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寐被吓醒了…她窝在店里堆放的大片布料堆里,用最上面一层盖住了自己,每当来不及赶回家时,她都这样将就着睡,其实她更喜欢这样睡,因为被包裹的时候,是十分有安全感的…可是它们遮不住雷声啊…她有些发抖,整个人往里面蜷了蜷,蜷成了一团,用手堵住了耳朵…
又一道闪电,照亮了自己店里那些僵硬的支架模特,没有头的它们伴着窸窣的雨声和雷声,诡异的让人发毛…
周寐钻进最底层,不知用多少布料把自己整个人都盖住了,她一边颤抖,一边将脸埋进臂弯…她将自己捂了一身汗,仍旧不想出来…她想哭,可是她忍住了,她必须坚强…
不知过了多久,雷声停了,因为过于疲倦,她伴着那种紧缩的疲惫,又迷迷糊糊的睡了…
两种人,一个孤独了,便去发疯的摆脱孤独,完全不顾代价,更不顾别人,另一个孤独了,那就让自己孤独,完全不顾苦痛,更不顾自己…
雨停后,是一个大晴天…早早的时候,阳光就钻进了屋子…周寐准时醒来,觉得周身有些发酸,屋内闷的她喘不过气,她挣扎着起身,去后院的水缸舀了些清水烧热了,给自己从头到脚仔仔细细的清洗后,从柜子里随便捡了件带着盘扣的刺绣布衣,下身套了件棉布裙子,踢着随意丢在地板上的黑布鞋,准备出门去呼吸下新鲜空气…
她从不会蓬头垢面的见人,定要打扮的让自己称心如意才出门,活的精致穿的精致,像她生来就信奉的理想般…
今天她没课,也没有应酬,可以好好的在店里放松一下了…看着雨后被冲刷的干净的石板路,水坑映射出的光晕,周寐不由得心情大好,她想着这时间江边空气一定更清爽,便寻着山路,往江滨走了…
江边不远处有个支着炉火卖早点的小摊,远远的就能看到热气,不知道已经在这开了多少年,生意不错,摆了小小的四张矮方桌,如果想吃就要耐心的排队,也有买了蹲在一旁吃,不介意有没有位置的人,今天自己算早的,还有不少位置,周寐走过去,和慈眉善目的老婆婆,要了碗汤圆,然后坐在矮矮的板凳上,边吃边望着滚滚东流的江水…
“想我悠悠中华的大好河山,怎可拱手献给蛮夷”…上一次组织慷慨激昂比手画脚的会上演讲不知为何冒了出来,嘴里本是甜的,为何觉得心头发苦,周寐忽而脑中有些混乱,她咬着牙,暂时不想想这些…
“老板,两份汤圆”
这嗓子好听,更好认…周寐手里的勺子一顿,她抬起头,见对面方桌上,侧对着自己的一对“璧人”,也坐下身,其中那个温婉的女人,替那个穿着中山装的清秀“先生”理了理额前被风吹乱的刘海…
“你头发太软了,不听话”女人的声音是带着幸福感的,周寐听得出来…
“我打点油你又不让”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脸,周寐确定是她,不对,除了她还有谁呢,整座城,没有第二个女人会像她这样无法无天的穿衣服…
不管你是谁,不管你是男是女,不管你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这男人,总归还是要像个男人,女人,终究还是要像个女人…周寐最看不惯的,就是戏子白这副男不男女不女的样子…
“不喜欢看你油头粉面的样子”女人似是在撒娇…
“好好好,汤圆来了,来,快趁热吃吧”这语气,听不出是敷衍还是宠溺…
能判断出这两个人关系有多亲密,这么早一起吃饭,昨夜肯定做了些什么吧…
“烫!瓜不瓜?”女人似在责怪般“慢点吃啊…听话”
听不下去,也吃不下去了,周寐将勺向碗里一扔,起身便离开了小摊,朝白鸢和张简容相反的方向走了去…
“姐姐,姐姐你还没给钱!!”一个个子还不高的小女孩,稚嫩的脸上还沾着面粉追了上来,拉住了自己的裙子…
这下好了,摊上的人本是各吃各的,听了这话,全都朝这边看了…包括白鸢和张简容…然后,白鸢舀起的汤圆,就那样从嘴边滑落,掉到了她的裤子上…
还是有些烫…简容立刻拿出帕子去给她擦“你看看你,慌什么呢”
周寐的脸颊顿时有些发热,她向口袋里摸了摸,糟糕,换了衣服,忘了带钱出来…
小女孩满眼无辜的仰头望着她,满脸皱纹的朴实老婆婆也远远的望着她,眼里带着淡然…
周寐脸上的温度已经越过了皮肤,化作了颜料,染红了面,红过桃花,胜似晚霞…
可是戏子白看懂了…她立刻回头和老婆婆喊道“一起的,我们是一起的,一会我给!”说罢,还回头朝周寐笑了一笑,喊道“是不是呀,周老师~”
一句周老师略显突兀,可还是让那些好奇的人们收敛了目光,这年代,吃白食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谁知周寐根本不买她的账,只是走了回来,看都不看戏子白一眼,和那婆婆解释“实在抱歉,今天没带钱,明天我给您送来,好么”
“要得要得”婆婆点头摆了摆手,周寐松了口气,回身便要离开,却看到戏子白站在自己面前…
“你眼睛怎么肿成这样,谁欺负你了?”白鸢仔细的观察着紧紧几个时辰没见的周寐,皱着眉道…她身后的张简容,依旧坐在板凳上,云里雾里的看着这俩人…
“让开”周寐眼里一凛,声音冷的让人发颤…
“一会我替你给了就是了,明天你有课,再往这边跑太折腾了”她能将周寐的课表牢牢的背下来,戏子白一笑眼睛就眯成了缝,依旧挡着周寐的去路,好像并没发觉她话中透出的提醒…
“啪!”脑中的混乱和胸腔中的怒火已不是她能再压抑的住的,周寐忍无可忍的举起手,狠狠给了她一巴掌“我叫你让开!”尒説书网
