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去九五之尊的光环,萧毓岚也不过是个寻常男人,被这话说得当场头脑就热了。
“你问朕是不是男人?”萧毓岚咬牙切齿道,“好,想被朕睡是吧?那朕不满足你,倒是很不尽人意啊。”
话音未落,萧毓岚索性脱去亵衣丢在旁边,抬手解开他的点穴,一把将人拉过来压在身下。
洛闻歌微诧异,那句话威力竟有这么大,刺激得萧毓岚都不做人了?
他还没回过神,便被吮吸的微微刺痛感召回神,一张口就忍不住轻声呼喊道:“疼。”
“这就疼了?”萧毓岚沉着脸说,从眉宇情绪来看,有些生气了。
洛闻歌张张口,又听愠怒的萧毓岚道:“等会有你受的。”
洛闻歌察觉到身上的那只手,往很是更为不可写划去,下意识绷紧腿:“不是,你等等。”
“等?”萧毓岚冷笑,拉过他的手按在需要和谐的地方,让其充分感受满分的躁动,“这种急切情况,你让朕怎么等?”
洛闻歌头皮炸开了,此时万分后悔因危机感昏头上手撩男人,不知这会儿求饶还有没有用。
“我……”
“太突然了,朕什么都没准备,看洛洛这么急切,想必也不需要准备什么,那就这么来吧。”萧毓岚说着便上前抱着人,让两人紧贴在一处。
强大的压迫感便在身后,洛闻歌脸涨得通红,气虚反驳:“不是,你这是要睡我,还是要弄死我?”
“你说呢?”萧毓岚咬住他的耳朵,低声轻慢道,“是你先不管不顾撩朕在先,是你主动送到朕嘴边,硬往朕嘴里钻,你说朕要是不吃,该被说厌食了。”
洛闻歌除了后悔就是后悔,手忙脚乱的想逃出萧毓岚怀抱:“还不准食物反悔逃跑的?”
“朕要一口吃掉你,你该说朕禽兽,可要是就这么让你跑了,回头你又该说朕禽兽不如,怎么样都不是人,不妨干脆点,就做禽兽吧。”萧毓岚眼疾手快将人抓回来锁在怀里,从后面抱着他。
洛闻歌面色潮红,浑身有点发软,被身后的威胁抵着,咬着唇很是紧张:“我错了,不该问你是不是男人,就这资本,怎么可能不是男人?”
萧毓岚本意就是给他点教训,在幽情蛊没解除之前,不会对他如何,闻言还觉得不够,冷冷道:“朕觉得还不够,得再深入了解了解。”
洛闻歌抖抖身子,有点逃不过的感觉,到底是将人撩得太过火了。
他到现在都不敢回头看萧毓岚什么表情,八成是恶狠狠的。
要不就拼死试试好了,血流成河也算不得太大事情。
但在这前,他要看看萧毓岚作何神态,小心翼翼转过头,正撞入萧毓岚漫不经心的眼神里。
那里面没有他所想的恶狠狠,反而透着几分懒慢,像是在逗弄。
洛闻歌愣了下。
“傻了?”萧毓岚皱眉道,“洛洛,朕真的太纵容你了。”
洛闻歌眼眸微转,理所当然认下这事儿:“除了我,你还想纵容别人?”
这哪用得着问,萧毓岚冷着脸:“你就是不知道收敛,现在还仗着朕宠你,无法无天了。”
“这都是你说的,我什么都没做。”洛闻歌无辜道,用肩膀撞撞萧毓岚,“乌托雅长这样,你还打算让她见中举的考生?”
萧毓岚看他总算消停下来,稍稍放开人:“见了也无妨,她翻不出多大水花。”
洛闻歌顺着萧毓岚动作顺势躺在床上:“我能闹出点水花吗?”
