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了好长一个梦,被砍断手足的自己、披发沥血的自己、在地上缓慢蠕动的自己……
但今夜的梦不再是那么简单,而是更前的时间,她梦见那个自己入了宫,在宫闱之中变得嚣张跋扈,恃宠而骄,仗着萧家的势力胡作非为,杀了无数宫人,彻彻底底变成了下一个高婕妤。
少年时期的情感被时间冲刷得一干二净,李治对她仅有的耐心也被消磨殆尽,最终落得断去手足的下场。
一切画面都变得格外清晰,以至于梦醒时分萧兰因竟分不出此刻真假。
萧兰因反射般起身,一口气将脸埋进盥洗的银盆。
不,她不要成为那样可怕的人,她不想也不愿,那不是自己。她注视着水面杏眼柳眉的少女,实在难以和梦里那名歇斯底里的女子联系在一起。
真是奇怪,明明好长时间都没有再次梦到这个奇怪的梦,昨夜又开始了。
她想起归德县主李婉蓁,想起李婉蓁所说的另一个世界,想起暮鼓余音之下,她曾对自己说未来是可以改变的。
冥冥之中就像是有另一个世界,那个死在暖冬中的自己似乎提醒着什么。
心底,莫名的不安如浓墨瞬间蔓延。她一个翻身,以雷霆速度洗漱穿戴好,驾车朝着晋王府驶去。
四月的夏,春寒逐渐褪去,天街人来人往。萧兰因的心蹀躞不下,眼看晋王府就在眼前,她急忙下车一路小跑。
李治既说宫里的事已经解决,如今一定会在晋王府。
萧兰因敲了敲门,无人回应。
再敲,依旧没有动静。
再三敲打,正当她心急如焚时,背后传来一声轻呼。
“女郎……”
萧兰因一凛,原来是自家的婢女一路从府里追出来,她没有回应,继续敲门。
“女郎!女郎别敲了!”婢女抢先拖住萧兰因,大声呼道:“女郎,快停下!你的手都敲红了,这又是何苦呢!”
萧兰因充耳不闻,纤纤玉手的关节处已经晰出朱红的胭脂色,手背生疼。
“是、是阿郎的吩咐,阿郎说有要事与女郎说,还说女郎亲自去才能说!”
萧兰因敲门的手霎时停住。阿爹有要事?能有什么要事。
她回头握住婢女的手,内心迫切,“斛珠,你可曾知道是什么要事?”
“这……婢子不知。”那名叫斛珠的婢女摇头,又旋即点头,“只知道似乎与禁网了殿下有关。”
萧兰因快马往府中赶去,一路上,人生嘈杂,她屡次被人群挡住去路无法看清前方,几番绕路回到萧府。
刚一回府,萧兰因尚未来得及反应,一掌啪地掴在她的面上。她整个人失去重心地倒地,恍惚了那么一阵才抬起头。
“你还敢去找太子殿下?”萧夫人破口大骂:“我一日没看住,身为女儿家你就这样管不住腿!”
这是怎么了?什么太子殿下?她去的不是是晋王府吗?缘何与太子扯上关系?
被掌掴之处火辣辣地疼,萧兰因颤颤巍巍地摸上去,不免吃痛。
“阿娘……”萧兰因起身,“您方才说什么?什么太子?”
萧夫人意识到自己失言,示意萧兰因撇过头去:“你自己看去罢。”
萧兰因怔怔然撇过头,府中赫然停着几个大箱还有两笼扑腾的雁,青色的锦缎铺盖在箱子上,整齐又致密地陈列着。
她虽然没有经历过,但终究是女儿家,一瞬便明白了这些箱子的寓意。
“圣人下诏,立晋王治为太子,即刻成婚入主东宫,赐酺三日。”
萧兰因的脑袋嗡地一声变成一片空白。李治是太子,这怎么可能。
冷意从手心蔓及全身,萧兰因想到那个梦,想到一切,所有的认知都在寥寥数语间变得可怖。
她就像一个受审的刑犯,屏气盯着萧夫人,惧怕下一刻从她嘴里说出自己的判词。
“太子娶太子妃王氏,萧氏,改为良娣。”
萧兰因心下大震,刹那间瞳孔骤缩。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阿娘,一定是搞错了,我是晋王妃,我才是晋王妃,阿娘!”
