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偷换概念,以另种解释道:“伤药,我见陛下那儿被抓伤,想着尽管是皮外伤,也还是上点药为好。”
他说着比划了下脖颈之下,让萧毓岚明白他的意思。
萧毓岚确实接受到他的讯号,也明白其中意思,拿着药瓶:“洛大人很关心朕。”
要不是稀里糊涂将人睡了,他犯得着这般小心翼翼关心吗?
洛闻歌心里苦,自己造得孽哭着也要还,他笑道:“陛下对我那么好,我理应礼尚往来才是。”
萧毓岚将药瓶随手塞进袖子里:“那洛大人的意思是朕要对你不好,你就不关心朕了?”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洛闻歌道。
萧毓岚不过随口逗他一句,见他紧张起来,便沉声道:“朕知道。昨日沈爵来找朕,说城内近来新起食用神仙丸乃祸国之举,望朕能彻查桃花湾,封查温柔巷。”
“他这是想先将自己从温柔巷里摘出来?”洛闻歌调整个舒服坐姿,语调平平问。
萧毓岚瞧他一眼:“或许他真是为朕着想也不好说。再过两日闻天冢便要归来,骤时保不准他要插手此事。你想查都察院也好,刑部也罢,这两日先挑重要的给查了,其余慢慢来。闻天冢与他人不同,他很狡猾。”
很狡猾的意思是很擅长抹去痕迹。若真碰上这么位能人,他想借都察院那枚棋子彻底打开沈党内部计划得从长计议。
徐锦媛那时候安排人借用闻天冢身份,归根结底是想让他盯上沈党吧?
他盯上沈党也不见得会放过徐党,徐锦媛失算了。
“陛下以为此人回来我该当如何?”他问。
萧毓岚觉得他这完全是在问着玩,因他这般问的时候,心里早有打算,萧毓岚瞅着他:“你心里有答案,还问朕?”
洛闻歌笑了笑:“这不是想听听陛下高见,是和他硬碰硬呢,还是迂回慢慢来。”
“如今局势容不得迂回慢慢来吧?”萧毓岚道。
洛闻歌点头:“是得快刀斩乱麻,也不能乱来。”
“先看看闻天冢的态度。”萧毓岚挑开车帘看向街两边,眼神平淡无波,“三年时光够磨一剑,朕想看看他到底站哪边。”
萧毓岚敢这么赌,洛闻歌却不行。
在闻天冢回京前,他得让临江楼多加小心,加快收集消息,随后再蛰伏下去。
他有预感,驿馆命案牵出来的神仙丸会闹出很大动静,骤时不说天命阁,难说临江楼不会被牵扯进来。早做防范为妙。
洛闻歌对闻天冢将回城如临大敌,想完应对之法,他多看萧毓岚几眼:“陛下昨夜睡得不太好?”
萧毓岚半阖眼眸,眉间仍有困意挥散不掉,语调懒散:“和人为张床斗智斗勇一整夜,换谁都睡不好,朕后悔被母后念得头疼妥协去装装样子。”
洛闻歌觉得萧毓岚大概对沈如卿的目的有误解,他忍笑道:“陛下真当她为和你睡那半张床?”
萧毓岚打了个哈欠,语调未有变化:“朕知道她为什么,遂让李公公帮朕备下种香料,今夜再过去,想必明日起她就不会那般急切往朕身上凑。”
洛闻歌听得玄乎,好奇问:“什么香料?”
萧毓岚睁眼,将他从脸扫到脚,蓦然低笑道:“洛大人很感兴趣啊。”
洛闻歌让这一笑回过神来,突然发觉好奇心过盛,立即肃然危坐:“我问过是为防事发突然,免得我假扮皇后露马脚。”
不管这理由是真是假,萧毓岚都兀自道:“朕明白,洛大人不必急于解释,这样吧,回头我让李公公给你送点,用不用在你,但有一点,想用时不准留人在房内,朕除外。”
话中深意如此暧昧,洛闻歌瞬间想歪了,脸红得不行,声音也低起来:“这不好吧?”
“她对沈爵而言不重要,后宫兴风作浪也有段时日,朕本意不想管她,左右翻不出大水花,谁知道她给你引荐那般大祸害,又惹得母后总牢骚让朕一碗水端平,不如寻个由头打发为好。”
说白了,沈如卿作用到此,该是时候领盒饭罢了。
洛闻歌皱眉:“陛下打算如何处置她?”
