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天谢地,你总算又活下来了。宝贝儿,求求你以后别再吓我。”一个带着浓浓哭腔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宝贝儿,转头看看我,跟我讲话。”
我转过头去,看见绿毛龟正躺在我的旁边,而且把椅子也拉倒坐在上面,很吃力的躬着身子,双眼红肿地看着我。我愣了一会儿,这才意识到是我躺在床上,刚才看到的是天花板,而绿毛龟则是坐在我的床前。
“嘿嘿嘿……”我笑了起来,原来睡觉睡懵了会是这么好玩,以后要多来几次。
一个头上长了角的脑袋突然冒了出来,他的眼睛也是红红肿肿的。我环视了自己的四周,发现床边有不少人,他们明显地松了口气,还一副虚脱的样子,软趴趴赖到床上或地上,眼睛也红肿着。
“啧,怎么都那么爱哭,人长的太漂亮,就变得娘娘腔了。”我讲话的声音有气没力,舌头也好似重逾万斤。一张开嘴巴,它就像秤砣似的,直往喉咙眼里坠。
“告诉我你的名字是什么?”不知道是谁在问我。
唉!怎么又问这个,我要是知道早就回答了,还问!再问我也回答不出啊!我小小地摇了一下头,勉强地说:“不知道!”
“想不想知道?”一个把头发辫成大辫子,顺顺贴贴垂在胸前的少年,和我一样有气没力地说,“我可以告诉你。”
“无所谓。”我觉得肚子一阵饥饿,嗯!想吃爸爸专门烧给我解饿的洞洞饼,喔!真的很想很想吃,好像口水都要下来了,不加思索地大叫起来:“爸爸,爸爸啊——,我又饿又馋了。”
“想吃什么?”有好几个人同时问我,害我一下傻了眼,不……不会吧!我爸爸有这么年轻吗?一副还不到二十岁的样子,而且还有好几个?
“哦!是那个,就是那个洞洞饼。”我满身别扭地说,脑子里一团混乱,有些分辨不清是梦是醒。
“还有什么?”那几个年轻过头的爸爸们再次问我。
“没有了。”我更加没力了,说话声小的像蚂蚁在耳语。我瞪着屋顶的水晶灯,第一次去想我叫什么名子。可是想了半天也没有丝毫头绪。赵钱孙李,周吴郑王的,一连串在心里念下去,可就是没有一个让我对它有特别感情的,完全无法确定哪一个是我的。
真要命,中国人的姓那么多做什么,害我无法确认哪一个才是我的,少几个的话,我随便一指就差不多了,要是全国就一个姓的话,连想都不用想,就是它准没错。
算了,不想这个了,想想爸爸是谁吧!我左思右想,头都要想炸了,可还是想不起来,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洞洞饼,顶天顶天硬加上一条,那就是包裹着洞洞饼的香味的一对大手。吸——,哇卡卡,口水真下来了。
妈妈呢?她是什么样?离的我可真远啊!怎么也看不清,就只能听见她在对我大吼大叫:“少给我一天到晚嬉皮笑脸,又偷偷摸摸地上哪儿去了?别又背着我贼眉嬉脸地跟你爸说我,告诉你多少次了,别——!站住,我话没说完,你又想往哪儿跑?不要带坏……”
不要带坏什么?我猛地全身震动了一下,清醒过来。动了动身子,咦——?好像不怎么痛了嘛!嘿嘿,睡觉的好处还真是大,难怪人一生的时间三分之一是用来睡觉的。
“睡醒啦!把牙刷干净就可以吃饼了。”我被抱起来,有好几个七手八脚地帮我穿衣服,还有一个帮我刷牙的,服务的可真到家。
动了动手,我这才发现手上的夹板,和双腿上的石膏都没了。心里顿时一阵高兴。
“我睡了几天?”嘿嘿,瞧我这日子过的,一觉醒来满身补丁,再睡一觉醒来,补丁全拆光了。嘿!这也太能睡了点儿吧!
“你把鹰震飞出去后昏迷了半年。”帮我穿袜子的人,拍拍我的脚,“有知觉吗?”
“我把鹰震飞出去?”我莫名其妙地自言自语,看着被拍的有点发红的脚说:“没知觉,但你再打下去的话,就永远也不会恢复了。你很偏爱红烧蹄子?”
