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封信麻烦你帮我给哥哥。”
王宽接过信,放进胸口,接着往里走去,元清妍退后半步,再抬头已是满脸恭敬之色。
两人到了院中,只见元仲辛,赵简和裴景,却不见韦衙内和薜映。
王宽一坐下,三人就看着他,准确的说,是盯着他身后,易了容的元清妍。
元清妍也不慌,行了礼后怯怯开口:“晓宜见过元公子,赵姑娘,裴姑娘。”
“晓宜?”裴景疑惑开口。
“晓色宜直露蕊鲜的晓宜。”
赵简扫了元清妍一眼:“你认得我们?”
“我曾听我家公子提过几位,应当算是认得的。”
元仲辛找了元清妍一个多月,却毫无线索,整个人已是烦躁无比,看都懒得看元清妍一眼。
王宽掏出元清妍给他的信,递给元仲辛:“有人让我转交给你。”
那一封信,上头只写了元仲辛亲启,平平凡凡,普普通通。
信似乎也只是一封联络感情的普通信件,让元仲辛惊讶的是落款的两个字。
无风。
元仲辛惊得站起身,俯身看着王宽问道:“谁给你的信?”
元清妍怕王宽说了实话,抢先回答道:“是方才在街上,一位姑娘给我家公子的。那姑娘穿着鹅黄色的衣裙,很是漂亮。”
王宽拿起茶杯,掩住抽动的嘴角,打算装作没听见后半句元清妍的自夸。
元仲辛松了一口气,脸上也恢复了些往日的神采。
赵简拿过信,却怎么也瞧不出门道,之前元仲辛在牢城营和她说的方法也试了,毫无关联。
元仲辛见赵简一脸困惑,把信摊在桌上。想了想,又看了元清妍一眼,让她退开的意思显而易见。
元清妍自己知道原因,自然无所谓,正准走开,却被王宽拉住。
“小……宜,是可信之人,不必回避。”
王宽这么说了,那就说明这个晓宜确实可信。
元仲辛也不再介意,指着那封信落款的无风两字:“这是我和小清的暗号,今天和你们说,是为了让你们知道,若日后再有信件,你们看落款便知是小清送来的。”
元仲辛收了元清妍报平安的信,人也放松了一些。
赵简见元仲辛不像之前那般烦躁,看准时机说道:“掌院给我们安排了新任务,我已经告诉薛映,到时候他自会带衙内前去,我们自行先去即可。”
“去哪儿?”
“驿馆。”
五人一同离开,其实赵简有心让元清妍离开,毕竟秘阁任务也算机密。可是王宽一直拦着,最后还是元仲辛劝住了赵简。
“这个任务掌院就是让我们休息来的,多带一个少带一个也没所谓,真正重要的事不说就是了。再说,王宽这么做,肯定有他的原因,他,你我还不了解吗?”
赵简有些气恼,却也知道王宽不是没分寸的人,他既然带了这个晓宜,定然有他的原因。
元清妍拉着王宽退后众人半步,附在他耳边悄声说:“你带我一起来干什么?”
王宽对元清妍的靠近有些不适,凑近了就能看到她卷翘纤长的睫毛。
王宽微微拉开两人的距离:“你一个人待着,我不放心。你的伤虽然好了,到底还是有些虚,若是我不在,你也不方便。”
“你说什么就什么吧。反正我也只是过来凑个趣。只是你们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
两人说着话,就看见连风走出来。自从元清妍不见了以后,连风因为裴景和七斋几人互动也多了些。
至少可以说上一句话了。
“连风哥哥!”裴景一看到连风,圆圆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连风走过来,冲她温柔笑笑。转头看见赵简不快的神情,却不再是面对裴景温柔的模样。
嗯,狗粮的香气。
行家啊!
“皇后寿宴的事情,不用在意我,我比你们知道的多。”
赵简努力无视元清妍和连风,开口道:“此次皇后寿宴,各国使团也都趁机祝寿,掌院的意思,让我们冒充演艺团,混进驿馆,在驿馆注意些,看看有什么异常。”
元仲辛咬着苹果,漫不经心道:“那不挺简单的。”
“现在重要的是,我们要表演什么。”
裴景眨眨眼:“各国使团都要来吗?那大辽呢?是谁来?”
