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闻歌低头喝茶润嗓子,笑道:“院使别激动,让我知道点外面消息,多少能缓解我焦躁情绪,这每日让我吃了睡睡了吃,早晚会闷出病来。”
“呸,给老头子闭上乌鸦嘴。”院使在他胳膊上拍了两下,一脸不满,“老头子奉旨调理病人,你说这些话,不是存心砸招牌?”
洛闻歌哑然失笑:“是,我这不是给院使解释让我知道消息的好处吗?”
“老头子觉得你知道坏处更多点。”院使说。
洛闻歌惊讶道:“院使怎么这么说?”
院使走过去将关闭窗户打开,慢悠悠道:“你这个人就闲不下来,知道一点消息便容易胡思乱想,知道为什么封闭你消息吗?就是怕你知道后不安心养病,上一次老头子信了你和陛下的鬼话,放任你自由出入,结果呢?”
洛闻歌被呵斥得讪讪摸摸鼻尖,结果就是不到七日再遭重创,比先前还要狠。
理不在自己这边,还是想自证下清白:“那是意外。”
“老头子现在放你出去,你还能搞出意外。”院使斜视他,有过覆车之鉴,院使怎么都不会轻易相信他。
洛闻歌被说得笑出声,感觉院使分外防备,压根不信他的话,无奈道:“院使误会我了,有时真不是我想搞事情。”
院使连连摆手表示知道,还帮他解释:“老头子知道,是事情想搞你,树敌太多,总有事情找上门,对不对?”
洛闻歌啼笑皆非,这时要真应下这个‘对’,院使能偷偷摸摸在汤药里加黄连。
院使就那么斜睨他,语调跟说相声似的:“不敢承认了?是不是觉得心虚,再欺骗老头子,心里过意不去?”
“那倒也不是,我觉得院使说得对,总忽悠人不好,尤其院使还尽力医治我,好比我的再生父母。”洛闻歌诚心诚意道。
他越是这么说,院使越是怀疑,说话语气都是飘的:“这话换做你,你自己信吗?”
洛闻歌为得到可靠消息,不惜昧着良心道:“信,为什么不信?”
“你有本事说,就别躲老头子审视眼神。”院使毫不留情拆台,看洛闻歌憋不住笑,自己也跟着笑起来,“你这个臭小子,忽悠完陛下又来忽悠老头子,我告诉你,这次说什么都不会让你出去,老老实实养伤吧。”
洛闻歌为掩饰尴尬,低头喝水,很无奈嘀咕道:“这是真要将我困死在这。”
“人不能在一个坑里跌两次,那就是脑子有问题,洛少卿,你也不想因此次伤没养好,就此缠绵病榻吧?”院使说。
在说这句话前,院使很认真思考过洛闻歌不珍惜身体的缘故,肯定是说的不够狠,于是院使决定加点狠料。
不给洛闻歌反驳机会,院使又补上句:“幽情蛊不好好养,会毒害你的脑子,时间久了,你会变成傻子,到时候谁都能欺负你,而陛下只能把你关起来,那就不是关几天的问题,是要关到死。洛少卿,老头子的话,你要信呢,就好好养伤,不信,待会儿我就走。”
放狠话到这份上,洛闻歌哪敢说什么,连忙低头认错:“我不问了,一切都听院使指使,你让我养伤我就养,别生气,更别走人,回头陛下该更生我气了。”
院使还端着,再三问:“真不问,能静下心养伤了?”
洛闻歌郑重点头:“真能,我还想好好地做个人,又傻又有毒对我太狠了。”
院使真当他百毒不侵呢,敢情还是有怕的地方,这样就很好,说明还有得救。
院使清清嗓子,当做自己从没骗过人,冷静分析:“人不仅要活着,还得正常活着,洛少卿,你很识时务啊。”
洛闻歌不好意思笑笑,表情有些小忐忑:“别的我可以不问,就是想问问陛下什么时候能过来?”
