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枯鹰眼疾,雪净马蹄轻。这首诗不适合东北的冬末春初,因为这个时候,正是道路翻浆,车辆难行的时候。往往是白天路面开始化冻,夜晚冷风一吹,就路面就又冻上了,就如同穿了一层冰甲,或是泥浆外衣一样。最为可怕的是,往往泥浆下面就是坑,一旦车辆陷进去,就很难出来。
远处的小丘与天空相接的天际线,出现了两匹战马,马上的骑者不顾初春的寒风料峭,不停地催动着胯下的无言战友,在前面的那个骑着一匹红马的骑者,嘴里还不停地催促着:“巴利巴利卡!(注)”后面骑白马的人不停地喊着:“小金子,你慢点,留神马腿别踩到坑里去!”
这两个人身上穿的军服使人一看便知他们是自卫军的战士:粗呢子的冬季军装,同样质地的呢子大衣,从敞开的大衣襟里我们可以看到,一条牛皮制做的Y形背带,胸前是一系列子弹带,子弹带上斜插着一只盒子枪,左侧腰带上系着一个金属盖水壶,水壶上一层厚厚的棉套;右侧腰带上系着一个方形干粮袋。那个叫小金子的人背后还枪口朝下的斜背着一支冲锋枪,他身后那个骑白马的人和他的装束大同小异,两个人的马鞍子上都挂着一把马刀,如果有不同的话,那就是白马人身上斜挎着一个牛皮公文包。
两个人不停地用脚上的马靴踢着马腹,“快,快快!”
小丘的坡下,一群人在翻浆的道路上推着两辆炮车,“一二三,用劲!”两辆炮车上的驭手拼命的挥动着长鞭,驱赶着拉炮的骡马。两个骑士策马冲到炮车前,猛的一拉缰绳,两匹马“希辘辘”一声长嘶,两条前腿人立起来,两个人用力夹住马的肚子,努力保持着身体与马的协调平衡,才没有被马从身上摔下来。
推炮车的人也被眼前这一幕吓了一跳,“妈那巴子的,吓老子一跳,是你小子,小金子,哟,还有你,田柱子,什么事情,这么急三火四地?”
“老张大哥,有一份急件,要马上送给司令员看。你这是干什么呢?”彭华的卫士班长田柱子问被称为“张大哥”的张树声。
“咳,还不是咱们司令吗,把我们纵队整编成一个甲种师,我们团长黄鸣金成了二旅旅长,我呢,原先以为从讲武堂出去之后,怎么着也是回我那个营去当营长,可是,不知道是司令员和我开玩笑是怎么的,愣是让我这个人去当炮兵大队的大队长,你知道,柱子,你老哥哥那里会指挥炮兵啊,除了会挥挥大刀片之外,什么密位、基准炮、药量、药筒,我哪里会啊!这不是吗,领了两门榴弹炮回去报到,没想到陷在这了。”
田柱子从马上跳下来,笑着对张树声说道:“老张大哥,恭喜你啊,谁都知道炮队的队长,稍微增加一点火炮以后,就是炮团团长,谁都知道,咱们的炮队以后就是炮团。”
围着两辆榴弹炮车转了一圈,田柱子笑着对小金子说道,“小金子,把咱们的马帮他们拖一下炮车,要不然,他们在这里堵着,咱们也过不去。”
两匹马在张树声手下人的帮助下,很快卸下了马鞍子,加入到拖炮的行列里。几个人趁着这个机会坐下来聊上了天,“老张哥,不对,张大队长,你知道咱们司令员和叶副座去哪里了吗?我们两个这个任务是有时间限制的,如果不能按时送达,那是要挨处分的。”
“可以,你们两个帮了我的忙,这个忙,我当然得帮一把,小赵,你过来一趟,”张树声冲着远处一个背着无线电步话机的战士喊道。“不过,我还有个事得请你们帮个忙。”
“啥事啊?”小金子有些不解。
“你看,你们两个的靴子和我的靴子都是同样的俄国靴子,可为什么你们的靴子那么亮,我的靴子呢?每次鞋油不少擦,可总是乌突突的,没精神。”
自从邹作华担任行营炮兵司令之后,除了对原有的两个独立炮兵团整顿、充实装备之外,对所属各部队的炮兵进行严格整训,不论是技术、战术,都有了详细的规定。对于炮兵军官的仪表仪容,邹作华提出“三光一整洁”,即“头发光,胡子光,皮靴光,军装整洁。”
那些科班出身的军官们还好办,毕竟他们接受过比较完善、系统的教育训练,象张树声这样的半路出家的炮兵军官,可就受了洋罪了。他不止一次的向邹作华“抗议”,“我们把炮弹打准了不就完了,又不是新姑爷上老丈杆子家相亲,弄那么漂亮干什么?”