“刚刚睡了一小会儿,精神多了。”帮我梳好头发的高大少年在我脸上亲了一下,快乐地说:“这样的精力旺盛才是真正的你。太好了!我总算不用再天天去你家编谎话了。”
我正在想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时,一个浅褐色皮肤的少年走过来把我抱起,“唉!你这么轻,会被风吹跑的,什么也别想了,吃饭去吧!我会把你想知道的告诉你。”
“你是中国人吗?皮肤的颜色这么深。”我勾着他的脖子,捏捏他的脸,搓了搓看着自己的手,嘻嘻地笑了起来:“你叫什么名字?绰号是什么?以前我没见过你,如果你是纯种中国汉人的话,我一定叫你黑美人。”
所有人都像被定住了似的,很突兀的停下来,眼神表情都是怪怪地,直直地盯着我看,好像我脸上突然开出朵花,或者是头上长出角来。这一来,我又想起头上长角的小男孩,立刻四下寻找。
“你这个混蛋!”我的头上不轻不重的挨了一下,“害我们白高兴一场。”一个用很漂亮地宽大金饰束起高高马尾辫的超级长发男,吐着气鼓了鼓脸颊,满是失望地垂着头,垮着双肩,拖着两条腿领先往前走。
“真是的,过分成这样,把我们都忘了,调皮的功夫却一点也没有退步。”一个穿着橄榄绿真丝衬衣的少年苦巴着脸,对我很是不满的捏了捏我的鼻子,轻笑着说:“他的绰号就是叫黑美人,你第一次见到他时给他起的。为此,他还和很多人打过架。他的名字叫做司星炤。看来,你是不用知道的了,反正你也不会叫错他的绰号,无论在什么样的情况下。”
我倍觉好玩看着黑美人,连声问:“真的吗?你真叫黑美人?你真的为这名字和别人打架?那打赢了吗?……”
黑美人没理我的问题,把我放进桌边的一张高脚椅中,并在我的身前加上一个X型的宽皮带。
“我又不是小孩子,不用给我绑安全带啦!”我拍着身子两边的扶手,用力拉着安全带,很是别扭,“我又不会坐不住的从椅子上掉下去!”
“好……好吃。”一个带着奶味的声音传了来,口音怪怪地,有些含糊不清,“你……你爱……吃。”
抬头一看,原来是头上长出角的小男孩,他就坐在我右边不远,正小口小口很是努力地咬着饼:“啧!小子,你那是什么表情,别一副啃石头的模样。”我不心情不好地瞪着他。
他却对我无措而又很腼腆地笑了一下,低头去喝碗里的浓汤。呃!这算是什么表情,我一下子呆住,骗取我的同情心啊!别想这样我就会不讨厌你,一只头上长角的坏狐狸。
“先喝完这碗咸汤,润一下肠胃,你已经快一年没吃过东西了,吃这么油的饼,会伤胃的。”一只讨厌的大手把我正要拿到的洞洞饼拿走,放了一碗热气直冒,色泽松黄绿的汤在我鼻子底下。
用力吸了吸鼻子,唔——!味道似乎还不错,大概不会难喝到哪里去。我伸手想拿起碗边上的一根小调羹,却一下没拿起来,咦——?怎么会这样,它是用什么做的,这么重?我又试了一次,还是没有拿起来。我瞄了一眼散在四周的人,又再看向那把调羹,瞅着它实在不像是被强力胶粘在桌上的,也不觉得像是他们在捉弄我。我又拿了一下,还是没有拿起来。不是吧!我又试了一次,还是没有动静。这是什么做的,这么重?我又用力拎了拎,还是没动。
“别试了,它是竹子的。”黑美人伸手拿起那把可恶至极的小调羹,并且完全无视我喷火的双眼,自作主张地拿起那碗汤,用调羹舀起汤吹了吹送近我的嘴边说:“张嘴,啊——”
“我不是小毛娃!”我从心底冒出一股熟悉的无力感,那种感觉让我深恶痛绝,它让我的情结像脱缰的野马,燥动不安地乱撞。心口一阵窒息地热痛,不禁呕吐起来,“不……不用你多……事,我可以……可以自己来,呕——!”
