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是你们医疗破面的东西,我自己用过了,效果还蛮好──」
啪!
手上猛传来一道冲击,在我吓得阖眼缩手后,才听到旁边有什么东西掉落沙地的闷声。微睁眼看去,小沙丘里镶着原本还停在我手上的淡粉色圆形药盒,被白沙衬托得格外显眼。
葛力姆乔收回挥开药盒的手,皱眉怒视我道:「这是哪门子的玩笑?刚才还说要杀了我,现在却为了这种小伤给我药?」
「那、那哪里是小伤?明明一直在流血……」
视线移到他的腰间,我止住声。奇怪了,那里确实残留着血迹没错,但本来应该被蜈蚣大虚擦破的伤口却已不见踪影,血也不再流出。讶异的睁大眼,该不会伤口已经合上了?在这么短的时间内?
「下次再做这种多余的事就杀了妳!」
面对他的话一震,无法反驳的我垂下手,皱眉低头。先不管自己到底哪根神经不对会有这种举动,确实是变成多余的事了。
『但是也没有必要说到那种程度吧……』
在心里小小埋怨一句时,一道身影闪现于他的身后,是那个留有一条黑色辫子,配上干瘦的苍白脸颊,怎么看都酷似中国殭尸一样的男破面。
他用沉稳的低音向蓝发人开口:「葛力姆乔,不速之客都已清除完毕了。」
「全杀光了?」葛力姆乔一听,转身气愤的指责道:「你们不会留下一个吗!这样要怎么问出幕后主使是谁!」
中国殭尸不慌不忙地回答:「恕我直言,那些虚根本没有语言能力,留下也问不出东西,而唯一有语言能力的亚丘卡斯级大虚被葛力姆乔你烧的连灰都不剩了。」
「……」
……怎么说呢,虽然知道是找死行为,不过我真想绕到沉默的葛力姆乔面前看看他现在是什么表情,虽然知道是找死行为。
「总该有人知道些什么吧!给我报告被害状况!」最后,他恼羞成怒地喊。
中国殭尸点了头,侧过身示出方向说:「请随我来,其他从属官和数名破面现在都集中在入口处……」
我和葛力姆乔同时看去,本来以为被崩塌石块掩埋的出入口依旧维持能够通行的状态,如他所说,有好几位白色身影在那附近,距离有些远让人不太确定,但那之中似乎也包括了随风飘扬的金色长发,以及正被同伴从石堆中拉出来站稳的船型大面具。
『他们俩都没事……』
才稍微安了心,葛力姆乔和中国殭尸便在一闪后连残影都没有留下,瞬间移动到了群人之间,加入那一片白。
「啊……」被留在原地,我无意识地向葛力姆乔抬起一只手,又在伸直之前放下。
再度错失了道谢的机会,算上这次,葛力姆乔明明救了我两条命,我却连一声谢都没能表达。对可颂面包他们说过的道谢,为什么对葛力姆乔就是没办法坦率说出来。
『唉……别想了,我最好也过去吧,不过在那之前先把药盒──』
「月宫小姐,妳的东西掉了喔?」
就像是计算好的一样,葛力姆乔他们一离开,而我也正要踏出一步的当下,亚斯就这么出现在眼前,右手心里捧着我那被挥开的药盒。我一愣,偷瞄一眼葛力姆乔那个方向,他们似乎没有发现,我才重新面对亚斯。
是否是出于「失败」的尴尬,我刻意俯下视线,单单伸手过去说:「谢谢──」
嘎啦!
