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幽香夹杂着酒气飘来,蛇君微感诧异,木然说道:“你怎么会找到这里?”
“因为你每次都会来这里,想找不到都难。”来的是那个妩媚却总是醉醺醺的夜独舞。
“虽然知道这只是一座空坟,但还是不知不觉来了。”蛇君说得很伤感,蹲下来轻轻抚摸着青冢,僵硬的脸上露出一丝柔情。
“哼哼!”夜独舞不以为然的冷笑,说道:“如果兮兮知道你要杀死她的儿子,不知会怎样?”
蛇君闻言面色阴沉,怒道:“兮兮被南宫世家所害,她痛恨那些畜生,我是在为她报仇,为她出气!”
“是为自己出气吧?没有为人父母的你,如何明白做父母的心情。试问天下怎会有母亲愿意用自己儿子的血来祭祀自己呢!”
蛇君听完阴桀桀怪笑:“你也怪我在黄泉谷干的事?哼!就算我不那样,门里的人也不会轻易联合起来。千变入狱十年,狂魔门便如同一盘散沙,除了尸族和血族,其他众人为求保命也纷纷聚伙成帮。尸皇想要把那些家伙收服,根本是痴人说梦!”
夜独舞闻言咯咯娇笑,扭动水蛇般的腰肢,满意地说:“原以为你甘心做尸皇的狗,没想到你也会不满,如果让万虿知道,他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万虿?我的生命可不是尸皇给的!”蛇君狠狠瞪了夜独舞一眼,起身走入瘴雾。
夜独舞跟在蛇君后面,问道:“查到姬倩的行踪了吗?”
“没有。”蛇君冷冷回答。
夜独舞似对这个回答早已预料,扬手将晶莹的酒水灌进口中,担忧地说:“姬倩是千变的女人,手上还有那串佛珠,我们的状态,她可一清二楚。”
蛇君嘲笑道:“那种事我根本不担心,就算能恢复力量,我们也不能回到过去。只有那些野心家才非杀她不可。”
夜独舞默默点头,脸上浮现哀伤,空洞的眼神如这浓雾一般迷蒙,只是将烈酒一口口送到嘴里。
两人行了不久,周围雾气更胜,待到一株枝繁叶茂的柳树前时,突然传出了一声凄厉的夜猫子鸣叫,两人停下来,都将左臂衣袖卷起,在他们的前臂上各有一轮醒目的黑色圆月,周围是暗红色的云彩的标记,红黑相映下十分怪异。柳条直垂地面,在浓雾中如同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此时两点绿幽幽的亮光凭空出现,跟着便传出一串尖利刺耳的笑声,一人嗲声嗲气地说:“蛇信子、烂醉鬼,尸皇已经催了多次,你们如果再不回来,他可又要吃人了呢。”
“血族的到了吗?”蛇君对柳树上一只巨大的蓝鸮问道。
这只蓝鸮双目大如杯口,泛着绿色冷光,回答蛇君说:“当然没有,该隐的架子大得很。比起血族,里面那群家伙可有些骚乱了呢。”
夜独舞似有些不耐烦,飞身窜到蓝鸮面前,一脚将其巨大的鸟身踢飞,喝道:“死人妖,听到你们的声音我就恶心。”蓝鸮胡乱扑闪着翅膀落到地上,口中兀自咒骂不停,可是夜独舞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蛇君“嘿嘿”笑了两声,迈步前行,柳树如同水帘一般荡出层层波纹,将蛇君吸纳进去。
树外夜黑雾浓,树内却是另一个世界,抬头瞧不见太阳,举目却是十分明朗,光芒似是从地底中射出,人站在里面竟投射不出影子。正对着蛇君和夜独舞的是一座高大宽阔的门亭,三门成“品”字形,正门上挂着一块紫底金字匾额,端正书写着“无影城”三个大字。门亭两侧是从天而降的瀑布,水势并不湍急,薄薄的就如一层水膜,表面泛出五颜六色的光华,如同两道绚丽的帷幕。
两人还没走入门亭,便听到鼎沸的呼喝声传出,听声音倒像是个吵闹的集市,赌钱的吆喝声,拼酒的咒骂声,墙壁的倒塌声,金石的交鸣声乱糟糟的响成一片。两人也不在意,并排进入城中,甫一进入,就听到一声惊雷般的大吼:“你***!肖浪你给我站住!”