萧夫人指着她的鼻梁怒骂:“真是白白养了你!这么好的位子你怎么会连一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人都争不过,把位子拱手让人,我生你何用?”
“我根本不认识什么王氏女!”
“你还听不明白?好,我就告诉你,她为妻,尔为妾!”
萧夫人啐了一声,甩开女儿:“这个时辰了你还敢跑去找人。找人作甚,让人看笑话吗?你要气死我不成。”
“住手。”萧锲从身后冲出拦下夫人,看向萧兰因的眼光闪过一丝痛惜,“你不甘你委屈,就该拿阿兰出气吗?”
萧夫人对着萧锲又是一顿狠骂,被萧锲命婢子好不容易关回房内。
“阿爹,阿娘说的可是真话?”
萧锲无奈地颔首,“阿兰,算了罢。良娣怎么说也是个内官,也不算差。”
萧兰因抬头,灵气的杏眼一点一点失去光泽,“内官……”
她失魂地喃喃几声,眼圈顿时泛红。
“是因为她是太原王氏么?”她望向萧锲。
萧锲不语。
“阿爹不说话,那就是是了。”她阖眼,将快泪水锁在眼中,“能匹敌萧氏的王姓氏族,就只有五姓七望的太原王氏,如果不是,阿爹是不会善罢甘休。”
原来,她只是一个妾,她曾当做避风港的家就这样轻易地向现实低头,她原本以为会给予她勇气的人此刻却在劝自己放弃,接受生来的不平等。
“阿兰,我们这一支萧氏终究是旁支,她不一样。”萧锲长长叹了口气,“人要知足,常安乐。”
安乐?何来安乐,萧兰因苦笑,就是割舍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想起萧锲曾经对自己说过流水的皇族,如今等灾祸发生在自己身上却缩在龟壳里,她顿觉无比讽刺。
萧锲将女儿拉起,“这是陛下下的旨,你莫怪阿爹。且去熬汤罢,等你阿娘镇静下来再将汤送去。”
萧兰因正要说什么,府外,爆发一阵鼓乐击鸣,百里不绝,人群熙熙攘攘说笑不已。
她终于明白了自己回萧府时万人空巷的场景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今日是他的大婚之日。
门外有多么热闹,门内便有多么落寞,一扇门之隔,却仿佛两个世界。
“我要去找他。”心头一阵绞痛,萧兰因勉强支起自己,才不至于倒下。
“你疯了。”萧锲自然知道她口中的他是谁。
萧兰因不予理会,趁萧锲不注意驾上了马。
“阿兰,你休得胡来!”萧锲瞠目结舌,心被焦炭烤得急出了火,朝女儿大吼道:“这是陛下的旨,你知道胡来是什么后果吗!”
“是又如何?他能耐我何?”萧兰因忍住打转的泪水,凭什么,这一切都是凭什么。
“疯了,你真是疯了,你给我下来!今日你那也不准去!”萧锲语无伦次地命家生奴将萧兰因逼下马。
马儿直冲冲地闯过去,萧兰因早已无心管身后的人。
疯魔也好,痴儿也罢,她一定要找他当面问清楚。
*****
“李治!”
晋王府外,少女的声音越发急躁。这一次,晋王府依旧一片死寂。
她娇小的身板对着高耸而紧闭的大门,显得更加脆弱与渺小。
萧兰因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赶到晋王府,双腿早已如散架般失去支撑,她跪倒在冷冰的门外。无数次的呼唤就像扔出去的石子,在水面弹跳几圈便没于无声,石沉大海。WwW.XiaoShuo530.com
她不再是晋王妃,那个少年也不再属于自己,她甚至连他的妻也不是了。以后,或许还会有更多的娇艳的花与她争抢原本属于她的事物。
留下的,唯有一把小小的篦子。
她继续呼喊着,期待着有一次,哪怕一次也好,李治会开门。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萧兰因嗓子撕扯般疼痛,身后,传来了动静。
长安的细柳之下,白衣少年手执玉箫,腰间佩剑,正静静地注视着她。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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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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