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的迷离惝恍,李治顷刻恢复镇定,黯然道:“不早了,你先睡罢。”
萧兰因躲进被窝,把自己蜷成一个猫团,仍是心有余悸地细听李治的动静。
只听得翻纸落笔和研墨的刮擦声,她这才放宽心。为什么呢,明明是同床而枕的两个人,她却无比排斥过于亲密的接触,自从大婚之夜就开始了,她无数次把李治踢下床,以至于到如今两人始终没有越过那条界限。
不想了,睡觉。
长夜未尽,宫人将灯火点上,李治起身上朝。
萧兰因一个人在香衾里窝着,一天都在混吃等死中度过。她一不得干政二不得与外臣接触,宫里又没有别的妃嫔,除了叫小蛮来弹弹曲,很多事情并不用亲力亲为,她甚至觉得自己被李治养得越来越胖了。
一直到日暮李治才满身戾气地回到长生殿,萧兰因一眼就看出了君王正憋着怒火。
不用思索都知道,谁想让吴王李恪处理政务,长孙无忌肯定第一个反对,他可是最怕吴王有一番作为反过来强自己风头,估计在朝中甩了一大堆道理,还拿身份压着李治,所以李治的面色才会难看得很。
“九郎,这是什么?”萧兰因取过桌上的奏疏,细细独来。
“舅舅的?”
李治点头,“此事还有待处理。”
萧兰因翻了翻奏疏,果然字里行间都在拿身份压李治一头,顺便贬低了一通吴王。
萧兰因噤声,将奏疏摆回原位。
“阿兰觉得奏疏说的可在理?”李治思忖了一下,自问自答道:“好一个国舅爷,真是不给君主留台阶。”
虽然按辈分李治是侄儿,长孙无忌是舅舅,可那只是普通人家。在政事上,他是君,长孙无忌是臣,为人臣子当众让君王难堪可是大忌。
长孙无忌还是那当年的长孙无忌,可坐在龙椅上的男子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对政务一窍不通的青涩少年。
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终究会产生隔阂。
“九郎打算如何处理?”萧兰因问。
李治眼眸幽暗,沉静地看着手边的奏疏:“不急,先让吴王回来。阿兰,磨墨。”
萧兰因一双手熟练地拿起墨锭研磨起来。这已经是做了无数次的事情,每回她都遣退宫人自己研磨。
她不免有些开心,因为昨日李婉蓁与自己说吴王李恪一生都不会进长安,最后因一起谋反而死,就是长孙无忌的手笔。
起初自己觉得这个预言并没有什么,可想到长孙无忌很是喜欢王皇后,对自己却冠以宠妃的称谓,甚至三番几次劝李治世间没有宠妾怠慢皇后的道理。萧兰因委屈,明明她才是原先要明媒正娶的,怎么现在反倒成了人人喊打的宠妃?
她可不喜欢那种仗着长辈名号挑拨她与李治的人,若放任下去不管还得了?她再清楚不过了,多少感情都是因为旁人的离间而淡化。
萧兰因磨墨越发起劲,她看向李治专注的神情,不免生出翠幕留花,红袖添香之情,灯下竟有一些温暖的错觉。
面前的人若不是生在皇家,应当是个惨绿少年。如果不是君王,他或许很像某个不知名的小私塾里的夫子,温其如玉,带着一群孩童玩闹。
李治变成了夫子,被半大的孩童拉拉扯扯,还有他一脸温和的长相,那画面的确难以想象。
很快,宫人的禀报声把她拉回现实:“陛下,皇后娘娘担心陛下龙体,特来问安。”
萧兰因磨墨的手一抖,殿外隔着门,宫人继续说道:“皇后娘娘命人做了糕点,正在殿外。”
萧兰因结眉不快,起身就要说话,没想到李治先起身打下她。自己尚在准备措辞中,想着怎样说话才能更令人震慑,李治率先发话:“让她回去。”
短短四个字,浓缩了千言万语的精髓。萧兰因不得不说比自己扯一大堆话语真是好太多了。
门外的宫人应了声,霎时再无动静。萧兰因却捂嘴忍俊不禁,突如其来的笑引起李治的注意,他疑惑道:“你笑什么?”
“我笑你当了天子,真是越来越少言寡语了,连说话都懒了。”她现在都能想到门外的王皇后是何等尴尬。
“说话就是要挑重点,无用的话宁可不说,费了力气。”
李治无奈地任由眼前人发笑,对上她的杏眼,问:“莫非阿兰想让皇后也进来?”
萧兰因摆手。
“若是真的也不行,亥时已过哪有打扰圣人之理?既然身为六宫之主,就自当守规矩。”他和萧兰因相处的时间本来就少,可不愿意别人闯入,哪怕是皇后。
“不过皇后有一点倒是在理。”萧兰因道。
李治凝眸看向她,示意她说下去。
“夜晚着实让人想吃东西,我方才听皇后说的话,似乎她还命人做了糕点?”