“你想做什么?”萧毓岚问,让他这通给闹得身心俱疲,遂闭上眼睛养精蓄锐,“你想做什么呢,朕不管,但切记有一点。”
“人生安全最重要。”洛闻歌被叮嘱过太多次,一听这话音,脑子不动都知道他要说什么,“我会小心的,不会给别人可趁之机。”
前几次身边有萧毓岚安排的影卫,还有蒋霖在侧,结果并不如人意,这会儿学聪明了,从临江楼调动一批暗卫跟在身后,在办大事前,确实该确保自己是否能自由活着。
他还惦记着学武功的事儿,问萧毓岚:“你觉得我现在学武,会不会晚了点?”
萧毓岚闷声笑了会:“洛洛乖,咱们还是先别折腾这些没用的,朕再多给你派点人手,别老想些力所不能及的事儿。”
洛闻歌听出来了,就算有心想学,这个年纪也不太合适。
“算了算了,睡觉吧。”洛闻歌拉起被子藏好自己,不再动这方面心思。
之后两天,洛闻歌都在礼部与杨泰清等人审卷,并未管外面的风言风语。
萧毓岚动作很快,在藩王们还未回到封地前,先调用附近能力出众的官员去坐镇,旨在让他们抢在藩王们回去前,先拿到老百姓的爱戴,让其不受藩王们欺压。
老百姓的眼睛都是雪亮的,谁能在危难关头站出来稳定局势,那是相当容易得人心,如若这个人还带有皇帝的圣旨,更有说服力。
萧毓岚这手玩得就是中间落差时间,哪怕藩王们回到封地,想轻易动朝堂派过去的人,也得重新掂量掂量,因为很可能这卸磨杀驴的一手,会引起老百姓反感,继而彻底拿到统领封地的威信。
那时不用萧毓岚出手,封地会被老百姓们送上门。
除此之外,萧毓岚在封地各处埋下栽赃给北疆王室的证据也到位,只待藩王们回去彻查,骤时必能获得一大惊喜。
萧毓岚忙着处理封地那边的事宜,洛闻歌这边在计划对乌托雅下手。
这位北疆公主自前两日在平和殿真真假假演那么出戏,不算特别完美收场后,回到驿馆里倒是老实安分,好几日没出过门,不知是蛊虫反噬让其太难熬,还是再想别的法子对付他。
她不出门,别人也就看不见那张与他一样的脸,间接解决烦恼。
但这么下去不是办法,洛闻歌还是想让韩执那边早点下手。
这日刚散值回到家里,洛闻歌便接到来自德济堂的飞鸽传信,韩执那边准备就绪,明日乌托雅的脸就会恢复原样,这对洛闻歌而言,无疑是个好消息。
随之附上的还有洛闻歌要求细查的淳王人际关系网。
如上面所说,淳王阚仲和沈爵关系确实很要好,相识开始便是以知己相称,阚仲失落难过时候,沈爵会鼓励他,而沈爵不得志的时候,阚仲也会鼓舞对方,两人可谓无话不说的好兄弟。
后来阚仲被封淳王,去往封地淳安几十载,和沈爵见面就少了,饶是如此,两人许多时候还是会有书信来往,以前很少谈及朝中事,两人身份不该谈,后来来往多了,难免会说到。
重臣和藩王有往来本就是大忌,纵然先皇不想太计较,一起打下江山的交情,都知道对方怎样,全然没必要那般防备着。
先皇不计较,朝中文武大臣不能不计较,迫于压力,沈爵和阚仲的来往便少了。
少不代表没有,循着痕迹抽丝剥茧的找,还是能挖出来的。
有洛闻歌侧重点在,临江楼使劲浑身解数,愣是将其给挖了出来,有些是趁淳安乱糟糟时潜入淳王府寻到的,再有些便是从沈府挖出来的。
但这些远不足以证明神秘人就是阚仲,还得要更为确凿的证据。
