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芜的房间中没有任何多余装饰,墙壁灰白两色的特制材料使得区域内整个色调都显得暗沉死寂。
房间中央,自缚于囚牢的野兽坐在唯一的病床上,沉重的枷锁锁扣着四肢,于是冰冷的铁质链条便由此向外延伸,蜿蜒着终点焊接钉至地面。
这严格的限制使易伤人的危险野兽看起来安全了那么几分。
然而这份微薄的平和在下一刻骤然被打碎。
杀气。
激荡而起的冲天杀气如同喷发的火山,叫嚷宣泄着主人蓬勃的怒火。锁链在这犹如实质的杀气下相互碰撞,喧哗地警示着看守者野兽节节拔高的威胁性。
一双金眸瞳孔不知何时缩成毛骨悚然的细线,黑发的囚徒垂首望着接收器,令人牙酸的钢铁扭曲之声从他紧窜住锁链的掌心传出。
嗞。
引发怒气的源头——小巧的接受器忽然发出电流的嗞嗞声,播放声卡顿两下,画面蓦地黑屏了。
棘刺:“………”
“莫西莫西——听得见吧?”
有气无力的萎靡声音从房间顶部的监视装置传出,棘刺停顿两秒,仰头,视线落向运转中的摄像头。
“很好,看来你的耳朵还没聋。”
赶路的脚步声连同话语从扬声器一并传出,太宰治恹恹道:“我说黑皮怪,这边已经很忙了,就不要再给别人增加多余的工作量了好吗?”
棘刺:“………”
他低头晃了两下接收器,黑屏的装置依然没有半分反应,于是棘刺抬起头把装置拿给摄像头看。
“太宰,没有声音。”
太宰治:“………”
太宰治:“啊,是吧,不止没有声音画面也没有对吧。”
棘刺:“嗯。”
吸气声、头疼的□□声从扬声器另一头传出。
太宰治匪夷所思地低喃:“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才遇到你们两个家伙……”
“总之,棘刺,你给我安静的呆在那里。我现在要去给另一个小婴儿擦.屁.股,没时间回来给你换尿布。”
棘刺放开掌心几乎被他捏成铁块的那节锁链,哦了一声,又捧着黑屏的接收器问。
“太宰,接收器。”
冷酷的声音:“等你什么时候能安分点再说。”
通话挂断。
空旷的房间重新陷入寂静,棘刺呆呆地捧着被太宰治强制关机的接收器发愣。
听不到中也的声音。
也看不到中也的情况。
在此之前棘刺从不知道动漫中中也那句帅气的污浊解放语背后拥有着这样的隐情。
沉闷的气息从胸膛里呼出,棘刺向后仰靠,捂住了额头。
早知如此……
安静的时间并不长,片刻沉寂后接收器自动开启,声音重新播放。
『做的很好,我的弟弟。』
棘刺一愣。
是魏尔伦的声音,充满了温柔与慈爱的声音。
『坚强的等到哥哥到来,已经很棒了,没有谁能比你完成的更好。』
钢索被扯断,脱力的肉.体跌入另一个人怀中。
『魏、尔伦……』
『是的,是我。』
『看,哥哥没有骗你,对吧?』
长辈似乎摘下了手套,轻柔地拂过孩子汗湿的面孔。
『从一开始我们的出生就是错误的。』
『但是,创造了错误的那些家伙同样不可原谅。可笑的律/法无法使他们受到审判,那便由哥哥来吧。』
是很动听、很动听的语言。
『你……?』
棘刺从中也的应声中听出了那么几丝不敢置信的无措。
『是的,由我,由我们。』
『他们需要我们带来死亡,那我们就送给他们死亡。玩笑一般搅乱他人的人生,便也该品尝同样的绝望。』
『来吧,我的弟弟。』
魏尔伦一定在笑。
『杀死N,从蛮不讲理的世界取回你的灵魂。』①
棘刺指尖一颤,缓缓瞪大了眼睛。
“………”
低低的笑声在室内荡开,棘刺捂着脸,腕间的锁链随着身躯的颤动发出一连串铁质敲击声。
“你总算干了件人事。”
虽然听不进人话、三观歪曲、处事稀烂、情商低谷、木头成精、脑子进水——但,这次还勉强凑活。
接收器中对话还在继续,在兄弟前去复仇之前中也发现一个问题,坑洞外的圆筒,安睡着他的母本的摇篮内空无一物。
『该死!那个混蛋把我带走了!』
『……虽然并不想打击你,但中也,据我所知一旦离开摇篮那孩子活下来的几率很低。』
『………我们去找,他一定在N手里。』