莫名其妙的,眼泪不停地泛涌出来,胸口的痛楚,更加深我了的迷茫。怎么回事?那熟悉的无力感不停地在我周身流转,不停地吸走我的温暖,使我如同坠冰窟。
深重的压力攀上我的双肩,冰寒刺骨的血腥气团团包裹住我,一股黏腻的邪恶,阴损地向我迫来,支张着无比丑陋的嘴脸,淫意啃食我的神经。我的身体变的僵硬,再也无法动弹,耳旁传来阵阵刺耳的笑声,满是污垢,充斥着歹毒的兴奋,压制着微弱地断断续续地哀嚎。
不行了,我要受不了了。眼前一片人影闪动,变形扭曲的脸孔,暴凸出来的眼珠,残破不甚的身体,拧动着向我伸出糟泥似的前肢,像被斩断的蚯蚓般翻转挪动的身体,飞溅出去的糊状内脏。在火红的铁板上,焦黑地跳动的,咝咝地呻吟……
不要,求求停下来,我要……我要崩溃了。
“咚!”的巨响,震动我的耳鼓和心脏,我迟疑地转动了一下眼珠,眼前花花绿绿的一片,人影渐渐消失,一张张面孔缓缓地飘向我,慢慢清晰起来,耳朵鸣响着电流地叫声。迟缓的回了魂,我静默了许久,才艰难地动了动嘴角,扯出一线笑容,细弱地发出声音:“没……没事了,我,我没事了。”
一口一口,我机械性地喝着汤,对眼前的一切视而不见。嗡嗡地,不知道谁和谁或是谁都对我说了些什么,我一律都是点头再点头。心脏依然在乱七八糟地瞎蹦达,窒闷得感觉仍然层层包裹着我。
我也不知道刚才是怎么了,只觉得现在疲惫不甚,全身乏力地坐不住。感谢黑美人的先见之明,我才能还坐在这儿,不然,我大概已经在桌子底下观星象了吧!
“我……我也要,喝……汤。”有人在拉我的手,一个满是奶味的声音,同时拉住我的注意力,“想……喝……汤。”
我转头看过去,是头上长角的小男孩。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到我身边,正眼巴巴地看着我,小小的身子正偎依在我的腿上。看到他很依赖我的样子,我不禁笑了起来,我喜欢他现在的样子。
正想伸手把他抱到腿上,他已经自动自发的跳了上来,把头靠在我的脖子上。软软温温的脸蛋在我脸颊上轻轻磨蹭着,好像一只撒娇的小猫。我抱住他的身子,软软柔柔棉若无骨,舒服极了。
“想喝什么汤?是我正喝的吗?”我按了一下他的鼻尖,唔!有点硬,我似乎按不扁它,“告诉我,你几岁了?”尒説书网
“三岁。喝……喝这个。”他伸手指着黑美人手里的碗,小脸上满是垂涎,“香……香。”
“你才三岁啊!”我有点惊讶,“个子长这么大,我还以为你已经五岁了。那你叫什么名字?”
我抬头看向已经快要七窍生烟的黑美人,不知道他是怎么回事,没多想地问:“还有没有,这个小怪物也要喝。”
“没……没起。”小男孩的手指在我脸上轻轻地摸来摸去,这小子在干嘛?虽然很舒服,我还是皱起了眉头,“你说……你……给我……起的。”
“怎么说个话结结巴巴的,你是结巴吗?三岁了还这么笨。”我握住他在我脸上游动的小手,好像没有骨头,软绵绵软绵绵的,还有一点儿发凉,“黑美人,给他汤喝,这小东西冻得手冰冰凉。”
“你一……一直睡,不,不能教……教我。”小男孩很快乐地看着我,忽然在我的脸上舔了几下,“高……兴。”
见鬼,这是哪门子表现高兴地方法,又不是呆狗狗或是大憨咪。我在他脸上响响地亲了一下,然后对他说:“不要舔我的脸,表现高兴是用亲的。我又不是冰淇淋,舔什么舔。小呆瓜,我什么时候说要给你起名字了?”
小男孩一脸呆像地看着我,嘿嘿嘿,还真被我叫对了,果然很呆。就见他眨着水灵灵地大眼睛,乌黑发亮的眼珠上隐隐泛着淡紫色的雾气,鼓了鼓腮帮子,慢慢地说:“弟弟,弟弟,被带带走了。”
什么?他还有个弟弟?我突然头痛起来,有些不知道所措,正不知道该说什么时,脑袋上突然挨了一下重击。“混蛋,你不是说你听不懂他的话吗?”
有人在敲我的头,可恶,我要被打笨了,下手这么重。
“废话,中国话我再听不懂,还要听懂什么话啊!”我转头瞪着敲我头的混蛋,原来是光着上身,只穿了条瘦牛仔裤,嘴里还叼着牙刷的大懒猪——牟芗。想起焌垍有事离开前告诉过我,他把答应给我的东西交给了牟芗,“我的狮子呢?”