“云安亲王的族妹,云霓郡主。”回答她的,是连风。
王宽自从知道了七巧阁是官家暗处设立之后,对于连风所说的所有事情,都没有了太大惊讶。
元仲辛和赵简却不是如此。
赵简甚至有些戒备的拿起剑:“你怎么会知道此等机密。”
连风看也不看她:“这种也算作机密吗?看来陆观年确实是让你们来休息的。也好,这样小景就不用涉险了。”
元清妍拉了拉王宽的衣袖,让他从中调和。
“我曾听小清说,七巧阁并非江湖组织。”
有些时候,有些话,点到为止即可。
江湖组织,也许能广收情报,却做不到像七巧阁这般,从不收金银财宝却依旧在江湖声名鹊起,这一切都说明,七巧阁背后有人。
那连风身为副阁主,如今元清妍不在又暂代阁主之务,那么知道这些很正常。
赵简这才放下剑,继续说道:“那我们接着说,我们表演什么。”
元仲辛吃完了苹果,拿了支香蕉正在剥皮,突然感觉一阵恶寒,转头就看见赵简盯着他,手一抖,差点把香蕉扔到地上。
“咳,杂耍弹唱,舞刀弄剑都可以啊,反正我们的任务又不是演艺。”元仲辛吃了香蕉,突然想到什么,有些神秘笑了笑:“反正衙内还没来,不如我们来捉弄他一下。”
“衙内近日心情不好,你别闹他。”
“我们可以先准备着,若到时衙内心情实在差劲,不做就是了。”说完自己走出去,不一会儿牵回了一条黄色的土狗。
那狗一看见元清妍就扑了上去,元仲辛一时不察,竟也让它挣脱了绳索。
“汪!”
元清妍蹲下身笑着说:“乖孩子,好好听话,待会儿给你好吃的。”
“汪!”
元仲辛看着眼前这一幕感觉有些熟悉,连风也瞧了元清妍好几眼,似乎确认着什么。
元仲辛走上去,将绳索套回狗脖子上,神秘兮兮道:“我刚刚和那些人说,我们表演的是驯兽,这是只千年狗王!还能变成人呢!”
赵简看看元仲辛又看看狗:“这狗哪儿来的?”
“跟别人借的看门狗……”
赵简一掌拍过去:“元仲辛你也真能闹,我们都没定好你就开始宣扬了?”
两人又开始吵嘴,一旁的裴景拉了拉连风的手臂,小声道:“连风哥哥,我想上街给云霓买些礼物可以吗?”
“我记得云霓郡主是你的朋友?”
“是呀!”裴景笑弯了眼,“两年多前我去大辽的时候认识的,云霓是个很好的人!”
“久别重逢,是该买些礼物,那我陪你去。”
“连风哥哥,你会不会不开心啊,毕竟,渤海族当初,是被辽人所害,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坏吧……”
连风摸了摸裴景的头,眼神有些冰冷,但对着裴景还是温声道:“只要你开心就可以了。裴景听了,抬头冲他甜甜一笑。
你只需要开开心心就可以了,不论大辽还是大宋,如果有伤害你的人,就算一样是渤海遗民,我也不会放过。
说实在的,韦衙内实在好骗,三两句就被元仲辛气得跳脚。
裴景连风去了街上买东西,赵简元仲辛和韦衙内在前院不知说着什么。
元清妍和王宽站在门口,其实出了那么多血,元清妍的身体到现在都还很虚弱。王宽也正是因为知道,才坚决要求把她带在自己身边。
毕竟现在只有自己知道她的身份。
王宽刚这么想,元清妍就开了口:“连风大概认出我了,可能陪着小景买了东西就会过来。”
想起之前元清妍说去连风房间的事,王宽心里微微有些酸意:“你和连风似乎很要好。”
“尚可。”
“就算是因为小景,那么多情报也没有说给就给的吧。”
元清妍有些奇怪看了王宽一眼,刚想说什么,就看见连风裴景还有韦衙内三人走过来。
连风路过元清妍身边的时候,低声说道:“待会儿我来寻你。”
元清妍微微颔首。
王宽离元清妍很近,清楚听到了连风的话,心里更加不舒服,但他一向理智,面上也没露出分毫。
连风送了小景回了房,果然来找元清妍,又看了坐在元清妍身边的王宽一眼。
元清妍放下杯中无奈说道:“王宽知道我身份的,不用瞒着他。”
连风也很直接:“虽然我们早就有情报说今日进城的郡主是假的,但是这种大事不好说出来,今日元仲辛他们让小景去探一探,果然不是小景认识的那个云霓郡主。”
王宽还想留下来,却听见外面韦衙内叫他的声音,看了一眼元清妍走了出去。
元清妍笑着和王宽摆摆手,转头看着连风:“这种事你不用告诉我的,我既然和赵旭闹翻了,以后也不会用七巧阁的。”
连风皱眉:“主子之前说过,不论你是不是阁主,只要你想知道的,七巧阁有的,都可以告诉你。”顿了顿,又道,“再说,你的身体本就不好,若是没了七巧阁的情报,怕是会平白多受些罪。”
元清妍撑着脸,漫不经心:“你们一个个的有什么好担心的,难不成我自己的身子自己还不知道了?我还想多活几年。”
那头韦衙内来叫王宽是为了商量大辽演艺团的事情。
韦衙内一边走,一边说:“情况就是这样!那个郡主是假的!”又踢了一下凳子,“还有赵简!竟然把我推出去,说想见人家的是我!”
