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包厢的门被叩响了,侍者推着餐车走了进来,将他们点的餐食一一端了上来,菜品香喷喷的味道让这紧绷的气氛暂时缓和了些许,景洛不禁松了口气,将白鸢最爱吃的牛排推到她面前,替她浇上了番茄汁“来来来,你好久都没吃了吧,先吃,这些事一会再聊”
“你要和他去么?”没想到白鸢根本不领景洛的情,她立马直奔周寐,开门见山。
周寐比三人都要冷静,她朝戏子白点了点头,口吻坚定“去,我要去看看未来”
我要去看看未来,几个字,暗含多少讯息…也足够让白鸢哑口无言…
“…”戏子白闭上了眼,看似泄了一半的气。
“我也不知道小白究竟是在置什么气呢,如此激动”石六看来并不打算终止话题,倒有几番火上浇油的意味“你几近两年没来给我唱过戏了,哦,我知道了,难道小白是怕我像对待玉漱那样对待周小姐么?那你可多虑了”
这一句话刚一出口,景洛已经后悔将戏子白带来了,她从桌下一把拉住白鸢冰凉的手,紧紧的攥住,一边看着她灰白的脸色,心里也不禁忐忑万分,她可真是怕这两人动起手来…
“啧啧,不过,这事绝对不怪小白,玉漱那女人什么德行我是知道的,见了小白脸就恨不得自己扑上去,所以我一点都不怪你,可你呀…怎么就这般想不开呢,那娼妇死了就死了,就你傻,倒是和我结了仇了”石六拿起刀叉,慢慢的切着面前的牛排,叉起一块,放进了口中。
“石六!”白鸢砰的一声站了起来,一脸铁青“很有意思么?”
周寐只见过她平日里的温和戏谑,并没见过戏子白发火,她此时眼神阴郁,这副随时准备撕咬的模样,还当真有些吓人了…
“你看看,又来了”石六也砰的一声放下刀叉“我爱才,欣赏你戏唱的好,性格直爽,也敬你是唐少将的夫人,和你饮酒谈笑中,听得你精彩人生,更当你是我挚友,我对你好不好,你心知肚明,可你呢!一叶障目,完全看不清是非”
几年前戏子白初来山城时,他二人曾经是真的交好,戏子白经常出入风月场所,一向喜欢鬼混,和谁臭味相投就会和谁成为挚友,石六偏爱传统,极爱听戏,戏子白曾经日日是他的座上客,两人经常一起放荡行乐,这一点关乎白鸢的私生活,显有人知,恐怕只有乐意陪她放纵的景洛知道…
“这就是你将玉漱乱刀折磨致死挖心斩肺的理由么!!!”
“玉漱应该感谢你,至少这世上到现在还有人愿意记得她”石六看来是做好了准备,就是专门来刺激白鸢的“她出身桂香坊,自古□□无情戏子无义,你和她倒是反着来演了一出好戏,她直到死都没有说出你的名字,为了她你也真的就再没见过我”
周寐在一旁听着二人对话,不由得觉得心惊肉跳,这个玉漱想来就是被石六亲手弄死的姨太太之一,她万万没想到,与她有染的,竟然是…尒説书网
“你是我朋友,你看上了一个女人而已嘛,我讲义气,让给你,这算什么,而同样,作为我的女人,她背叛了我,就要付出代价!”
“你和我提义,你怎么会懂义这个字,你当年,你…”白鸢浑身发抖,眼眶也有些发红,她看了看一脸凝重的周寐,显然不想再提过去那些肮脏的事情,她深吸了几口气“石六,我为你做成过什么你心里清楚,你对玉漱做了什么,我也不想再提,于此我们两不相欠,再也不要有任何瓜葛!”