“已经长大了,到现在才睡醒,母狮子不给你了,你等着那七只小狮子吧!”牟芗叼着牙刷,一脸不高兴地瞪着我怀里的小男孩,“谁让你到她身上坐着的?给我下去!我知道你听得懂,少装样!”
小男孩一直盯着牟芗,突然抱着我的脖子在我脸上响响地亲了一下,然后一脸挑衅地瞪视着他。
嘿嘿,好玩,这么点小东西就会找麻烦,而且还表现的这么强烈,让人一目了然,够恶劣的。看样子他和牟芗的关系很好嘛!不知道我睡觉的时候,他都是怎么过的。
“别以为她醒了就有人为你撑腰,她现在根本什么都忘了,一点儿也帮不了你,你最好给我趁早识相点。”牟芗拿掉牙刷瞪着小男孩,用牙刷指了指小男孩之前的座位,“过去,到那边坐着。”
小男孩对着牟芗挤眼吐舌地怪叫一声,转回头把我的脖子抱得紧紧得,坏毛病地在我脸上舔了好几下,才把脸贴在我的脸上瞪着牟芗。
牟芗的下巴差点掉来,似乎被这个小怪物给吓住。我忍不住笑出声,和小孩子认真争无聊问题的下场,大概都会像他一样。神经病,我都还没赶他呢!凭什么替我多管闲事。
“黑美人,汤呢?不会没有了吧!”我看向坐着一动不动的黑美人,发现他还在生气,那表情代表的有可能是他已经出离愤怒了:“你,在生气?”我明知故问还装出不出确定的样子。
大概这样问有点引火,就看他重重地放下汤碗和调羹,上半身慢慢地倾向我,声音温柔得过份地对我说:“你说,这小怪物讲的是中国话?他告诉你,他今年三岁?而你全听懂了?”
唔——,果然不太妙,我感到身上的汗毛正在整队集合地猛练习立正。我有点坐立难安地挪了挪屁股,对着黑美人龇龇牙,算是笑吧!声音干干地说:“对啊,你说的没错!”我说着还顺道点点了头加强肯定。咔咔,说完后我才反应过来,哦,这下糟糕了,我这行为分明有意挑衅,现在的自己可是砧板的蛙肉,竟然见鬼的去充起大块鸡,不知道死活!
虽然是这样想,却并不怎么当回事,只是忽有所感地瞄了眼四周,发现坐在桌边的三、五人突然变成十几人,还有一下子忽如其来,不知道哪儿冒出的一大群人围站在我的周遭,全都一副虎视眈眈地样盯着我,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些什么,表情眼神都极不友善。我头皮一阵发麻,见鬼了,这些人都是打哪儿钻出来滴?大白天的闹幽灵,太说不过去了吧!
“那,你跟他讲的,也是中国话啰?”黑美人不急不忙地慢慢说:“那么,请你再说一遍。”
“哦!”我连忙用力点头,心里毛毛地,狗屁东东起来滴,大家说的不都是中国话,发神经把气氛搞那么恐怖,干啥,干啥滴么,想吓死胆小的啊!
我张口就想说“小呆瓜要喝汤。”却猛地被自己口水呛到,“咳咳,咳咳咳……”怎么回事?刚才不是还能说出来的吗?这会儿怎么突然不会说了?声音就在唇边打转,就是没办法出来。
“快说啊,我们人都到齐了,就等你开金口呢!”黑美人的眼睛又开始喷火了。
唔!凶的可怕。我头发都要竖起来了,尤其是那个穿着无袖T恤和宝蓝色包腿皮裤,手里拿着香蕉吃的家伙,慢悠悠踱着步子向我靠近时,我的头发真的竖起来了,全身不知道起了几层鸡皮疙瘩,心也要从嗓子眼跳出来。
“干嘛,干嘛!想要严刑逼供啊!”我有点惊吓过度地叫起来,“中国话你们自己不也一直在说的!”我觉得自己说话的声音似乎有点发抖,而说出来的话,呯呯呯!我真想用力捶死自己。
“叭啦唧嗞噜咕叽,哖吧啊哒……”
我瞪着突然又对我鬼声啾啾地小男孩,小怪物,很想把他摔到地上去。这个小混蛋东西起来滴,不帮我也就算了,竟然猛力拖起我的后腿,嫌头上的角长的难看,想让我把它切下来入药怎么滴!
