子,抱起碗豪饮起来。
黄柏仔细打量她,这才发觉她脸颊染粉,神色微醺。
那双潋滟的桃花眼透着一股子迷离,水光盈盈,隐有媚态。
而起初端正的坐姿也变得东倒西歪,她懒洋洋地撑着腮,半倚在矮几边缘,像没了骨头。
那不自觉勾人的眸子扫过来,让黄柏心中一紧,暗道不妙。
失态至此,她显然是醉得不轻。
他当下决定唤蝉衣进来,却忽闻她吃吃发笑,嗓音绵软。
“黄柏……”
嘟囔一声,韩素娥有些不满足地要求,“我还要吃酒酿圆子。”
“快给我!”她向他伸手,毫不客气地索要,
“你醉了,不能再吃了。”黄柏同她解释,一边悄悄将自己的碗往身后藏。
没料到醉了酒的她仍是眼尖,敏锐发觉他意图。
顿时不满地拍了拍桌子,小嘴一噘,便带着哭音嚷嚷:“你坏!”
“给我吃——”
“给我吃嘛——”
“我要酒、酿、圆、子!”
她撑起半个身子,大大咧咧向前倾,想要去夺他手里的酒酿。
叮铃咣啷挥倒一片碗碟。
见够不着,就愈发胆大妄为起来,干脆爬上了案几,猛地凑近他。
“韩素娥,”黄柏一把握住她手腕,眸子幽沉,“老实点儿。”
醉醺醺的韩素娥岂会理他,自顾自往他身后寻,另一只手不安分地摸索着,频频擦过他腰腿间。
黄柏背上浸出薄汗。
这场面太过混乱,他一时不敢唤人进来瞧见。
但他很快就后悔了。
在这短暂的犹豫间,韩素娥找了半天没找到酒酿的碗,竟然脾气上来,生气地推了他一把。
不知是不是酒壮人力,这一巴掌牟足了劲儿,黄柏猝不及防没稳住,直直向后跌去。
扣在她腕间的手顺带将她也带了下来。
“砰咚”一声,两人倒地。
顾不上后脑的痛,混乱间他忙要推开骑在身上的她,却怎么也推不开。
其实单凭他的力量,很容易便能推开,但因为顾忌着她,就迟迟舍不得用力。
这便给了韩素娥极大便利,她一占上风,骑坐在他腰间,不开心地瞪着他,心里碎碎念。
小气!
酒酿圆子都不给她吃!
还给什么乱七八糟的房契,她才不要那张破纸,她要酒酿圆子!
醉酒的人,往往特别诚实,心里想什么便说什么。
黄柏被她压制着,听着那一道道义愤填膺的指责,心中无奈。
不喜欢房契,偏喜欢酒酿圆子,怎么会有她这样的姑娘。
当然,对于她想要的,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满足。
只除了这该死的酒酿圆子。
但现在他还不能这么说,唯一能做的,便是耐心哄她。
“好,以后每日都给你买。”
“你想要的,都给你。”
“先乖乖地起来,好不好?”
“不好。”
韩素娥冷不防捧住他脸,一眼不眨地盯着看,格外认真。
她专注的目光在他的面具上逡巡片刻,当黄柏直觉不妙时,突然眼前一暗。
她俯下身,贴在银色面具上,与他咫尺相近。
撒娇般蹭蹭,而后低声呢喃:“我还想要你。”
说完,轻轻吻住银面上的唇。
一个甜醉的吻。
面具下的眼睛不可思议地睁大,充满震惊和无措。
馨甜混着酒香传来,几乎也要熏醉他,这从未经历过的刺激场面让他心跳加速,气息不稳。
脑中乱成一团,似乎有个声音在他耳边轻轻劝说,在引诱:
去吧,去吧。
将错就错,趁机占有她。
那双素来清冷幽静的眸子有片刻失神,理智和疯狂交替占据着。
但只一瞬。
他很快就冷静下来,眸中褪去渴望。
作为王府的继承人,他自小有求必应,向来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也知道该通过什么手段获得。
但不是现在,不是以这种方式。
他深吸一口气,慢慢撑起身,掰开她紧紧抓住自己前襟的手,语气恢复冷静,还有些生硬。
“你醉了,先回去休息。”
话音落下,见她又不满地哼唧一声,满脸不乐意,“不——”
没完没了揪住他衣角,她口齿不清,“我、我呀——才不要回去、嗝、不要、不要回!”