眼下阚仲还在回淳安的路上,想彻查这人过往的所作所为,就得抓着这功夫。
洛闻歌还记得萧毓岚说过,翠姐秘密离开长乐城后去了淳安,那边有天命阁之人。
当时他觉得天命阁会出现在淳安是巧合,如今来看保不准是有意为之。
而天命阁极可能与阚仲有关,这还只是个猜测,需要再查查。
洛闻歌想查的念头刚跟上萧毓岚的计划,晚间刚跟萧毓岚吐露想法,就见男人唇角勾了下,拿出个奏疏放进他手里。
洛闻歌眉梢微扬,打开看了一遍:“这……”
“你找的桃花湾老鸨,还真不是一般人。”萧毓岚想到跟着翠姐挖出来的秘密,不知该说瞎猫碰上死耗子,还是运气爆表,轻易博取到那么多有用消息。
洛闻歌也挺惊讶,以天命阁的严谨程度,居然让萧毓岚顺藤摸瓜查出这么多,最为重要的是,找到了天命阁与阚仲的联系。
“淳王府的世子不常出门,那翠姐递过去的消息都是他在处理?”洛闻歌问。
暗探递过来的消息确实这么说,萧毓岚看他:“嗯。”
“也就是说不论是徐锦媛,还是被收押的芍药,都是阚仲的挡箭牌。”洛闻歌话刚说完,又觉得很不对劲,“听芍药的意思,她们做阁主,全员听令,并未有第三人从中作梗的情况。”
“这就不得不说阚仲手段高妙之处了。”萧毓岚喝几口水回到床边坐下,“芍药和徐锦媛吩咐下去的事儿,天命阁会做,阚仲便在这事的原基础上添些东西,以此达到自己目的,事情办成功了,芍药和徐锦媛也不会多过问,那这自然避免暴露的可能,长久下来,她们满足,阚仲从这上面得到想要东西,谁也不亏欠谁,不过她们二人不知道罢了。”
简单而言,芍药和徐锦媛要做的事成为阚仲布下计划的跳板。
像桃花湾一案,暴露的也仅是芍药和徐锦媛,被洛闻歌借此拔掉徐党。
若不是萧毓岚多留个心眼,安排人跟着翠姐兜兜转转,又发生这么多事,让两人盯上阚仲,恐怕天命阁就此消失匿迹,而往后发生许多诡异事情,也找不到头绪。
“他不肯削藩,还想着颠覆你,自己做皇帝呢?”洛闻歌翻过奏疏,觉得阚仲极可能昏了头。
年过五旬,在萧毓岚羽翼丰满时候动手,无疑是自寻死路。
何必呢,真的没必要。真有这想法,就该在萧毓岚登基没两年,根基不稳当时候再下手。
洛闻歌转念想到,那时候有徐应屏和沈爵在,阚仲想下手,估计碍于镇北大将军的骁勇善战而退避。
现在徐应屏老了,还将兵权上交,不足以构成威胁。
阚仲似乎错估萧毓岚的本事,若真打起仗来,这位皇帝陛下也是很强悍的。
这是个很愚蠢的计划,阚仲不启动也就罢了,若真依计划行事,那洛闻歌就得怀疑对方智商。
萧毓岚见他纠结得不成样子,抿笑道:“他做不了几年皇帝,儿孙后辈也能享用,那位世子看似老实淳厚,实则不然,倘若有机会见见,你便知道朕为何要那么说。”
洛闻歌觉得短时间内见到的可能不大:“如今这局势他应当不会造反。”
“不见得,到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萧毓岚说。
洛闻歌听着不太对,语调诡异:“你要逼他反?”
“借此斩草除根,以绝后患,他想反,朕顺手帮他一把,男人不该优柔寡断。”萧毓岚随意道。
这哪是让人做选择,分明是背后狠狠推人一把。
洛闻歌听得直想笑:“你打算怎么做?”
