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显非常热情的推荐了自己喝的白兰氏鸡精给她。我看出来他是想找个人陪他一起受这种苦。
贵宾也不火急火燎地踩点到校,而是每天都早早的来。
同样的,她语文课也不再画漫画,画本换成了化学练习册。
这些细小的变化,如果不是我,不是她的同桌,可能也不会有人关注或在意。
她自己跟我说其实她也不喜欢喝牛奶,喝牛奶会让她反胃。但是她听说喝牛奶会变白,何子骏喜欢皮肤白的女孩子。
“我们初一就认识了。”
“当时我的闺蜜很喜欢他。”
“但是我成了他的女朋友。”
“这也许是我的报应。”
她特别无畏的看着我。我却避不开她眼底凝结的是浓得化不开的黯淡。
“我是第三者。”
“我没办法忘记他。”
“我答应了他继续‘做朋友’的想法。”
“可能从心底里,他也是看轻我的。”
“我拿了自己的报应。”
“我现在终于可以为自己而活了,彻彻底底的。”
贵宾第一次模考,化学单科年级第一。
她还是波澜不惊,我很为她高兴。
年少轻狂,意味着我们总要走过一些弯路,也总是一意孤行,但或许只有在全部付出后,痛彻心扉后,才能换来一个新的自己。
感知痛苦,有时候并没有那么糟糕。
*
曾经我也想过一了百了。
这是中岛美嘉的一首歌。
歌曲底下漫长无止境的留言,表明了这首歌曾经是,或者正是,很多人的心声。
张放放的父母终于离婚。在高三第一学期的期末考试的前一天。
“这还是我给他们算的良辰吉日。”
她没有故意说笑,说话的样子很平静,但是我感受得到她波澜不惊的外表下,整个灵魂都在发光。
我能够看到,那些流失的,属于她的活力,正一点一点的在回来,重新汇聚,再次见面。
“储悦,你知道吗?”
“我是个从来不相信鬼神的人,我只相信事在人为。”
其实,我也是。
“以前就算是路过寺庙,我也不稀得进去拜一拜。”
“不过都是些泥塑的东西,怎么会真的能保佑谁。”
说这话的时候,我和张放放正站在静安寺前,隔着一条马路,同在暴雨中依旧金光闪闪又静默无言的寺庙安然相望。
灰色的云层压在天际,一步步的逼迫,不给人,不给任何人喘息的机会。
“不信鬼神的人开始虔诚,只是因为他们不再相信自己。”
“当你有一个强烈想要实现,却又无法依靠自己实现的愿望时,你或许也会祈求上天垂怜。”
“我是真的,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不能决定他们的人生,但是他们的人生却在时时刻刻地倒逼我。”
走投无路的人,祈求上天垂怜。
跪在蒲团上的那一刻。
在内心诉说自己的期冀的时候。
内心究竟是一种解脱,还是得到成功依恋后的委屈。紧闭的双眼,止不住颤抖的身体,强忍着眼泪掉下来的那种倔强,这一种感情,除了面前这位金塑泥身的佛,谁又会明白。
我佛慈悲。
静默不言,端详世间,便是懂得,便是最大的慈悲。
50元一张的门票。5元一把的香烛。
在瓢泼大雨中,双手握着手中的香向着天地四方,这世间所有的圣灵虔诚朝拜的模样,是我至此为止的人生中所见过的最苍凉又肃穆的画面。
向着虚无求救。
是在一了百了前,对生活最后的爱意。
人生中每一个走投无路的瞬间,都是生活对我们对她的爱的试金石。
到底是不是真的爱我?
给你最苦的痛。
你还依然活着。
也许这样的爱,才配得上生活的垂青。
陪张放放去静安寺上完香不到一周,她的父母就同意离婚。
高中最后一个寒假。
我和张放放相约了等高考完,暑假去参观世博会。
她已经做好决定。
大学她要离开上海,向着北方,找一座陌生的城市,重新找回曾经的那个张放放。
但是我不会。
我会留在上海。
“最坏的结果。”
“我们会渐行渐远。”
“但是人生总会分别。”
“不如让她来的早一点,或许等到后来我们还会有重新开始的机会。”
“就像你和陈染之。”
张放放这话说的有理有据,让我不得不信服。
她听进了所有人的劝,为了高考,为了自己的前途人生,她强硬地压抑住了自己所有的情感。她把自己埋在对分数,对学习的渴望中。
所以这一切的伤口并没有好。
她需要一段时间,一个地点,再次成为自己。
*
寒假我终于被押去上了培训班。
储标对我的数学不太满意。
陈染之一如既往地忙。
他准备要参加复旦的千分考。
我在新东方上英语。给我们上课的老师是上外毕业的,他除了给我们上课,平时也会接一点同传的活。课上的氛围很轻松,他喜欢跟我们聊很多他做同传时遇到的趣事。有时免不了嘴快乱开车。
上完课,我直接坐地铁去了淮海路。寒假走了一半,我们才终于有空见一面。我们的联系一直都不算多,即使是在学校,因为不同班,所以也只是偶尔会在食堂一起吃个饭。我们心里都明白,未来还在等着我们,不需要,也没有必要,操之过急。
对于他去复旦的决定,我当然觉得高兴,但是却也有点可惜。
因为按他的能力,上清华是没问题的。
陈染之说他想留在上海。
“我的计划里从来没有清华。”
“真的吗?”我特别不可置信。
“我吃不惯北方菜。”
“那你还跟我说要去英国?吃不惯北方菜,你就能吃惯英国菜了?”