韦衙内说完这话。就感受到一旁薛映扫过来凉凉的目光,身子一抖,乖巧坐在薛映身边。
王宽现在其实有一些烦躁,他一想到元清妍和连风单独相处便不自在。尽管他看得出,连风是恋慕小景的。
元仲辛摸着下巴,有些疑惑:“使团入境,鸿胪寺和礼部应该查过身份才对。不应该出这么大的问题。”
韦衙内看了薛映一眼,小心问道:“你觉得鸿胪寺也有问题?”
赵简轻叹了一口气:“现在应该怎么应对才是最重要的。”
王宽平静了些,温声道:“还是先告知掌院吧,如何应对,不应该由我们来做决定。”
“那屋里绑的恐怕是人,搞不好是这件事的关键人物。”
“所以呢?”
元仲辛站起身:“告知掌院肯定没问题,可是你们几个人今天肯定是打草惊蛇了。今晚不去夜查的话,明天屋里肯定什么都没了。”
赵简转头看了看王宽和薛映:“你们觉得呢?”
“我听安排。”
王宽略略思索:“我也觉得元仲辛说的有道理。”
“那咱们今晚就摸黑潜进去!”
另一边屋内
“连风。”元清妍摸了摸鞭子,“我私人,有件事情想让你帮我做。”
“什么。”
“帮我把这封信送到邠州,给我兄长,元伯鳍。”
“可以。”
元仲辛几个人定了潜进大辽演艺团的住所,也大致定了计划,刚结束,连风就走了进来。
“连风哥哥!”看见连风,裴景是最开心的。
连风对待裴景一向温柔,对其他人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小景我先带走了,顺便告诉你们一个消息。房间里绑的是真郡主。”
“是云霓吗?!”裴景一听见好友,眼睛越发明亮。
“对。”连风摸摸她的头,想了想,又柔声说道:“小景,你去……房间等我好不好,我有些事和其他人说。”
“嗯!”裴景很听连风的话,乖巧点点头。
裴景走后,连风自然而然坐了下来,赵简却有些戒备,站起身来。
“有人托我告诉你们一点东西。”裴景不在连风的脸也冷了下来,“小心着点韩断章,他可没你们想的那么简单。”
王宽一听,就猜到肯定是就在房里的元清妍托连风说的。
看见众人还有些戒备,连风也不在意,接着说:“小景因为身份,韩断章不会动她,但是你们可就不一定了。”
“怎么可能,韩断章已经被抓起来了。”赵简嗤笑一声。
连风也不管他们信不信:“我只负责说,你们信不信与我无关。只是这两日小景我是要带走的,接下来的事情太危险,我不会让她涉险。”又抬头看了几人一眼,“那真郡主的情报给你们,就是为了让你们别挡我。”
元仲辛沉默许久才开口:“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如果你不是阁主的哥哥,问了这句话的时候我就该先把你杀了。”连风眯着眼,“因为阁主执意留在你身边,才让你们知道了七巧阁,七巧阁本就应隐于暗处,若非这几年宋夏辽三国纠纷不断,一丝消息都不会有。要不是你和元伯鳍出事,她不会回来。如果不是主子待她特殊,你看到的可就不是活人了。其他的……”连风看了看王宽,“反正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元仲辛和王宽一早知道,可赵简韦衙内和薛映却是第一次听。赵简还有几分猜测,韦衙内和薛映已是惊呆了。
元仲辛捏着手:“她在哪儿……”
连风皱眉,他原以为元仲辛应该知道,抬头就看见王宽暗暗冲他摇头。
“你为什么会以为我知道。主子在开封搜了一个多月都没找到她,你为什么觉得我会知道她在哪儿。”又挑了挑眉,“你难道不知道阁主她易容术出神入化吗?她想躲着,谁找得到。”
王宽见元仲辛已经有些郁郁,和赵简对视一眼说道:“不如我们先出去吧。”
薛映一向听话,王宽这么说,他就站起来,韦衙内却不肯,赖在凳子上。但薛映一眼扫过去,韦衙内却立马起身站在薛映身边一起走了出去。
赵简担忧看了元仲辛一眼,见他低着头神色阴郁,还是关了门。
关了门,赵简却没走,她看了王宽一眼:“你怎么还不走。”
“你不也没走。你担心元仲辛。”
“我没有。”赵简有些死鸭子嘴硬,“那你留下来干嘛?”