邹作华一瞪眼,“你连自己都收拾不干净,怎么能把火炮保养好?!再说了,指挥官的形象,直接影响到他所指挥的部队。明白吗!?”
从那时起,张树声也只好每天刮胡子,按时理发、换衣服,这些都好办,就是这脚上的皮靴,总是也擦不亮,为了这,张树声已经被扣了几次操行学分了。
田柱子和小金子相视一笑,“老张大哥,你是怎么擦的靴子?”
“擦靴子,擦靴子,当然是要把靴子擦干净,然后再擦油了。”
“然后呢?”
“然后?还有然后?”
“老张大哥,你是不是把油打完了就没事了?你拉了最要紧的一步,应该把油擦亮。这样擦皮靴就会亮了。”
通信兵小赵的呼叫几声之后,与附近的几个部队沟通了联络;那边随着一声欢呼,两辆炮车被拖出了泥坑。
“报告大队长,司令员和叶总指挥刚刚从三旅新近编成马本斋的回民团走,据回民团的人说,现在两位首长大概是到骑兵集群去了。”通信兵小赵跑过来报告。
“好了,我的炮车也拖出来了,你们也知道司令员的去向了,多亏了现在有了报话机这玩意,要不然,哼哼,这方圆百里都是咱们的驻军,你们怎么能按时找到司令员?帮人家把马鞍子备好!”张树声转过脸对着田柱子说道,“你们赶路吧!我们也得走了。靴子要是还擦不亮,我要找你们两个小子算帐!”
“没问题,老张大哥,如果还擦不亮,我来帮你擦!”田柱子、小金子两个人翻身上马,一溜烟儿疾驰而去。
由于历史和地理上的原因,东三省盛产马匹,马匹出得多了,善于骑马的人也就多了。所以,东三省马队,特别是黑龙江马队在某种意义上讲,就如同俄国的哥萨克骑兵一般,自从清朝起,就是军队里的一块金字招牌,清朝有很多名将是从黑龙江马队中脱颖而出,或者是依靠这支部队出名的,乾隆时期的海兰察,咸丰、同治时期的科尔沁亲王僧格林沁都是如此。m.XiaoShuo530.Com
自从清军入关以来,每次有大征伐,清军都会调黑龙江马队入关参加战斗,可以这么说,在清朝军队之中,只有黑龙江马队是为数不多的保持着强盛战斗力的部队之一。每次大战,黑龙江马队都会大出风头。在通州八里桥一战之中,面对着英法联军的强大火力,仅仅靠这手中的马刀、长矛、弓箭,同敌军作战,三千骑兵打得只剩七个人,仍然冲锋不止。其战斗精神令敌人肃然起敬。
进入民国以来,黑龙江马队则是东北军几次进关争天下的利器之一,远的不说,老派人物之中,张作霖、吴俊生都是骑兵将领出身。在平定蒙匪的战争之中东三省马队与号称天下无敌的蒙古骑兵有过数次交锋,所向披靡。虽然说在外交、政治等诸多因素之下,东三省马队撤出了外蒙,但是,其强大的战斗力,也令敌人胆寒。东三省马队最近一次大出风头的机会,就是在平息郭松龄倒戈反奉之役之中,吴俊生部下的骑兵将领马占山,率领骑兵,在郭松龄部队的阵线内横冲直撞,对于打败郭松龄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而郭松龄夫妇也被马占山部下的团长,当年在绿林中报号“天下好”的王永清拿获。
自从张作霖父子主政东北以来,对于东三省马队进行了数次的整编、扩充,现在,东北四省共有七个骑兵旅,其中归哈尔滨行营指挥的有四个旅之多,彭华和叶挺早就想对骑兵部队进行整顿,后来,经过一系列的沟通、交易,彭华将所属骑兵四个旅整编成骑兵集群,由黑龙江省的骑兵将领马占山出任骑兵集群司令。
今天,就是骑兵集群正式成立的日子。
