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在连山默怀里翻身,好笑的看着连山默。“别闹,我还要去官署。”
连山默不悦的嘟囔。“你在元洲时也没这么勤快啊,起得比鸡都早,睡得比狗晚。”
“炎洲又不像元洲基础好,事情自然多。”
连山默不满:“我难得休沐。”
无忧瞧着连山默气鼓鼓的模样,忽然伸手揪住他的脸,过去这么多年这家伙的脸还是如此青春鲜嫩,几乎没有变化,令人羡慕。
被揪脸的连山默看着无忧,眼神中透着茫然与委屈,你不应该哄哄我吗?怎么还欺负我?
“等这段时间忙完了我一定好好陪你。”无忧笑着松开连山默的脸,安抚的亲了亲连山默。
连山默气恼的别开脑袋:“你当我不知道呢,饶州这边快要发生战争,等你忙完,天知道要到什么时候。”
无忧闻言也很无奈,战争又不受她控制,捧着连山默的脑袋安抚的亲了数下。“就这一段时间,事情都结束后我一定休长假陪你。”
连山默被亲得冒火,搂着无忧一番胡天胡地的欢好后才不情不愿的让无忧起床。
正如连山默所言,饶州这边将要发生战争。
两个族群接壤的地界必定会有摩擦,虽是小摩擦,但日积月累积累个数十数百年,矛盾便愈发深,再加上各自内部的社会矛盾——
王赭想通过一场战争转移一下承平两百年积累的矛盾,顺便检验一下帝国如今还有什么问题,战争是最好的考试,不怕犯错,就怕什么都不做。犯了错,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可以改,不犯错便不知道问题在哪。尤其是什么都不做不仅不会犯错,问题爆发出来时更不用再费心治疗,可直接入土为安。
长人那边半斤八两,景王想通过战争清理一波异己,并且治理了这么多年,长族的气象看上去是不错,但繁华之下的问题同样只多不少,是骡子是马得牵出来溜溜才能见分晓。
双方默契至此,战争必不可免。
兼任丰州与饶州大司法的无忧这两年忙得根本脱不开身,上次回元洲还是两年前,长女未婚先孕,她回去准备参加婚礼,结果被长女送了一份惊喜。
辛寿有孕,但问她幼崽父亲是谁,辛寿自己也不知道。
无忧这才知道辛寿成年后的私生活有多丰富,走到哪个地方便打听当地有什么美男,再去瞅瞅。
尽管经常看人看到的是枯骨,但先知也不是只能看到枯骨,随着年龄增长,先知对眼睛的控制加强,不再是幼崽时那般枯骨满地跑。看到的未来开始控制在未来数十载内,更遥远的未来开始变少,但看到的未来也比起童稚时也越来越清晰。
看婴儿看到的可能是稚童,看稚童看到的可能是少年,看少年看到的可能是中年,看中年可能看到的是老人或枯骨。
因此所有人都觉得是美人,辛寿看到的却不一定是美人,毕竟一个是少时美不代表长大后仍旧美,长大后美不代表多年后也美。
确认是美人后,若美人对她的皮相也有兴趣,那很好,你情我愿。若美人对她的皮相没兴趣,那就送礼物,对方喜欢什么就送什么,送到对方愿意或是她要离开去下一地方为止;若美人对皮相和礼物都没兴趣的,那就单纯的聊天,若聊得投契,大概率能吃到嘴,聊不来就只能放弃。
虽然追美人的时候很用心,但吃到嘴,最迟五天辛寿便会失去兴趣,这也是她不知幼崽生父是谁的原因,医者诊断的有孕时间并非精准的某一天,而是某个时间段,那个时间段里她的床笫间换了三个美人。
无忧哭笑不得,不知幼崽生父是谁就算了,辛寿一个人也养得起崽,并不需要幼崽父亲帮忙抚养幼崽。至于所谓父爱与来自父亲的教导,说得跟每个幼崽成长中都父母双全似的,幼崽是否长歪一半取决于幼崽自己一半取决于养的人如何教,而非父母是否双全。
但是,崽你这么荒淫就不怕搞坏身体吗?