“你嘤嘤哦哦地说什么?刚才不是说的好好的吗?结巴一点儿我又不是听不懂,谁叫你又开始学鬼叫的?”我拉着小男孩的头发用力扯了几下,很是火大地说:“说中国话啦!谁听得懂你鬼叫。”
小男孩傻呆呆地看着我,一脸的莫名其妙,象是被我委屈的要哭出来。对着我急切地:“吱叽咪咪吧哪……”的用力鬼叫。
“还鬼叫,叫什么啊,我听不懂,说你刚才对我说的那些话!”我气得恨不能咬他二口,头也痛起来。这个小狗屁东东起来滴,捣什么乱啊!多说二句大家听得懂的人话,他会少块肉怎么地,再乱叫,我就让你立刻少二块肉。
“混蛋,又被骗了!”不知道是谁捶了我的脑袋一拳,要不是我身上绑着安全带,我一定进桌子底下。
“可恶,居然把她最大的毛病忘了,真是自讨没趣。”没看清又是哪个混蛋,重重捏了一下我的脸。
“就知道不该对她抱希望,放羊的坏小孩,一定要把——”
“够了,别再找借口虐待我。”我打断不知是哪一个的话,心里又奇怪又窝火。这算是什么跟什么啊,乱七八糟的,一群狗屁不通的家伙,尤其是我现在什么也不知道,我哪里来的羊可以放。“小怪物,你给我说中国话,不说我扔了你。”我怒火冲天的瞪向抽气着哭个不停的小怪物,都是他惹的祸,好好的人话不说,偏要给我学鬼叫,啾啾来叽叽去,想找事已经到了窍门百出的程度,还有胆给我哭,跟个娇气加无赖的小破孩一样欠扁。我牙痒痒的磨了又磨,才又说:“哭什么哭,没出息头,给我立刻停下,说几句中国话。”
“别对着他发火,他根本不会说中国话,是你自己在鬼声啾啾。”一个正拿着大毛巾擦头发的人,靠在门边很没正经地样子,“你刚才对着小怪物说的就是鬼话,对着我们时就是中国话,自己没注意到而已。象你这种没脑子的混蛋,还真是罕见,应该被列为濒临灭绝的珍稀动物,重点保护。”
听到“濒临灭绝的珍稀动物”这句话,我的心脏突然重重地下沉了一下,隐隐约约的泛出深彻灵魂的窒闷,脑子也在这一瞬间空洞起来,四面八方不知道由何而来的亿万尖针,密密麻麻的扎向我的全身,痛的我双眼阵阵发黑。
“不要又舔我的脸,会被腐蚀坏掉,我的脸都白洗了,你的口水又不是果酸。”我瞪着又在舔我的脸的小怪物,木然地听到自己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缓缓飘来。
“痛,痛!”小怪物眨掉眼睛里的眼泪,吸着鼻子呶着嘴说:“会……会不痛!”
什么痛痛会不痛?这会儿又说我听得懂的话了,可我觉得还不如听不懂。我的头越来越痛了,哪里会不痛啊!
“各位神医,我的头很痛,快点给我治好,我要受不了了。”我的头猛然巨痛起来,眼前顿时一片昏暗却又刺目的金黄,身体也好像在摇晃的倒向地面。
“汤喝完头就不会痛了。”穿宝蓝色皮裤的家伙,把吃完的香蕉皮往桌上一丢,拿起黑美人一直给我喝的汤递到我的嘴边,“快喝,已经不热了,凉了不好喝。”
“你想骗鬼到阴司地府去,这里是人间,人不会上当。”我没好气地说,“用汤治头痛,胡说八道也得说得有点边。”
“就算是骗你,你也要把它喝下去。”这个超级大混蛋竟然捏开我的嘴巴硬灌,还很恶毒地说:“当药吃好了。”
“呕——”我对“药”这个字已经形成条件反射,注定我有一项至命弱点捏在他们手里。
“哈哈……”顿时暴出一屋子的笑声,真是一群恶劣至极的家伙,看到我狼狈的样子不但不同情一下,还乐前俯后仰,更有甚者竟还乐得坐到地上,可恼啊!
