濁山姮道:“岷江又不好走,还是逆水而行,迟一点也很正常。”
“漓水以东,哪有不乱的地方。”隰叔叹道。
濁山姮撇嘴道:“真有蟊贼盯上阿母,需要担心的绝对不是阿母,叔父你难道对阿母没信心。”都给你留下一辈子的心理阴影了,难道对那女人的凶残还没个认知?
隰叔回道:“有信心,但还是会担心。”
濁山姮闻言也没辄了。
“来了来了....”
濁山姮扭头,漆着大风鸟的大船自远方地平线缓缓出现。
濁山姮随手丢下鲜果高兴的站到了码头上手搭凉棚望着大船,不出所料的看到了站在甲板上的高挑女子。
大船缓缓停靠,扶风侯当先下了船,濁山姮见了,心中顿觉暖暖的。
但凡自己有点恶意,扶风侯这般将从人扔在后面自己先下船的举动极可能葬送她的生命,当然,也不排除扶风侯自信濁山姮与隰叔没能耐要她的命。
以濁山姮对老娘的了解,后者居多,但还是会觉得心情很好,毕竟,再自信,也是因为岸上站着的是她的女儿才会如此,换了别个,纵然自信,扶风侯也不会如此,哪怕自信也犯不着冒险。
濁山姮心情愉快的投入了扶风侯的怀抱,抱着扶风侯,味道不是很好,船很大,也不可能让人在船上跟在陆地上一般生活舒适,沐浴不方便,很难没个味,不过濁山姮不介意。“阿母我好想你。”
多年来扶风侯还是不太适应濁山姮的热情,她不习惯和孩子如此亲密,不是不关心,而是做为一国之君,她实在是不能再忙了,在扶风国的时候哪怕她很努力,从儿子出生起,也就吃饭时能说一两句话,而这还是基于她没有忙到昏头忘了吃饭的前提。前面的两个孩子,不管是老大还是老二,母子关系都不能说多亲密,至少都不会如此随心所欲的想抱就上来抱了。
虽如此,被濁山姮给调/教了多年,扶风侯还是下意识回抱住了濁山姮。“清减了。”
手上的肉感远不及去岁。
从年头一直忙到如今,能不瘦吗?
濁山姮道:“我也长高了,看着自然会比去岁瘦。”
十四五六的年纪,正是抽条的年岁,扶风侯打量了下,还真是长高了,都快和自己一般高了。“多吃点。”
濁山姮嗯了声。“我每天都有吃肉。”
这么多年她也算是明白了。
扶风侯玩阴谋阳谋这个世上少有人能及,但寻常生活....扶风侯可能从出生起就过一日正常人的生活,根本不知如何与臣民、盟友、敌人以外的人如何相处。
却也正常,差不多是生下来就被当成国君来培养,自然深谙如何做一个合格称职的国君。
“阿母住的宫室我都让人给你收拾好了,你可以好好休息,晚上我要跟你一起睡。”濁山姮一边与扶风侯往国君才能乘坐的大辂走去一边叽叽喳喳的道。
扶风侯认真的听着,时不时的予以回应。
与濁山姮一起来的隰叔无言的看着母女俩上了大辂,他只是摄政者而非国君,并不能乘坐大辂。
上了大辂,扶风侯这才问女儿。“你与他出现分歧了?”
濁山姮闻言,甚为漫不经心的道:“一点意见不合,不过问题不大,哪有人对事物的看法一模一样呢。”
扶风侯闻言也不多问,只是道:“别杀他。”
濁山姮有些疑惑。“阿母很笃定他不会伤害我?”