一个身高足有三米的粗大怪人,手里拉着一颗水缸大小的链子锤,哇哇暴叫的追赶一个白衣男子。那男子披头散发,衣襟大敞,左手里提着一只鞋,右手中握着一只尺半长的毛笔,一只脚光着,哈哈大笑左右躲避着追赶他的高大怪人。
白衣男子身手矫捷,怪人追他不着,便将那颗硕大的链子锤乱砸一通,两人一前一后在路上追打,将地面砸出一个个深坑,道路两侧尽是些古式楼阁,旗幡招展,是些酒家饭馆和各式各样的商家店铺。楼阁上聚集着几十号人,有男有女但个个怪异,他们见到路上两人的追逐,只是扫了一眼便不再理会,继续他们的豪赌与酗酒。
白衣男子向蛇君与夜独舞跑来,他见到夜独舞便眉开眼笑的大呼救命,螃蟹一般竖起双手,叫着:“好姐姐,好姐姐,救命啊,救命……”
夜独舞见他向自己扑来,猛地飞右脚踢他的胸口,男子“哎呀呀”惊叫着侧身躲开,转到夜独舞身后将左手中的那只鞋砸向追他的怪人。这时高大怪人正好将大锤抛出,恰巧与白衣男子的鞋撞到一起,“啪”的一声轻响,迅猛的锤头竟顿时停在空中,轰隆落到地上。白衣男子“呵呵”的笑,将空出的左手摸向夜独舞的纤腰,眉开眼笑,口中嘘嘘嘲笑着那个怪人。
夜独舞被白衣男子单手揽住,眉头一皱,猛地钳住他那只游手好闲的手,旋身将犹自得意的白衣男子摔出,她这一摔即快又狠,白衣男子便像他刚才那只鞋一般,笔直直飞向高大怪人。
白衣男子在空中哇哇乱叫、张牙舞爪,高声喊道:“大狗熊不要动,别让老子摔着。”高大怪人身躯庞大,躲避不及便和白衣男子撞在一起,他随即单手掐住白衣男子的脖子,怒骂道:“肖浪,你***,总算抓打你了!”尒説书网
“是吗?”白衣男子肖浪嘿嘿诡笑,脖子倏地散碎,进而整个身子水泡般消失,溅起一片墨花,把怪人的脸喷了个黢黑。
见到如此情形,夜独舞暗叫不妙,果然脸颊突感疼痛,她已被人拧了一把。不用问,轻薄她的自然是那个躲到她身后的肖浪,只是刚才分明把他摔了出去,却不知是如何被他掉了包。肖浪得手后也不敢多吃豆腐,侧身一跃向右边酒家的二楼飞去,边笑道:“恩,好滑,好嫩,还很香啊!”
夜独舞极怒,娇喝一声,将酒壶抛向肖浪,酒水豁然飞溅,颗颗酒珠包围了他。肖浪闻道浓烈的酒气直扑鼻中,忍不住暗道:“这酒好烈!”便在他微诧之时,蓦地眼前红光大盛,夜独舞抛出酒壶,立刻发动火法,口中喷出一道火舌,将空中飞溅的烈酒点燃,刹那间如同火炮轰射,肖浪已被爆裂的火焰击中。
“呜呜哇哇……救命,救命……浴清救命啊……”肖浪扑打着身上的火焰,虽然夜独舞那一击甚是猛烈,但他竟然只是衣服头发着火,身体没被烧伤。肖浪一边扑打着火焰,一边“依依呀呀”地叫着在酒楼上乱跑。突然间一卷画轴凌空飞来,如一条盘旋的白蛇将肖浪团团缠住,然后听到“嗨”的一声娇喝,画卷中漾出一团蓝光,随即便又散开,卷成一轴飞回到旁边一位青衣女子手中。
“呼……得救了!”肖浪一屁股坐到地上,检查着衣服和头发,那位青衣女子走到他身边,揪起他的耳朵拉到栏杆边,对怒眉高挑的夜独舞说道:“蓉姐姐,多谢你手下留情,妹妹向你道歉了。”青衣女子语调冷淡,话中不带一点歉意,说完后也没等夜独舞回答,便又揪着肖浪的耳朵,回到座中。
蛇君微微一笑,对夜独舞说道:“十年没见,他们还是老样子,狂生肖浪和石女水浴清!”