兄弟两人一路推土机搬锤翻一切阻碍,直线到达正要逃逸的N所在地。看起来这个研究员的结局已经不言而喻了,棘刺闭目养神,然而下一秒这份悠然就被突发情况打破。
棘刺猛地睁开双眼,手中把玩的那节饱受摧残的锁链咔哒一声断裂了。
N、那个卑鄙的研究员为了逃脱兄弟两人的追杀,将中也的母本——已经死亡化为白骨的少年的遗体——植入破坏式作成自动战斗的兵器来阻拦拖延追杀者的步伐。
截断的铁块在掌中橡皮泥般被攒成形状不规则的制品,对于某个特定的人产生强烈杀意——棘刺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过了,上一次是什么时候?啊对,是先代。
杀意催化了欲望,想要离开、想要去到中也身边、想要——
但,不行。
棘刺缓缓抬起手,掌心是不成样子的凄惨铁制物。曾经的他是无法做到如此程度的,那翻天地覆的因由便显而易见。
体验卡。
模糊了开头二字,不知是何作用的体验卡。
哈,斯卡蒂走向海嗣一方后蜕变成『异格』干员浊心斯卡蒂,他这模糊了的二字恐怕大概率也是『异格』。
想笑,但是根本笑不出来。
接收器中事情依然在向前发展着,事实并不因某些人复杂的情绪而转移。中也和魏尔伦合力将那个孩子送往安息,少年的遗骸、小小的一具白骨似乎是化为飞灰消失了。
把少年残留的尸身收殓,中也怒吼着击退了所有拦路士兵,将N从某种逃生设施中拽了出来。WwW.XiaoShuo530.com
『等等、等等!你们不能杀我!』
『呼吸都是污染空气的家伙有活着的必要吗?!』
『没错,中也,杀掉他吧,用他喜欢的重力碾碎他。』
魏尔伦声音浮动着风一样飘扬的欢快,跟弟弟同行的感觉恐怕好到让他难以自己。
为了活命而破音的大叫:『魏尔伦——杀死我的话你一直想知道的那个“温柔森林的秘密”就会彻底消失!即使是这样也没关系吗!』
魏尔伦的声音僵硬了。
『你说什么?』
悉悉索索的声响,棘刺能想象到中也左右看来看去的模样。
N急促地说着:『《温柔森林的秘密》是牧神——你的造物主——书写的人造异能生成程序书的最后一章,记载着你本质的最重要的一章。那个章节的第6页被删除了,情报员兰波在提交政府前就已经将它撕下。』②
『然而如今兰波记忆缺失,对过去的了解大部分都依靠笔记的他是不可能知道这个秘密的!只有我,在秘密成为悬案的现在只有我是唯一的知情人!』
空气中只剩下急促而畏惧的喘息,又到了抉择的时候。
听到这里棘刺基本上已经预料到N暂时是死不了了。
中也的奇点,解放后的本质是『荒霸吐』,而看情况魏尔伦的本质是什么他自身并不知情。N握住的点过于精准,中也和魏尔伦一时不敢下杀手。
情况僵持下来。
『呦——』
『中也大人!』
意外之人,意外的插.入。
是太宰治和亚当,他们赶上了。
太宰应该是赶路的时候遇上了亚当才暂时同行吧。
『哈?你过来干什么,这个时候也要污染我的视野才高兴吗混蛋青花鱼!』
『你以为我愿意过来给蛞蝓擦屁股吗?我可不像某些人一样悠闲,忙的要命好不好!』
无奈感在棘刺内心翻涌,现在可并不是适合吵架的气氛啊你们两个。
『犬科的劣性根真是根深蒂固,欧尼桑随便爱.抚两下就被驯.化了吗中也?』
棘刺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对哦,中也自然而然地就跟魏尔伦同行了,一副恩怨全消的不对劲样子。
又忘了演戏啊中也,看来你真的很不擅长这个。
中也咂了咂嘴,嘁了一声,声音冷漠下来,恐怕表情也一样。
『我的记性可没那么差。』
尽管在外人看来一定是蛮帅气的冷酷样,但棘刺听出来中也掩饰的尴尬。
『中也?』魏尔伦困惑的声音。
『我说,既然这个垃圾暂时不能死,那么他的事情告一段落了对吧?』
脚步声,中也击晕了想要说什么的N。
聪明,先把唯一一个敌方知情人封口,
『接下来就该算算我们两个之间的事情了——棘刺和旗会死去时的样子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啊,魏、尔、伦。』
魏尔伦吐出像荒原上的枯草一般的谴责:『执迷不悟。』
