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晚龄不时抬头观望,果然没有错过许一盏,忙上前唤她:“太傅。”
他神情满是关切,毫不掩饰眼中的担忧和后怕,一旁释莲从善如流地向他俩一礼:“小僧告退。”
褚晚龄微微颔首,嘱咐道:“此事就辛苦你去部署,相关进度可随时向本宫汇报——千万小心。”
“是。”释莲再行了一记佛礼,侧身对许一盏点了点首,接着便绕开两人,纵身跃过宫墙,顷刻不见了身影。
许一盏抬了抬眉,眉峰微竖,转而看向褚晚龄:“这是什么事,又瞒着我呢?”
褚晚龄虚叹口气,并指抚平许一盏的一双眉,摇头道:“只是些琐碎,不要劳你分神。”他沉吟片刻,终归放心不下,又凝眉端视许一盏的神情,确定她并没有受过恐吓或委屈的迹象,方松了口气,“不过又出了一件意外,我已传了现在华都的相关人等到军器监一同商议,关于玄玉岛的战事......该怎么部署。”
许一盏这才留意到褚晚龄自见到她起便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也收了玩笑的心思,正色问:“出什么事了?”
“不是大事,但我摸不清父皇这一次的用意。”褚晚龄摇摇头,“也许是我多心了,只是晁相心血来潮也说不定。”
许一盏默然片刻:“晁相?”
“嗯。”褚晚龄抿了抿唇,低声道,“父皇下令,无论如何,要让方学士随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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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季的太阳落得早,刚过酉时便阴沉了天色。许一盏随太子一同来到军器监时,才发觉有人已先到一步。
军器监向来门庭稀落,可今日他俩刚至衙门,便听得里头一阵甩锅砸盆似的震响,好不热闹。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里看出几分疑惑。毕竟军器监属工部,掌缮甲弩,最高长官的官阶也有正四品之高,敢来军器监惹事还没被直接押送大理寺的,恐怕也非凡俗。
太子殿下的名帖刚递进去,里边惊天动地的动静便消停了,片刻后,正四品的司监一溜小跑迎来,边跑边正着官帽,一见褚晚龄,当即一拜:“参见太子殿下!”
他后边还缀着一道人影,许一盏眼神好,一眼望去,对方一身暗青色常服,里三层外三层的袍子将他裹得似个脏兮兮的雪球。
来人跟在司监后边一拜,气喘吁吁:“参见、参见太子殿下!”
——可不就是刚被硬塞过来的方沅方学士。
若说司监还算衣冠周整,那方沅可谓是衣乱发蓬,许一盏瞥见他腰封上的玉环都被人拽松了,岌岌可危地挂在腰边,时刻可能砸在地上碎个稀烂。
褚晚龄见过大世面,见状也只是温然一笑,视若无睹地步进监中,信口道:“二位免礼。本宫与太傅兴起,顺路邀两位将军过来看看军备的数目而已——刘司监不必担心,监中琐务繁杂,人手又少,你的操劳,本宫自是最清楚不过。”
刘司监的心这才稍微安定下来,忙令杂役前去沏茶烧火,又向许一盏一礼:“原是许太傅,方才离得远了些不曾看清,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他一边说着,一边主动引二人去客厅休憩,许一盏瞥了方沅一眼,后者脸色通红,喘个不停,还在调整呼吸。
就这体能,上去前线,与送死何异?
方沅似乎听见许一盏的心声,和她草率地对了一瞬眼神,便仓促地低垂眼帘,不言不语地跟上几人,默默地坐在客厅一边不显眼的末席。
一厅四人,各自喝茶,安静得有些诡异。
许一盏知道这是褚晚龄在想通商的事情,但另外两人却不知情,都以为太子是听见了方才的闹剧,正在心里琢磨该如何治他们的罪。
刘司监可怜的胡子颤了半天,还没等来清点库房的司丞,太子又一副高深莫测的神情,终于忍不住心虚,主动道:“殿下,臣请殿下治臣与方学士之罪!”
褚晚龄一掀眼睑:“嗯?”
“军器监库房乃重地,闲杂人等无令免进,然而臣已婉拒了他,方学士却依然擅自入内,臣有罪,请殿下治臣玩忽职守之罪!”
方沅眼皮一跳,只差没连眼皮带人跳起三丈高,当即杏目圆瞪,千言万语堵在嘴边就要骂出来,却见太子殿下状似懵懂地眨了眨眼,反问:“方学士入库房作何?”
许一盏也来了兴致,双唇止不住地上扬,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赞叹:“方学士真是心系家国。所谓事不关己,操心到底,本官佩服、佩服啊!”
方沅急得两耳尽红,辩解道:“殿下明鉴,臣绝非为谋私利......”