院使得管住嘴才能不让自己说露馅,装作沉重模样:“这老头子也说不准,陛下这几日要更忙吧?皇后薨逝,他身为皇帝,无论何时都得在,你想见到他,很难。”
院使还有话没说,但洛闻歌懂。
那就是萧毓岚还生气呢,来不来全看对方心情,哪能是他们能决定的。
洛闻歌略惆怅:“这要见不到人,我就算想哄,也没法子啊。”
院使憋着笑,无知装得跟浑然天成似的:“老头子听陛下提起你两冷战缘由,由衷觉得这事儿是你做错了。”
洛闻歌虚心接受:“是,我该和他说清楚,两人想办法总比一人要好,我也不必落到这地步,还惹他生气。”
院使看他真心悔过模样,眼珠子转了转,给他出主意:“陛下现在想让你好好养伤,那你就配合着,他肯定派人看着你,会每日问问,到时听说你很乖,说不定能从中读懂你知错的讯息,于心不忍加想念你,便过来探望你。”
洛闻歌也有过这个想法,如今在院使这得到认可,他有种逢遇知己的感觉:“院使不但医术高超,这计谋也同样出色。”
这波彩虹屁吹得院使眉毛都飘起来,笑得合不拢嘴:“那倒没有,就是比你多活几十载罢了。”
“那院使你看这汤药里……”洛闻歌话说得点到为止,见院使有些动摇,再接再厉,“我这每日都在睡也不是个事,不然等陛下那边结束,我也给睡成废人,你不让我睡觉,以我如今这站都站不稳的身体,想出去嚯嚯也难。”
“照你这么说,还是昏睡更好。”院使道,“昏睡使你恢复更快。”
洛闻歌闭紧嘴巴,猛然发现这么劝说行不通,还会坑到自己。
院使端走他手里凉掉茶盏,转而塞个小暖炉过去:“老头子也不是蛮不讲理之人,昏睡药效能减,但你不能下床,想卧病在床这些日子多看点书也好,研究研究北疆风土人情也罢,老头子都不管你,陛下来了,你不能乱说。”
“这是自然。”洛闻歌喜出望外,感激道,“院使真是个大好人。”
院使心想,你要知道我想好如何应对陛下责问,恐怕不会这么觉得了。
眼下还不到时候,院使没必要说出来招惹仇恨,只道:“你先躺会,我去改改药方。”
洛闻歌乖巧应了。
房门轻轻关上,终于不用昏沉的洛闻歌长舒口气,能睁眼清醒看世界的感觉真好,他捧着小暖炉幸福的要冒泡。
这幸福感尚未体验很久,便想到皇后薨逝一事,这是萧毓岚对沈爵发动攻势的前兆。
不让沈爵离城是对,可要这么把人留下,再无其他治罪办法,也是徒劳无功啊。
洛闻歌不知道慕容郁那边是否已将曲靖抓捕,若那边准备就绪,那留下沈爵,局势基本成定,沈党必被洗劫一空。
消息闭塞的感觉太难受了,洛闻歌感觉自己整个人要呆傻了。
不停想事态发展,却又因为得不到消息而不停自我否认,洛闻歌揉了下脑袋,这种自闭式养伤,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
他往被子里缩,望着窗外躲在枯树上蹦蹦跳跳的小麻雀失神,有时人也会羡慕起小动物,当失去自由时候。
窗外一片天看着很安宁,但洛闻歌知道这周遭全是高手,是萧毓岚用来限制他,也用来限制别人接近他。
洛闻歌揉揉鼻子,真想出去散散心啊。
这时去改药方的院使回来了,手里拿着几本书,书面透露着一种古朴气息。
洛闻歌眼睁睁看着院使将书放到他面前,手指在上面点点:“看看这个,老头子专门让陛下带过来,给你解闷用的。”
洛闻歌看见书面写着:详细解析北疆人情及风土。
这不就是旅游指导书籍吗?
他将书翻来翻去没看见写书人名字,抬眸问:“这是哪来的?”
“真要说起来,这就有点历史,这书和你还有点关系。”院使搬过小凳子坐下,捋着胡子做出副促膝长谈的姿态。
洛闻歌垂眸翻开看两页,又看院使:“怎么个有关系法?”
院使笑呵呵道:“这书是仙逝洛阁老撰写,他曾去过北疆,在那待半年,去过不少地方,这书里描写的,都是他所见所闻。”
洛闻歌惊讶,要说是洛曜写的,那还真和他有关系。
这书为何只在皇室,他家里怎么没有?
洛闻歌眼神有着不解:“我爹写完这个,没多刊印两本?”
院使脸上闪过丝莫名情绪,别过脸不看他:“孤本才更好被收入皇室,要遍地都是,皇室也不见得会收纳。”
这理由太蹩脚了,洛闻歌压根不相信。
院使回头偷看他一眼,见他安静凝视自己,不耐烦道:“其实是因为先皇不愿意,就想自己私藏着。”
洛闻歌‘哦’了声,往书里翻两页,发现还是图文并茂的,他名义上这个爹还真是个人才。
院使看出他感兴趣,笑道:“是不是挺有意思的?”