谁知,就在指尖快要碰到药盒之际,他用力一握,粉色药盒瞬间在他的手里支离破碎,再有如凋零的花瓣般散落下去。
「你做什么……!?」我惊呼着跪下去想将它们复原,但看着那些参杂了残骸被揉烂的白色软膏都沾上了沙,连是什么形状都分不出,捡起隐约还能看出雕有花印的碎块,只能懊悔的将它紧握手中。
「呵,我才想问妳在做什么呢,月宫小姐。」此时头上却传来一点愧疚也没有的轻笑,待我抬头,亚斯用明亮的靛色双眼笑对我道:「为什么妳没有照着计划去做?刚才那无非是最好的机会,妳都已经那样扑上去了,然而什么?药盒?哈哈,妳该不会是真的搞错该拿出来的东西吧?」
「……」
「枉费我还准备了这么盛大的舞台……算了,反正『契机』随时能再制造──」
「我不会再帮你了,亚斯。」我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下摆的沙尘,打断他的声音说。感觉亚斯的笑容在那一刻变得有些僵硬。一会儿,他才感到有趣的笑一声。
「呵,妳是认真的?」然后又想到了什么,像是提醒,亦像是在威胁地抬眉眯起眼说:「难道……妳不想回家了吗?」
被戳到痛处,我一震,蹙眉低下头。
瞧见我的反应,他态度得意,并用责备及抱怨一般的语气继续说:「再说了,妳从高塔落下被葛力姆乔救起的时候似乎打算向他『道谢』对吧?呵,真是愚蠢,竟想对自己的敌人道谢。还有那两个垃圾也是,妳何必袒护他们?反正他们对妳也很恶劣吧?就让他们被葛力姆乔消灭不是万万岁吗?多么碍眼……本想借这次骚动让他们成为『可怜的被害者』,结果那两个垃圾还真是死不透啊──」
「才不是垃圾!!」大声喝止他一连串的恶意,我忍着气愤,抬脸直视他。
他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上扬的嘴角停在那儿,只是稍微抬高脸和我对视。
「妳该不会是……对他们产生了什么不必要的情素吧?」
没想到他会这样问,连是不是真被他说中了都不晓得,我一时顿住。而后,手抚上胸前,我垂头淡淡地开口。
「那种事,现在的我还不清楚……他们嘴巴很坏,性格古怪态度傲慢,对我一点也不友善,但那就是他们最真实的样子──迪罗伊和伊尔弗特不会戴上虚假的面具对我!」
因为嫌麻烦所以疏远,因为讨厌所以恶言相向,那些的确令人难受,可是也因此能肯定一件事;对自己诚实才会毫不在乎表现真实自我的他们,如果今天选择帮助我,就真的是为了帮助我。
而不是算计着能一并得到什么好处,或为了将我推向更深的谷底。
『对啊……葛力姆乔也……』
为什么当时会觉得他看起来如此耀眼,是因为他和亚斯完全是南辕北辙的两个人。假设面对他们同样厌恶的人,亚斯会站在黑影中微笑,葛力姆乔就会站在亮光下摆臭脸。
一个人,欺瞒与利用,从敌人的背后或暗中行动,甚至不惜卷入任何人,只为了达成目的;一个人,堂堂正正,敢作敢当,面对敌人是自信与坚定的信念,不在乎他人低语或眼光只为做真正的自己……
所以我才会深受动摇,视线离不开后者。
期许自己能逃脱脚下甜美的黑□□惑,去追求那片刺眼却温暖的光亮。
「……你问我想不想回家,我当然想。」
整理好内心的情绪,我意志坚定地抬起脸来对亚斯说:「──但我要自豪的回去。用这种陷害他人的方式,就算有任何人表扬我,为我的回归感到开心……我也无法表扬自己,也无法打从心底感到开心。」
自己都无法接受的自己,那还有什么意义呢。
我掏出那直到刚才都让人喘不过气来的暗紫色小方塊,乘在掌心上直直伸手给他,有如将重负脱手,心情很是豁然。
「所以这个还你,若想用它对付葛力姆乔,就别躲躲藏藏耍手段,正大光明的去做如何?」
哪怕归路的大门被自己亲手关上,未来依旧一片模糊,至少我不用再背负着罪恶感和违心的愿望继续伪装自己了。
至少还可以,抬头挺胸的做自己。
「……呵呵……呵呵呵……」