“偷听。”
也就王宽能把这种事说得这么光明正大。
屋里元仲辛开了口,赵简也顾不得王宽,仔细听着。
“七巧阁,到底是什么。”
“小清从未与我说过这些。
“这三年,到底她是怎么过来的。”
“三年前,我送她去扬州时,她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
“而现在,她的身手,她的易容,她的身体……”
连风神色有些怪异:“三年前,元家是怎么和你说的,让你那么容易就同意阁主去了扬州。”
元仲辛沉了声:“他们说,小清身体不好,要送她去扬州疗养。其实……”说着似乎有些泄气,“我知道的,三年前元家要送去七巧阁的人是我,是小清替了我。只是,我知道的太迟了。”
“七巧阁每个人都是从无名之辈做起,三年时间她就坐到阁主之位,你觉得能好到哪里去。”
元仲辛听了越发心疼妹妹,捂着眼,怕自己哭出来。
“她起初并未那般,两年前祈川寨那一战以后,她才发了疯一样的开始学习,鞭法,剑法,药理,易容,不过是她擅长的,若你真问我她会什么,我只能告诉你,没人能知道她到底还会什么。”连风很少说这么多话,如今说了也不过是为着元清妍。
“你该知道,七巧阁消息最灵通,她两年前刚得知战败的时候,曾想去战场。被主子关了起来。从那以后她就开始发疯了学习,我有时候觉得她已经魔障了。”尒説书网
连风说完,站起身:“这些事,她应该是不愿让你知道的。我之所以告诉你,也不过是不愿她白白付出,你和元伯鳍对她很重要。”说完就准备走,又转头说:“如果今晚你们要去那个房间,我的建议,最好不要,这些事不是你们应该插手的,也不是你们能插手的。”
门外的赵简见连风要出来,转身躲在柱后,见王宽不为所动,刚想去拉他,门就开了。
王宽不动声色,连风也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又看向赵简藏身的柱子,冷声说道:“你可以进去看看他。”说完就想走,却被王宽一把拉住。
“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
“你可以自己去问她。”
赵简只觉得两个人的对话莫名其妙,却也知道连风是发现自己和王宽了,也不躲,大大方方走进屋里。
王宽只觉得心疼,也不管连风了,往元清妍屋里走去。
元清妍送走连风后,就坐在屋里想着什么,连风给她带来的鞭子被她紧紧攥在手心。
王宽一进屋就看见元清妍这个样子,气先消了大半,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还怎么说,元清妍见他进来,勉强一笑。
“你回来了。”说着放下鞭子,攥着鞭子的手,手心已经泛红,可见用力。
王宽见了,拉过她的手,掏出药膏抹上。元清妍看着王宽认真的模样,感觉心跳快了一拍:“王宽,你真的是个很好的人。”
王宽听了元清妍的话,手顿了顿,抬头看她,却看见她正盯着自己。
王宽放下元清妍的手,轻叹一口气:“小清,你告诉过我,三年前是元家送你去的七巧阁,为什么。”
元清妍沉默半天,突然笑了笑:“王宽,你是不是知道了。”
王宽点点头。
“连风说的?”
