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罪该万死。”
沈子昭方才还尚佳的心情转瞬即逝,春风盎然的惬意面色再次慢慢冻结:“你这是什么意思?”
好辛铿锵道:“方才臣见到陛下,实在太过惊讶,脑中一片空白,忘了礼数,是臣之罪。而臣早已是个死人,得以再返人间,竟由此牵扯到了陛下,冒犯了您,也是臣之罪,万死难赎……”m.XiaoShuo530.Com
沈子昭渐渐默了。
好辛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只将脸埋在双臂下,继续道:“事关重大,涉及我越国的江山社稷,臣不能将家国的安危放置于水火之上,所以……”她顿了顿道,“臣定会找出重生的缘由,将身体还给陛下。”
那边戴红巾的报时官在朱雀门手执更筹,高声喊叫,是上早朝的时间了。
她仍是叩拜的姿势,不敢起身,沈子昭注视着她,双手慢慢紧握成拳,片刻,似妥了协般苦涩一笑。
“你起来吧,君王之躯,更不能随便跪人。”
“任何人都不能跪,唯独面对陛下不可不跪。”
眼中分明压抑着波涛汹涌,却顷刻间化作一片柔色浅波,似是漾着桃花春风——沈子昭的指甲深深地嵌入手掌中,声音沙哑道:“……也是。”
他长叹出一口气,又掩住双眼浅笑了一下,道:“早朝时间到了,孤此时尚不可以此身前去,你替孤去吧,莫被看出破绽便可,朝上奏了何事,回来一一禀告给孤。”
好辛站起了身,微微一笑道:“遵旨。”
其实她还有许多想讲明的问题和疑惑,比如为何陛下经历这种离奇的事毫无惊讶,又为何他明知道自己此时用着她的壳子,还是潜入了寝宫,睡到了她身边……
门口已有宫婢低眉顺目地等候,好辛心道,只能等上完早朝回来再问了。
宫婢给好辛披上翠金云裘,戴珠帘朝帽,在她的下巴下系上了一个漂亮的流花结。里边的床铺中还窝着一位暂时无法见人的沈子昭,拉了床帘,又被层层锦被挡得严严实实。好辛一想到虽然她刚刚特别嘱咐过洪公公和宫婢们,今天这个寝殿不许任何人进出,但仍然担心万一不小心暴露了……
震惊!当朝女将竟是杀不死的妖魔鬼怪!随意重返人间!
太要命了。
好辛被头顶朝帽压得脑袋沉,面前是十二串珠摇摇晃晃,视物都极其不便。心有余悸地转头瞥了眼鼓囊的被子,心道:但愿不要有什么意外才好。
便极其不情愿地去上早朝了。
九重的皇宫大开金红宫门,万家朝臣自宫门而入,行至鸾鸣殿内,躬身朝拜。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好辛坐到了大殿的龙椅上,目光凝滞,面色僵硬,直勾勾地看着殿下众人。日光初照,遮阳的掌扇在美人的手中轻微晃动,香烟缭绕着黄袍上的绣龙漂浮。她额间冷汗微泌,右手紧紧地攥住了袖角。
想她当初夜闯敌营,身中数箭还能刀挟敌军首领的脖子,生死只悬一线,尚没如此紧张。
自打陛下出京亲上战场讨伐蛮族后,时隔近一个月,终于又恢复了早朝,诸位大臣个个都憋了一肚子东西想倒出来,你抢我说,我截你言,中间不带一点缝隙,整个场面异常杂乱。
这边厢好辛刚听完江南水患灾情,那边厢便一道旱灾砸过来,一会儿帮某个一品大臣决断政史,一会儿又要派人审近日的大案子。其中被谈及最多的问题便是此次讨伐蛮族之事,分明是我国主动征战,却被敌方打了个全军覆没,还损失了一员将领,委实亏。现蛮族已再次重新集结兵队,似有乘胜追击,再乱之势。
好辛的脑袋尚且已经转不过来,又看到众臣中新上前拱手行礼的一位老者,彻底头大了。
老者霜发苍苍,年老色衰,眉深目阔。与好辛记忆中的他很不一样,走前似乎记得这位他的头发还没霜白到这种程度,且双眼向来神采奕奕很有神气,如今居然空空如也。
“陛下!已故将军、臣女好辛的尸首被带回京城后,昨夜尸首不翼而飞!”老臣铿锵有力地道,眼角却隐隐有泪珠,“为将者马革裹尸为本职,老臣本不愿因自家事宜叨扰陛下,但尸体在宫中丢失,望陛下能体谅老臣爱女之心!找回小女的尸首!”
