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力姆乔可能只是想看清楚我的瞳色,好对比他印象中的另一双眼。但那眼神犀利又充满灵性,似乎都要能看穿我的一切。我已经不确定自己关心的重点还在不在葛力姆乔那些话上,只觉得再继续被他这么盯下去,我好像就会深陷于一股无法抵抗的魔咒,自动为狩猎者献上柔软的咽喉。
至于那是因为输给了恐惧,还是……另一种疯狂的表现,我没有余力去想。
「额、像、像我这样的眼睛、吗。」结果我选择回避那视线,结结巴巴,将有些发烫的脸低下。「但、但那不是我吧?至少我没有印象自己曾躺在白色的房间里……见过你。」
我能感觉葛力姆乔的视线还在我身上,他一定正在试着回想那个金瞳主人的样貌,却让我很紧张。
最后他叹口气,「画面太暗了,我没看得那么清楚。」
「……喔。」
「『喔』?」见我反应,他语气听来很是不高兴的说:「妳这家伙是怎样?是妳嚷着要我告诉妳的,结果妳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有……我有在听啊!」
「那妳干嘛不看着我说!」
「啊──」还不等我回答,葛力姆乔不耐烦的就伸手捏住我的下巴,硬是让我的脸面对他那双充满魔力的蓝眼。我傻愣住,感觉心脏像神经病一样的狂跳。
他皱眉眯细眼,压低声音问:「……现在妳听完了,告诉我,这些和妳有什么关系?妳又能解决什么?」
我只能呆然的吐出几个字。
「额……对、对不起……我也……」
「哈!我就知道!」他夸张又讽刺的一笑,拿开手抱怨,「我干嘛浪费时间?妳根本什么忙也帮不上!」
我一回神,连忙道:「因为……情报还太少了啊!现在虽然没什么头绪,但你跟我分享的绝对不会是白费,问题迟早有一天会解决的!」
「哼,最好是。以后妳最好别再烦我,告诉妳,我依旧看妳的力量很不爽!它带给我的烦躁感,就和听到杂音、看到画面时一样。小心我哪天突然就送妳下地狱!」说完,葛力姆乔气呼呼的又躺回了床上。
原来那就是他原先想解决我的理由。看来他其实也认为那些异状和我──正确来说是和纵灵者有关,虽然刚才没有直接牵扯到纵灵者,但同样都是烦扰着他的因素。
被嫌弃成那样,我感到有些无辜的皱眉。
我盯着他的后脑勺,小声嘟囔,「有这个力量又不是我能决定的……」
他只是不以为然的哼一声,就像在说「本大爷才不管」,弄得我也赌起气来,闭上嘴,干脆别在自找气受了。
那天休息后,我重新思索葛力姆乔向我说明的内容,恍然想起一件事。
『照片里面的那个人……也和我一样,是琥珀色的眼睛啊!』
我不知道有多少人拥有这种瞳色,至少在我的印象中,身边除了自己就没有其他人了。
但真的有这种事吗?这又将我带回到了曾有的怀疑之中。我聚集目前得知的情报,绞尽脑汁去揣测事情的可能性与真相,例如纵灵者有没有可能活一百年以上,家里是否有任何能证明我是后代的线索,以及它们和葛力姆乔听到的、看到的东西到底有什么关联。
结果还是一无所获,我一个人根本得不到答案。唯独烧脑烧过了头,何时我已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在频繁不间断的杂音中睁开眼。不对,我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有睁开眼这个动作,因为等发现时,我已经能看到一片黑矇矇的画面。
『这是……梦?』
透过我的「眼」,我看到自己坐躺在一张白色的床上。房间里唯一的光源,就只有旁边床头柜上的一盏黄色暖灯,显得房间格外昏暗,但是余光中好像又能看到一点点绿光。还有一股有些刺鼻的味道,我想起那是医院才有的独特药味。
就在那时,我听到谁吸鼻子的声音,才注意到一个坐在床边的黑影急步跑出房门,将门关上。
『那个人在哭……』隐约那么觉得,但不知道为什么,那让我的心好痛。
杂音在门被关上后变得更加强烈,几乎就要占据耳朵的全部。我的「眼」移动到了左边的大窗户上,这下我总算明白杂音的真面目为何;被打开的窗外黑压压一片,下着我从未见过的滂沱大雨。大粒雨珠杂乱地坠落,打湿了素雅淡粉色窗帘和奶油色的地板。