两个骑兵旅。以营为单位列成方队,整齐地排列在荒原上,荒原上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军旗的声音,偶尔有几匹战马打打响鼻,摇摇尾巴。
重感冒初愈的彭华,在叶挺、马占山、苏炳文、何柱国、李杜、丁超、冯占海等人陪同下,检阅着这支曾经威震天下的东三省马队。
李杜曾经担任过滨江镇守使兼东三省陆军第十八旅旅长兼中东铁路护路军总司令。中东铁路战士发生后,担任东北边防军东路前敌总指挥,在东北军界也是个比较有影响的人物,他策马撵上彭华的马头,“司令,这两个旅原本就是秀芳的旧部,秀芳对部队的训练一向抓得很紧,所以,铁骑这两个字,骑兵集群当之无愧。”
听到夸奖自己,马占山裂着大嘴笑了起来,“洁忱兄,您就不要取笑我了,咱们当兵吃粮的,练兵那是职责所在,应当应份的。有句话叫呆若木鸡,现在,司令,我就让您看看什么叫呆若木马!”
说完,马占山冲着身旁的副官努了努嘴,副官扬起手,“当,当!”两颗红色信号弹升上了天空。
信号弹在天空之中划出了两条美丽的轨迹,随着轨迹的末端出现,摆放在阅兵场周围的二十几辆机枪车,突然猛烈的射击起来。
这些机枪车是仿照着俄国军队的机枪车制造的,在制造的过程中加以改造,使其更适应骑兵的快速运动,和野外作战。每辆机枪车上配备了两挺机枪,有几辆车上还配备了迫击炮。将近五十条火舌,剧烈的声音,使得这些参加检阅的大员们坐下的马匹有些惊,有几匹马开始不安的用蹄子刨着地面,昂首嘶鸣。如果不是旁边的马弁用力的拉住缰绳,恐怕这些马就会驮着它们的主人,四处奔跑了。
站在队列前的彭华、叶挺二人也是大吃一惊,但是,旋即明白了过来,二人相视一笑,一边努力的控制住胯下的战马,一边认真的看着队列里的那些战马。
不知道是谁,往每个方队里扔了几个二踢脚,还有几挂鞭炮,鞭炮声就在自己的脚边响起,但是,那些战马,还有马上的骑兵们,正如马占山所说的那样,“呆若木马”。
随着鞭炮声的沉寂,机枪声也渐渐停了下来,其他几个人逐渐的恢复过来,惨白的脸色也逐渐有了血色,“秀芳,你这是干什么?!”“就是,我们有点事没关系,万一司令有个什么马高蹬短的事情可怎么办?”有人趁机表忠心。
听着身后七嘴八舌的吵吵声,马占山也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鲁莽,但是他还是强作镇定,在场的人逐渐的平息下来,“好了,我们都听司令和叶总指挥的意见。看看怎么处理这件事!”在编制骑兵集群时,有几个人是马占山的强有力的竞争对手,夺魁的呼声远远比马占山高,但是,彭华力排众议,决定任命马占山为骑兵集群司令,这令很多人没有想到,也包括马占山本人。那些在竞争中落马的人,遇到这么个好机会,当然不会放过给马占山扎针的机会。
“好了,都不要说了。”千锤打锣,一锤定音;彭华的一句话,使得如同蛤蟆闹坑一般吵闹的人群安静了下来。
“秀芳,说说你的理由,为什么要这么做?”彭华的声音如同水一样冷。
“***,大不了不当这个官了,回家种地去,怕什么!”马占山心中骂道,“司令官,这也没什么,我的部队平时训练就是这么搞得,只不过平时没有这么多的机枪罢了。因为马匹只有平时习惯了战场的环境、气氛,才能在实际的战场上,不惊不慌,不忙不乱。实际上,平时我们的训练,比这次的演练还要严酷得多,壕沟、陷马坑、铁丝网,凡是战场上有的东西,我们的训练场所都有。”
马占山一口气说完这些话,眼睛盯着彭华,一幅随便你吧的神情。