我耸了耸肩,无奈啊!谁叫自己太没用,惊弓之鸟、杯弓蛇影用在我身上决对不会错。但是,想想自己的样子,我自己也跟着笑起来。
“打弟弟,弟弟……弟弟……哭。”小怪物皱着眉摇晃着我的肩,奶声奶气地说:“痛,我痛,痛啊!”
啊,什么?我看着突然哭声震天的小怪物,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也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只好轻轻拍抚着他的后背试着安慰他:“不哭,不哭,哪里痛?帮你吹吹就不痛了。”
“在,在弟弟,弟弟身上呜——”小怪物头上的角在我身上顶来顶去,哦哦,顶的我痛死了。
“他在说什么?”穿宝蓝皮裤的家伙一把抓住小怪物的角,皱着眉对我说:“你昏迷的时候他也三天二头这样,我们谁也听不懂他的语言,只好由着他坐在你身边哭到停为止。”
唔!听到这话心好痛,我边擦小怪物的眼泪边说:“他说他弟弟在挨打,但他身上痛,也不知道他弟弟在哪儿。这小家伙真是我带来的吗?”
“嗯!没错,当时我被你骗到马尔代夫去了,没和你在一起,等我发觉叫着大家赶去时,就看见你被一辆卡车撞飞,落在一辆起火的油罐车上,然后又被炸上天,满身是油火,怎么扑都扑不灭。这么危险的时候你还敢乱用力量,把你藏的这个小怪物摄出来交给烺黥,也不怕把自己炸起灰。”束着马尾的人边吃了口我心爱的洞洞饼边说,“你什么话也没及说就昏迷到现在。叫我焱棨。”
麻烦大了,看到哭的气都快上不来的小怪物,不止是心痛,头又痛起来:“你说,这小怪物的话是什么意思?嗯,对了,我以前是干什么的?”
“大概是有人在他弟弟身上做试验,他能够感同身受。”焱棨狠狠地咬了一口饼,“你以前是学生,一个爱多管闲事到玩命的混蛋!”
“是吗?”我怀疑地看着焱棨,觉得他在跟胡说八道,“就只有这些?”
“你也是试验品,不过逃出来了,所以发誓,你活一天,就不许这种试验存在一天。”
“什么试验?”我有听没有懂地问。
“试验。”焱棨瞄了我一眼,用力咬着饼,再没下文。
我摸了摸鼻子,还是没听懂,干咳了一下问:“我有家吗?就是爸爸妈妈、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之类的,有吗?”
“还有一个半月你就要参加中考了,如果现在不抓紧时间,你就再上一年初三。再观察你三天,身体状态一直稳定没有什么意外情况,就可以跟吴兵去医院,想知道什么去问他。”黑美人把洞洞饼递到我嘴边奸笑了一下:“要不要我嚼了喂你?”
“呕——!”我做出呕吐的样子鄙夷地看着他说:“不要硬说自己能吐出象牙来,还是去给小怪物盛一碗我刚才喝的汤吧!他哭这么凶,一定需要大量水份。”
“戛邶,你去盛汤,不用太多,这小家伙没肚子装。”黑美人对着一个趴在桌上打瞌睡的少年叫喊:“快去,快去,还有,今天轮到你编谎,一会儿赪晗要去雷家。”
“编什么谎,要干啥啊?”我用力地啃咬着洞洞饼,唔!它怎么这么硬,“雷是谁?”
“是你啊!笨蛋!什么毛病不好出,偏偏要得失忆症。”戛邶脸色发白地站起来,“天啊!怎么那么快又到我了,编什么好呢!一天一个新花样,什么可能的都用过了,没东西可编啦!把我跳过去吧!”
“嘻嘻……”我看着他的苦瓜脸不禁笑出声,虽然不是很明白他为什么要编谎,却很能理解他现在必须要做他最怕做的事情的恐惧心态。
我接过穿宝蓝皮裤少年递过来的湿毛巾,既心疼又无奈地帮小怪物擦眼泪,并顺口问:“这里住的人很多啊?就没个想出让这小东西不哭的办法吗?啊,对了,你叫什么?”