这位直言不讳情深义重的老臣,正是将军府的好老将军好魁,好辛的父亲。
好辛坐在龙椅上艰难地咬紧嘴唇,喉头一酸,眼角竟有些湿润,想起上朝前沈子昭的嘱咐,只得与白发苍苍的父亲隔着帽下珠帘遥遥相望。
生与死尚且不是最远的距离——
君与臣才是。
好辛尚记得与这位父亲的相处时日并不多,在她十五岁及笄前,父亲大多数时间在边境征战,回京便整肃将军府内军队,向来严穆,她虽是女儿家,可耳濡目染,从小便爱习武。经常趁父亲在京的时间去求他教武,结果只得了一顿传道授业的扎马步。她蹲累了,父亲就会把她整个人抱起来,用满脸的细密胡渣蹭她的脸。
扎人得很。
及笄后她便继承了父亲的将位,换成了她游走京外。征战活着归来,与家人吃顿家常便饭,成了最奢侈的念想。
这次征战蛮夷,她没能活着回来。好辛自然不希望他一夜白头,为此所困,可她该怎么向天下人解释,好辛将军重生了,而且活成了当朝皇帝?
荒唐。
更荒唐的是,那具本该咽气的尸体居然其中还宿着沈子昭,现在仍还在寝殿内藏着。
只见殿下又有一人上前走了一步出列,身材高大,凛然屹立,铁青着一张脸,脸部轮廓如刀,棱角分明,眸光幽邃冷漠,也是熟人。
沈子昭的皇弟,当今太后的亲生儿子,摄政王沈见朝。
沈见朝薄唇轻抿道:“陛下。好辛将军一十五出征,征战三年未尝败绩,一十八殉国,是我朝不多得的忠臣良将,臣弟认为确实该寻回好辛将军的尸首,也是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
“呃……其实,好辛将军她没死。”
偌大的殿足足静了有三秒,鸦雀无声的宁静后是如狂风暴雨般的轰炸。
“好辛将军没死!她还活着!那她人哪里去了?!”
谢谢您,那位正在寝殿的龙榻上舒舒服服地躺着呢。
“既然没死,有为何称其已死呢!这、这这不是耍天下百姓团团转吗!”
哦,她记得当初整个京师百姓皆白衣当街游.行,为她哀悼。
“什么!好辛将军还活着?那为何用棺材运回来!”
这个问题好,她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眼看着殿下乌泱泱快要乱成了一锅粥,她回想起了刚刚在寝殿中,沈子昭对她说的话。
“今日朝中必然有人提及你的尸体失踪之事,你便照孤教你的讲便可,以后的事情孤自有安排。”
好辛看着沈子昭,眼睛一眨一眨,问道:“陛下,臣重生回阳间,不会也是您的安排吧?”
沈子昭的脸色一僵:“孤真有那么神通广大吗?”
好辛讪讪地心道,也是,怎么可能,可沈子昭一副如此稳操胜券,步步为棋的模样,实在让人有些懵然。
思绪回到大殿,底下的大臣们鸦雀无声注视着她,还在等她的下文。好辛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半响才道:“是我与将军的约定。”
场面顿时又嘈杂了起来。
好老将军道:“这、这是为何?”
好辛一字一句按沈子昭的话照搬:“蛮族纠缠不清,一直追杀不放,这是我与将军共同商议的权宜之计,方能顺利回京。”
摄政王沈见朝闻言轻蔑地挑起了嘴角,好辛只当做没看见。
她也感觉这理由八成不会有多少人相信。
早朝一下,好辛马上脱身,只留一群怔愣痴傻住的大臣们,迅速赶回了寝殿。殿外有几位轮值的宫婢,她问道:“可有人进了这殿?”
宫婢道:“没有任何人进出。”
好辛点点头,总算长吁出一口气,心里的石头算是放下了。推门进殿,有气无力地道——
“陛下,臣回来了。”
窗棂跳跃阳光,斜斜地印在桌案前姑娘的衣衫上,虽只着里衣,可从系带到肩痕都整理妥帖至极,一双宁静的眼上长睫微动,似用浓墨逶迤氤氲出的一痕。对方用素手慢慢地翻阅着奏书,以狼毫染墨做批注,一举一动尽是翩翩。
虽用的是一个壳子,但好辛一想到自己曾经五大三粗随意穿衣梳头,整日邋遢杂乱,不禁心里默默道,风度原来是这么回事,这么看起来,归整拾掇好后的自己,似乎也不丑?
好辛拢了拢朝服的衣袖,双膝一弯,跪拜行礼后,施施然站在沈子昭的身侧,双手交叠,背挺得极直,她轻轻道:“陛下,今日早朝……”
沈子昭也不抬眼看她一眼,手下翻奏折的动作丝毫不停,开口便质问道:“怎么回事?”
“啊?”
“你的伤。”凉如细雪的三个字,一字一顿地从他口中吐出,横亘在脸上的伤痕十分明显,看得好辛有些坐立不安地挠挠脸颊。
原来不是说朝上之事。她打了个哈哈道:“从蛮人手中逃脱不易,脸毁了就毁了吧,毕竟是打仗的粗人,又不是小女子家家,要那么好看做什么……”
声音越说越小,她垂首不敢看他,毕竟是好辛自己遭的伤,如今却要沈子昭承担,想想对方应该确实不是滋味,良久对方未语,她悄悄抬头看他的反应,沈子昭死死地盯着她,面无表情,整张脸仿佛被板子压过,又臭又硬。
她的陛下又生气了。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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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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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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