扶风侯想了想,还是道:“他这一生只有你一个孩子。”
濁山姮并不认为隰叔是因为对扶风侯多么痴情,所以就不和别人生孩子了,考虑一下扶风侯的性情,以及自己法理上那位父亲的下场,只怕隰叔是不论想不想生,都不可能再生了。
濁山姮发自肺腑道:“他真的很喜欢你。”
不仅没气死,还能多年如一日的和扶风侯相处良好。
扶风侯闻言不置可否,权力的游戏中,哪来那么多真情,只能说濁山隰叔是个看得透也很看得开的人,不论什么处境,都能让自己过得很好。
一路坐船从澜州跑到宁州,沿途还让盗匪给打扰了下,扶风侯确实需要好好休息,舒舒服服的在汤池子里泡了小半个时辰,再陪濁山姮吃了顿饭,强打精神与濁山姮聊了聊宁州如今的局势,防止女儿的目光只放在濁山国这一亩三分地。
想要治理好一个国家,甚至强盛一个国家,国祚绵延,做为国君,眼睛就必须看到整个帝国,甚至整个元洲,不然搞不好哪天被人打上门了都还反应不过来怎么回事。
二儿子已经让她很生气了,三女儿要是也成那样,她就真得吐血了。
察觉到扶风侯提到次兄时的语气,濁山姮估摸着次兄又惹扶风侯生气了,明智的什么都不说。
虽然都是扶风侯的子嗣,但她与次兄....毫无手足之情,扶风旌都快恨死她这个妹妹了。遗憾的是现实不随人的意志而改变,不论扶风旌多恨,小妹都活蹦乱跳的。
曾经或许有过手足之情的期待,但冷屁股贴了两回后便没那么期待了,六七岁的时候再理清了法理上的父亲、生父以及扶风侯之间的关系后,濁山姮彻底放弃了对手足之情的期待。
不过,扶风旌若一直拎不清,濁山姮相信他一定会很惨。
扶风侯是一个好母亲,虽然不懂如何做一个母亲,但她一直都在尽力给予孩子最好的一切。只是,当孩子影响到扶风国的国运,她就不再是母亲,只是国君,扶风旌必将深刻的体会国君的冷酷。
杀个儿子而已,扶风侯是幼主继位,表面看来她继位后始终没有大的动荡,让整个帝国都惊叹,但凡幼主继位,就没有不动荡的。
帝都近来那位空手套白狼在帝都站稳了脚跟的辛子就是个最鲜活也最极端的例子,毕方台血流成河,血腥味几个月都没散,一国之君亡命异乡,实在是没有再惨的了。
扶风国真的那么一帆风顺吗?瞧瞧扶风侯的血亲变化吧,继位时,五服之内的血亲,林林总总近两百人,有老有少有幼童有男有女,如今还能喘气的,算上她自己都没超过十个。
见鬼的一帆风顺,分明是扶风侯比辛子狠,把能找事的血亲给灭绝了,不顺也得顺呀。
聊着聊着,见扶风侯实在是疲惫,濁山姮干脆拉着她早点上床休息了,至于政务,不还有隰叔吗?
单身狗回家也是孤零零的汪,不如继续加班,有奏章陪伴总好过在家孤零零的,那多可怜。
瞧她这个做侄女的多孝顺。
濁山姮的理论,哪怕扶风侯缺乏一些正常的家庭关系相处常识也觉得....
孤零零的汪,和有堆积成山的奏章陪伴的汪.....罢了,女儿开心就好。
扶风侯虽然每次都会来濁山国探望女儿,但这次却不仅仅只是来探望女儿。
在女儿的陪伴下休息了两日,扶风侯恢复了精神便与名义上的叔侄俩谈起了正事,她要买粮,很多很多的粮。
扶风国位于漓水下游,虽然漓水下游处处良田,但扶风国....扶风国是农耕大国,国中沃野千里,是澜州数一数二的粮食出产国,但是,那是两千多年前的事。
扶风之乱后被清算被神裔氏族报复屠杀,扶风国差不多丢掉了六分之五的国土。
如果不是最后还剩下的疆土靠海,有优良的深水港口,能煮盐,能发展造船业,扶风国后来的国君哪怕有心奋发图强也没本钱。
只是,落魄的时间早就过去了,经过两千年的努力,扶风氏还是收回了很多的疆土,而扶风侯继位后与蒲阪合作得甚为愉快,以尊王的名义讨伐不臣,扶风氏失去的国土陆续收回了大半,其中不乏产粮的膏腴之地。
扶风国的粮食早已不像从前一般依赖进口,如今不仅仅能自给自足,还能出口。
扶风国与濁山国自扶风侯年轻时联姻起就一直商贸往来频繁,早些年两国商贸往来的主要商品是粮食,但近五年的主要商品已变成了丝绸、珍宝、丹粟、草药、玉器以及铜器铁器等物。
而这一次扶风侯不仅是来买粮,需要的量还很大,赶得上曾经粮食还是主要商品时的五年之量了。
扶风侯也知道自己需要的量实在是太大了,因而也没打算一次性:交货,而是分批次的交货,但一年之内至少要交货一半,剩下的也得在两年内交货。
隰叔诧异道:“并未听说扶风国发生饥荒。”也没听说扶风国准备攻伐哪个国家。
而且,就算是饥荒和战争,也委实不需要如此多的粮食。
扶风侯道:“不是饥荒,不过和战争有关,盗趾转战澜州已不可避免。”说到这扶风侯也忍不住无语,兖南的王侯贵族太不靠谱了,挡不住也就罢了,在盗趾走后竟然一个个用更乱上添乱的法子来稳定自己的国君之位,完全没考虑过更长远的事,直接结果便是一旦盗趾进入澜州,兖州方面不会有追兵,而澜北....做为澜州数一数二的方伯,扶风侯可以很明确的表示澜北的王侯贵族不会是盗趾的一合之敌。
“那不还有澜州牧吗?”濁山姮道。“扶风国在澜州南部,离澜州北部那么远,王应当不会派阿母出兵才是。”
扶风国这些年发展得太快,哪怕扶风侯为人一再低调又低调,但国力都增涨到那般地步了,王只要不眼瞎都能看到,双方的合作已无前些年那般和睦。
王转而扶持起被他给打压多年,甚至连衰弱都是他和扶风侯辛勤努力的澜州牧。
扶风侯一脸一言难尽。“若是前任澜州牧,我自是不担心什么,但如今的澜州牧....”