?……真奇怪,这是正常人能拥有的嘴吗?似乎没有存在的必要。
接收器内又是一番激烈的打斗,中也和太宰再现了15岁时的配合。魏尔伦和兰波真不愧是搭档,在这方面享受的待遇也如此一致。
然而魏尔伦若真的想走的话仅凭中也和太宰是拦不住他的,一声不亚于他到来时的巨响过后,一切停止了。
就在三人的面前,魏尔伦从地底捅破了十几层的天花板,堂而皇之的消失地无影无踪——连带N一起。
至此,第四次刺杀告一段落。
接收器息屏,棘刺安静的躺在床上,他望着天花板,静静地等待。
拖延时间、隐瞒行迹、暗中调遣、全力运作——直至太宰前往研究所,所有“反暗杀”准备程序已大致完成。
接下来便是守株待兔,迎接暗杀王对港口Mafia首领的最后一次刺杀。
漫长的危机终于到了了结的时候。
……
………
一天后,凌晨、市郊、山中铁路。
买下整个铁路公司,再人为操纵制作出记录和运行表中都不显示的幽灵班列。由广津柳浪作为替身扮演首领,作出借此外逃的假象,将魏尔伦引诱致事先准备好的埋伏地点。
在那里,兰波作为主力,中原中也和亚当辅助。鉴于魏尔伦的重力需要触碰生效,所以特地选择时间、气温、光线、声音等一共28名针对型异能者参战压阵,400多位武斗派作战成员组成十个班各方埋伏,几乎是整个港.黑目前所能动用的所有武力。
如此郑重并不仅仅是为了保证首领的生命,要彻底扫除中原中也留在这片土地的理由的魏尔伦是不会让港口黑手党这个组织继续存在的,为了组织的延续这也是无可避免的一场死战。
尽管如此这等大场面能够在这个城市发生也是一件足够离奇的事情。
黑色的布料如同最暗沉的夜色吸走了所有光线,身披仿佛巫师披风的怪异之人走在树林中,宽大的兜帽遮住了整张脸,看不清面容。
枯叶被鞋底碾碎,几近拖地的披风下摆将碎屑拂开,飞鸟早已被惊起的森林不同于另一处枪.声大作战.火激烈,生命纷纷落荒而逃后瘆人的寂静笼罩了林间。
棘刺行走在荒无人烟的寂静中,他早已习惯的安静中。
他本该囚困于底层牢房,出现在这里是为了完成一件本不该由他完成的任务。
一天前于研究所与魏尔伦交战的最后,离开的暗杀王将研究员N一同绑架。
并不是什么特地需要去关注的事情,毕竟吐出所有秘密的研究员已没有了用处,是生是死结局并无所谓——中原中也是这么想的。
然后理所当然的,被太宰治好一通嘲笑。
“果然是没有大脑的蛞蝓,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那么着急在非人类这张表单上盖章是在图谋某些恶心的事情吗chuuya——”
意味不明的长音,旁听的棘刺不明所以。
“唔、咳!我的事情跟你无关吧青花鱼,你的积极看起来才不怀好意啊。”
“嘁,不知感恩的笨蛋。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标准吧?研究员们都现场给你演示了你体内文字格式的改写方法,那我们只需获得读取文字式的技术一查就知道你是人是鬼了。”
“诶?还、还能这样的吗…………你那是什么表情啊混蛋!给我把看智障的眼神收回去!”
于是为此进行了额外的人员派遣,负责将N带回港.黑审讯室,尾崎红叶愿意在事后亲自动手为她照顾过的小鬼取得想要的东西。
而这些原本都与身处牢狱的棘刺没有关系。
但属于深海猎人的直感——曾经在魏尔伦来袭前给予棘刺预警的直觉再次发起警报,脱轨的不祥感在棘刺的大脑中浮动。
不放心将此事交与他人之手,再三考虑后棘刺主动请愿亲自往负责。
森鸥外询问道:“一个白天,不出预料这段时间魏尔伦已经对N进行了拷.问。带回一个失去行动力的柔弱研究员,如此简单普通的任务棘刺君为什么执着于参与呢?”
棘刺闭了闭眼,平直的声线染上一丝沉甸。
“我无法给您更多有理有据的解释,但曾经暗杀王来袭之前我的直觉也曾有过类似的预警,便权当仅为那份不安吧,我申请接取此项任务。”
森鸥外沉思半响,对棘刺格外了解的他终究被毫无根据的理由说服。
“以首领的名义,我同意了。”
“可你现在的状态……能够单独行动吗?从你的直属部队里挑取信任之人随同可否?”