“不过你变得可是真多,难看了不少呀!呵呵呵……”酒楼栏杆后趴着一名上身赤裸的中年汉子,浑身满是文身,胸口一颗龙头,睚眦狰狞,甚是威武。他手中拎着一个大酒坛,方正威武的脸膛上却画了两只小乌龟,左右脸颊各有一只,看上去不伦不类,令人啼笑皆非。
夜独舞本来十分恼火,见到此人这个模样也忍不住抿嘴一笑,蛇君“嘶嘶”发出两声蛇鸣,却没有回答。中年汉子却不想罢休,跃身跳下拦在蛇君身前,笑着说:“李岩啊,闲得无聊,想来点蛇羹尝尝,找你借点儿材料,你也知道,笑佛陀那手艺可是顶呱呱。哈哈哈……”
在蛇君面前提“吃蛇羹”,这可是犯了蛇君的大忌,周围的人自然也知道中年汉子是在存心找茬,全都来了兴趣,赌钱的停下骰子,喝酒的停下吆喝,纷纷瞩目,待遇可比刚才肖浪的高了许多。
蛇君冷冷看着中年汉子,灰白的面皮看不出任何情感变化,缓缓说道:“龙太极,这里是‘无影城’,要打你可占不到什么便宜。”
“这算是恐吓吗,既然知道咱们也好歹曾是个‘太极’,就不要用这么幼稚的方法吧。”
“幼稚?会吗?”蛇君脸上闪过一抹诡异的笑容,右手衣袖轻甩,一团黑影豁然飞窜而出,周围空气立时无比腥臭,竟是无数条毒蛇扑向龙太极。
龙太极见蛇君抖动衣袖便向后跃开几步,密集蛇雨射来,他在百忙中却还在仰头喝酒,群蛇如同奔走的河流将龙太极吞噬进去。众人大感意外,齐齐“啊”了一声,可是余音未断,龙太极身上猛然爆射出刺目的雷光,缠在他身上的毒蛇顿时被炸个粉碎,蛇血飞溅在道路上画出一道道痕迹。
“好……好……”众人连连喝彩,蛇君叹了口气,咬咬牙说道:“我不想与你争执,这些蛇是给你的。”说完后蛇君木然在龙太极身边走过,人家这样大方,龙太极也不好再阻拦,捧着酒坛大口喝酒,似对蛇君视而不见,等他走过后才开口说道:“笑佛陀、木神、秦童、黑白叟,你们不是也要参加吗,干什么做起缩头乌龟了?”
“哈哈哈……”狂野的笑声大作,右侧酒楼上落下一个巨大肉球,蛇君一惊急忙向前躲开,那肉球“咚”的一声砸在路上,随即又像皮球一般弹起丈余,在空中如同王八出壳一样蹬出了四肢和一颗肉呼呼的大脑袋壳子,竟是个肥头大耳的大和尚,大腹便便,绝类弥勒,晃着脑袋“噜噜”叫了几声,笑道:“善哉善哉,老衲可不想脸上画乌龟。”
胖和尚大乌龟一般趴在地上,蛇君的脸色更加阴沉,镇定地说:“现在尸皇找我有事,没工夫陪你们打架。”
“老僵尸找你那是你的事,我们可不会看他的脸色。这里虽然是无影城,但我们也不会怕了你们尸族。”蛇君身后又有两人出现,一老一少,少年怀中抱着一架五弦琴,脑后梳着双抓髻,红口白牙,十一二岁的样子;老人满头华发,银眉白须,脸上皮肤病变,长有一块块白斑,口中牙齿几欲掉光,嘴唇皱缩,气喘吁吁,似乎随时都能背过气去。说话的时那个孩子,他年纪虽小但口气却十分强硬,脸上尽是凶气,与其天真烂漫的脸蛋大不相称。
蛇君见到孩子咦了一声,端详片刻才似乎恍然大悟,说道:“你是秦童,传言原来是真的,你果然可以返老还童。”他侧目看了看身前身后的四人,知道不可能简单通过,便暗暗运动元气,双臂上光芒缠绕,两条斑斓毒蛇便已经在其肩头昂首吐信:“四对一,似乎不符合龙太极你的脾气吧?”