“小白,行了~别装了,你是什么人我最清楚了,事发之后你可有及时回头及时收手?你也就为她伤心了一阵,然后继续张三李四的,风流依旧,难道不是么?”石六早就听赵四海讲了戏子白在打铜街的那几出闹剧,心知她惦记着周寐,他当然是抓紧机会,能怎样毁她的形象,就怎样煽风点火“你看你,头发长了后多漂亮,要不是你太爱玩,之前和唐生的那个孩子能保住多好,唉,可”
“石鼎龙!!!”戏子白浑身发抖,直接念出了石六多年无人问津的全名。
“六爷不要再说了!”景洛知道石六绝非善类,但没想到他会一点情面都不讲,将他人的痛处当笑话一般如此娓娓道来,实在让人胆寒…
说到这里白鸢大致已经猜到了景洛和石六的用意,有钱人那么多,他们干嘛非要找唐家入伙?他们目的大概一致,也就顺水推舟来了场鸿门宴,她苦笑了出来,也知道自己再如何解释,也是惘然,经此番折腾,她在周寐心里好不容易树立的形象,估计已经一落千丈,她甚至都不敢再去看她…
“抱歉”周寐打破这僵持的气氛,提起手边的包,果决起身“看来唐太太和六爷有如此深交,我也不方便在此多做打扰,先告辞了”
“喂!周姐姐!”景洛急忙开口想叫住她,可周寐心里已经敲定主意要走,岂是她能拦得住的。
“小白,你不去追?”景洛想找借口快点放走白鸢。
“不劳你费心了”白鸢慢慢起身,发现自己已经有些站不稳,她平复下了心情,看着仍旧笑里藏刀的石六,哑声道“你敢动她一下,我一定让你去地下问候你五哥”
“看来女人真是你这辈子的软肋”石六继续拿起刀叉“小白不饿么,再不吃,肉凉了可不好切”
戏子白定是不会理他,拿起椅背上的狐裘,就出了包厢,景洛也不知道这顿饭会闹的如此不堪,她心下担心戏子白,和石六打了招呼,便追了出去。
金典大堂里,多数客人都在用餐,两人一前一后撕扯着,难免有些招人耳目…直到撕扯到外面,里面的客人也依旧透过玻璃看着她们,街上行人若干,路过时,都会扫上几眼,老成发动了车子,停在了不远处,心里着急,却不敢上前。
“小白!!!”景洛死死的攥住白鸢的大衣,大声叫着“白鸢你给我站住!!”
“你松手!”戏子白拼命的掰着景洛的手腕,奈何景洛就是不松手。
金典餐厅门口有两根十分气派的大理石柱,支撑着这栋威严肃穆的西洋建筑,而大理石后,有一抹娇小的身影,本是在落寞的吞云吐雾,看二人一路破马张飞的杀出来,只能转到后面,静立着,不想让二人察觉。
“你干什么,你要去哪!!”
“你满意了吧!!看我丑事痛处皆被人拿出来炫耀嘲讽,你舒服了吧!!”白鸢至今没法控制自己身体的颤抖“你出去一年,不是去学习了么,真好,真是学的一副好手段,还学会了算计人!”
“我…”
“对,不仅学会了算计人,还学会了攀附权贵!和男人纵欲求欢!”
“还不是为了你!”景洛带着哭腔吼了出来“你,你欺负我!”
“好一句为了我”戏子白冷笑一声,立刻解开大衣,整个人便脱离了景洛的禁锢“我欺负你?哈哈,好,为了你好,我答应了你哥,要和你保持距离,我看从此你我也不必交往了”
“小白…”景洛捂着嘴,眼睛红红的,她沉默了一会,才唤住已经转过身的白鸢“我要结婚了”
白鸢愣了下,停下了脚步,瘦削的肩膀曝露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她预料到早晚有今天,所以并不意外,可她没想过会这么快…
“我家里的情况你也知道,很多事情我身不由己,甚至我都讨厌我自己”景洛咬着嘴唇,一脸的凄然“很多事情我没法和你解释,可你该了解我,我不会害你,我不许你接近她,是为你好,你能不能相信我!!!”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戏子白依旧背对着她“我今天就是相信你,才来自取其辱…”
“她和别的女人不同,以前是你伤害她们,而她,她会伤害你!!你看到了吧,她是何等的有想法,那般的野心,满腹的学问,我爹都对她心生敬畏,你配得上她么,你大字都不识几个!”景洛狠下心继续“你是她最讨厌的那种人,天天纸醉金迷,唱些靡靡之音!你说你除了添乱还能为她做些什么!”