这一下真的有点狠了…白鸢眼前有些闪着金光,身影也有些踉跄,待她反应过来,周寐已经小跑着不见了踪影,简容在她面前,无奈的盯着她,似是有些麻木般的样子,最后,她颤抖的抬起了手,又给了戏子白一巴掌…
这一次,戏子白没有赶她,她自己离开了她…
这下根本就不痛…果然,只有周寐舍得打她…白鸢捂着微肿的左脸,觉得自己没救了…
每次周寐打她,她都会附带着收获别的女人的一巴掌…
接下来的日子,又是百无聊赖…
可谁也不知道,清晨的太阳只不过是回光返照,昨日的这场小雨,象征般的把重庆的秋雨推向了一个高峰,雨水没命的从天上散落,一发不可收拾,破旧的山城其实根本经受不了自然的考验,持续的降雨继而引发了一场百年不遇的山洪,几日之间,山体滑坡,泥石流泛滥,好多山沟里的房屋都被冲毁,城里也被殃及了不少…
当然,像景家大宅和唐公馆这种建在地势高根基稳排水又好的地方,自然是体会不到这种民不聊生的…被暴雨困的只能天天闷在家的白鸢,可以从窗口看到远处街上的水越积越深,她以前也见过这种景象,没当回事,以为雨停了就好了,直到第三天她发现那条街已经没人行走了,每天都能取到报纸的报箱也空了,积水已经漫过了店铺大半个门时雨还在疯狂的下,她才反应过来,好像出大事了…
人祸不比天灾…
白鸢叮叮咣咣的跑下楼,一脸慌张的喊着“老成!老成!”结果喊了半天也没人应她…
露露被她的样子吓到了,急忙从厨房里跑出来“太太,怎么了?”
“老成呢?怎么不见他?”
“听成叔家里发水了,挺严重的,他一大早就回去了,还嘱咐我别和您讲,怕您担心”
白鸢好像记起了什么一样,她脸色一变“老成家是不是住燕子岩?”
“是呀,现在那一边最危险了,那房子可都是建在山崖上呀,三面临江…咱这山本来就不牢靠,啊!太太,太太您去哪!!你不能出去呀!!”
不顾身后露露尖声的叫喊,白鸢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就踢开大门冒雨冲了出去,贴身的白衣服被瞬间打湿,那雨打的她的脸颊生疼,她才知道这雨有多大,在她用手抹了下脸颊,将衣袖和裤腿全卷了起来,露着两根修长紧致的手臂,将裤管卷到大腿根部,像个猴一样,不管不顾的跃上道路两边唯一露在水面外的围墙上,不顾众人惊诧的目光,快步跑了起来…
她一口气跑了几条街,打铜街离唐家并不远,可是她发现水越来越深,根本跑不动,街上的叫声哭声不断,这里的住户也在转移阵地,纷纷在雨中搬运着那些有用的家当…
她是多希望周寐还好好的呆在她的店里,或是狼狈混在这些人里,都可以,至少这还不算太糟糕,可当他看见假寐里半灌着雨水,上次她见过的那个小裁缝身上绑着几件衣服,正吃力的在没了腰的水里淌着,她的心就凉了一半…
白鸢一把抓住他,摇着他“你们东家呢?”
“东家?”小裁缝茫然的回过头“…东家昨晚上回家了,今天一直没来…我,我也不”
“唉”白鸢认命般的叹了口气,继而头也不回的,像只水上飞鱼般,各种找落脚的地方,一跳一跳的向燕子岩去了…
她到了没办法下脚的地方,干脆就用跃的,上不了路上墙,上不了墙上树,树上走不了走屋顶,好几次她都险些从破烂的屋顶直接掉下去,她每每这时才晓得,自己小时候受的苦没白受,这副身手,还是有的用的,就这样,她从别人纷纷逃离的那个相反的方向一点点靠近着,直到她终于到达了临江的那片房子…
天啊…
戏子白挎坐在唯一可以通达哪里的那条向上的石板路旁的粗树上,仰头望着,感慨着…这条路现在哪里是路,简直就是瀑布,真是什么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黄河落九天…能看出这一片应该是灾情最严重的区域,她看到这个并不高的山崖边有几艘船艰难的停在湍急的江水里,绳子都系在几颗岸边还没有被淹没的、粗壮的树上,船上站的那些人,戏子白大致能认个清楚…
因为其中有个披着雨衣带着眼镜的人,就是这座城的市长潘文华,船上的那些人似乎是训练有素的军人,都在焦急的想法设法营救上面的灾民…还有一条船上的人,上面都是些光膀赤膊的汉子,斑秃的赵四海急的像跳脚的猴子,在雨中不停的指着上面咒骂…
雨和江水混合的声音淹没了上面微弱的人声,她向山崖那边看,依稀的看得到许多已经散掉的破烂竹架子,看得到有些人绝望的抱着仅剩的插在山体里的竹竿子哭喊,她眯着眼,在暴雨的拍打下艰难的寻找着,看到了在山体上突出一排木板的那处地方,现在的那排木板早已不知去向…
他妈的,那是周寐的住处…她个脑子残掉了,住那么危险的地方,平日里要风景又什么用,风吹雨一打就散成那个鬼样子,天王老子救她么?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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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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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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