“这事儿你不用操心,朕自有办法,先看看乌托雅这边想干什么。”萧毓岚早有安排,还在等时机。
萧毓岚一问乌托雅,洛闻歌就明白了,这男人想把阚仲造反跟北疆联系起来,反手扣给对方一大顶帽子,趁机挥军北上,直接端掉北疆,问题是王室老君主还在,新君主不曾继位,那时机不算太合适。
洛闻歌想了会儿:“老君主身子拖不得几日,准许乌托雅来长乐城,心里还是牵挂着丢弃孩子,必定每日要知道这边情况,暗探说老君主知道的都是假的,倘若让她知道乌托雅真正的行为劣迹,应当会有不错收获。”
萧毓岚也想到这,念头比他这要更为阴险些:“乌托雅想要挑拨离间,那朕也送套挑拨离间的大事给她。”
洛闻歌心里一动,笑了。
月亮很快就被新日代替,清晨的长乐城热闹非凡,街头吆喝声四处飘扬,各种美味香甜饭菜味道随风扬走,在南边最为奢华的驿馆里,辛苦劳累几日堪堪将身体内躁动的蛊虫按下去的乌托雅悠悠转醒。
对乌托雅而言,洛闻歌灭杀蛊虫的举措等于是在要她命。
躲回驿馆的这几日,她没工夫顶着洛闻歌这张脸出去兴风作浪,皆在努力保命。
在昨夜终于大功告成,连日来的不眠不夜让乌托雅精疲力尽,倒在床上那刻便毫无知觉昏睡过去。
睁眼看见自己好生躺在床上,身上还盖着锦被,屋里点着安神熏香,像是有人进来照顾她。
光是想到这点,乌托雅一骨碌从床上翻下来,后背不期然被凉意突击,让她不由自主打了个冷颤。
她在进房间前特意交代过,这几日不要打扰她,她有急事要处理,守在门外的人都是从北疆带过来的,很是听话,那究竟是谁进了房间?
乌托雅一细想浑身冒冷汗,神经紧绷的她连脸上微弱的忍痛感都忽略了,努力想可能是谁。
思索半天毫无头绪,她心神恍惚往门口走。
开门那刻,她看着还守在两边的护卫,沉声问:“有谁进过我房间?”
护卫转身垂首回答:“属下一直寸步不离守在门外,不曾见到有人进去过,公主见到其他人了?”
乌托雅皱眉:“真没见到其他人?”
护卫笃定回答:“没有。”
乌托雅闻言眉头锁的更厉害了,要真没人进来,难道那些都是她梦游做的?
见鬼,她从不曾梦游过,怎么会有这种猜想,一定是有人进来了。
这两护卫在北疆确实是高手,但都知道宁朝高手如云,人上人更是多如牛毛,能避开他们耳目潜入房间的人大有人在。
想到这,乌托雅脸色一变,转身连门都来不及关,快步到梳妆台前,打开抽屉将一个精致玲珑小盒子拿出来,打开细致翻找,找了半天没找到想要东西,乌托雅脸色难看,房内进贼了。
她竟然没意识到,像个天真无邪的铁憨憨般昏睡过去,被人趁势拿走最重要的东西。
愤怒之下的乌托雅端起盒子摔在地上,到底是谁那么大胆?
她气得不行,抬头不经意扫过镜子,看见上面呈现的是张熟悉又有些陌生的高眉深目面容,倏然瞪大眼睛,好似见了鬼。
她不敢相信这是她的脸,扑到镜子前一寸寸看,漆黑修长的眉,深邃微泛蓝的眼眸…看了二十年的五官,哪怕化成灰都能认得出,这是她自己原本的脸。
乌托雅颤抖着手摸上脸颊,能感觉到下面似有东西在游动,她惊吓般弹开手,呼吸都禁止了。
好半晌,她对着镜子里的那张脸,忍无可忍得尖叫出声。
听见她的尖叫,侍女赶紧上楼闯进房间,关切道:“公主,公主,你怎么了?”
这侍女是乌托雅的亲信,看见她的脸,惊愕道:“公主,你的脸……”
“关上门!”乌托雅恶狠狠道。
侍女回过神来,连声应道把门关了,快步到她身边:“这是怎么回事?”