王宽摇摇头。
“我说过,七巧阁是官家组织的。元家偶然得知这个消息,打算送一个元家子嗣去阁中。”
“其他人不会愿意。”王宽皱着眉。
“是啊。其他人不会愿意。”元清妍站起身,笑容里带了些凄凉,“他们还有父母护着,我和哥哥又有谁呢?兄长纵然能照顾我们,这种大事却也阻止不了。”
“他们想让元仲辛去。”
“是。可是我绝不会让哥哥涉险。”元清妍看向元仲辛的房间,“所以我去求了元家族长。我告诉他,我会做的更好。”
“元家其实并不在意谁去,你与元仲辛已是下下之选。”
“可是,一个听话的棋子总归好一些。他们同意的很爽快。”
“元仲辛不知道。”
“我怕哥哥发现,求了兄长,告诉哥哥我是去扬州疗养的。”
“那元仲辛为什么会知道七巧阁。”
“我知道哥哥聪明,这件事,瞒不了多久,兄长也知道。所以哥哥发现以后,我和兄长骗了他。”
“没告诉他,七巧阁到底需要做什么。”
“做情报的,什么都要会,元家最开始选了哥哥,也不过是因为女子做这个太难了。可是我自己既然愿意去,那就成全我,可我还是太天真了。”
王宽皱起了眉,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
“女子做情报,多以身体交换,我不愿,被罚在郊外跪七天,不吃不喝。”
“若是人七天不吃不喝,怎么可能还活着。”
“所以,其实不过是听起来好听些,若是这样还能活下来,七巧阁自然也会放过你。”
“你活下来了。”
“不然,你今日见到的是鬼吗?”元清妍说得虽然轻描淡写,但个中心酸想必只有自己知道了。
王宽有心追问,却也知道那些过往对元清妍来说实在不是很好的回忆,也不逼她。
王宽站到元清妍身边,侧头看着她,低声道:“那些事都过去了,以后……”我会保护你的。
元清妍冲他笑了笑:“王宽,你真的是很好的朋友,以后我哥身边有你这样的朋友我很放心。”
“你身边也有我。”
元清妍听了王宽的话,第一次在王宽面前露出真心实意的笑容,上前一步抱了抱王宽:“多谢。”
元清妍的拥抱触之即分,却也让王宽愣了半天。
刚好这个时候,有人过来敲门。
王宽开了门,就看见门外的元仲辛和赵简,两人俱是一副愁眉紧锁的模样。
“怎么了?”
“我觉得,我们还是要去那个房间看一看。”
元仲辛这么说,就是已经铁了心要去那房间看一看了。
王宽回头看了屋里的元清妍一眼,有些不放心:“你们等我一下,我和小……宜说两句话。”
说着就把元仲辛和赵简关在门外,两人一头雾水。
“你一个人可以吗?”王宽有些担心。
“在屋子里又不会有什么危险。”元清妍拍了拍王宽肩膀,“你去吧,小心些。”
王宽虽然还有些忧心,但还是按着之前的计划,和薛映两人扮演了刺客引走护卫,好让元仲辛可以去屋里看一看。
可是等他和薛映回了驿馆,却只看见满脸担忧的赵简和韦衙内。
赵简双手撑着桌子:“什么叫人已经跑了?”
韦衙内坐在桌上:“元仲辛说,人是被她弄丢的,自然由他找回来,让我们放心。”
“能放心才怪!”
王宽见赵简有些担忧,温声道:“虽然之前连风说了,但现在确认对方藏了人,已是古怪,先通知掌院吧。”
赵简点点头:“也好。”
见赵简还是有些担心,宽慰道:“元仲辛自有分寸,不会有事的,别急。”
赵简抬起头反驳:“谁急了!跟我没关系。”
“唉……”韦衙内摊手,“你们女人就是这样,明明心里喜欢,却老是逞强……”见一旁的赵简倒了一杯水,准备扔过来,马上住了嘴,“别别别,我错了。”
这边赵简刚放下杯子,韦衙内还没松一口气,他身边的薛映冷冷说道:“你很了解女人?”
韦衙内平日只觉得薛映的小奶音可爱的紧,还老爱哄着他多说些话,可今天听到却后背冒冷汗,连连摆手:“没有,绝对没有。”
王宽回了房,见元清妍还在屋内,松了一口气,自从连风认出元清妍,他就担心元清妍会被赵旭找到。
“怎么了?”