辛寿真就不怕,虽然她每年要换三五十名美人,但她每天花在睡美人的时间从未超过半个时辰。
无忧核实了一番,发现就算辛寿想纵欲无度,先知的工作也决定她能用于睡美人的时间少得可怜。
确认辛寿不会伤身,无忧表示:既然不会伤害你的身体健康,那你开心就好,我尊重你选择的私生活。
陪到辛寿分娩,将幼崽送回连山城无忧才回炎洲,回来后便发现炎洲的氛围正在向厉兵秣马转变,一回来便被催着回到岗位,此后再无闲暇。
过段时间是次女的及笄礼,可以预见回不去,只能让连山默连带自己那一份礼物送给辛无病。
尽管争取最短时间处理完工作,但事情都结束仍已入夜,无忧一身疲惫的回家,到门口时拍了拍脸,打起精神。
连山默难得休假,她还是得陪陪他。
推门,回家,转身一看,见连山默坐在游廊下,手中是一个薄如蝉翼的袋子,袋中是一团光。
无忧在连山默身边坐下。“你去抓流萤了?”
连山默小心翼翼的将布袋放到无忧手中。“黄昏时看到的,感觉很美,我猜你平时很少留意这些,便抓了一些,好看不?”
“很美。”无忧点头赞同。“但这样关着,流萤会很快死去,不如晚上悬挂着照明,天明时分放飞?”
“好呀。”连山默忽然伸手摸了摸无忧的脸。“你的皮肤手感好差。”
无忧不悦:“你敢嫌弃我?”
“没有没有,我只是想说我给你备了热汤,你要不要泡泡,泡完再美美睡上一觉皮肤就该恢复了。”
“你还是在嫌弃我。”
“真没有,我就是心疼你,怕你猝死,好啦,去沐浴。”连山默强拉着无忧往浴房去。
无忧想着泡一泡也好,能缓一下精神,但热汤泡得太舒服,泡得整个人昏昏欲睡,最后还是被连山默抱到床上,沾床就睡。
再醒来时无忧充满歉疚。
连山默大方的道:“这段时间我不跟你计较,但忙完这段你得好好补偿我。”
“嗯嗯。”无忧忙不迭应下。
连山默等到休沐结束也没等到无忧忙完,只得先回去干活,小半年后重新攒了长假又因为辛无病的及笄礼无法去陪无忧。
为辛无病举行了及笄礼,陪了小女儿一段时间再回到炎洲时炎洲已被战火的阴云笼罩。
虽然战争只发生在饶州境内,但帝国承平太久,所有人都对战争陌生无比,战争爆发后格外的人心惶惶,万幸的是王赭怕军队不会打仗,在战争爆发前便巡游至炎洲,人心很快被稳定,稳定人心后王赭迅速带着公卿百官奔赴前线。
连山默也想去前线,给王赭递了奏章,被拒绝,只能将希望放到巡游时。炎洲适宜耕作的肥沃土地大多在风洲与饶州境内,他巡游路线大部分在丰州与饶州,却很快发现自己的巡游路线被改了,饶州被临时踢出巡游路线。
跟着他的官员安慰他:“千金之子坐不垂堂,饶州如今烽火连天,王也是担心您有个万一。”
“我妻在饶州。”
“她是大司法,不会轻易出事。”
“万一呢?”
官员无奈:“那只能说她运气不好。”
连山默瞄了瞄官员的脑袋,又瞥了眼手边水壶,心中琢磨这一水壶砸下去效果如何。
官是武官,也是少见的第四境武者,被帝国聘来负责先知的安全,感知非常敏锐,瞬间有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虽茫然这种感觉从何而来,手却是下意识握住腰间佩剑。
连山默的手指无声的离开水壶。“走吧。”
“去哪?”