“你是不是在我修养这几日进过房间?”乌托雅扯住侍女胳膊,语气冰冷质问道。
侍女摇头:“没有,公主说不准进来,奴婢也不敢啊,外面的护卫能为奴婢作证。”
乌托雅阴沉着脸盯了侍女好一会儿,谅她也不敢说谎骗自己,将人一把推开,双手捂着脸,阴测测道:“到底是谁敢对我的脸下手,真是活腻味了。”
“公主快些想办法吧,闻侍郎来过几次,催你带文书进宫面圣,宁朝陛下没有太多耐心等你,还是趁早办妥为好。”侍女说。
乌托雅因脸被毁了心烦意乱中,听侍女的话,心里不爽更甚,反手就是一巴掌:“本公主的事何时轮到你一个下人插嘴?”
侍女捂着脸颊跪在地上瑟瑟发抖,颤声道:“是奴婢僭越,请公主责罚。”
这是她唯一带过来的丫头,要是将人弄没了,有些事还不方便,乌托雅忍着想杀人的冲动,厉声道:“你知道就好,再有下次,脑袋就别要了。”
侍女哪敢说别的话,哽咽道:“奴婢知道了。”
“我不能顶着这张脸出去,绝对不行。”乌托雅喃喃道,“若这样出去,我在平和殿说的话就沦为笑柄,那洛闻歌想拿捏我就变得轻而易举。”
侍女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生怕让乌托雅注意到她的存在,惹来不必要的打骂。
然而有的人天生就有注意别人的本事,乌托雅视线很快转到她身上:“你说闻侍郎来过几次?”
“是。”侍女轻声回答,“他也仅在楼下,被奴婢拦下后就没上过二楼,更不曾进房间。”
乌托雅所想和侍女说得背道而驰,但闻天冢若真来了,她还是要见一见,免得节外生枝。
“你先下去,若闻侍郎过来了,你便将他领上来。”
侍女闻言轻轻松口气,只要离开这房间,她就逃过一劫。
“奴婢遵命,奴婢告退。”侍女说。
乌托雅的注意力更多是在自己脸上,望着镜子脸色渐渐沉下去,这要真被动了手脚,恐怕轻易变不了脸,这情况对她很不利,她得想个办法。
□□那东西对皮肤不好,她是个很爱美的人,不能容许这种情况发生,那只能想法子拯救了。
闻天冢来得很快,进乌托雅房间前,他停住脚步,看向走廊那头的半开着得窗户,若有所思片刻,敲门进去。
房间内的乌托雅带着围帽,让闻天冢看不清她的脸,好在闻天冢也不在意:“陛下要文书,你推三阻四好几次,再这样下去,陛下的耐心迟早磨没了,到时你不好收场。”
“我想做什么,你还能不清楚吗?”乌托雅看着他说,“闻大人,我这脸可算是毁了,在城内往后几日不能以真面目示人,还请见谅。”
闻天冢这才着重多看她一眼:“我会向陛下禀明,文书还请尽快递过去。”
乌托雅幽幽道:“那就请闻大人两日后来领我入宫,骤时我会携文书面圣。”
闻天冢冷然:“再好不过。闻某还有公事在身,不方便在此逗留过久,先行一步。”
在他洒然转身离去那刻,乌托雅轻飘飘问:“闻姑娘快出嫁了吧?”
闻天冢顿住身形,没回头:“公主也想讨杯喜酒喝?”
“是啊,那可是闻大人的亲妹妹,我自然是要喝的,不知道闻大人愿不愿意给我这个面子。”乌托雅道。
闻天冢声音如常:“若能到那时候,闻某亲自来请公主。”
话音刚落下,闻天冢头也不回的走了。
乌托雅看着没关严实的门,勾了下唇角。
处理完礼部这边的事情,洛闻歌又回到大理寺当值,知道乌托雅的脸被换回来,他心里轻松一大截。
料想没他脸做遮挡的乌托雅,应当不会轻易出门,这样两人就不可能会碰上,倒也算件好事。
乌托雅来城有几日,却没提出要见见吉布哈和元明琅,难道说这两人都没大价值了?