没等他说完,守门的杂役又从厅外过来,礼道:“司监大人,又有两位到访,说是何月明将军与盛宴公子。”
褚晚龄缓缓颔首:“那是本宫的客人。”
刘司监忙道:“快快有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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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宴与何月明带了玄玉岛的地形图来,据说是先前派去的卧底所画,正是玄玉岛最近传回大皖的布防情报。
刘司监看出众人是有要事商议,忙将杂役们屏退,自己也找了个由头先撤一步。
两人都是刚从郊外大营赶来,玄甲鹤氅,铁光冽冽,走起路来铮铮作响。
方沅本也准备跟着刘司监离场,却被褚晚龄叫住,太子殿下笑眼弯弯,请他多留片刻。
“这就是我们回大营取来的地图,新得很,眼下只有线人和我俩看过真容。”何月明也不计较太子为何留下方沅,当即摩拳擦掌地展开地图,便想一展谋略,“就如咱们所料,他们这几年嚣张过头了,已经把铸造兵器的场所都修筑在北边矿山,哈,咱们直接从矿山杀进去,烧了他们的后勤......哎,不过始终不清楚他们的具体地形,玄玉岛的难民们都记忆失真,线人传回的情报也比较少。”
褚晚龄沉吟片刻,从袖中摸出一只卷筒,再将筒帽一摘,从中倒出一只画轴来。
何月明愣了半晌,眼见着那一卷画徐徐展开,淡黄色的绢布上,玄玉岛起伏的山地尽收眼底,布防处以玄黑浓墨突出,纸张的边角盖了一枚朱红的章,是一朵莲。
“这是本宫托人绘下的玄玉岛具体地形,不过是数年以前的地图,布防一定有所变动,但地形应无变化。”
何月明看得瞠目结舌,险些膝腿一软,因那地图上的字迹密密麻麻,何处可以布置陷阱、何处布防薄弱、何处被敌军掌握便不可再攻、甚至连适宜派遣的士兵数目都事无巨细地罗列在上,似是经过反复试验,来回删改多次。
而在地图背面,俨然画着玄玉岛守军所用武器坐骑的工图——他们所无法预测的一切,尽在这幅地图之中。
“这、这......”何月明认出那字迹最初还有几分稚嫩,加之这绢布被人翻过不知多少遍,已显得十分老旧,不禁道,“这不会是先帝的遗宝吧?莫非先帝也是暗中筹措过攻打玄玉岛的?”
褚晚龄似笑非笑地望他一眼:“揣测先帝,何将军好大的胆子。”
何月明连忙把嘴闭上,嘿嘿一笑,又见许一盏也正打量那幅地图,同样望至那些幼稚的笔迹,许一盏越看越眼熟,忽道:“啊,这是殿下的字。”
褚晚龄对她微一颔首,笑意真诚:“太傅还记得学生以前的字?”
“这有什么不记得的。”
何月明惊呼道:“这些全是殿下写的?”
褚晚龄淡道:“是母后赠给本宫的十岁生辰礼。”
何月明不无感叹:“皇后娘娘真是高瞻远瞩——”
这一次褚晚龄却没搭腔,许一盏也别开眼神,转向盛宴:“盛将军有什么想说的吗?”
盛宴微微皱眉,在纸上写:盛公子。
“那又何妨,玄玉岛必定大捷,回来照样封你为当朝第......”何月明点了一遍人头,信誓旦旦道,“我爹第一,你爹第二,许太傅跟我并列第三,你就第四大将军吧!”
许一盏冷笑一声,给了他背上一拳:“就你也配跟爷并列?”
何月明一个前倾,忙赔笑道:“诶,我第四,他第五。”
盛宴懒得和他废话,节约笔墨地在纸上写:方学士?
许一盏便明白他的意思了,抬眼看向方沅,后者抱着胳膊,守在火炉边,正吸着鼻子取暖,看上去好不可怜。
褚晚龄这才清了清嗓,郑重地问:“太傅,您认为,让方大人任军师一职如何?”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落在寥寥几人的厅中,像是叩上一触即碎的冰面,震得两位小将军当即变了脸色。
何月明正要反对,却听方沅抽着鼻子,冷得声音都打颤:“殿下,臣来军器监,不是为了谋取私利。”
“——臣是听说推至工部的变法有人贪墨,原先交上的蠃鱼工图,并没有按照臣的预期建造。”
何月明微皱了眉,对这天降奇兵不甚满意,也不悦道:“蠃鱼只有五十艘,一点小瑕疵也无伤大雅。”
方沅顿了顿,咬牙切齿地道:“是只有五十艘,但蠃鱼是用于冲锋的斥候。我给的工图上,明确要求了不能木制,要用铁木。”
他的神情十足愤慨,连许一盏也看得一怵,低声问:“所以是有人私自将铁木换成了木?”
未等众人反应,褚晚龄的神情已倏地一变。
“......这不是贪墨。”褚晚龄微微阖眸,轻声道,“这是有人想让我们输。”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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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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