下一秒,一个体型中偏小、有尖耳朵的白色兽影从外跃上窗边,甩了两下那长长尾巴,然后向房内一个翻身──化成了人形。
『诶……?』
他会变形固然让人惊讶,但更令我在意的是,我似乎知道那个身影是谁。虽然对方的轮廓溶在昏暗中,看不清模样,唯独那对特别明亮又清澈的天蓝色双眸,是我认识并熟悉的特征。他就站在窗边,直直盯着我。
我眯起眼,欲将身子向前挪动好看清他的脸,身体却不听使唤;想张口询问,甚至是呼唤对方,声音却发不出来。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干急着回盯那双眼,希望它们不要移开。
顿时,我发现那双蓝眼中似乎参杂着许多情绪。有愤怒,烦躁,无奈与……失落。
终于忍不住,我大声在心中呼喊;『葛──』
「妳在发什么呆啊!?」
听到震耳欲聋的大吼,我差点没吓到魂飞魄散,猛然惊呼一声回神,然后咚地一屁股跌倒地上。
「嗷……!」屁股当然痛得我忍不住去揉,但脑中更是嗡嗡作响的令人目眩。我抱怨的哀道:「你干嘛在我的耳边大叫啦,可颂面包!」
「哼!要怪就怪妳心不在焉!」他理直气壮的双手环胸。
他这么一说我才想起,自己早就不在床上,而是在我们的训练房里。直到刚才,我确实在学习新的能力──将灵子聚集在脚下,好让自己能「站」在距离地面几十公分的空气上,同时利用这种全神贯注的状态,练习怎么去「感应别人的灵压」。
「啊……抱歉抱歉!再让我试一次!」我有些愧疚的爬起来,集中精神,再次小心翼翼的往上踩一步悬浮,张开手保持平衡。「ok,我准备好了。」
「有什么让妳在意的事吗?」靠在墙边的伊尔弗特突然问来。
「嗯,没什么啦。」我笑着摇摇头,看向迪罗伊转移话题,「我们刚才进行到哪来着?」
他叹了好大一口气,大到好像都快把他肺里所有的气吐光,才不悦的抬脸瞪我说:「闭上眼!我和伊尔弗特会移动,加强释放灵压,妳试着捕捉我们各自的位置,然后指着叫出名字,明白?这段时间不准让脚落到地上!」
「明、明白了!」我赶紧用力地点头,然后闭上眼,让自己陷入黑暗。
不是我不愿对他们解释,毕竟连我都还没搞清楚那个怪梦究竟是什么,更没想到自己会在醒来后还记得那么清楚,不免被它绑住了心思。
『那真的……只是梦吗?』
那样真实的声音、颜色和味道。与其说是梦,那更像是一个记忆的投射,栩栩如生。
况且,无论是白色的房间和床,或是听来像电子杂音一样的大雨声……还有对视,都和葛力姆乔告诉我的那些颇为神似。到底是我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还是我的潜意识正尝试着要告诉我什么……我所不知道的重要的事?
『站在窗前,从白色兽影变成人形的人……』
想到这里,我感觉从上方传来了压迫感。有如一团熊熊燃烧的蓝色火焰,又像一股蓄势待发的庞大能量,抓尖要强地强调着自己的存在。
虽然也能感觉到四周其他能量,但果然还是上方的那个热能最为抢眼,独步天下。
我缓缓抬高下巴,脸向着那个让人既敬畏又想依赖的力量而去,最后在一个固定的点停止动作,睁开眼;葛力姆乔就在那儿。他就在我视线的前方,垂着一条腿在平台外。
『要是……那个人就是葛力姆乔的话……』
我盯着他出神。
『那么他看着的、拥有金瞳的女性……会是我吗?』
当他注意到我的视线,低下头并抬起一边眉回盯我时,我才惊觉一个咄咄逼人的脚步声朝我直冲而来,急着想重新站直,但早就来不及了。
「不是说了不准睁眼吗妳这臭丫头──!!」
「对不──啊好痛!?」
昨天头上的肿包都还没消,今天又在上面叠了一个。我看我还是先暂且忘记那个梦,专心在训练和学习上吧,否则没准等肿包叠的比镜饼还高了,我都还没厘清任何问题或学会任何招式。
而且,虽然我后来有抓空档时间对葛力姆乔发问……
「葛力姆乔,你说你看到那个有琥珀色眼的女性,还记得她是什么颜色的头发吗?」我抓起自己的头发指道:「是这样的褐发?还是……类似酒红色之类的?」
但他只是皱眉瞪着我抓起的发梢,又瞪向我,「妳还来?不是都说别再为这件事烦我了吗!妳也差不多给我有点自己很烦人的自觉,笨女人!」
「什……我可是很努力想查明真相,好帮你解决问题诶!」