棘刺摇头:“抱歉,我不确定目前状态的危害性,这段时间请尽量让他人远离我,以免造成无意义的伤亡。”
“组织内有特制的限制脚环,除定位外我会对内置炸/弹的威力进行改良,必要时刻可启动开关让我丧失行动力。”
森鸥外点头:“你考虑的很周全,开关就交给太宰君吧,我相信他的判断。”
这就是棘刺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追随着蛛丝马迹,经过情报部门调查推测后,魏尔伦关押N最有可能的地点便是此处——森林半山腰处废弃小屋的地下室。
推开布满灰尘的半截木门,棘刺走进屋中,披风下摆拂起一阵尘土。
环视四周,棘刺撬开角落的地板,浓重的血腥味顿时扑面而来。无视台阶上斑斑血迹,棘刺一步步向下。
室内光线昏暗,唯有一如豆烛火颤巍巍立在木桌上燃烧。棘刺余光瞥见了齐全的照明设施,大概率是魏尔伦临走前关闭,特地给留下的人制造了黑暗的环境。
拷问中常用的手段,以环境对犯人进行心理压迫。
“看来你享受了上好的招待。”
棘刺抬眼看向挂在墙上的“人”,应当能称之为人吧,能呼吸,也有在因疼痛而□□哀嚎。既然还活着,那没了某些不必要的肢体也也没什么所谓。
棘刺如今倒是确认了一点,魏尔伦不只会暗杀和谍.报,拷问技术倒也出乎意料的不错。
“呜、呜呜……噫…啊……你……”
吊在墙上的“人”后知后觉地抬起了头,发出含糊的声音。
棘刺观察着N的状态,蹙眉:“一部分纯粹发泄怒气的痕迹……暗杀王就没想过后来者还需要使用你吗?这种程度怎么进行第二轮拷问。”
“你、你………”
“?视觉听觉还是完好的?牙齿舌头也还在……也对,不能让你失去交流能力,还算是有分寸。”
“你…是……”
“只是他居然还留着你的命……”
棘刺微微抬头,金瞳从兜帽帽檐下露出一丝。
“研究员,你难不成还什么都没交代?”
注意到了那丝金色的N瞪大已经隐隐撕裂的眼眶,他的声音激动起来:“你、是…是、你……”
一声轻笑,声调中的杀意钻进研究员的耳朵。
“是我。”
棘刺凑近N,与不成人形的罪犯对视,本就冷冽的瞳眸在如今更令人胆寒战栗。竖直的瞳孔恍惚像准星瞄准了猎物,N在这双非人的兽瞳下发出兔子一样的惊叫。
“别这样,我可是你渴望已久的最高杰作,制作人造战士军队的技术你不是很感兴趣吗?该拿出点欢快的反应来啊,研究员。”
“哈、哈咯……你…棘、刺……我、还有…用……”
嘴角嘲讽的弧度消失了,对于这种渣滓如果不是必须要把他带回去棘刺连一个眼神都欠奉。
吊着N的锁链哗啦作响,他磕绊地急声说着:“我、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救、我……”
“我可不是你的救世主。”
脚底已经沾上了血迹,棘刺并不想再污染剑锋。他能够徒手捏断锁链,但更加不想触碰N。
左右环顾,棘刺拿起靠在墙角生锈的撬棍,两下击断粗.重的锁链,N重重地摔在地上。
“呜!!呜呜……”
哭声,没骨气的哭声。
“区区刑讯而已,未成年的少年都可以忍受,研究员大人在娇气什么。”
声若寒冰,棘刺用撬棍的前勾勾住N的衣领,拖猪肉一样拖着一摊烂泥的研究员向外走。
“我可是、可是没了、腿!那…怎么有…可比…性……”
棘刺的表情越来越冷漠,他整个人就像南极洲刮起的寒风,源源不断的冷气和压迫感向外放出。
简单?他错了,这真是一个令人难以忍受的恶心任务,光是忍耐住杀意就足够为难人。
杀气让N瑟缩两下,他咽了咽口水,换了一个话题。
“我看到、了……你的…指甲……”
N咧开嘴,又是他感兴趣的领域。
“黑色……像我、得出的结果……一样……你、开始……变化了……”
棘刺拖着N走出废弃木屋,他懒得理这个家伙。反正是要送进审讯室的,红叶姐会好好让他讨厌的家伙品尝大餐。
“八期九期十期制剂……痛苦磨难……都是催、化的……良药……”