连山默答:“巡游路线下一站是哪便去哪。”
大抵是从王赭那里得知连山默之前的上书,无忧很快来家书报平安,劝他不要冲动,干好先知的活,预测炎洲重要粮仓与牧场的安危,后方生产不出问题,前线的后勤供应便有保障,这仗就输不了。
连山默稍稍松了口气,有家书就代表当下是安全的。
为了让连山默安心,无忧每旬都会给连山默递一封家书,通过家书连山默也差不多分析出前线的情况,一定要用语言来形容,大概就四个字:菜鸡互啄。
尽管王赭一直狠抓军队的训练,民间也因为各种武技比赛的缘故,习武之风浓郁;官序为每个人提供的三年保底教育又保证了每个人都能看懂军报,具备思考与理解的能力;风靡所有阶层的蹋鞠更是锻炼了人族的组织与纪律——蹋鞠比赛时不听指挥玩独走会被骂死,并且被各蹋鞠队拒之门外。
但是——
人族王朝承平太久了,即便是辛筝死时的叛乱也根本不成气候,流民干得过正规军才怪,平叛的大部分阻力来自后方而非前线,这也是平乱后王赭会大清洗的动机之一,不大清洗对不起自己吃的苦头。
即便是那虐菜的平乱也已过去三十余年,安逸时的军备松弛是无法避免的事。
近两百年没有打过一场真正的战争,人族的军队就是一只毫无悬念的菜鸡。
无独有偶,长族那边也是半斤八两。
长族不似人族一般通过各种政策举办各种武技比赛来维持尚武的风气,但长族的农业是犀耕,个人武力不高,别说用犀,不被犀弄死就不错了,出于生产需要,长人的习武风气不逊人族,只是用途不一样。
长族也同样普及教育,从出生到成年需要近百载,这么长的时间必须给幼崽找点事情做。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长族差不多一千年没有打过一场真正的战争。
便是两百年前扶风国迁徙至长洲,但因为是初来乍到,不比长族在长洲的深厚底蕴,扶风国历代君侯都很苟,因而两者有摩擦,也有小规模冲突,却谈不上真正的战争。
大家都太久没打过仗,真的上手打都很懵。
虽然都没接触过真正的战争,但王赭出于对先王的学习,先王扫平所有方国时给军队的待遇非常好,先王的军队是当时所有军队中唯一能让上到将领下到杂役每天吃饱每天有肉的军队,其他人的军队却只有精兵才能吃饱饭,军中饿死人都不是稀奇事;景王因为长人繁衍方式的特殊,极力避免非战斗减员,同样为军队提供了最好的后勤保障,自己也与王赭一样不放心别人,干脆亲征。
双方都有不能输的理由。
王赭不能输,输了,长洲原本老老实实的诸侯方国必起异心,原本睦邻友好的龙伯诸国与羽国多半会从友邻化为豺狼,倒霉点可能会面临三线开战,更倒霉点,这些年得罪太多人的他,王位可能都无法再坐下去;景王也不能输,输了,国中原本被压制的敌对派不一定再起,因为祂将敌对派的中坚力量都送上了前线,但长族表现出弱势,同样位于长洲的扶风国必定不会再无害。
长洲、炎洲、元洲都在关注着这场战争,战争的结局关系着未来是天下大乱还是继续和平。
总得来说,王赭与景王都选择了稳且苟,又菜又稳又苟,看得连山默有种诡异的仿佛在看教材的既视感,倒不是说一板一眼照着书做,而是稳,稳得让人无话可说的那种稳。
凭心而论,历史上的战争很少出现双方都这么稳的情况,稳的前提是完善的能保证军队永远不缺食物的后勤,令行禁止的军队,缺一点都不行。因而历史上即便出现双方都稳的战争也会随着一方的粮草告急而变成一方稳一方不稳,若无意外,谁先稳不住谁就是注定的输家。
但是,王赭与景王为这一战都提前准备了很多年,这便导致除非赶上超级天灾,不然这俩能稳到几十年后。
不过王赭与景王都很淡定,意识到对方的稳且苟后这俩人默契的将战争变成了练兵,藉此打磨出一支真正的强军。
如此耗了一年,许是觉得这么耗着太浪费钱财,王赭与景王不约而同的释放出和谈的信号。
连山默原以为这场战争要无疾而终了,结果王赭与景王谈了不到两个月,谈得不满意,继续打。
打了三个月,又谈,谈了一个月,不满意,继续打....打一段时间便谈一谈,谈崩了继续打,打一段时间又谈,折腾足足两年,这俩人也从最初的菜鸡成长起来,成长速度令人心惊,唯一不变的大抵是耐心,各洲遥望这场战争的旁观者心惊这俩人进步速度的同时也心累无比。
一边打仗一边和谈这种事在历史上很常见,却从未有哪一场边打边谈的战争这么能折腾。
就在所有人以为这俩人要打到地老天荒时,第四年时战争终于看到曙光。
景王后方起火,长人诸国的王侯们在后方扯了景王的后腿,王赭抓住战机一举击败景王,景王兵败,不得不困守在一个叫林野的地方,双方重启和谈。
无忧在家书中告诉连山默,击败景王时王赭也很意外,确定真的赢了,脱口一句:原来反间这么好用。
连山默:“....”这算是当代版的战争决胜的关键从来不在战场,不在敌人,而在自己的后方?