“打入冷宫。”萧毓岚道。
并未如洛闻歌想得那般做绝,多少留有一线。
只是…洛闻歌觉得萧毓岚肯留,沈如卿未必肯给自己留活路,她那么执着于和萧毓岚圆房,难道就没怀有别的目的?
要说真没有,洛闻歌不信,总不会她就是馋萧毓岚身子?
别开玩笑,沈如卿又不是集卡美少女,乐意将每个英俊有权势男人睡一遍。
那她这般渴望圆房,本身就充斥阴谋味道。
“陛下,还记得有次我问过,若是陛下有天发现被戴了绿帽,会怎么做吗?”
萧毓岚记得,当时他还警告过洛闻歌,在假扮皇后期间,不准与女子有染,男子也不行。此时旧事重提,萧毓岚眉梢轻挑:“你想到了什么?”
“陛下都知道沈贵妃和檀长史有染,那若是让沈贵妃误以为你与她圆房……”洛闻歌及时收口。
这话不单提醒萧毓岚,也提醒他自己。
萧毓岚真不知道让沈如卿误以为他们圆房引发的后果吗?
既然知道,还这般做,只能说是早有预谋。
洛闻歌细思极恐,抬眸对上萧毓岚似笑非笑的眼神,他抿紧唇,萧毓岚这分明是在给沈如卿下套,再以此削沈爵的权。
贵妃和御林军统领私通,这其中能做的文章又多了。
萧毓岚要对沈党下手了。
“你有时真是聪明到朕想将你藏起来。”萧毓岚低声道。
洛闻歌不安动了下手。
“但朕舍不得。”萧毓岚望着他,在他躲闪不及的目光注视下,懒懒道,“你放心,朕答应的事绝不会食言,说好统领北疆便放你归隐山林,那必定不会事情未成就将你掩埋了。”
洛闻歌听到这里,内心生出些疑问。
不好直接问萧毓岚,只能在心里无声默念:到时你真的能说话算话吗?
就眼前情势发展下去,很悬。
洛闻歌没搭萧毓岚的话,昨夜被闹仍困倦的萧毓岚也不再吭声,闭上眼睛假寐。
不久后马车停下来,显然是到大理寺了。
洛闻歌起身前问:“陛下以什么身份陪我进去?”
萧毓岚取出面具戴上,走到他面前:“表哥。”
洛闻歌脸热一瞬,这个称呼总让人浮想联翩。
萧毓岚视线落在他微红未散的脸颊上,倾身靠近在他耳边低语:“表弟想到什么了,怎么还红了脸?”
洛闻歌自认脸皮没萧毓岚厚,远做不到对方那般坦然,别过脸语气微泛燥:“没什么。”
萧毓岚轻笑,见他渐渐气急败坏的样子,忍住没再调笑,伸手扶着人下马车。
洛闻歌让这一扶,差点扶得腿软跪在马车上,他素来不喜说脏话,此时也没忍住在内心爆了句粗。
这什么情况?
电光火石间他想起院使昨日说的话,不禁悲从中来,难道说从今往后他真得要粘着萧毓岚?
他无法接受这种情况,当即就要撇开萧毓岚的手。越接触越会引发他这种黏糊属性,那不如一开始就不碰。
他的动作让萧毓岚眼眸微眯,气压随之低下来,那边已经取下轮椅,静等两人下来的蒋霖,傻乎乎得感觉到一阵凌冽寒意,这寒意在他伸手接洛闻歌时刺了过来。
蒋霖浑身猛地打一个机灵,让洛闻歌若有所觉回头看萧毓岚。
他名义上的表哥板着脸,眼神黑郁沉沉,看他扶在蒋霖胳膊上的手,快要看出火花来。
“……表哥,下来吧。”他说。
萧毓岚视线落在他身上,就那么和他对视着下了车。
洛闻歌趁蒋霖去停马车时,极轻声极快速解释:“表哥,我要是碰你太多次会上瘾,到时就离不开你,去哪都得粘着。我不想这样捆着你,所以才不让你扶。”
萧毓岚神色古怪片刻,像是消化完他话里意思,扭头不知是笑还是无奈:“谁和你说的?”