洛闻歌合上书,手在书本上拂过:“是啊,弄得我对北疆充满兴趣,恨不得现在就能低调过去看看。”
“再等等,”院使说,“等你身体好点能出门就能考虑去那边。”
洛闻歌笑笑,心里想的却是等抓到那两北疆人,他光明正大过去,彻底了解对手。
北疆派人过来想搞事情,那他们自然不能怂,还得还回去,就看谁能搞得过谁。
洛闻歌觉得有院使在,想知道什么不如直接问,看院使模样,应当是对北疆有所了解,他将书放在一旁,凑近问:“院使,给我说说北疆王室吧。”
院使喝茶动作顿了下,抬眉看他:“你怎么知道老头子了解北疆王室?”
“院使对这本书透着不感兴趣,要么看过这本书,要么比这本书更了解里面描写地方,以院使之眼界,更有可能是了解北疆。”洛闻歌井井有条分析道。
院使对他观察如此细致入微,有些感叹:“有时真感叹你不愧是洛家人。”
洛闻歌觉得院使会这么说多半因为他猜对了,面对夸奖他早习以为常,只道:“那院使可要说说?”
“你想听,老头子也不介意说说。”院使慢悠悠道。
洛闻歌撑着脸颊等下文。
院使见状喝口茶润润嗓子开讲:“北疆人热情似火,性情豪爽,平日里看着和和气气,打起架来彪悍如狼,正因如此北疆王室图腾选得狼。”
那两北疆人倒也是挺符合这特性。洛闻歌之所以想让院使说王室,是因为大理寺内案卷里极少介绍,使那地方神秘莫测。
越是神秘越是让人有窥探欲,洛闻歌对那地方充满兴趣,想探索,就像那边对他们充满占有欲一样。
“北疆王室有个不传世的秘密,他们的君主是女子。说起这君主,当年你父亲去北疆游历,曾被君主求娶过。”院使眼神戏谑,望着他含有点点打趣,“以你这容貌到那边去,说不定也会遇上。”
洛闻歌不知道洛曜还有这种过往,看来这本书要出前传的话,洛曜身为主角的故事也很精彩啊。
能让北疆王室亲下求娶,洛曜是个风云人物,但要就两人相比,洛闻歌还是谦虚的:“我可没我爹那么厉害,去那边是为解蛊。”
院使满脸写着‘我信了你的邪’,对他这种拔根头发,里面都是空的小伙子,不能信他的话,院使连连摇头:“你不找别人,不见得别人不找你,王室的人应当很早就盯上你。”
洛闻歌也有这种感觉,不过王室那边保密做得好,没让临江楼查到,盯上他无非因为近来风头过盛。
还真是幸运,被素未蒙面的人盯上。
洛闻歌思索片刻,问:“那岂不是我一入北疆,就相当于羊入虎口?”
“这就要看你怎么进,大摇大摆进去,别人爱咋咋地,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可你要是想偷偷摸摸进去,那就得多加小心,王室眼线遍布北疆角落。”
“以院使所见,我用哪种方法比较好?”
“他们都盯上你,你想低调进去不容易,想办法大摇大摆过去,让他们不得不迎接,还不能对你下手。”
洛闻歌弯起唇角,这样和计划不谋而合。
院使没过分注意他表情,还在说王室:“许多人都以为女子做君主不够有大局观,但北疆很不同,历朝历代君主皆是女子,且各个优秀,否则北疆早被攻占,现任君主是何模样尚且不知,单从决策来看,是个很出色之人。”
洛闻歌记住这句话,想起那日见过的北疆公子,好奇问道:“王室有养公子的习惯吗?”
院使嘬口茶,眯起眼睛似在回忆:“有,这个公子说好听点是君主义子,说白了就是给下任君主准备的面首。”
洛闻歌挑眉:“面首?”
君主给女儿养男人,是这个意思吗?
院使倾身靠近,压低声音道:“对,就是帮忙选男人。这可不是随便来个男人就能行,里面规矩可多了。”
男人跟女子似的进宫选秀,优胜劣汰。
让洛闻歌感到惊奇的是北疆男人还就愿意那么做,这或许便是地域差异性。也是君主性别不同所决定出的局势。
“那一共可选出几位?”洛闻歌问。
院使面露赞赏之色:“你这就问到点子上了,要留五个,一正君四位侧君。一任君主选入只有一次,竞争相当激烈。”
洛闻歌听到这,算是明白那两北疆人为何那么怕死,敢情是大本营有竞争,来这边搞事情是为增加入宫赢面的。
事情若真是这样,还真是抓吉布哈作用更大。
在大将军和面首间做选择,自然是将军更值钱。纵然吉布哈看起来憨憨傻傻,必是有过人之处,否则还能是随便当个将军玩玩不成?
洛闻歌分析出最新有用计划,心里稳到不行,就想着萧毓岚赶紧过来,他好把这件事说清楚,免得两眼一抹黑抓人,抓个无关紧要的回来。
“就没点意外吗?”他问。
院使捋捋胡子笑了:“当然有,你爹那时候不就是?虽说没成,但在坊间多为流传,弄得王室很没面子。”
“难道北疆老百姓不知道选男人真相?”洛闻歌奇道,“他们也不知道自己君主是男是女吗?”