他是不信景王没往人族后方派间,但不管祂派没派,为王赭坐镇后方的赵叶与汤青翟都将后方守得很好。
尽管景王被困,但和谈仍旧谈崩,景王拒绝接受人族的条件,并同在林野同人族军队打了最后一仗,也是开战以来最惨烈的一场战争,长族军队死了五成,人族胜了,却是惨胜,元气大伤。
战后景王收拢了残兵,对人族发出和谈的信号:现在,我们可以真正的,好好的共商和平了。
和谈初期并不顺利,做为赢家,王赭增加了原本的条件,景王明确表示:你要么开出我能接受的条件,让我活着回去;要么我战死在这,我的政敌会对你感激不尽,祂们会给予你除无尽感激以外的一切报酬。哦,对了,你现在元气大伤,如此良机,除了感激,我的政敌上台后有一定概率率军为我报仇哟。还有,我亲爱的朋友,打了四年半,你的国库还好吗?
景王是硬茬,王赭也不遑多让,明确表示:来就来,人族又不止这么点军队,怕你不成。
两位放狠话的王很快被双方的人拉下去,防止他俩打起来,战场交战时这俩是真的都跑战场上浪过,仗着自己武力强大在万军中浪了一圈,还碰上过,差点在彼此身上留下纪念品。
真正负责谈判的官吏上场,一边谈一边不时进行一番亲切友好的交流,最终在两个月后敲定出一方双方都能接受的条款。
长族认人族王朝为宗主,岁岁进贡,每年要进贡黄金两千斤给人族,并驯化的耕犀一千头,犀角、象牙、香料等奢侈品若干;
通商时可以对人族的商人收税,但不能收得太过分,粮食关税除外;
以后长人与扶风同为附庸,知道王朝与扶风是同族,难免有所偏心,但两个附庸产生摩擦时做为宗主不能偏心得太过
饶州开发这方面双方就原本有争议的许多地方达成了诸多共识。
....最后,长洲西北海岸有一块半岛,半岛上有一座大型金矿,景王愿意将那座半岛割让给人族王朝。尒説书网
最后一条让人族拿不准主意,他们的原意是要一块能修建港口的地,未来在长洲修建一座属于人族王朝的港口,待炎洲开发得差不多,离得近的长洲,....需要一块跳板。即便不考虑以后,在当下,这样一座港口也能日进斗金,成为人族与长洲之间的窗口。
人族对长洲大地的了解太少了。
他们也做好了会谈得很难,或是最后拿到的地方不够好,修建不了深水良港,但景王却给不仅痛快还好。
根据景王所言,那座半岛不仅有大型金矿,还有可以修建深水良港的地方。
条件这么好你居然不自己留着而是送给我们?半岛上的人口又要怎么办?送给人族了?
“大型金矿在长洲并不稀罕,那座金矿在长洲众多金矿中连前十都排不进去;当地人口嘛,我们是不会将同族做为礼物送人的,半岛上只有一个小部族,总人口不超过一百,我们会将他们迁走;至于良港,长洲幅员辽阔,远甚于炎洲,海岸线蜿蜒漫长,可以修建良港的地方众多,不差这一个。”
“既然长洲幅员那么辽阔,你们为何还要来开发饶州?”
自然是长洲有三分之一的土地是沙漠、高原、冰原,剩下三分之二又多山地,长人官吏面色如常道:“这不是小冰期闹的吗?炎洲受到的影响最小,你们不也是为此而来?”