“说得也是。”陈染之顺着我的意思点点头:“当时没想到这点,现在想还好没去。”
我听出来他是在胡扯敷衍我,但也懒得要拆穿他。
世博会召开在即,马路两侧的路灯上都挂满了宣传的口号和图片。
城市让生活更美好。
“染染。”
“高考完我们去世博会玩,怎么样?”
“你不是已经约了张放放。”陈染之好心提醒我。
“没关系阿,我可以陪你再去一次。”
“其实。”
“暑假我会去香港。”
“你要跟我一起吗?”
“去香港?旅游?”
陈染之摇头;“是,也不完全是。袁升申请了港大,应该没什么问题。他邀我一起去看看。”
袁升也是十六班的,跟陈染之关系不错,也是大学霸一枚。
“人家是请你,我干什么去阿。”我矜持地推脱。
“他带她女朋友一起去。”陈染之避开我的目光,仰头看着挂着的横幅。
“他有女朋友?”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一直有,是理工附中的。”
“你去吗?”他的语气里有点逼问的意思了。
“我——我考虑一下。”
去香港?
我除了小的时候去苏州杭州玩过,基本就没有出过上海。
“那去了香港,你还跟我去世博会吗?”我回头问陈染之。
陈染之不回答我,抬手指着路灯上的宣传横幅,没好气地开口:“他们印宣传大使的照片的时候,是不是把你给漏了?”
……
*
千分考笔试在两月下旬。
陈染之分到的考点是格致中学。
我们来的时候,校门口聚着不少送考生来赶考的家长,我随便扫了一眼,像我一样年轻的,基本没有。
“到了,你进去吧。”我朝他挥挥手。
两月底的上海还是冬意正浓的时候。
我要好看,出门的时候,大衣里面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圆领羊毛衫。脖子一大截都露在寒冷中。陈染之是个很怕冷的人,他冬天基本上是羽绒服不离身,完了还要裹上一根厚厚的大围巾。他脸本来就小,被围巾藏了一半,就只剩下一双眼睛在外面。
现在这双眼睛正一动不动地盯着我。
“怎么了?是忘了什么吗?”我见他这幅好像石化的样子,有点担心地问。
不过这个问题显然很多余,陈染之从来不会犯这种错误。
他摘下手套,手忽然向着伸过来。我本能地向一边避了一下,但是没有避开。
“嗯,真凉快。”
他手架在我脖子上,一副要掐死我的姿势。我僵着身体,一动不动。能感受到温暖的指腹在我的脖子动脉的位置上下轻轻婆娑。
“是不是很冷快?”他看着我的眼睛,又跟我确认了一遍。说实话,有点凶。
我点头,又立马摇头。
“张放放说我脖子好看,标准的天鹅颈,不露出来可惜了。”我煞有其事地跟他解释。
陈染之送了我个白眼,大度地解下自己脖子里的围巾捆在我脖子上。
我低头闻了闻。又软,又暖,还有股子淡淡的香味。
我十分势利眼地翻看了一眼流苏附近的商标。
嗯,贵气。
“是我姑姑送给我的。”陈染之勒完我又良心发现,又贴心地替我整了几下。
“你姑姑还缺侄女吗?”我撩了撩几缕压在围巾里的头发,随口问了一句。呵出的气凝成一团团白雾,很快又消散在空中。
“不缺侄女。”
“侄媳妇倒是缺一个。”
“啧啧啧。”
连发骚都是一本正经的样子。
陈染之捏了捏我的脸,自己有些恼”:“你都不会脸红吗?”
因为他自己说完,脸先红了。
我打算气死他,所以不理他。
“时间不早了。”我指指他手腕上的表提醒。
“加油哦。”
“哼。”他闹脾气了,扭过头不看我。
“你想不想我等你呀?”我伸着脖子去看他,他再扭,就是不看我。
“可是要三个小时哎?”
“我可能等不了这么久。”
其实我们原来都说好了,我会等他的。偏偏我这会儿兴致上来,就是要逗逗他,看看他会不会生气。
这一点,我跟小时候真的是一摸一样的可恶。
陈染之终于装不下去。
他正了正脸色。
“储悦。”他低声叫了下我的名字。
“我会考好的。”
说完,我一愣神。
只感觉左脸上软软热热的,极为迅速的一个亲吻。
却是我们长大之后的第一个亲吻。
“这下脸红了。”陈染之嫌弃又得意地笑起来。我很少看见他有这种表情。
“你——你吃我豆腐。”我两手摸着脸,懊恼不止。
当然是装的。
他把脸递过来,示意我:“要不,还给你?”