景洛说的是事实,这事实,当事人周寐该是最清楚的,她靠在大理石柱后,听完了这些,想听听戏子白怎么回答,可她等了许久,都不曾等到戏子白的答复,她有些沉不住气,轻轻侧过身,想看看戏子白怎么了…
戏子白背对着景洛,却是面朝着自己…待她看清了,忽然觉得有些无措…
腊月风饕,那穿着淡薄的女子被冻白了脸,于人流川息的街巷,潸然泪下…
戏子白哭了…虽然她立刻就就用手背拭去了…
没野心,没想法,没文化,没见识,常认错字,闹笑话,一问圣贤三不知,她因此常被景洛打趣,这已不是新鲜事,可她从没想过有一天会因为这些失去什么,也从未因为这些而错过什么,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复杂了,她还是她啊,就算有了这些又能怎样啊,她仍然是她啊…
这般训斥和阻挠,好像她真的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错一样,这两个人也是太狡猾,完全不顾自己同意与否,就设局让自己扮演那个罪魁祸首,周寐当真有些生气了…
一辆加长的轿车从街头驶来,停在了景洛面前,里面走下了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对景洛毕恭毕敬“小姐,天晚了,市长叫我接您回去”
“就这样,你自己好好想想”景洛将狐裘大衣从后面替戏子白披好,自己迅速坐上了那辆轿车,西装革履的男人瞟了眼白鸢,替景洛关好车门,自己坐在驾驶位开车离开了。
老成见状赶紧跑过来“太太,太太冻坏了吧,快上车吧,我们回去”
不料白鸢用肩抖掉本就披的不稳的大衣,自己快步向唐公馆的反方向走了去“你先回吧,不用管我”
“太太,你这样不行啊!”老成急了,白鸢才刚回来一天,就开始耍小脾气,她仗着自己身体好,从来都不知道注意分寸,这要是又冻坏了或是不见了,他该怎么和唐向晚交代…
白鸢健步如飞,哪里管他说什么,谁料刚走几步,就被一抹娇小的影子强拦了下来,两个人顿时撞了个满怀…
“对不起,对…”
“把衣服穿上,回家去”周寐虽然吃痛,双手坚持着驾住踉跄欲倒她,直接下令。
怎么想也想不到是她,戏子白傻站着,看了周寐一会,轻声道“多谢周小姐关心,劳烦周小姐让行”
她若是打消了那个念头当真是极好的,小洛这一闹算是帮了她大忙,可意识到自己今后的话对她而言可能都无足轻重,周寐不禁又有些恼了…
“你是猪么!那两个家伙的话值得你糟践自己么!!!”周寐提高了声调,想让她打起点精神。
“然后呢”白鸢收起了她脾气爆发时的任性和口无遮拦,无意识的温柔了起来,她是冷静了,她只是觉得好笑,周寐是觉得她还没死心,接着来再补一刀的么?
眼前的女子虽然高自己一头,此时弱不禁风的模样让人不忍心再责骂,素白的旗装,寡淡的芷兰,对自己一如既往的谦让。
“人又不是只有过去,孩子,孩子…还可以再有,女人,还可以再找,额…”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周寐开始生自己的气了,她还当真不会安慰人,她安慰人一向都是用骂的,一点都不好听,若是让她去当什么心理医生,肯定会逼死人的…
“其实他说的对,这全怪我自己爱玩”戏子白似已经看开了般,反而笑了。
说罢,她手伸进怀里,似乎在摸索着什么,过了会,她掏出了一小块皱皱的帕子,她抬头,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一下身前这抹美丽的影子…
周寐眼眸晶亮,红唇似血,一如既往的放肆张扬,戏子白低下头,有些不舍的把帕子递到周寐面前,用冻的冰凉的手,塞进了周寐的掌心…
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你一定要小心石六”
这算了结么?周寐站在街角,手里握着那条帕子,还能感觉到那冰凉的触感,戏子白走了,没听她的话,没穿大衣,没有回家,更不知道她会去哪,可周寐已经没办法再阻止。
算了,她本来就不该阻止…天知道自己这不受控制的反常行为由何而来。
这场晚餐,虽然对戏子白产生了很大的影响,可对周寐来说几乎没什么作用,她才不管戏子白的过去如何如何,她只知道戏子白对自己好,所谓的心理防线,是天生的,就算有后天的锻炼,也绝对没有天生的那般坚定。
坦言来讲,周寐对戏子白,有那么一点失望…
总之,对周寐而言,戏子白还活着,而且不再对自己心存杂念,已是她这几个月收获的最好的消息,总算能和这段荒唐的岁月告一段落,回归平静的生活了…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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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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