洛闻歌无意识翻着面前的书,人交到礼部去,他也不好直白过去说要再见见,况且再见元明琅意义不大。
那人不会轻易开口,该坚持什么,该说什么,元明琅拎得清。
几方按兵不动的局势,让洛闻歌隐约觉得不对,可也说不上来到底哪里惹人生疑。
他胡思乱想得坐不下去,踱步出门,到院内树下站着,扭头问蒋霖:“咱们在礼部有人吗?”
蒋霖低声:“有,公子想查什么。”
“查查元明琅和吉布哈还在不在大牢关着。”洛闻歌说。
蒋霖明白他的意思,这是怕礼部不靠谱,将人给放走了。
不能说洛闻歌对礼部不信任,那边怎么说也被萧毓岚肃清差不多,剩下摇摆不定的人也都被盯着,谁也不妄自动弹,就连闻天冢也安静如鸡,做事让人挑不出毛病。
饶是如此,洛闻歌还是有所担心,不然也不会有这句话。
“闻天冢最近很安静。”洛闻歌又说。
蒋霖点头:“他身为接待使,抛开每日公务不谈,就得多跑几趟驿馆,帮陛下催乌托雅文书的事情。”
听蒋霖说到文书,洛闻歌又想起件事:“礼部递到北疆王室的文书到了吗?”
“算算时间快到了,公子想做什么?”蒋霖有些不明白。
洛闻歌挠了下眉梢,笑得不怀好意:“塞点东西进去。”
蒋霖更不明白了,挠挠头只觉得脑子不够用。
剩下大半天,洛闻歌都在等驿馆那边消息,知道乌托雅恢复真面目,不知接下来会做什么,他又该如何让乌托雅的真面目表露于人前呢?
这还真是个好问题,乌托雅要是不出门,没有下手的机会,就算出门,以乌托雅警惕心也不容易得手。
得好好想想,洛闻歌陷入沉思。
时间一晃到放榜那天,这次入殿试的几位都是身家清白的考生,能被萧毓岚收入麾下的挺多,这也算解了陛下手里没人可用的窘迫之境。
洛闻歌和杨泰清进宫将高中考生姓名送给萧毓岚过目,时机不凑巧,碰上养心殿有他人在。
一老一少只得在外面候着,偶尔低声闲谈几句。
那边刚安排小太监去取茶的李公公小碎步跑过来,笑得灿烂:“杨阁老,洛少卿,陛下怕是还要点时间,劳两位再等等,老奴已经让人准备热茶,让两位暖暖身。”
杨泰清没多大变化,对李公公说:“有劳。”
李公公笑着点了点头,视线着重放在洛闻歌身上,这位还没说话呢。
洛闻歌自然也没别的好说,萧毓岚是皇帝,日理万机实乃正常,他人前是臣子,就得遵照臣子规矩来,说等着那便等着好了。
对上李公公目光,他弯起眉眼露出个笑:“没事,等着吧,就想问问公公,里面是哪位大人?”
李公公回头看眼养心殿的大门,压低声音打报告:“是北疆公主,今日闻侍郎终于将陛下想要的文书带过来,这事关两国和平问题,陛下很是重视,谈起来难免要多花些功夫。”
是在坑乌托雅上多花点功夫吧?
洛闻歌心里明白萧毓岚怎么想的,这就是要做戏给外人看,看此时的皇帝陛下有多么在乎友好问题,回头两国反目成仇打起来,也怪不到萧毓岚身上。
他还挺想知道乌托雅今日进宫是以怎样模样来的,便问:“我有几日没见过公主,不知公主看起来可还好?”