“我叫祢轲,枉我那么疼你,把找到的最漂亮的石头和设计打造出的最美饰品通通给你,你却把我忘得一干二净。”祢轲淡淡地瞥了眼小怪物,口气不是很好地说:“这个小狗东西,谁也不理,死赖在你的身边,一天到晚不吃不喝地接连四、五天,昏倒后才被我们灌了碗青凤争雪醒过来,从那以后,除了喝汤什么也不吃,好像我们给他吃的食物里有毒似的。尤其可恨的是一但哭起来,也不管是什么时候,谁也不许靠近你床边一米以内,就他自己抱着你嚎个没完没了。有一次你心脏都不跳了,他还不许我们靠近,差点把冰川剑气的一刀砍死他。”
我看着把头埋在我怀里哭声震耳的小怪物,觉得不可思义:“他跟我什么关系?今天他不是在吃洞洞饼吗?你们就没试着想过怎么令他不哭?”
“怎么没试的,能想出来的全试过了,越试越糟糕,一天到晚把我们当贼看。混蛋,也不想想这是谁的地盘。”戛邶端了一碗汤放在桌上,脸上表情臭臭地,“这小狗东西根本无法和他沟通,而且破坏力强的惊人,在你身边哭还没事,换个地方的话,那准会变成一片废墟。”
“嘿嘿,哭的这么有威力。”我不信地拍着小怪物的背,根本就是他们没好好想怎么才能让小怪物不哭,当刚才听到的是耳旁风。我不再理他们,专心的想办法哄好小怪物,“乖,别哭了,哪里痛?我帮你拍拍吹吹就不痛了,弟弟也会好的。”
哗!想不到我随口说出来的话这么有效,小怪物果然全身上下东指西戳的,告诉我这里或是那里或痛或麻,或是不会说的难受。
我手忙的在他全身飞舞,不时地吹上几下,还没过多会儿,我就开始耳鸣眼黑天旋地转,小怪物的哭声也尖锐刺耳起来,并且震地我脑袋嗡嗡做响,一跳一跳地痛。天,这小东西要是再哭下去,我一定又要睡回床上不可。有些心口灼烧的疼痛,我希望小怪物的弟弟现在有力量把加注在身上的任何伤害崩飞,通通落在伤他的人身上。
我胡思乱想着,小怪物的弟弟挨打,他能够感同身受,那么小怪物的感受,也一定可以传给他弟弟。神请赐我大能量,通过小怪物传给他弟弟,解救我又要回床上躺着的危机。噢,受不了了,这小东西的哭声太大,手劲也大的出奇,抓的我手臂快断了似地痛。混帐王八蛋,现在到底是谁在受罪啊!小怪物的弟弟,小怪物,还是我?
够了够了,别再虐待三岁的小孩,这根本是变相折磨我。可恶,最好是把我的痛苦通过小怪物传到他弟弟身上,再由他弟弟把这些感觉发散到整治他的每个人身上,还要加倍力量,也不用太多,十倍量我就很解恨了。
我觉得我的神志似乎不清了,意识模模糊糊的,居然看到一间布满各种奇怪仪器的房间。在房间中央的床上躺着一个银红发色的小怪物,他的手脚和腰部都被金属箍住,就连脖子上也有,身连接了十几二十根电线。就看这个小怪物全身颤抖,皮肤的颜色变来变去,一会儿白一会儿黄,一会儿还会变蓝变红又变灰等等。隐约的,我好像还看见他身体上有一些流动的液体,不对,是近似液态的气体,在他的身体上环绕,像是从他身体内硬榨出来的。我用力眨了眨眼,又涩又痛,看不清了,那个银红头发的小怪物变模糊了,变的有点像电视机出现雪花时的人物像,还有点像夏天炉火上动荡的空气。
一种痛苦又恐惧地感觉,像尖刀似的顺着我的血液切向我的全身,我觉得我要裂了,全身快被粉碎了。不,决不,谁也不能伤到我,我的一切是我爸妈给的,别人没资格来抢。爸爸给我讲的《小青蛙历险记》还没讲完,妈妈说她从街上回来会给我带几只小鸡让我喂,姐姐和聂庚姐姐放学回来要带我去挖野菜给鸡吃,鸡就会下多多的双黄蛋。啊,那个大坏蛋又会欺负聂庚姐姐的,我必须去接她,不能让她被带回家,狼外婆会把她吃掉。不,不要切开我的肚子,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碎了,一切都扭曲了,歪倒着扁扁地裂开。连接银红发小怪物身上电线的另一端,那些一大堆的破烂完全无法分辨出原来的型貌,小怪物又变的清晰起来,他从粉碎的床上站起来,脸上满是喜悦和期盼的四处寻找,嘴一张一合的,似乎在说什么,我努力地想听清,却什么也听不到。而且,人又变模糊了,渐渐消失。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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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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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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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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