亚斯盯着我手中的反膜之匪一会儿后,不但没有将它接下,反而低下头,一手遮脸发出断断续续的笑声。
「有、有什么好笑的?」不经觉得有些不对劲,我稍有紧张的问道。
谁知他一个急靠近,大手捏住了我捧着反膜之匪的手,捏成了拳头,像是在强迫我紧紧握住它。我一惊,视线从拳头切换到正面,亚斯背光的大脸就在眼前,睁大了充满血丝的双眼,并且第一次,他没有了笑容。
「别躲躲藏藏?正大光明?说的真是容易啊……如果办得到,我还需要这么辛苦吗?」
然后,那声音听如亡灵般毫无生气,并充满了怨恨的持续着。
「妳根本就不懂破面没有力量代表了什么。那意味着欺凌、屈辱、嘲笑、被瞧不起……妳能想像我们的世界吗?不能!所以妳才会说漂亮话!什么真实自我?妳的意思是葛力姆乔和他的从属官们爱怎么做就怎么做,而我们受尽委屈就自认倒霉?」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所以我们只能往心里恨啊……恨啊恨啊恨得想将他们四分五裂碎尸万段,然后夺回属于我们的尊严和地位,这样错了?没错吧?啊哈哈!活该!像他们那种人就是死了活该!活该去死!嘿嘿、呵哈哈哈、哈哈……!!」
这是……什么。
像是发狂似的不停大笑,眼前那张脸在阴影下笑到扭曲而变形,仿佛有人拉起他两边的脸皮一样,惊悚而诡异。我僵看那画面,硬是将无声的悲鸣给吞下,害怕到甚至不敢发抖。
「放、放开我……」连自己怎么从唇缝间挤出声音来的都不知道。
只是本能性地觉得我必须快点离开他的身边,否则必定会有不好的事发生,更有可能是灾难会降临到自己身上。
就在这时,他又像被按下停止键一样地猛止住声,收回诡异笑容,面无表情的盯着我。
「既然月宫小姐拒绝协助我……那么,就只能使用B计划了。」
跟不上他突变的态度,我战战兢兢重复他的话:「B……B计划……?」
亚斯眯眼勾起了嘴角,一字一句地用轻柔声音带来解答:「既然杀不了葛力姆乔──那么就杀了妳,让他受到蓝染大人的重罚啰。」
──什么?
感觉被握紧的拳头终于得到解放,可同时视线一阵移转。待回过神来,我的人已经站在了群白面前,重新感受到肩膀被人压制着,并且从背后传来了亚斯的喊声。
「报告葛力姆乔大人!」
他越过我的头顶朝人群喊去,多数破面、刚才的中国殭尸、按着伤势的伊尔弗特和迪罗伊以及葛力姆乔,所有人一齐将目光投向了我们。
「又是你……」伊尔弗特忽略我直接把视线前端放到背后的亚斯身上,微眯起眼。
迪罗伊则是一脸莫名其妙的指着我道:「妳干嘛啊!一脸苍白的!」
无法回答他,因为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能傻愣着感受肩膀的重压,傻愣着面对一双双眼睛。终于,沉默在葛力姆乔的声音下被划破。
「……你抓着她,是要向我报告什么?」
「是!」亚斯短而有力的回答后,将我往前拽了跩大声说:「──我发现这个人是尸魂界派来的间谍!她一直打算暗杀葛力姆乔大人!」
声音一落,一阵喧哗从群白中传来,而我当然也不输他们的感到吃惊。
「不是!我、我没有!他在说谎!」也顾不得和背后的人争论,我慌忙地朝着人群喊冤。
可是下一秒从背后传来的推力害我整个人啪咚一声趴倒在沙地上。刚抬脸吐一口吃进的沙,亚斯走到我扑向前还握着拳头的那只手……那只,直到刚才还一直握着本该还给他的东西的手旁边。
不好的预感。
「证据──就在这只手里!!」
他抬起脚,狠狠朝我的手腕踩下去,要不是沙地柔软,好像都能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
「啊、唔……!」我硬是咬牙捏紧拳头,但亚斯也不放弃,多踩了一脚后用脚跟扭转起来,才终于使理性抵挡不住疼痛,松开了手。
随之,小方块自掌心滚落,停歇在净白的沙地上闪烁着冥冥暗光。
「那是……反膜之匪!」
「她怎么会有那种东西!?」