李公公‘嗨’了一声,似有些看不懂:“公主说因水土不服,仪容不当,不好以真面目面见陛下,顶着围帽来的,陛下碍于她的身份不好说什么。”
脸果然回不来了,韩执办事很给力。
“洛少卿不必太担心,陛下不吃乌托雅公主那张脸,他心里从始至终只有大人。”李公公顾及到杨泰清在,这话说得小声到几乎听不见。
洛闻歌闻言似笑非笑看着李公公:“公公知道的挺多。”
李公公抹了把脸,干巴巴道:“还好还好,老奴这也是为了陛下着想。”
洛闻歌明白李公公这也是习惯使然,为陛下操心,以前有皇后的时候,李公公操心对象是皇后和萧毓岚,如今知道皇后是他假扮的,也没其他好说的,只能顺其自然。
“公公真不用这么说,该如何还是如何。”
李公公连声应下,心里明白嘴上这般答应,背地里该奉为上宾还是该拿出那份态度,李公公懂得。
杨泰清确实为人古板,在其他事情上并不轻易指点别人,那毕竟是人家的事儿。
看见洛闻歌和李公公小声嘀咕,睁只眼闭只眼,这些日子与洛闻歌相处下来,杨泰清发现此人是个不错苗子,假以时日,能封侯拜将,将来内阁有人为宁朝做出更多贡献。WwW.XiaoShuo530.com
基于以上种种,杨泰清对洛闻歌的宽容度几乎与谢温轩等人持平。
他是不管两人,兀自喝茶,那边洛闻歌很有自知之明不多嘴。
又等上一盏茶功夫,养心殿大门吱呀一声开了,乌托雅娇媚声音随之泄露出来。
“多谢陛下厚爱,我感激不尽,待我写明缘由禀告君主再给陛下一个答复,在这之前,我不会离开长乐城。”
没听见萧毓岚的回答,倒是先听见了闻天冢的声音:“公主若是想继续留在长乐城,还得先让太医看看你的水土不服,长久拖下去对身子不好。”
乌托雅的语气听起来不太高兴:“闻大人能别老打断我说话吗?在陛下面前,你怎么能先发声呢?”
“知道了。”闻天冢很没有诚意说,随即敷衍,“将公主送回驿馆,我还要去礼部办事,请公主先行。”
乌托雅无话可说,被闻天冢这态度噎死了。
洛闻歌挺想知道这几日乌托雅和闻天冢怎么相处,两人聊天说话这么随意,随意到让人以为他们是相识多年好友。
那边怼完人相继出来的闻天冢和乌托雅,看见等在外面的杨泰清和洛闻歌,两人神态皆是微怔。
还是洛闻歌最先反应过来:“见过公主,闻侍郎好。”
乌托雅还不能和他撕开脸皮,哪怕不欢而散过,也不能丢失风度,好在脸藏在围帽后面,洛闻歌看不见她表情,只需语气含笑即可:“洛少卿有礼,杨阁老安好。”
杨泰清不咸不淡应了声,洛闻歌则端着茶盏挪开地方,让两人走出来。
许是被洛闻歌撞到出门情况,随后两人走出去的时候都很安静,不再有交谈。
“洛少卿,杨阁老,里面请。”李公公在前面将殿门推开,迎接两人进去。
杨泰清和洛闻歌一前一后进去,那边萧毓岚坐在龙椅上,看见他们便走下来:“碰见了?”
碰见了谁不言而喻。
杨泰清和洛闻歌双双点头。
萧毓岚招呼两人往旁边走,看见两人手里的茶盏,先瞥李公公一眼,近来越来越会搞事情了,人在外面候着,怎么还给人上茶了,是生怕别人看不出差别对待吗?