眼看檀瑜要过来了,洛闻歌又怕不说萧毓岚不高兴,只得压低声音:“院使。”
萧毓岚听罢,生出些哭笑不得,这位素来聪明过人的洛少卿怕是还不知道自己被坑了。
也不知院使到底出于何意,居然编出这等谎话哄骗他,可怕的是他还信了。
一时萧毓岚不知该说他天真还是太听信医者的话,本想提醒两句,眼角余光看见檀瑜过来了,只得作罢,心里盘算要不要用实际行动证明这乃是诳语。
檀瑜这两日过得不太好,奉命守住空壳大理寺没多久,里面就多出一位要命的囚犯。
这还不算什么,最为要命的是檀瑜清晨刚接到主子命令,不管采用何等手段必须弄死囚犯,不能让她吐露任何天命阁的事。
檀瑜急着要把人处理掉,碍于亲自守着大理寺,不好下手。想起昨日听说洛闻歌重伤昏迷不醒的消息,他以为还有思考时日,没曾想今日便见到该昏迷在床的人,内心悲凉,这怕是要完蛋啊。
檀瑜面上不敢显露太多,上前几步如往常一样:“洛大人。”
“檀长史,这几日大理寺该都风平浪静吧?”洛闻歌笑问。
他玉簪冠发露出张还显苍白的出色脸庞,身披狐裘坐在轮椅上,虽是笑着,气势却有种别开生面的凌厉感。
檀瑜不敢造次,恭敬回答:“是,没有异样。”
“前两日送来的人还好吗?”洛闻歌这次没阻止萧毓岚推着自己往大理寺走。
檀瑜目光在萧毓岚身上转一圈,低声回答:“不吃不喝,问什么都不说,像个哑巴。”
洛闻歌闻言侧眸看檀瑜,眼神里的审视让檀瑜头皮麻了下,总觉得自己做错事了。
“大人,卑职是例行查问,没别的意思。”檀瑜面有急色,语气也跟着急切。
洛闻歌勾唇笑了下:“檀长史不必紧张,我什么都没问呢。”
檀瑜心想,你什么都没问就用这种眼神看我,要真想问什么,那不是要上大刑法吗?
檀瑜毕恭毕敬:“卑职向大人说明缘由是分内之事。”
洛闻歌又笑了笑,虽说他生得好看,笑起来让人如沐春风,但檀瑜知晓他是何人,有何等手段,这笑容并不如无知者看起来那般舒服,浑身毛毛然,又不好再说点其他的,只能跟在他身后,像个小尾巴似的。
萧毓岚缄默得像个天生哑巴,垂眸不看不说,推着洛闻歌往牢房方向走。
而檀瑜也没阻拦萧毓岚。
城内风言风语传好几日,檀瑜早有耳闻,即便洛闻歌没介绍,单从他纵容此人推轮椅,也知道这人能进大理寺。
檀瑜没有多嘴问,他不多嘴问,洛闻歌还是要依照规矩说一声。
“这位是我远房表哥,前些日子家里出了点事来投奔我,平日不爱出门,听说我动作不利索,特意过来照料我。檀长史看他能跟我进去吗?”
他都亲自开口,檀瑜哪能说不啊,连声道:“能,有大人在,卑职安心得很。”
洛闻歌颔首:“如此也不必劳烦檀长史跟着,有他在诸事无碍。”
这是要赶人走,檀瑜不太想走,并非担心他监守自盗,而是怕牢房里的那位说出点内情来。
到时别说主子不放过他,洛闻歌也会第一个要他命。
檀瑜踌躇模样落在洛闻歌眼里,便读懂出点东西,他笑容渐冷,眼神凛冽起来:“檀长史不放心我?”
“卑职不敢。”檀瑜道,内心无比悔恨没早点来下手。
“那就好。”洛闻歌冷淡道。
檀瑜观他神态,清冷眉眼已积累不悦,恐怕再耽误下去会被问责,思索再三,拱手告退。
待人真正走远,推轮椅的萧毓岚方才曼声开口:“他有事。”
“无非是他主子让他杀了芍药。”洛闻歌说。
提及檀瑜主子,萧毓岚还真有话想问他:“你始终没能将他收为己用?”
洛闻歌轻咳几声,嗓音沙哑透着不适:“威逼利用也只换来他的假意投诚,查到最后才知晓他是天命阁的探子,祖传的。”
萧毓岚望着快要到的牢房入口,轻声:“你说等我们从这里出来,檀瑜还在不在?”