“我没脾气,就是想揍你。”龙太极笑着说。
“那好吧。毒瘴雾!”蛇君突地将双臂一震,肩头双蛇张口吐出黄色浓烟转瞬弥漫开来。包围蛇君的四人立即后撤,秦童的右手在琴弦上一拨,琴音铮铮如金戈撞击,伴随琴音竟有一股强劲的疾风产生,将黄烟吹向龙太极。
这双蛇所吐黄烟甚是奇特,风吹过后竟不消散,只是随风移动,尽数扑向龙太极。龙太极暗暗咒骂,却又不能让蛇君趁乱逃脱,急对笑佛陀道:“快到空中去,别让这小子跑了。”
笑佛陀纵身弹起十几米,见一个人影飞速从黄烟中冲出,料定便是蛇君,于是左手持金轮法印,右手凌空拍出,一只巨型金光佛手从天而降,地面隆隆震颤,佛光手印硕大无朋将十几间房屋压成齑粉,巨大的冲击波浪四散蔓延在地面上深深印了一个大巴掌。
“笨蛋,那不是他。”龙太极仰头对笑佛陀大叫,突感身体紧皱,低头一看不禁吃了一惊,一条粗长巨蟒已经缠住了他。蟒蛇长满鱼鳞般的甲片,甚是坚固难破,龙太极断喝一声用力挣扎,但是巨蟒束缚之力十分巨大,外加蛇甲厚重,他连用两次力竟然丝毫没能移动。
“蛇牙杀!”蛇君没有逃出黄烟,而是随黄烟移动到龙太极身边突发袭击,先用巨蟒束缚住龙太极,随后放出六把飞刀正中龙太极的暴露在蛇身之外的身体。六把飞刀直没刀柄,龙太极大声惨叫,伤口爆射出六道夺目的白光,“轰”的一声巨响,龙太极竟然爆裂,嘶鸣的雷光瞬间释放,那条巨蟒顿时血肉飞溅碎成了不知几千几万块,雷光激烈不仅炸碎了蟒蛇还将浓重的黄烟震散。
蛇君立在滚滚烟火之中,凝视着对面的龙太极,原来刚才那蛇缠住的只是龙太极的分身,说道:“太极北宗的‘天雷分身’果然名不虚传,用元气制造出一个雷分身,遭到攻击时便可以直接引爆,如果刚才我用体术直接攻击,那可要糟了。”
龙太极十分得意,道:“不打了,不打了。本来说好是四个人群殴你,但是糟老头和毛孩子都是缩头乌龟,我的乌龟画在脸上,他们的乌龟画在心里。呸呸呸……”龙太极摇头晃脑十分失望,对着远处的秦童和黑白叟连连吐着口水。秦童十分恼火,用充满稚气的童声大骂道:“龙太极你的嘴给放干净点,谁是毛孩子,我和你师父同辈份,再敢胡说我撕烂你的嘴。”
龙太极哈哈大笑,捏着鼻子学秦童的声音:“我师父才不像你是只缩头乌龟呢。”
秦童胀红了脸,怒道:“我不是缩头乌龟,你脸上有乌龟,你才是乌龟。”
“你是缩头乌龟!”龙太极不依不饶。
“我不是,你是!”秦童反唇相讥。两人你一言我一语,隔着蛇君当街对骂。正当他们吵得热闹时,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咯咯”欢笑着跑到街上,指着秦童的头顶,喊道:“娃娃,娃娃,你是我的娃娃。”
龙太极捧腹大笑,一副胜利的姿态对秦童说:“你看吧,就说你是个毛头孩子,就连丑娃娃都这样说。哈哈哈,笑死我了……”
秦童脸变得更红,气急败坏的对小女孩吼叫:“你滚开,我不是你的娃娃!”小女孩吓得浑身一抖,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喊着:“哥哥,哥哥,娃娃真的不喜欢我了。我要娃娃,我要娃娃……”
“谁敢欺负我妹妹,我可不会放过他哦。”一个小丑打扮的家伙嗖的一声不知在哪里钻了出来,左手上提着一颗木偶的断头,他斜了斜秦童,顺手将木偶的头砸向他的脸,阴笑道:“我可会像这样拧掉你的头。”
秦童“呸”了一声,右手在琴上急抚,琴弦铮铮暗响,木偶头顿时在他面前一尺出停下,秦童又拨动琴弦,木偶头颅掉头急速飞了回去。小丑侧头避开,眼一睁,嘴一咧,红红的嘴角翘出诡异的笑容,双手交叉于胸前,手心向内,十指之间黑气氤氲,八颗黑色小球浑然凝聚。
秦童脸色微变,对旁边的老者道:“小心,这个疯子的波动很是厉害,用结界防御。”
老人便是龙太极口中所说的黑白叟,他与秦童一老一少总是形影不离,听到秦童吩咐,黑白叟双手向前平推,周围气流四溢涌动,只听见“嗖嗖”之声不绝于耳,数十条黑线纵横交织,片刻间两人身前横竖各划出十九条黑线,组成一面漂浮在空中的围棋棋盘,宛若张起了一张黑色渔网在空中袅娜摇摆。
“嘿嘿嘿,要跑还来得及哦。”小丑夹着八颗黑球笑着说:“你那张渔网网孔这么大,能挡住我的龙球吗,可别说我没提醒你们哦。”