“妈拉巴子的,马秀芳,你是好样的!”彭华的一句骂声使得在场的人看到了结果,尽管这个结果令很多人大失所望。谁都知道,“不怕彭司令骂,就怕彭司令夸”这句话。
“好了,就这么练,把所有的骑兵都变成真正的铁骑兵,我给你三个月的时间,给我把骑兵集群练成一支打不垮的铁骑兵。三个月以后,我会给你们一个大的舞台,让你们充分的展示,一个你们从来没有过的大舞台!”
“希夷兄,我看除了每个旅二十四辆机枪车之外,对于骑兵集群的每个旅的人员、装备、马匹我看还要加强。马吗,要达到一兵二马,甚至三马,装备,你看是不是把要运来的五十辆卡车也配给他们?安装上火炮和机枪。”
马占山听得满脸喜色,他的眼角得意扫过了旁边的那些人,那些人眼睛里几乎要冒出火来,如果嫉妒的眼光能够杀人的话,那马占山早已死了千百次。
“还有,你要尽快的落实行营颁发的编制,不能是仅仅落实一个集群成立的命令,各旅还是原来的样子,你记住,秀芳,哪个旅不听招呼,你可以解除他的武装,同时解散他的部队!将部队人员补充到其他部队里去!”
“司令,这不难,可是您原来答应的那些骑兵炮、步话机、电台、轻机枪,还有那些直属的技术分队,什么工兵营、通信营,什么时候能够补充上来?如果因为您的原因,违背了三个月的期限,算您的,还是算我的?”
“好你个马秀芳啊!居然和我讨价还价了,你放心,不会耽误你的事情的。”
“司令员---”远处,田柱子和小金子的两匹马疾驰而来,两匹马直冲到彭华的马前。
田柱子收疆不及,直直的从马上掉了下来,他举起手里的一份公文,“司令,急件!。。。。”
彭华身边的卫士万三喜伸手接过那份文件,只见上面用红墨水笔走龙蛇的写道,“十万火急,限十二点以前面交司令员。”是秘书长纪维纲的的笔迹,下面还写着出发的时间,“我的乖乖,十一点五十五分,还差五分钟就过期限了,难怪田班长这么拼命!”他偷眼看了看手里的表。
彭华接过这份公文,他的心也是突突地狂跳不止,“这里面是什么?一定是大事,否则,小纪不会这么着急,唉,是到了该给所有部队配备电台的时候了,这是在后方,如果是在战斗中,出现这种指挥不畅、联络不通的情况,那就太耽误事了。”
叶挺在一旁小声催促道:“佐民,打开看看,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我们一直在等的消息?!”
彭华暗暗地深吸了一口气,撕开了公文封套,里面只是一张薄薄的纸,一张电报纸,纸上的内容令彭华的心狂跳不止,他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面无表情的将电报递给叶挺,“也没有什么大事,蔡运升的外交谈判,获得成功。”
“咕咚”一声,叶挺从马上掉了下来,“我们的国土,回来了。。。。”他紧紧的捏着那张电报,嘴里喃喃地说道。
注:巴利巴利卡,是朝鲜语,快,快跑的意思。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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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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