“他肯定想跑路。”洛闻歌软声道,回眸仰脸看神色不明的萧毓岚,翘着唇角道,“我不信表哥没安排。”
萧毓岚冲他眨了下眼睛,沉默不语又装回个哑巴模样。
都是心思剔透的人,谁还能没个了解他人的技能。
洛闻歌不戳破萧毓岚卖关子,两人一道进了牢房。
这次迎接他们的牢头看着眼生,洛闻歌不太信任,随口打听:“杨牢头呢?”
先前拼命救火护重犯的那位牢头姓杨,洛闻歌对那人印象挺深。
新牢头闻言笑呵呵道:“他辞官了。说是远在云宁老娘去世,要赶回去守孝。”
洛闻歌直觉杨牢头所谓的守孝和萧毓岚有关。他这几日忙得也没功夫细看大理寺被肃清名单,若杨牢头真在里面,就说明那是别人的探子。
新牢头及时到位,恐怕是萧毓岚早有安排,他看一眼新牢头再看眼萧毓岚,惊觉两人无声眼神交替好几次,他叹了口气:“烦请牢头领我去见前几日送过来的女犯人。”
牢头笑着点头,边走边和两人絮絮叨叨说闲话,平易近人的像邻居。
到牢房深处,牢头不再往前走,从腰带解下钥匙递过去:“最里面那间就是了,大人要小心,她不安分的很。”
“多谢提醒,我会小心。”洛闻歌接过钥匙道谢,和萧毓岚往最里面而去。
芍药还穿着那日洛闻歌见过的丫鬟衣衫,不说蓬头垢面,难以避免乱糟糟的。抬头看见洛闻歌,芍药瞬间面容狰狞,气狠狠道:“是你,你可真是福大命大!”
芍药被抓到今都没弄明白自己是怎么一败涂地的,明明她做足万全准备,想着怎么送徐锦媛和洛闻歌去死,到头来徐锦媛跑了,洛闻歌也活蹦乱跳的,反而她自己成为阶下囚,当真讽刺。
更为讽刺的是被算计之人前来审她,妄想撬开她的嘴知道更多秘密。
芍药决定打死不会多说一句,气死洛闻歌。
面对她的愤然发言,洛闻歌反应平淡:“芍药姑娘,别来无恙。”
芍药冷哼,斜睨他不答话。
洛闻歌不在意她的态度,横竖他是过来审问,而非有事相求,他让萧毓岚放手,自己推动轮椅到牢房边:“芍药姑娘,我来此只想告诉你三件事。”
芍药视线落在他腿上,讥讽道:“你腿断了?”
洛闻歌神色不变,温和道:“第一,这里不安全;第二,徐锦媛在想法子杀了你;第三,你只有将知道的事都说出来我才能保你平安,否则生死有命,我不会多管。”
芍药脸色变来变去,怒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檀瑜是谁的人,你比谁都清楚。你觉得他会听从一个被抓废物的话,还是听从一个能助他平步高升的天命阁阁主的话?”
芍药脸色骤变:“我不信,要是我死了,你想知道的秘密都只能是秘密!”
“那有什么。”洛闻歌浑不在意道,语气轻松,“你忘了徐锦媛?她和你生活十几载,有什么事是她不知道的。我用你的性命钓出她那条大鱼,这笔买卖我只赚不亏,何乐而不为呢?”
芍药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不肯低头嘴硬道:“我不信你能抓到徐锦媛。要有那本事,你会让她跑了?”
“那是我没料到阁主竟是两人,现在你在我手里,我只需花心思抓她就好。”洛闻歌笑吟吟道。
芍药脸色难看。
对付这种自视有资格谈条件的人,说话就不能太明白,洛闻歌点到为止:“芍药姑娘恐怕还没明白你我的地位,此时是你需要我救你,并非我需要你说实话。”
话尽于此,洛闻歌转动轮椅,给萧毓岚使眼色,语气轻快:“走吧表哥,去京兆尹那看看,说不定已有徐锦媛的消息,早些时候我让人捎过口信,不出意外应该能抓到人。”
萧毓岚轻声应答,推着他走得不急不慢,恰到好处的拖延。
两人身影将将要走出牢房深处,忽而传来芍药紧张慌乱的喊声:“等等。”
洛闻歌无声勾唇笑了,回头看萧毓岚的时候,发现此人视线似乎没离开过他,这让他蓦然紧绷起来。
萧毓岚为什么这么看他?
是觉得他鬼机灵太多,还是喜欢他这样?