秦童把右手拇指按在鼻尖上,其余四指忽闪起来,不停做着鬼脸,不屑说道:“死丑小鬼,你秦爷爷决定打你屁股,有什么本是尽管使出来吧。我老人家正闲得无聊呢。”他这话说的信心十足,倒是真有些少年老成的味道,一旁哽咽不停的小女孩见到秦童调皮的鬼脸,似乎忘记了啼哭,拍着小手,欢呼道:“打屁股,打屁股……哈哈……”
“笨丫头,你是哪边的!”小丑对妹妹大吼。小女孩则晃着头,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学起秦童刚才的模样向小丑做鬼脸,可爱的小脸蛋挂满了无邪的欢笑,整齐的刘海儿笼着额头,大眼睛忽闪忽闪,如一只欢快的小麻雀般跳跃着。
小丑见妹妹变得高兴,垂头丧气地叹道:“唉,算了,放你们一马。有谁惹哭我妹妹,我自然就拧掉他的头,现在她不哭了,就没必要拧了。”
“那是为何?”秦童问。
小丑眯起眼睛,咬着手指想了半天,最后却摇摇头:“不知道,我忘了,你说是为什么呢?”
“我怎么会知道。”秦童哭笑不得向小丑大吼:“你们四个都是白痴兼疯子!咦?对了,那两个白痴呢,怎么只有你们兄妹?”
“他们在这里,他们在这里。你看,娃娃,你看……”小女孩从口袋里掏出两个小布偶娃娃,一个是带着红领巾的稻草人,另一个则是没有了头的木偶人模样。她把两个布偶递给秦童看,欢快的小脸得意洋洋,说道:“哥哥说我只能玩他们一小会儿,可是好好玩呢,来,给你看。”
秦童脸色大变,与黑白叟一起跃到人群中去,直骂道:“懒得和你们这些变态玩儿,给爷爷滚远点儿。”他自己逃的很快,却声称是让别人滚,这一老一少很不显眼,在聚集的人群中几个转身就看不见了。
蛇君和夜独舞趁着混乱已经穿过街道,进入了更深的内城,城内不如城门口热闹,虽然房屋整齐,道路宽敞,但是却少了人气,条条大道上寻不到一个人影,两边的房屋具是大门紧闭,空旷旷的石板上只有两人细微的脚步声。
无影城地域甚大,两人从城门进来后笔直前行,经过几十个入口后到达了尸皇所住的皇城。城门口有两队骷髅兵站岗,其中一具身穿重甲的野兽骷髅装扮突出,显然是骷髅们的头头。骷髅头领左手握了一颗尚有血肉的人头,见二人来到,将人头拿在胸前,人头便沙哑说道:“蛇君大人,尸皇已经传召多时,请您马上觐见。”
“我知道了。”蛇君点点头,正要迈步进城,身后突然响起尖锐的破风声,似有强劲的风刃偷袭。蛇君与夜独舞纵身飞上城楼,而守门的骷髅兵却未能逃脱,二十多架铠甲骷髅兵整整齐齐的粉碎,“哗”的一声,竟分不出先后。
骷髅头领手中的人头坠在地上,滴溜溜一直向前滚,对着人头滚动的方向渐渐出现一个人影,周围本没有雾气,但这人却如同在雾中现身一般,浓郁的花香随之扑鼻而来。来人是个男子,但穿带却十分华贵妖艳,外罩镶金边儿的大红锦袍,头戴孔雀金冠,开屏的孔雀羽上镶嵌着璀璨的珠玉宝石,耳佩金环,描眉施粉,腰间斜挂一把古剑,步履轻盈恍如御风行走。
夜独舞看清来人,无奈冷笑,小声对蛇君说:“又是一个疯子,还是我最讨厌的人妖。”
“小心点,他这个打扮,说明还在犯病中。”蛇君低声说道。
来人不急不慢走到城门口,抬脚踩上那颗人头,对城上二人道:“我最讨厌等人,你们两个人给我带路,我要去见见张龙角。”
“楚副门主请,我们正要拜见尸皇。”蛇君没有靠近来人,在城上示意一下,便于夜独舞一起跳进城去。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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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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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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