萧毓岚怀疑李公公想让人看出猫腻,好在今日杨泰清也在,别人不会多想到哪里去。
“陛下对北疆王室送来的诚意似乎不太满意。”杨泰清说。
萧毓岚闻言脸色臭得不像话:“诚意是乌托雅本人的话,朕觉得杨阁老该说很不满意,这公主心怀怎样的阴谋过来,阁老不会看不出来。”
杨泰清半晌没说话,到最后像是为萧毓岚缓解烦躁般问:“陛下可以先皇后与先贵妃丧期为由,拒绝公主留下。”
“朕也这么想过,听乌托雅的意思,不介意在长乐城多等些日子。朕明知道她是个不安分的主,就不能留她太久,迟则生变。”萧毓岚揉了揉眉心,本以为拿到北疆王室的文书就能在三日内借力打力,谁知道乌托雅来了这一手。
还有让萧毓岚无法拒绝的一点:“她以要转达君主意思为由,停留更久。”
这下子别说萧毓岚不耐烦,连杨泰清也觉得大事不好,知道家外面有条狼盯着自己,和在枕边养着条狼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真让乌托雅在长乐城长久住下去,谁知道那姑娘会干出什么事儿。
就冲那姑娘进城上宴席先来手凭借一张脸、就强制性要跟洛闻歌认亲来说,是个不安分的主。
杨泰清重重叹了口气:“那就得看陛下如何想了。”
“朕还能怎么想?”萧毓岚臭着脸说,“能早点将她撵走就撵走,顺便将礼部那两人也给捎走,一个赛一个的烦人。”
洛闻歌赶在萧毓岚说出更可怕话之前,抢先道:“礼部那两人还不能放。”
萧毓岚微皱了下眉:“怎么?”
“北疆回复文书将至,陛下就不想知道那两人换了点什么?”洛闻歌眉宇间略有几分笑意道。
萧毓岚反应过来,吉布哈和元明琅没有预料中的没用,应该说在消息递到老君主手里前,他们悄然加进去的消息促使这两人变相有了价值,这价值有多高,就得看在老君主心里,对乌托雅宽容有多高了。
萧毓岚脸上的神态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津津有味:“朕还挺想知道。”
“那陛下大可耐心再等等。”洛闻歌说,“在之前,乌托雅不见得有机会让陛下烦心。”
萧毓岚勾起唇角,露出个别有深意的笑容。
旁观的杨泰清则从这一问一答里品出些别的味道来,极为聪明的没有插话,等两人说完,杨泰清默默递上这趟进宫要送的奏疏。
萧毓岚接过翻开看几眼,扫到一个名字时候,目光几不可见顿了下。
洛闻歌察觉到,却无法得知萧毓岚看见的到底是谁。
萧毓岚合上奏疏:“准备准备殿试,让朕见见这些人。”
“是,这接下来的诸多事宜,老夫想交给洛少卿与闻侍郎处理。”杨泰清说。
这是在培养洛闻歌的办事能力,也为他往后进内阁奠定基础,是个聪明人都不会拒绝。
更何况萧毓岚心早就偏在洛闻歌身上,有这等好机会,乐得其见。
洛闻歌自己则有些担心:“陛下和阁老认为我能做好吗?”
“你只管做,哪里不明白的问老夫,老夫会逐一教你。”杨泰清很看好洛闻歌,哪怕他是洛曜教养长大的,也不耽误杨泰清想培养。
萧毓岚简单直白多了:“你有这个能力。”
洛闻歌便没有推拒理由,这殿试及一系列事情就怎么定下。
说完这件事,杨泰清自认功成身退,留下洛闻歌继续与萧毓岚探讨其他事宜。
养心殿里,只有萧毓岚和洛闻歌两人,逍遥自在。
洛闻歌还记得进养心殿前看见的那幕,问:“你有没有觉得乌托雅很信任闻天冢?”
萧毓岚在看别处递过来的消息,一心二用:“不单信任,该说她听从闻天冢的话,许多时候都不违背闻天冢的意思。”
“还真是奇怪,两人这是初次相识吧?谈不上青梅竹马,更别说半道缘分,乌托雅那么心高气傲一个人,怎么会听闻天冢的话?”洛闻歌想破脑袋也没想明白,真要个解释,那只有……“该不会乌托雅看上闻天冢了?”
萧毓岚抬头:“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他俩相处给我的感觉是这样,很像是男女之情。”洛闻歌诚恳发言。
萧毓岚并不认同:“闻天冢不会喜欢乌托雅。”
“为什么?”洛闻歌不解问。
萧毓岚看他一眼:“闻天冢是断袖。”
洛闻歌目瞪口呆,喃喃道:“这未免太儿戏了。”
萧毓岚习以为常:“洛洛,朕记得他曾对你诉衷肠。”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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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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