人族方拿着最后的犹豫不决,直觉有问题,但又想不通哪有问题,人族对长洲的了解太少了。
最终王赭拍板,确定能修良港就吃下。
金矿是意外之喜,若这个意外之喜是别的东西,赭可能得考虑要不要坚持自己从人族商人那里得来的情报中圈的几个良港位置选一个,不要意外之喜。但那是金矿,人族如今真的缺黄金,内部商业活动发展得太快,金铢流通得越来越快,也越来越不够用。
别的赠礼可以不要,现成的方位明确的金矿必须要。
和谈结束,战争彻底落幕,赭第一件事便是派了五百名精兵去景王许诺的半岛瞅瞅有什么惊喜在等自己。
之后赭也不急着回元洲,而是一边巡狩着回去一边检查战争对各地生产的影响看看能做什么,并复盘战争时各方面的问题。
连山默并不关心这些大事,轮值满十五年他并未离开炎洲,而是与接班的先知交换,让对方迟几年来。如今战争结束,饶州对他的禁令解除,马上飞饶州探望无忧,突击检查无忧的家书有没有报喜不报忧。
万幸,无忧虽然因为战争期间增加不止一倍的工作量而瘦了两圈,但人没事。
“你先回元洲,我将战后的事情都处理,再交接好便休长假。”
“罢了,我再等等你。”
处理战后诸事与交接花了半载,这期间派去长洲的军队回来,也解开了景王送的半岛的谜:那座半岛位于扶风与长族之间,扶风正在打那座半岛上金矿的主意。
无忧对此深感佩服。
扶风国因为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踏上长洲的人族方国,占的位置很好,炎洲北方与长洲北方之间的海贸必须经过扶风国,帝国也不例外,除非绕远路,取道被长族控制的南方航线,不然开采金矿必须经过扶风国。
景王分明是用一块对长族无用的土地挑拨了帝国与扶风国的关系。
佩服完了无忧继续写自己假期申请书,这事是州牧处理,不是她这个司法的事。
战争这些年就没怎么休过,攒的假期早就超过一年,但按照法律,官吏攒的假期不能超过一年,若超过一年,超出的假便不予兑现,因此假期最长只能一年,无忧很干脆的申请了一年长假。
长假的批复与长洲那边事物的批复同一批抵达饶州,因此无忧拿到假期批准时也顺便得知对长洲问题的答复:扶风国需要敲打敲打,让扶风国割让长炎北方航线上最重要的海岛,若交,代表扶风国虽然有小心思,但还没到将异心付之行动的程度,若不交,说明扶风国需要的不是敲打,而是处理,正好,扶风国这些年在长洲窜得太快,扶风侯好像有十几个孩子,就每人分一块地好了。
这风格很赭也很赵叶,无忧不用留下来等都能知道扶风国会怎么选。
拿了假期批复,无忧快活的同连山默一同回到元洲,先参加了辛无病的冠礼。
不同于生来就是先知,什么都有就是没有人生选择权的父亲与长姐,辛无病只是普通人,生来拥有的东西少,却有自己的人生选择权。无忧原本希望辛无病和自己一样出仕做司法,但辛无病对为官为吏没兴趣,反倒对数算兴致勃勃,服完三年徭役后便在一座官序找了先生的工作,一边教学一边研究数算。
对于次女的追求,连山默很明确的表示:“你不是望舒那样能著书的大才,你若选择这条路,终其一生都会籍籍无名。”
数算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简单是因为生活中人人都会用到,人人都会点,但要精通就很难,而要达到著书名留青史的程度更难,想真正走入数算领域的殿堂非常吃天赋。最有名的案例便是望舒,她对数算的兴趣与爱好一般,但她热爱星星,因为研究星星需要数算而钻研数算,一路钻研到著书的境界,靠的便是她那变态的天赋。
说的不客气点,唯有天才才能在数算领域登堂入室,当然,普通人也不是完全不能登堂入室,但那需要砸下海量的资源,有那资源,遴选资质好的学生培养都能培养出千百个数算大师。除了海量的资源,当事人也需要投入一生的时间与精力,这才有一线希望,不保证一定成功的希望。
“我喜欢。”辛无病道。
无忧想了想,道:“反正咱家也不缺钱,既然你喜欢便做你喜欢的事吧。”
连山默摸着下巴道:“可你怎么知道她此刻是喜欢的,未来付出一生却不得回报,会不会后悔?”