还是说经过那夜颠鸾倒凤后,他对萧毓岚意义更加非同凡响。任何时候都有种别样吸引力,那他该做点什么?
有时误导下的自我攻略最为致命。
因为对方一个眼神,人的思绪就会像炸开的烟花,冲着四面八方飞散开,思绪万千。
洛闻歌恍然被推回牢房前,对上芍药复杂眼神,他眼眸微眯神色为之一变,又是那个风轻云淡的洛少卿。
“芍药姑娘有话要说?”他问。
芍药没傻到上来就开口说事儿,想先为自己争取点保命东西:“假如真的你问什么,我答什么,你保证放我走?”
“我不能保证。”洛闻歌说。
芍药气到脸变形,刚要开口说话,便被他厉声打断:“但我能保你活命。此时此刻,只有我能保你一条命,外面多得是想要你命的人,包括你想报复的徐应屏,他知道你落入我手里,你说他会不会让你活到明天?”
芍药没说什么‘我这几日活得好好地蠢话’,她知道这牢房之所以固若金汤,没让别人混进来,全因为洛闻歌有交代,但凡她今日选择不说话,不到晚间,她就得命归西。
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
芍药不是俊杰,却是个想活的人,她神色倏然平静下来,好似一潭将死的死水:“你问吧,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洛闻歌眉目舒展缓缓笑开:“好。”
两人从牢房出来,挂在半天空的太阳渐落入西山,满天红霞美如画,明日又是个好天气。
洛闻歌拉紧衣襟,受凉风吹袭,又偏头咳嗽几声。
萧毓岚放慢推他脚步:“晚间泡泡热水脚。”
洛闻歌闻言笑了:“好,还得请陛下派个影卫保护芍药。虽说那些话是我恐吓她,但为防意外,还是保险些好。她是个很重要的人证。”
“嗯。”萧毓岚听他又咳嗽了,摸出手绢递过去。m.XiaoShuo530.Com
洛闻歌擦擦鼻子,声调微有些变软:“这手绢得我洗干净再还给陛下了。”
萧毓岚还在想芍药招供的那些话,有些心不在焉:“不还也无事。”
洛闻歌听出身后人的不对劲,转头看见萧毓岚眼神飘的模样,捏紧手绢沉默了。
出大理寺门,两人没见到檀瑜,只剩下副将,两人心知肚明檀瑜去了何处,便没过问。
待洛闻歌扶着轮椅起来要上马车,却陡然双脚离地,被人打横抱起来,他惊了。
就见萧毓岚紧绷着下颚线,眼眸微垂含着些不明情绪看他,他看怔忘记反抗,就那么被抱进马车里。
这突如其来的一手震惊众人,他们内心:街头巷尾的传闻是真?洛大人真有个藏在金屋的俏郎君!
被放在软垫上的那刻洛闻歌鬼使神差问:“陛下不怕我从今往后黏上你?”
萧毓岚弯腰看他,见他有躲闪迹象,抬手捏住他下巴,眯着眼:“要听真话?”
洛闻歌嘴唇微动,又听他说:“最好只粘着朕。”
洛闻歌眼眸微睁大,这话什么意思?
萧毓岚没放开他,温热手指落在他唇上,揉按几下,那微白唇色渐渐红润,萧毓岚眼神变了,头缓缓靠近。
洛闻歌脑海空白一片,忘记反抗。
‘哐’
洛闻歌和萧毓岚身不由己晃动身形,于这动荡里,洛闻歌的唇划过萧毓岚的唇,惹得萧毓岚眼神越发危险,另一只手落在洛闻歌脖颈后,将他往自己面前拨了拨。
这时却听车后面传来蒋霖大嗓门:“你们怎么回事?那么宽的路,还能一不小心撞上我家马车?”
“实在不好意思,我赶车的大兄弟技艺不精,撞你的车要赔多少钱,你只管开个价。”有道粗犷的声音客气道。
“你等等,我问问我家公子。”蒋霖道。
洛闻歌反应过来一把推开萧毓岚,脸红心跳加速,各种不像话。
萧毓岚不满皱眉,洛闻歌轻咳:“我下去看看。”
萧毓岚不说话跟着起身,洛闻歌也没拒绝。
两人一前一后下车,还没走到地方,便听撞他们的马车里发出道女子娇媚尖叫声:“救命!”
两人神色为之大变。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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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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