“不知道。”院使回答,“北疆上朝不存在直视圣颜,有纱幔隔开,朦朦胧胧看不真切,哪怕王位上坐只猫,大臣们也只会觉得是君主偷跑去玩了,想抓人又找不回来,毕竟没见过人。”
洛闻歌觉得这真是个很神奇的王室,真做到这份上,那…“为什么隐瞒君主是女子?”
“女子难有说服力。”院使轻描淡写道,“很多人都以为女子不如男,也不尽然,老头子就遇见过吊打各种男人的女子。”
洛闻歌多少了解王室,对那个地方奇妙决策起了心思,很想过去看看:“被院使这么一解释,让我茅塞顿开,终于弄明白一些事。”
院使瞧着他,忽然问:“城内进了北疆王室之人?”
这敏锐嗅觉不愧是多年老江湖,洛闻歌轻声道:“是,我想抓到他们。”
院使飞快皱了下眉:“什么来头?”
“一个应当是面首,另一个是将军。”洛闻歌说。
院使干脆利落:“抓将军,除非你能确定那面首很受君主喜欢,否则抓了也是白费心思。”
洛闻歌扬唇笑起来:“我也正有此意,就等陛下过劳,我将计划和盘托出。”
说到等萧毓岚过来,院使到嘴边提醒的话语又咽了下去。
算了,小年轻的喜欢纠缠就让他们自己玩去吧。他一个老头子掺合什么。
再说要是洛闻歌半夜醒过来,发现萧毓岚就睡在身边,这种突如其来的惊喜岂不更好?
院使都决定给洛闻歌减轻汤药里的促眠药材,那有些话也就没必要再说。人睡的没那么死,稍微有点动静就能醒。
他这个大夫做得真是呕心沥血,想着帮病患治疗就算了,还有想法子撮合有情人。
院使狠狠灌几口茶:“你啊,要学会坦诚。”
“我现在想坦诚得他给我机会。”洛闻歌无奈。
院使起身伸了个懒腰,语调平缓:“那你就等这个机会吧,早晚会来。”
洛闻歌除了等也别无他法。
如院使所说,却是早晚等到了。
正月初七的夜晚,云好月似钩,洛闻歌睡到半夜迷迷糊糊醒了下,房内静悄悄,睡前院使给他点的助眠香味道很淡,萦绕在鼻息间的,是他很熟悉的香味。
这味道刺激得洛闻歌一下子睁开眼睛,扭头看向里侧,不远处特意留下的小夜灯清楚照亮萧毓岚熟睡侧脸。
对方离他很近,脸埋在枕头里,手相当霸道自那边伸进他被子里,宛如铁钳般箍在腰上,两人贴的不算严丝合缝,许是考虑到离去问题。
萧毓岚气色还不错,就是眼底下方有些青黑,可见这几日睡眠不充足。
今夜被他抓到人过来了,那是不是前些时候,他夜夜昏睡,萧毓岚都是在的呢?
完全有可能。
洛闻歌平淡无感的心里忽然甜了,觉得萧毓岚太可爱。嘴上说着生气,不想看见他,背地里比谁都诚实,卡着时辰过来。
难怪院使要说早晚会等到,原来是早就知道萧毓岚夜里会过来。
洛闻歌无声弯唇笑了笑,悄然抬手在萧毓岚唇上点了下,死傲娇。
他这下子点的萧毓岚睫毛轻颤,眼皮子动了动,显然要醒过来。
洛闻歌没选择继续装睡,睁着双迷蒙桃花眼,等着萧毓岚醒。
于是萧毓岚睁眼便落入一双好整以暇的眼眸里,那里有几分戏谑,还有些许调笑。
萧毓岚:“…”
他怎么好端端大半夜醒了?
翻车来得如此突然,连个假扮做人时间都不给。
洛闻歌含笑:“陛下。”
萧毓岚板脸,故作冷淡:“嗯。”
手从他腰上挪开,身体也跟着后退,明晃晃要划清界限意思。
洛闻歌哪能让人占完便宜就跑,反应无比迅速得反手抱住萧毓岚,低声细语道:“陛下想跑?”
萧毓岚眉眼冷淡,好似真不在乎他,嗓音透着疏离:“朕睡蒙了,洛少卿不必太介意,朕往后不会再来。”
“陛下真打算不来了?”洛闻歌微蹙眉问。
萧毓岚敛眸,鸦睫也沾染着冷漠,并不答话。
洛闻歌心思微转,凑上去:“那我想你,怎么办?”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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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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