“那些数据……我不会看错…的……”
似乎是想到什么,N望着星空,呵呵的神经质地低笑起来。
“深海猎人……你们的意志……真是重要又…奇妙的东西……”
“意志既然…能够……决定…物质……”
棘刺有条不紊的脚步骤然停顿,咔嗞咔嗞的踩叶声在森林中消失了,只能听见远处传来的一次次巨响,那是双方交战的声音。
棘刺缓慢回头,一双金瞳在昏暗的林中亮的刺眼。
“……你说什么。”
N低低地笑着,他遥望着魏尔伦和港.黑交战的那个方向。在那里,熟悉的黑暗投球再次反向冲上天空,而这次不同之前,魔王圆球发球机一般不知疲倦地被一个个投向各处。
但很快这狂乱的投掷就被终止了,黄色的异能光芒冲天而起,宛如牢笼的亚空间扣碗般笼罩住了那片区域,激烈的破坏一时停止。
兰波展开了他的亚空间。
N看着那里,出神地看着那些投球,低声喃语。
“啊…是这样……『兽性』形态……他、开始了……”
棘刺眉头紧蹙,兽性?类似中也开污浊的状态吗?应该说的是魏尔伦……
逼问了两句,脑袋似乎出了问题的研究员也只是傻愣愣地笑。虽然开始拷问前魏尔伦一定清理过,但棘刺警惕地再次搜了一遍N的身。
什么都没有,没有任何不对劲的东西。
仍在叫嚷的直感让棘刺太阳穴发胀,顾不上嫌弃了。他面色难看地拎起N,像拎起一个包裹一样在林间树梢疾驰。
目前处于异常状态的棘刺速度反而前所未有的快,不止速度,各方面身体素质都得到了连本人也无法估量的提升。所以哪怕带着一个累赘,棘刺仅凭双腿也很快与交战地点缩短了大半距离。
而此时从山坡上向下望,便轻易能够看见逐渐飞沙般消散的亚空间。不是兰波被击退,因为黑色投球不再投出,战斗的动静消失了,港.黑人员隐隐的欢呼传来。
针对魏尔伦的反暗杀抓捕计划成功。
但是,为什么?
汗珠濡湿鬓角,沿着下颌滴落。
为什么直感的预警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严重?
“喂。”
棘刺猛地撇下N,肉.体重重摔在地上,N发出一声惨叫。
剑器锵然出鞘的嗡鸣,剑身折射了星光,刺的N不由闭眼。
寒凉的剑尖对准了N的脖子。
“你做了什么。”
陈述的确定语气。
N听出来了,他躺在地上——他也只能做出这个动作——看着因激.烈的动作导致遮掩容貌的兜帽掉下来的棘刺,看着那显露出真容的非人类的模样,恶魔般咧开了笑脸。
“我?我能…做什么……”
“从头到尾,我为…工作付出了一切……我可是个……好人……啊啊啊!!!”
惨叫,人遭受痛苦后的嚎哭和叫声。
N在地上翻滚着,血洒了一地,因为左臂消失了。
剑锋在滴血,星空微弱的光芒落在棘刺背后,将他的身影投射.到了地面。
狰狞的骨角,怪异的长剑。
魔鬼。
“下一次就是右臂。”
从地狱传来的声音。
N蜷缩着,蜗牛一般卑微的样子。
“我、我只不过是……”
剩下的话消失在了逐渐微弱的尾音中,棘刺上前一步想要听清。
突然!
信号弹,金黄色的、在夜空中宛如太阳一般的信号弹突然被发.射!
仔细看去,似乎有彩虹色奇妙的金属粒子落雨般随之播撒而下。
紧接着,在无法反应的时间里异变骤然爆发!
嚎叫,无法用言语形容的、野兽一般惨烈地嚎叫。隔着昂长的距离,连处在山坡上的棘刺也能听清的痛苦声音——魏尔伦的声音。
那像是灾难开启的前奏,大地震动、乌云汇聚、电闪雷鸣,过于恐怖的能量将空间强行歪曲。
在扭曲的中心,有什么存在脱胎而出。
遮天蔽日的黑色身躯,月亮和星星都被遮盖,天地成为祂的主场。于是便得以看见了,那爬虫类的头颅、八只眼睛、和生长着尖角的尾巴。
龙。
特异点本身、由纯粹的能量组成的“恶神”。
龙睁开了眼睛,远古的吐息喷吐而出,于是,灾厄的焰火开始焚烧。
末·日·降·临。
棘刺站在山坡之上,瞳孔与此时正在震动的大地一般无二。
那是什么?
这种超规格的东西,是该出现在这个低武片场的吗?