周围有人在看,我连忙把他赶进了校门。
你一定可以的。
我看着他的背影,在心里默念。
*
高考两天都是阴天。
储标在考场附近借了宾馆。第一天考试结束,他带我去了他最爱的小绍兴吃白斩鸡。
没说什么,只是在给我夹菜的时候,貌似随口地问了一句。
“感觉还行吧?”
记忆中,这是他第一次给我夹菜。
我看着他手起手落的一套动作,可能是我看错了。我发现他的手有点抖。
爸爸老了。
他的心没有那么强大了。
储标拿起酒杯抿了小半杯白酒,长吁了口气;“今天回去好好休息,明天你妈来陪你。”
我低头吃着他给我夹的那块鸡肉,皮肉光滑嫩白,在灯下泛着光。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我考得挺好的。”
其实我现在没有什么胃口。
刚考完数学,又在校门口被同学拉着对完答案,我整个人的状态还是紧绷,游离的。
“挺好,那明天继续加油。”他极为克制地笑了笑,拿着筷子的手点了点餐盘:“来,来多吃点,不说考试了。这个也不错,尝尝。”
气氛一下就放开了许多。
高考最后一门结束在一个雨天。
压在身上长达十二年的重担,在这一刻终于可以同他告别。
张放放跟我不在一个考场。
我从教室出来,笑着跟遇见的几个同学一一道别,问好。再转身,踏入以后不再有他们的这场风雨里。
三年,一千多个日日夜夜。
缘分,点到为止。
现在是告别的时候了。
我跟陈兰说了考完要跟同学去玩,让她别等我自己回家。尒説书网
我匆匆穿过风雨,一路跑到校门口。
陈染之已经在校门口等着我。
他头发有点湿,黑黑亮亮的。手里撑着一把粉色的雨伞。
我钻到他伞底下。
“我看到在下雨,所以提早交卷了。”
“伞是在旁边精品店买的,只剩下这个颜色。”
他把我想问的都直接给说完了。
“所以您提早交卷,就只是为了出来买把伞?”
陈染之拉着我往人群外走,轻描淡写地说:“我都写完了。”
是的,陈染之通过了复旦的千分考。高考分数只需要上一本分数线就够了。
“我们现在要去哪?”我看他一直走,路过公交车站也没有停下。
“我带你去个地方。”他走到路口,扬手拦下一辆出租车。
嚯,少爷就是阔绰啊。
“我们去哪?”我追着他一路问上车。
“师傅,去实验附小,谢谢。”陈染之拉上车门,跟司机交代。
实验附小。
我脑子当机了一秒钟。
“你的母校?”
“是我们的母校。”他手里握着滴水的伞,偏过头看着窗外阴沉的雨天。
“储悦。”他压抑着,有些兴奋的叫我的名字,开心地像是一个小孩子。
“我现在好高兴。”高兴到几乎有些手足无措。
像是有什么在滚动,在沸腾,在我们之间,在我们的记忆之中。
是一段漫长的羁绊,只属于我和他之间的羁绊。
“染染。”
“你三天没大便了!”
……
陈染之猛地一下转过头,万种情绪在他的脸上走过。我看着他,他也望着我。最后噗嗤一声,同时笑了出来。
“我本来不喜欢吃蔬菜,但是不想再被你笑话,我后来一直逼着自己养成了吃蔬菜水果的习惯。”
“染染你真的好爱面子,从小偶像包袱就好重。”我笑着揶揄他。
“不是。”
“不是爱面子。”陈染之快速地否定我。
“我只是是——不想在你面前丢脸。”
“在你面前,我一直都想要做一个无所不能的陈染之。”
“因为我想保护你。”
实验附小的校门渐渐印入眼帘。
“学校一点都没变呢。”我轻声感叹。
“我们,也不要变,好不好。”
“好。”陈染之郑重地回答我。
我们绕了这么一大圈,才又重新相遇。
既是命中注定。
就不言得失。
*
我叫储悦。
储藏的储。
喜悦的悦。
我有一个哥哥,他今年大四,正为考公务员的事忙得焦头烂额。
妈妈因为身体不好,早早退休在家。爸爸在外跟人跑点小生意。没有大富大贵,但也安然知足。
我有一个好朋友,叫张放放。我们是初中认识的。她很好,曾经不好,但现在很好。
我有一个非常喜欢的男生,叫陈染之。他原来叫苏恒,不过在我的强烈抗议下,他又把名字改回来了。我很喜欢他,喜欢到想要把这辈子都送给他。但是我绝对不会跟他说。嘿嘿。
储悦的人生,我的人生因为你们而美好。
高三一班的你们,宋显,汤洁,胥乐远,还有食堂打饭的阿姨,医务室帮我开体育课请假条的卫生老师。
所有的人,谢谢你们。
还有你,江炎。
谢谢你。
我会喜欢我的名字,喜欢我自己,喜欢我的人生。
我,储悦,长大了,成长了。
我一定,不虚此行。
——全文完结。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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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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