“我、我要和阿黄一起!”
“阿黄是谁?”黄柏挑眉,这是什么奇怪的称呼。
“阿黄——”她笑嘻嘻,眼睛弯弯如月牙,“——就是阿黄,和我家大黄一样,嗝,从来不叫,但是很、很威风!”
哪有这样夸人的!
黄柏太阳穴突突直跳,良好的修养告诉他不要和一个醉鬼计较。
懒得再同她废话,他抽出被揪住不放的衣角,起身准备出去喊人来。
但他低估了韩素娥撒泼的本事。
平日里的矜持与端庄全都没了,她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见他走,便猛地扑了过去,一把抱住他胳膊,软软哀求:
“不要,不要离开我。”
似乎是害怕极了,她眸中竟然泛起水光,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那消瘦的肩胛像脆弱的蝶,轻轻颤抖着,期望他的安抚。
黄柏心又软了,猜她这样子应该是又想起了前几日的事,语气缓下来,哄道:
“我去让蝉衣来陪着你,好吗?”
“不要她,”她固执地摇头,迷离的眸子水光荡漾,偏神情天真极了,“只要你。”
这勾人一声简直让黄柏疯掉。
她怎么能一脸单纯地说出这种话。
他强忍着问:“为什么非要我?”
在她面前,他所表现出来的,不过是一个身份卑微的商户之子,一个长相平庸的寡言少年,甚至脾气不算温和。
她为什么会这般亲近自己,仅仅是因为救了她几次吗?
“为什么?”韩素娥呆呆地重复了一句,涣散的眼神逐渐收聚,慢慢看向他。
她眼角还悬着泪,唇角却高高扬起,情绪变化之快,让人摸不着头脑。
“噗嗤”
一阵笑声响起,她咯咯笑起来,满脸愉悦,像发现什么有趣的事情。
一根白嫩的手指抵上黄柏胸前,逗弄般戳了戳。
“你呀——”
“虽、虽然大家都说你——长相普通、家世平庸,还、还不苟言笑,但我韩素娥——”
“——岂是、如此肤浅之人。”
顿了顿,她又开始吃吃发笑,脑袋煞有介事地点了点
“我觉得你——”
猛地拍了他一巴掌。
“好!甚好!”
这一巴掌软绵绵的,毫无力气,黄柏却被她拍得有些发晕,难耐地捉住那乱动的小手,低声道:“别闹。”
虽是责备的语气,隐在面具下的唇却忍不住上翘。
甚好,她说甚好。
“你啊……”他轻叹,尾音微不可闻。
墨色的眸子浮上浅浅笑意,深邃瞳孔中闪着星光,漂亮得引起她的全部注意。
韩素娥双目发愣地盯着他,久久没吭声。
醉了酒,头脑混混沌沌,乱七八糟的想法横冲直撞,控制不住,但此时此刻,有一丝清醒拨开混乱,使她能够短暂地思考。
凝视着那双眼睛,有什么画面迅速闪过她脑海。
是梦境,一个遥远而模糊的梦境。
黑云压城,翻墨遮山。
石碑,刻字。
玄衣人。
“轰隆”
一道白光在韩素娥眼前划过,似曾相识。
她一个激灵,猛地伸手推开他脸,跌跌撞撞往后退,眼神充满惊惧。
“你、你你——”
你不是黄柏!
冷不防被她呼了一巴掌的,黄柏莫名,正要问她怎么了,却忽闻一声绳索绷断的声音。
接着脸上一凉,银白的影子从眼前滑落,“啪嗒”一声掉在地板上。
徐徐夜风吹来,拂过他面容,十分久违。
一瞬间,仿佛整个天地都安静了。
韩素娥倒抽一口冷气,双目滚圆地瞪着他。
“你、你是——”
随即,一声笃定又震惊的叫声从她口中脱出。
“谢景淞?!”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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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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