“那个人,真的是郡主吗?”
“连风既然这么说,八九不离十。他特意把小景带走也是猜到你们会让小景辨认郡主吧,索性直接告诉你们。”
“可那藏在屋里的人跑了,现在元仲辛去找她了。”
元清妍放下杯子:“我哥找人,定是先去找老贼,想必赵姐姐也会去。”又看了王宽一眼,“王宽,你喜欢赵姐姐吗?”
王宽想了想,摇摇头。
“那为什么不退婚?”
“只要换回了生辰贴,自然就是退婚了。”
元清妍撑着脸:“我还真怕你喜欢赵姐姐,我哥哥与赵姐姐一看就知道已经互相爱慕,若是你也爱慕赵姐姐,怕是要难过了。”
“我对赵简并无其他感情,”
元清妍拍拍王宽:“幸好。”见王宽皱着眉,又问“你在想什么?”
“你很在意我和赵简的婚约?”
元清妍点点头:“自然。”
“因为元仲辛?”
自从王宽知道了元清妍身份以后,元清妍甚少和他说谎。
“也有,不过你要是和赵姐姐解除了婚约,我也会松一口气的。”
王宽还没来得及开心一下,就听见元清妍又说:“如果你掺和进去,那就不好了。你这么好,我实在过意不去。”
王宽,王宽想骂人。
元清妍想了想,拉了拉王宽:“你觉得哥哥和赵姐姐他们今天能找到郡主吗?”
“有老贼帮忙,很可能。”
“我有一个想法。”
“小景?”
元清妍点点头:“小景太重要了,但是连风不可能让她涉险。连风那个人简直就是变态。”
“但他对小景很好是事实。”
“他的眼里只有小景,别的都没有。”
元清妍传了信给连风,好说歹说才勉强同意裴景和大辽郡主见一面。
“只这一面,后面的我会解决。”元清妍是这样和连风承诺的。
果然,第二天早上,元仲辛和赵简就找上了连风,虽然连风说了这个是真郡主,但两人还是想让裴景确认一下。
元清妍早就和连风说好,连风虽然不愿意,还是带着裴景一起来了驿馆。
连风和裴景到了驿馆,就看见元仲辛赵简和一个陌生姑娘正僵持的。
裴景一看背影,试探性叫道:“云霓?”
那姑娘转过身,看见裴景,高兴喊道:“小景!”
裴景也开心跑过去,两个人拉着手又蹦又跳。
故友重逢,自然令人喜悦,可是旁边几个大活人也不会看不见,两人激动了一会儿就稍稍平复了心绪。
云霓抬头见了连风,撇撇嘴:“你怎么也在这里?”
连风看了她一眼,也不答话,两个人之间明显的不对付,裴景夹在两人中间,有些不知所措,向赵简投去求助的目光。
赵简轻咳一声:“郡主想必也累了,不如先吃点东西好好休息一下吧。”
折腾了这么久,云霓还没吃过什么,一听也顾不得连风,直咽口水,赵简很快让人送了一桌饭菜上来。
大概真的饿狠了,云霓一坐下就开始猛吃,惊呆了七斋众人。
韦衙内张着嘴,满脸错愕:“哇,这是饿了多少天啊?”
坐她身边的裴景倒了杯茶递给云霓:“喝杯茶吧,解解腻。”
云霓一边吃着,一边冲她笑了笑:“谢谢。”大概吃的差不多了,又停了手,看向裴景,“小景,你说我们有多久没见了,我怎么感觉你比以前好看了?”
裴景甜美一笑:“你也是!听说你要来,我可高兴啊!还买了好多礼物!”说着又皱起了眉,“可是都被我送错人了。”
云霓听了明朗一笑,摆摆手:“没关系!礼物不重要!”说完回头环顾四周,看着其他人都是心思重重的样子,悄声问裴景,“他们都是什么人啊?大宋禁军?”
“他们啊,他们都是我朋友!”
“那他们怎么会跑到驿馆来救我?”
“他们是演艺团的!这不是皇后祝寿吗?”