“阿兰想吃?”李治很认真地看着她,这么晚还吃,莫非是……“阿兰,你已经够好了,很有福气,完全不必追求丰腴。”
萧兰因嗔道:“我是在问你想不想吃!你若想吃我命人给你做去。别跟我说不饿,你刚刚分明板着脸,肯定没有吃多少,还有一大堆奏疏要批,怎能不补充力气?”
李治摸摸炸毛的萧兰因:“那我想吃,爱妃快端上来罢。”
“这还差不多。”萧兰因命人摆上胡饼,挑了块大的塞给李治,自己则吃剩下的小块,边吃边摸摸脸颊,自己长得很有福气么?
一想到这萧兰因忍不住瞪着李治。
李治感到有凶光袭来,发现萧兰因正注视着自己,疑惑半晌,十分语重心长地说道:“阿兰,我知道不够你吃,可夜深了,仅此一次,不可再食。”
萧兰因黑线,……毫无默契。
*****
次日清晨,萧兰因醒得晚,身边的被子已经凉了,只有香炉还远远冒着气。
她又回到了一天最无聊的时刻,那就是李治上朝的时间段。
宫人给她画上宫样,她便又找来小蛮弹曲。琵琶本来就是胡人的乐器,不得不说,小蛮弹起来别有一番风味。
自从前几日的事情发生后,她便一直留心小蛮,发现她还是很不适应汉人的习俗和宫里的规矩,加之是个新来的宫人,与其他宫人格格不入。
后来的几日,她便每日教小蛮学规矩,跟她讲汉人的习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教累了还能听听曲,萧兰因可是兴致满满。
至于小蛮,相处久了似乎也觉得这个淑妃娘娘也不是那般可怕,原来淑妃娘娘是不杀人也不吃人的。扫去了第一印象,小蛮还是很感激萧兰因的。
“娘娘不知道,吐火罗是没有海的,不过有很多河水,虽然河水也不多,再往西就是一片大漠,那里也是有人住的。”小蛮浅浅的发色在日光下闪着柔亮的光,平日里她就会和萧兰因讲自己的故乡。
“小蛮,你想回自己的故乡吗?”
“想。”小蛮答道。
“那你当初为何要来到大唐?”萧兰因好奇。
“嗯……我是被商队卖的,”小蛮挠挠头,“再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去,既然不知道,那好好活着就行,在哪儿不是活?”
“我家里还有个姐姐,就算没有了我,还有人撑着,那就很好很好了。”
“小蛮啊小蛮,看来本宫才是要你向你学习的人呐。”萧兰因不得不说,小蛮的豁达令她佩服,她很难想到一个尚未及笄的女孩跟着商队一路东行,被卖到无比陌生的地方是什么滋味。
小蛮应该是刚被卖到长安没多久,还没来得及体会一下东西闹市、市井人情就被送入高墙深锁的太极宫实在太可惜了。尒説书网
萧兰因算算日子眼看着又一年夏将至,李治过几日正好要去长安郊外几天,到时候身为妃嫔的她也可以出宫,正好能带小蛮出宫玩玩,让她体会体会真正的长安。
当晚萧兰因试探了李治的态度。
“你要带宫人?”李治沉思,“倒不是不可以,只是带些守规矩的,祭天一事不可有任何差池。”
“那是自然,多谢九郎。”
得到了肯定的回复,萧兰因无所忌惮,脑中早就如摊开地图一般将长安城大街小巷出名的酒户罗列了个编。
正所谓酒食向人,终无恶意,不光是为了小蛮,更是为了她自己。
自从进了宫有些酒户就成了萧兰因心里的遗憾。李世民在世时,她就像被下了禁足令一般,除了回萧府省亲,其他的地方哪儿也不许去,已经活活憋了五年,她自认自己不是一只喜欢被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而是一只向往云霄的云雀,只要打开笼子,依旧会扑腾着翅膀乱跳。
李治看着身旁的美人,萧兰因痴痴地笑,眼里是渴望,是期待,宫灯下,美人的肌肤与罗帕融为一体,双睫长而密致地随眼眸翻动,形成一道浅浅的阴影,不觉勾起心里莫名的情愫。
今晚的奏疏似乎有点多了,他越看越觉烦躁,再看看萧兰因正如往常般磨着墨,玉手因为温热而沾上了墨汁,黑色的墨与美人白皙的手指形成鲜明的对比,最后被罗帕缓缓拭去。李治也缓缓将目光从美人身上移开,不断提醒自己正事要紧。
有时他想不明白,那些个大臣出了宫就回家和夫人卿卿我我去了,留下一大堆奏疏给他,批不完还要霸占他与美人的时间。
天子天子,真是舍命为天下。难怪《荀子》有言“天子无妻”,李治内心自嘲,连陪妻儿的时间都没有,可不就是无妻么。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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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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