匍匐在地的N也望着巨兽,发出病态的笑声。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啊…魏尔伦。我也是有…那么一两个…衷心的人的,就算只有…一次…我做到了,你会耗尽、特异点的能量…而死、哈哈哈…哈哈……”
一句话,几秒的时间,半径千米内的地域被摧毁的不成模样,树林和破碎的土地燃烧着发出滚滚浓烟。
而巨兽什么都没有做,仅仅是因为祂站在那里罢了。
此时棘刺已经明白,“温柔森林的秘密”第6页恐怕记载着让魏尔伦恢复真正姿态的办法。很显然,得到了这个秘密的N临死反扑,让事态发展严重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脚环上的指示灯突然亮起,太宰治的声音从播放器传出来。
“别呆在那里了棘刺,放弃N,他已经没有用了,快回来。”
“……好。”
转头瞥了一眼癫狂的N,完全没有任何移动能力,而巨兽的行进路线直对山坡,N会死在由魏尔伦化作的怪兽脚下。
拉上兜帽,棘刺如同离弦之箭,披风猎猎向着巨兽前进的反方向疾驰。
在他身后,诞生于世的恶神开始行动了。
过于庞大的体型让祂像一座大山一样,祂的速度看起来并不快,但那也只是仅对于祂本身,祂脚下的人类是无法逃离的。
所以趴伏在原地的N无论如何挣扎都难以改变他的结局。
阴影覆盖大地,巨兽抬起了脚,不止N,整座山丘都瞬间化为了齑粉。
结束了。
仇恨也好,脆弱的世界……也好。
*
十分钟前。
出其不意,亚当在损毁半边机体的情况下抓住了中原中也和兰波给他创造的机会,魏尔伦与他的弟弟相同的弱点——毒——被注射进了他的体.内。
于是一切安静了下来,他睡着了,在兰波的臂弯里。
战斗结束了。
中原中也背着亚当,兰波背着魏尔伦,四人一同向战场外走去。
亚当很高兴,真的很高兴。因为做下如此成绩的他一定会被英国政府褒奖,距离建立机械刑警机构的梦想又进一步。
他趴在中原中也的背上,晃悠着剩下的那只脚。
中原中也嫌弃地说道:“就算高兴也不要把我当成秋千,我不是你的玩具。”
亚当把脑袋往前凑,“当然不是,中也大人是中也大人,玩具的话我们型号并不匹配。”
中原中也想把这个机器摔在地上,“说过多少次了我还在生长期!再怎么样将来也能跟魏尔伦一样高吧!”
叽叽喳喳地吵闹声,很热闹的气氛。
兰波背着魏尔伦,安静地听着旁边轻松的对话。两人看不见那一侧,手指动了动。
机器搜查官失去了半边身体,中也耗费了大半体力,外围的港.黑成员伤亡甚多。因为赢得了难得的胜利,此时大部分人都处于松懈状态,想要逃离的话这是唯一的最好的时机。
没错,兰波并不想遵从与太宰治的交易约定将魏尔伦送回法国。
未来如何没有想好,行动的缘由也毛线团般乱成一片,但只有这一点绝不能答应。
所以兰波要逃,要带着魏尔伦逃离人类活动的地方。
手心中金黄的亚空间立方体徐徐现身——
然而兰波的行动突然被打断了。
信号弹,从茂密的树林间一跃而起的太阳照亮了几人的脸。
望着那感到熟悉的金属粒子,兰波的脸色蓦地变了。
而他背后的魏尔伦也发出了惨叫。
兰波:“保尔!!”
魏尔伦在哀嚎,他被强烈的痛苦从毒.药带来的沉睡中强制唤醒。
模糊的视野中是波浪一般的黑色发丝,清淡的香味索绕在鼻尖。长发的主人抱着他,哪怕被高温烫伤也执拗地不愿放手。
魏尔伦痛苦地惨笑:“走,阿尔蒂尔,别再因为我……走!”
他向兰波伸出了手,推开了他。
最后的嘶吼。
“走!带着中也,快逃!!”
由横向的重力加持,兰波撞上了中原中也和亚当,三人像被球拍击打而出的网球一样飞速远离魏尔伦。
但太慢了,太慢了。
能量像不会爆.炸的气球向外膨胀,三人被吸了进去。
***
黑色的披风仿佛乌鸦的翅膀,一个闪身,棘刺降落在了正在听广津柳浪汇报的太宰治身旁。
飘扬的披风收拢,下摆蜿蜒在地,将他的身形重新包裹入黑暗。
广津柳浪吓了一跳,默默停下汇报,后退两步给两人留出空间。
“前因。”
太宰治按揉着眉心:“N的手下在他提前指示下利用曾经牧神的手段对魏尔伦下达了解放式,就是那个信号枪里的东西。”
“魏尔伦的奇点被释放了,那个巨兽是荒霸吐的反转,魔兽吉格。是比荒霸吐更强大更超规格的东西——但不管哪个我们都打不过,所以分级没有意义。”
棘刺询问了另一个关注的问题:“文字式的读取方法呢?”