前任澜州牧,虽然斗了几十年,但她敬他是条好汉,现任澜州牧....看着是很不错,但做为澜州大地上这些年直接间接切磋最多也最了解彼此的两个国家,扶风侯只能为老对手默哀,太不会生了。
以前扶风侯是很高兴老对手不会生的,但现在她改变看法了。
盗趾之乱一旦在澜州蔓延开来,澜州牧是要倒霉,但扶风国也不会好到哪去。
盗趾的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理论,扶风侯甚为赞同,但只赞同一半,将相可以没种,但王侯不行。
遗憾的是盗趾的理论激进过头了,他又打算跑澜州来,又没法说服自己想不开的对澜州牧抱希望,扶风侯也只能未雨绸缪的开始做好干掉盗趾的准备。
隰叔也知盗趾的危害,虽佩服扶风侯未雨绸缪早得简直惊人,但也不能否认扶风侯的看法,只是,亲兄弟尚且明算账,何况两个国之间。
濁山国目前拿不出那么多粮食,安置了太多流民,而开荒虽然后期收入很大,但前期的投入也很大,隰叔并不想为了澜州的事而影响濁山国的内政稳定,因而能卖的粮食有限。不过宁州西部的粮食出口国又不止濁山国一个,即便宁州没有,西南的豫州这些年没什么大的战争破坏,很多国家都有余粮。这些国家和濁山国都有商贸往来,他可以帮扶风侯从国家获取粮食。m.XiaoShuo530.Com
只是,那些国和扶风国并非盟友关系,粮价方面肯定不会有濁山国的亲情价。
扶风侯思索了片刻后问可以先交货后付账吗?
扶风国消停也就这几年的事,一直在努力休养生息,恢复民生,真没那么多钱,但盗趾之乱平息后她肯定就有钱了,至于没平息,有本事去幽冥黄泉找她要债。
多年盟友,隰叔自然无有不应,但是,收利息,并且优先用大船来还,也可以用造船的工匠来抵偿利息。
扶风侯拒绝用造船工匠抵利息,但用船抵债倒是可以,然后两个人就几分利怎么还争议了许久,勉强达成了都满意的结果。
然后,因为陪母亲而悠闲了一段时间的濁山姮被按到书房里面对堆积成山的公务了,决定当中间商很容易,但做起来却有大量的东西需要准备,船只,车马....以及沿途各个国家的关系。尤其是最后一个,不把关系打通,哪怕买到了粮也弄不回来,半道上肯定让抢干净
濁山姮顿时忙得都住在了书房。
和濁山国君臣唇枪舌战小半个月的扶风侯倒是颇为清闲的该吃吃,该睡睡。
扶风国在她出发之前就被事情给提上日程了,也都安排好了人手,她还真比女儿轻松。
只是,躺床上刚把被窝给捂暖,人也半睡半醒间就发现暂时不用睡了。
扶风侯无语的看着钻进被窝里趴自己身上的隰叔。“我还以为你转性了。”
她反应稍微慢点,这么突然的钻进来,隰叔可能就死于她的条件反射了。
隰叔亲了扶风侯一口,颇为哀怨的笑道:“不是你说的吗?正事没谈完不准往你床上钻。”
随着隰叔这一笑,本就旖旎风流的容貌愈发惑人,活生生的妖精。
“你倒是听话。”扶风侯伸手揽住隰叔的脖颈,亲吻着隰叔的唇,时人并没有亲吻的观念,因为这是一种与繁衍无关的举动,但她知道隰叔喜欢这样。
被亲得隰叔心情非常好的回应着扶风侯,一室旖旎风流。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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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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