一些破面叫道,喧闹声再次响起。我脑中一片空白,心脏狂跳,迟迟不敢把脸抬起来。好不容易将视线拉回前方,正好看到迪罗伊和伊尔弗特的脸,他们都露出我没看过的震惊表情,睁大眼,在喧哗中微张嘴却说不出话,令人猜不透的目光只是在我和地上的反膜之匪之间来回。
「不……不是的……」能听出自己微小的声音在颤抖,无形的恐惧逐渐扩张,我爬起身来喊去:「不是的!不是的!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别再装了!」
但是亚斯再次压制住我,让本来站起的双腿又往下跪去,跪在葛力姆乔面前,也跪在他身后所有的白影面前。
「还不快承认妳的罪行!妳打算对葛力姆乔大人不利对吗!」他继续咆哮着,然后对葛力姆乔说:「她伪装投靠蓝染大人所以被称为客人,其实打算对整个虚夜宫下手,这次的骚动肯定也是她所策划,靠欺骗大虚能够变成破面……仅仅是为了借由混乱先消灭一位十刃,用那个从葛力姆乔大人寝室里偷走的反膜之匪!」
「我、我没有!你到底在乱说什么!」
「快承认!!」
「我不要!!」猛摇着头,为寻求支持,我将视线扫向前方的人群,对准了站在最前面的葛力姆乔喊去:「这一切都是他的计划!那个反膜之匪也是他给我的,在那之前我根本就没见过也不知道用途……!」
拼命组织语言解释,其实还有更多内幕与阴谋,但急迫的立场已让人没有余力去细说,只想快点声明,声明自己是个被害者。
谁知葛力姆乔只是不发一语,皱眉瞄了一眼亚斯后再冰冷冷地俯视着我。
「不但死不认错,还想嫁祸于人吗!像妳这种人──应当以死谢罪!」
这下我终于理解,他现在的行为都是为了要让那个「B计划」能有个正当理由去执行,甚至不会因此害他自己被问罪。
而我,难道就要在这里以「尸魂界间谍」的身分被处死了吗?
将视线换到后方的兩人身上,我颤抖着唇开口:「我、我说的都是真的……迪罗伊……伊尔弗特……你们要相信我……!」
然而,他们只是继续用震惊与怀疑的眼神凝视我,狠狠击碎了我心中最后一丝期待。
『啊啊,不行了。』
『在亚斯准备的「证据」和过于完美的台词下,我根本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
『说再多也没用,没有人会相信我的话,没有人站在我这边。』
强烈的──孤独感。
我无力的垂下头,同时听到金属摩擦的声音,直到一道寒光闪进视线一角,才明白是一把尖锐的长刀已经离开了刀鞘。头上之人将那利器贴到我的脖子上,似乎都能感受到寒气。
「请批准我行刑!」
那句话让人一阵晕眩。
『真可笑……说什么「请相信我」呢,我自己都从没试着去相信过他们。现在也是,会落到这种下场都是自作自受,要不是一瞬间产生了陷害他人的想法,也不会……』
我知道,这些我都知道。
但我还是不想因为这样荒谬的事──被迫背着不属于我的黑锅而死掉啊。
「……既然葛力姆乔大人没有反对,我就当是默认,对这女人行刑!」
听到亚斯的声音再度落下,他推了我一把,使我翻躺到地上,再横跨到我上面,两手反握着刀柄让刀尖朝下,直直对准了我的眉心。m.XiaoShuo530.Com
不想就这样冤死,但是谁都不会来救我,谁都不会伸出援手。
我盯着刀尖,明明有如全身血液都被抽光般的恐惧,身子却隐隐发烫,脉搏甚至加快了鼓动。没有余力察觉这份不协调的违和感,轻轻飘过余光一角的红色光点,是否也只是绝望之下所产生的幻觉?
低头看着我的亚斯本面无表情,却在最后一刻露出只让我看到的那张笑容,发出只有我能听得到的声音。
「……再见了,月宫小姐,感谢妳伟大的牺牲。」
然后,他猛举起刀,待它到最高点时再毫不犹豫地落下前一瞬间,我看到了──无数的红色光点。有如电流般流窜而组织起来的大片赤色光芒,似乎曾经在什么场合看过,炙热的,活跃的,并且艳丽的。
『……好美。』
就在脑海无意间闪过那个感想的刹那。
「这什么──救、救命──唔啊啊啊啊啊!!」
轰隆──!!