太宰治扯了扯嘴角:“……呵,蛞蝓、机器人、兰波当时离得最近,直接被吞进了魔兽的肚子里。生死不明,读取方法没有意义了。”
棘刺默然,通过对现有条件的分析他提出最合理的结果:“他们还活着。”
“虽然重力比魏尔伦低一个规格,但仅仅是保住性命中也还是做得到的,他们大概率留在了魔兽的体内。”
“所以?你想表达的意思是让我们把这三个家伙捞出来?怎么捞?这又不是捞鱼。”
太宰治□□着抓了抓头发,指着前方仍在进行绵羊般无力地反抗的黑手党们。
“没有用,全都没有用。你看到刚才祂嘴里吐出的光炮了吗?特摄剧一样劈开大地,8个异能者一照面就当场死亡。大佐液化大地也只能让他动作慢上那么两秒,雇佣兵的航空重火力支援更是不痛不痒,三分之一的人已经在这里收到三途川的单程车票了。”
太宰治冷漠地说着:“比起抵抗还不如现在大家拿上家当各自逃跑。”
“但是,太宰。”
棘刺注视着那正在行走的高山——活着的恶神——陈述般地说出事实。
“祂在向横滨市区前进。”
太宰治耍赖地盘腿坐在地上,随口解释:“那是因为荒霸吐和魔兽吉格就是这种因情绪而行动的存在。恰好市区那里有大量的人口,有人注意到祂了吧,恐惧、怨恨、愤怒,祂感知到了,自然会去回应。”
“回应?”
太宰治双眼漠然:“就是攻击。摧毁、破坏,什么词都好,差不多的意思。”
棘刺看着将树林一整片一整片踩成薄饼的魔兽,闭上了眼,用法庭上法官挥下锤子凿定结果的语气说道。
“所以。”
“不能退。”
身后就是几百万的生命,没有退路。
太宰治僵硬了,他像生锈的机器,一寸一寸地仰头看向棘刺。
“你在想什么?又发挥你那无聊的同情心?”
所有表情从那张脸上消失,太宰治站了起来,他凑近棘刺,歪头通过兜帽下沿去看棘刺的眼睛。
“你用什么去对抗活着的灾厄?”
太宰治的声音像从地狱里传出来。
“你在送死。”
棘刺只是回望着太宰治,没有反驳,也没有说话。
滋滋——
脚环指示灯滴鸣一声,森鸥外的声音从发声装置中传出。
“好了好了,两位,现在可不是吵架的时候。”
森鸥外坐在港.黑总部大楼最顶层的首领办公室内,通过巨幅落地窗望向市区外更远的那片天空——被燃烧的森林从黑夜染成黄昏的天空。那里正在发生一面倒的战斗,而不幸的是港.黑属于倒下的那个。
“这早就不单单是黑手党之间的事情了,棘刺君说的没错,我们没有退路。况且逃跑是没有用的,魔兽追随着情绪而走,在特异点耗尽之前祂都会进行持续的破坏,谁知道能坚持多久呢?迟早有一天会被追上杀死的。”
森鸥外叹息道:“九年前,荒霸吐觉醒,洼地镭钵街形成。今日,魔兽吉格睁眼,如果不阻止的话洼地横滨就会诞生在地图上吧。”
“棘刺君……”
太宰治突然插嘴:“所以、事实就是没有能对付那种家伙的手牌。这是不可能做到的计划,阻止更是天方夜谭的妄想,有这个精力还不如马上组织撤——”
“太宰。”
棘刺的手搭上了太宰治的肩膀。
话语停顿下来,太宰治看着棘刺,一双鸢瞳黑洞一样,什么都没有。
他拍开棘刺的手,大幅度地转身,黑色大衣在主人的力道下凛冽地将衣摆抽在棘刺身上。
太宰治走到一旁,不再参与对话了。
棘刺:“……”
棘刺:“请继续吧,森先生。”
森鸥外一直挂在脸上若有若无的笑意早已消失,他望着窗外地平线那里火焰般的天幕,手指抽动两下。
他闭上眼,终是将话说出口。
“棘刺,我现在处于组织本部大楼。红叶在之前的战斗中受了些小伤,所以暂时退场包扎。”
一字一句,夹杂着轻微的电流声,通过发声装置传达。
“她目前正与我呆在一起,呆在最安全的地方。”
“不需要有后顾之忧。”
棘刺听清了那句话。
“放手去做吧。”
“………”
“………………………”
“好。”
“属下…明白了。”
通讯终止。
一秒,两秒,棘刺抬起了头。
黑色指甲的手从披风中伸出,拉住了颈前的系带。
“棘刺。”
手顿住了。
太宰治背对着棘刺,背对着魔兽和冲天燃烧的火光,面容隐匿在阴影中。
“深海猎人应当见惯了这种巨物,你有对付祂的办法吧。”
棘刺面对着灾厄,面对着与怪物挣扎对抗的人类。末日的火照亮了他的脸,金色兽瞳中火光摇曳。
“没有。”
系带被拉开,披风落下,堆积到脚边。
“魏尔伦说的没错,失去猎伴的猎人就如同断翼的鹰,空有利爪而无用。”
没有同族汇聚在一起时各自施加在对方身上的一层层群体增益,没有先锋执旗开路,没有医疗无死角地治愈,没有辅助在旁掠阵加持,没有重装抗压抵御创造输出环境,没有狙击远程支援,没有特种补足突发情况,更没有术师和近卫主力输出。
什么都没有。
所以孤身一人的猎人,也什么都做不到。
黑发的剑士从匣中拔.出剑,锋锐的剑身映照出燃烧的绵延大火。
但是,还有一个办法。
【■■体验卡】
【异■体验卡】
【异格体验卡】
【剩余:15:02:41】
只要他,肯向前一步。
【:)】
【来吧、来吧、来吧——到这边来。】
“太宰。”
飘忽的仿佛羽毛一般的声音,像隔着海与水模糊地传出。
“没有必要了,让所有人…撤退吧。”
太宰治指尖猛地一颤,他蓦然抬眼。
棘刺在向前走,向着汹涌的大火,向生命不断覆灭的地狱。
“剩下的……”
【剩余:16:00:01】
“交给…我。”
“等等!!”