几个人又说了几句,云霓虽然说那些绑了她的人是大辽的叛贼,可元仲辛却觉得不对,可当着云霓和裴景的面也不好直说,叫了赵简和王宽走到外面商量了一会儿。
三人走了以后,连风微微皱眉,也走了出去,只是他走的,却是元清妍那个方向。
元清妍既然是王宽的“婢女”,自然是不能同桌而食的,也是怕和元仲辛相处久了,会被他发现,也就拒绝了王宽。
连风一看见元清妍,压着怒气,轻声问道:“我不是说了这个郡主的事不能碰吗?你怎么也不拦着元仲辛一点!”
元清妍蹙眉:“我现在这身份,怎么拦?况且我哥我还不知道?若是三言两语能劝动,我还要担心是不是别人易容的了。”
连风深吸一口气,稍稍平息的怒火:“既然他们掺和进这件事里了,再埋怨也没用。这一次,我看你的面子带小景见了云霓这一面,明日我便带小景去扬州,这件事……你自己小心。”
元清妍想到上次在牢城营时收到的信,捏紧了手,面色也凝重起来。
连风回了房间,几人已经商量好了云霓的去处。
元清妍和王宽赵简他们到了驿馆门前的时候,就看见地上一片狼藉,薛映和假郡主身边的护卫僵持着。
韦衙内飞奔到门口,捧着一把古琴,小心抚摸着难过道:“独幽!独幽!”小心翼翼站起身来,“我的独幽,你没事吧!”
一旁人群中有人问道:“这就是前朝名琴独幽啊!”
“正是!”
元清妍听着韦衙内和假郡主的一来一往,看了眼那把所谓的前朝古琴,抿嘴一笑,侧头看了眼王宽,王宽也正巧偏头看她,眼底满满全是了然的笑意,又看了眼偷笑的赵简,走上前去接过韦衙内手中的独幽,试了试音。
“独幽无损,衙内,这事就这么算了吧。别伤了和气。”
韦衙内叹了口气:“好吧。”又看向与薛映交手的两个大辽护卫,“看在郡主的面子上,本衙内不和你们计较了!”
假郡主微微点头,脸上也有了些歉意:“多谢。”转头冲那两个护卫使了个眼色,护卫就致了歉,和假郡主一起走回了驿馆。
这时驿馆内走出一个异族女子语气仰慕道:“这位公子,既是有缘,可否让我们听听独幽的琴音?”
王宽看了眼手中的琴:“名琴藏世,好比明珠蒙尘,可惜了。”说完便拿着琴席地坐在驿馆台阶上,信手弹了起来。
元清妍挑眉,她倒是不知道王宽还会弹琴。不过也是,王宽以君子要求自己,君子六艺总是都会一些的。
王宽弹琴的时候元仲辛薛映已经把乱七八糟的箱子收拾好,送进了驿馆里。
一旁的赵简走到韦衙内身边,悄声问道:“说实话,这么贵的古琴,你是从哪里搞得?”
韦衙内指了指王宽手中的琴:“这个?”侧头低声道:“假的,不值钱,一两银子而已。”说完得意一笑,脸颊上的酒窝若隐若现。
“真的我倒是有,不过被充公了。你们要得急,这一时半会也拿不回来。我就让老贼告诉我哪家赝品货做得好,你别说,还挺像的。”
“这事王宽知道吗?”
“当然不知道啊!”韦衙内看了眼王宽“他不是不能说谎吗?告诉他,这戏还怎么演?”
赵简用手遮着嘴,轻声说:“那就永远别让他知道。”
一旁的元清妍听的清清楚楚,灿然一笑。他们想瞒着王宽,却忘记王宽眼睛有多毒,怕是一眼就看出那琴是个赝品了。
“那当然了,对了,我还买了些其他的东西。”韦衙内说着,又从袖中掏出一大堆东西,“挺好看的,你要不挑挑?”
赵简一脸无奈,驿馆门口的那个异族女子却好奇开口:“这也是异宝吗?”
韦衙内犹疑了一瞬,开口道:“对啊,前朝遗物,能看见都是你的造化!”
“这么好!多少钱?”
“看姑娘挺漂亮的,送你一个?”
只这两句话,姑娘们便动了心,纷纷上前询问,一下子就将韦衙内包围起来。
元清妍等到王宽弹完琴,才与他一起进了驿馆,一进驿馆就看见头也不抬直直走着的赵简。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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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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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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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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