……尖锐的耳鸣迟迟无法恢复,也不知道是什么糊了自己一脸,使视线变得模糊,双眼感到刺痛。我一时无法动弹,瘫在原地呆然地想着;难道我已经死了?
但是不对,虽然听不到,虽然看不到,虽然意识恍惚,然而思考还很清楚。能感受到身上的疲惫,或是有些冰凉的风,或是柔软的沙地,或是……什么湿润又温暖的东西,以及刺鼻的味道。
渐渐能听到一点喧哗声,渐渐能看清高挂夜空的月亮。我试着动一动手指,再来动起手臂,并撑起了自己的上半身。
『什……么?』
扶着沉重的脑袋,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但我还活着。如果我没有被那惊悚的刀尖刺穿,那么亚斯他怎么了?
这么说来,手上这湿滑黏稠的温热触感又是什么?
吵杂的惊恐声完全占据了我的耳朵,一道道人影的脸庞填满视线。我愣看站在众人前面的葛力姆乔,就如他也用仿佛我们在照镜子一般的神情盯着我,再是他后面的破面们,全都是吃惊、畏惧、恐慌……那本来不该会用来面对我的表情。
他们在看我,他们全都在看我,用那种表情,为什么?
追寻他们的目光,我将视线落到自己身上。
「──诶?」
赤色,赤色的黏稠液体沾满全身。血,到处都是血,我几乎就瘫坐在一滩血泊之中,和早已被染红的白色碎布料,以及一块条状的白色面具一起。
『发生什么……』
不对,在那么问之前,我应该已经明白。
那些衣服的碎片,那块产生了裂痕的面具,还有什么都不剩的血迹,我应该已经知道答案;因为在赤红色的记忆里,赤红色的视线里,我看到了亚斯的脸,不是他刻意为我戴上的笑容,而是被赤色光芒笼罩吞噬后充满了惊恐的,也是他最后的真实表情──
是我,将他变成这副模样的?
「啊……」睁大眼看着两只被艳红盖过肤色的手,开始止不住颤抖,好像能听见自身有什么崩坏的声音,我抱着头:「不……不该是这样……我──不要、啊啊、不要啊啊啊啊啊!!」
无助的哭唤着。
这都不是真的。
谁来从这片恶梦中拉我一把──救救我。
「都给我听好了!!」
一道严厉的声音遮掩了我的惨叫,就在那么靠近的地方。克制不住泪水翻滚到眼眶外,我缓慢地抬头,瞧见那有一头蓝发的宽大背影,此时此刻就像一颗替我顶天立地、遮风避雨的大树。
葛力姆乔,站在了如此难堪的我旁边。
「告诉宫里所有人……要是以后再敢对这女人出手,我绝对会让他死的比这副模样还难看!!」在他第二次指着血滩的怒吼下,现场鸦雀无声,再也没有低语和目光。
然后葛力姆乔一手将我拽起来,抓着我的手臂就往群人走去,应该说,他准备略过他们朝宫殿的入口走去。
「葛力姆乔,妳要带着她去哪里?」经过中国殭尸时,他转过头问道。
「不干你的事,萧隆。」葛力姆乔冷回一句后,追加提醒道:「等下要是有麻烦出现,就交给你来应付。」
留下意味深长的一句话,他头也不回,甚至没有放松手上的力道,就抓着我走进了漆黑的回廊中。
还没从打击中回神,我只是恍恍惚惚地跟着他,直到我们来到了某个房间门前停下,再被他推进去后阖上门。我前进几步后瘫坐,抬起无力的视线;白色房间,有一般房间的两三倍大,但是什么都没有,就是一个宽敞的空间。
为什么他会说那些话?为什么要把我从那里带走,带到这种地方来?他看着现在的我……在想着什么?正当我开始恢复思考的同时,也听到了葛力姆乔的声音。
「起来!」他这么说:「──用那力量跟我战斗!」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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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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