喝止声。
但没能阻止逆行者的脚步。
草皮被力度过大的鞋底磨穿,太宰治转身紧盯着棘刺的背影,高声道:“你再向前一步我就启动炸.弹.炸.断你的腿!”
他的手中拿着的是开关,脚环中内置炸.弹的控制器。
“我,说到做到。”
棘刺停下了。
“……呼…呼…”
憋闷感后知后觉地传入大脑,太宰治喘.息着。
“太宰。”
棘刺的声音,明明两人之间并不远,却像隔着遥远的距离。
“你在违抗首领的命令。”
【剩余:17:00:01】
太宰治喝道:“那种东西怎样都好!”
鸢瞳镜子一样映照着黑发的人。
“你,给我滚回来。”
没有回应。
因为棘刺重新抬起了腿。
嚓,太宰治下意识向前一步。
“!停下!”
没有停。
不会再停下了。
“我会按下开关——”
手指挪动到了红色的按钮上。
“那就摁下去吧,太宰。”
手指颤抖着,痉挛一般。
但无法做到下一个动作。
心脏几乎负担不起氧气的输送,汗水濡湿了睫毛。太宰治低着头,低声说着。
“喂,黑皮怪。”
那是祈求着什么的表情。
“回来。”
棘刺听不见了。
他踏入了地狱的业火中。
【去听,潮汐的歌声,海浪的吟唱。】
【祂们在欢呼,祂们在哀悼。】
巨兽在咆哮,顽强的黑手党哪怕承受了近乎半数的伤亡也在抵死反抗,跳蚤般持续的骚扰终于让恶神不耐了。
祂扬起头,排列着锋利牙齿的嘴对准了天空。
伴随着极高的热量,那里的空间扭曲,黑洞吸取了月光和星光,在巨兽的喉咙形成了。
“吼————!!!!!!”
黑洞宛如天罚,坠落了下来。
轰——————!!!!!!!
所有的事物、包括大地都瞬间消失了,在黑洞行进的那一条直线上,地层摩西分海般被劈开深深的裂谷。
于是,微弱的抵抗灭绝。
【深海给予祂的子民奖赏,祂不再是你的阻碍。浪涛将是你的眼,你的臂膀,你意志的延伸。】
巨兽缓慢地抬起头,八只眼睛注视着异象再起的星空。
天幕之上,乌云翻卷,稀疏的星光穿透而下。下一刻,宛如大幕拉开,创世纪的大洪水倒灌人间!
海洋——从天而降。
波涛翻滚着,海填满了裂谷,浪高卷上天空。巨浪泼砸着大地,洪水浇灭了灭世的业火,海流阻隔了恶神的脚步。
高山为躯的恶神被更广阔的深海吞没。
【去吧!去吧!去吧!】
【狩猎吧!】
黑发飞扬,衣摆猎猎,耳坠的矿石在疾风下狂舞,那丝内敛的星光急促闪烁。
【深海的——领·主·啊!】
混沌的夜色,伫立于大地咆哮的灭世魔兽,被毁坏的山峰与燎原的火灾,滚滚浓烟自尸横遍野的人间升起。
天幕绵延着无尽的乌云,天上的窗户敞开了,于是洪水倾泻而下,熄灭了火灾,在残破的大地上塑造出波涛的海洋。
白衣的义人,拥有着恶魔的骨角。他背对百万生命,逆行而上。
神话般恢宏的末日画卷中,他是暗色中唯一携带着希望的启明星。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为您提供大神八角塔的cos棘刺的我跑错片场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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