无忧道:“后悔了就改行呗,只要想改行,什么时候都能改行。”
辛无病道:“我不会后悔,至于青史留名。阿父,你不能因为你们都会青史留名便以为青史留名很容易,要求我也要青史留名,这世上有几人能青史留名?我不求青史留名只求这一生都按我自己的心意活过,不论结局如何。”
辛寿笑着搂住小妹的肩膀:“小妹,我支持你,人活着,就应该按自己的心意做自己想做的选择,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无忧无声叹息。
连山默看着姐妹俩,沉默须臾,终是道:“既然你如此想,我们尊重你。”
一家团并未团聚太久,无忧与辛无病有大把的时间,连山默与辛寿的假期却是扣扣搜搜,一家人很快告别。
假期充足的无忧陪着没有假期的连山默一同离开,虽然不能自己选择去哪里,但先知巡游的路线全都是人烟密集的地方,游玩得甚是有滋味。
玩了半个后在邸报上看到一则讣告:汤青翟过世,死因积劳成疾。
无忧整个人都惊呆了,打死她也想不到那只懒虫精会死于积劳成疾,那一点都不懒虫。
连山默倒不惊讶。“王巡狩时相坐镇帝都监国,王出征时,也是她监国。”
相的工作量本来就大,更别说时不时还要多干一份,累死很正常,累不死才奇怪。事实上汤青翟能在相位坐了二十多年才累死就很奇迹,在此之前很少有人能在相位上超过十五年,工作量太大,很容易累出病来。
无忧无法反驳,汤青翟虽然懒,但本质上还是很负责任的人,该做的事一直都会做得很好,坐上相那个位置,累出问题真的很可能。
因着与汤青翟多年好友,无忧连夜赶去吊唁。
汤青翟的葬礼极尽盛大,吊唁者不计其数,明堂上赭哭得比汤青翟的子孙还伤心,看得本来伤心好友离世的无忧瞅瞅赭,再瞅瞅孝子贤孙,恍惚不已,你们究竟谁是家属?
再听听赭亲笔写的祭文,王你究竟是伤心失去好友还是伤心失去好用的工具人?
汤青翟祖籍冀州,如今帝都在豫州,但汤青翟临终前嘱咐将自己葬在本地就好,没必要不远万里送回冀州安葬,她就想早日入土为安,安安静静的,不论什么都没有。赭遂了她的愿,将她葬在豫州帝都,下葬之日十数万氓庶送葬,可见汤青翟生前得民心,无忧愈发理解汤青翟为何积劳成疾。
没有人是傻子,民心或许可以通过卑劣的手段愚弄,但必不长久,更不可能让人发自内心的为一个人的逝去而难过。能得到这样的民心,昔日冀州司法界之耻必定付出许多。
无忧在汤青翟下葬后数日都没能缓过来,倒是赭,葬礼上哭得最伤心,恢复得也最快,葬礼一结束迅速投入堆积成山的公文中,同时提拔新相。
汤青翟临终前给赭推荐了三个人,建议赭从这三个里选一个担任新相,赭最终选了一名叫江玥的公卿。
江玥并非三个人中能力最突出的,更确切的说,她是三个人里能力最垫底的。在众多公卿中她的个人能力都只能算中下水平,但汤青翟推荐她,赭最终选她,江玥自然也有其足以压过劣势的优势。
江玥的交际能力非常强大,同时面对一千个见过的人,并且念出每个人的名字而不出错,与每个人都能聊起来,正常人做不到,江玥做得到。然这并非江玥最出名的地方,她最出名的是人送雅号江伯乐,她很会用人,会根据每个人的优缺点对手底下的人因材施用,因此自身能力虽一般,却不论办什么事都能办得顺利又漂漂亮亮的。
终于缓和了失去一名好友的心情,无忧回到连山默身边。
长假结束后无忧被调到兖州任职,上任才两年又在邸报上看到赵叶的讣告及王收到消息后哭了足足一天,由衷佩服王的泪腺,每死一个处得来的臣子都会痛哭,泪腺是真的发达。
当然,泪腺虽然发达,却不影响王处理政务的能力,赵叶死后炎洲再次被拆分,原本是海州一州统辖九州,海州牧等于炎洲无冕之王,如今是以鹊山山系为界,海州与丰州分别统辖东西两边。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为您提供大神都广建木的孰能不朽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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