「那是妳一厢情愿,谁都没拜托妳这么做!」他用力哼鼻,一副很了不起的两手抱胸。
「唔!虽然是那样没错……但是你……我……」我气急败坏的跺脚,「啊啊!你这……可恶的笨大猫!」
「哈?妳刚才说我什么?等、别跑!给我回来妳这──」
结果却不了了之。显然葛力姆乔并没有想积极配合的意愿,也或许只是他不信任我,因为从前的他明明就急于解决。那让我有点生气,是由沮丧转变而成的,我能明显感觉到葛力姆乔依旧封闭着他的内心。
虽然我们会有意见分歧或价值观互冲的时候,但基本上,我是信任葛力姆乔的。他很强大,并不阴险狡猾,还拥有自己的信念与原则,让人很有安全感。
然而我却得不到他的信任,那让我有些……难过。
『难过?我为什么会那么想?迪罗伊、伊尔弗特,珀儿和双胞胎,明明都已经有那么多人陪伴了……我干嘛非得执着于从葛力姆乔身上再得到什么?』
这份强欲到底从何而来,连我自己都搞不懂。我只知道继续抱持这种想法,只会让接下来和葛力姆乔的相处中充满不愉快,不是他冷淡排外的态度令我心灰意冷,就是莫名闹别扭的我害他心浮气躁。
于是我让繁忙的训练和学习占据思绪,每天一睁眼就是训练体力、学习、训练能力……然后累倒在床。
这些日子里,艾多拉德和纳奇姆有时会来凑热闹,增加我辨别灵压的难度,不过萧隆一次都没来露过脸。大致学完异世界的知识后,珀儿偶尔也会来陪我,顺便分析我的能力还能有什么突破。
其间,我发现萧隆时不时会找葛力姆乔单独在长廊的阴影处说话。我知道萧隆对我是怎么想的,所以也大概能猜到他们在说什么,然而我只能当作没看到的掉头离开。
就这样过去几天,我终于在一次训练中感受到自己的成长。
「──灵护!」
锵!
迅速张开的半圆将全身包覆,挡下了迪罗伊和伊尔弗特各从左右挥来的长刀,并且没有被切碎。灵护虽然在接触到刀击时发出光芒震动了一下,但萤蓝色的表面只是有如水面般摇曳着光的波纹,而后依旧稳如泰山。
「喔?」伊尔弗特有些讶异的睁大眼。
「啊……我、我挡下了?」我则唯唯诺诺的盯着他们刀尖。
迪罗伊又试着施力,能感觉灵护右侧受到力量威胁,我坚持去抵抗它,稍后,他露出不甘的神情说:「还真切不进去……好像有一股抗衡的力在往外推一样,变顽固了。」
「太──太好了!」
我兴奋地跳起来,多亏他们之前毫不留情的砍破它数十次,经过不停的测试跟琢磨,灵护终于变强变壮,到达能够挡下两人刀击的程度。这成长让我突然信心大增,想起至今以来屡次被打破灵护的不甘,此时更是有种说不出的痛快。
「这下我总算也能保护自己──」
哐啷!!
笑容还挂在脸上,那个令我骄傲的灵护就已经支离破碎。连反应都来不及,葛力姆乔从天而降,单手就将灵护摧毁,并落脚在呆然的我面前。
「别太得意了,笨女人。」他抬高下巴,带着斥责一般的口气盯着我说:「就凭这种程度,或许能挡下一些杂碎的攻击,但这两个家伙也没有对妳动真格。要是他们想,破坏这破玩意儿之余,还能顺便取下妳的脑袋。」
我吸一口气,将视线投向站在葛力姆乔背后的两人。他们眼睛一和我对上,只是有些尴尬的将脸侧开,并没有否定葛力姆乔说的话。
『是吗……原来他们有对我放水……』
想起上一秒还在欢呼的自己,我感到羞愧又懊恼的低下头。
只不过是稍微挡下攻击就在那边得意忘形,甚至还有一瞬间妄想得到葛力姆乔的称赞,我真是太丢脸了。假如今天在灵护外攻击的是那个黑发巨人,别说还有时间高兴,我可能连挡都挡不下,就落到被那恐怖的双月大刀劈成两半的下场。
葛力姆乔亲自向我证明了这一点,他击破的不只是灵护,还有我的天真和愚笨。
「额──我、我说啊!」迪罗伊有些为难声音介入我们之间,比手画脚道:「我突然想到,我们还没带她去看过『那个天空』吧?」
「天空?难道你是指……」伊尔弗特也跟着搭话。
「市丸那家伙不是说了吗?蓝染命令『谁都不能对纵灵者出手』……所以不一定要窝在房间里,就算稍微出去透透气也无所谓吧,葛力姆乔?」然后,迪罗伊将寻求同意的视线投向葛力姆乔。
葛力姆乔斜眼看着迪罗伊,眯细眼,似乎在打量他到底有什么用意。最后,他只是应了一句「随便」。
「诶?什、什么?去哪?」
我还在一头雾水的听着他们讲,就被迪罗伊和伊尔弗特前后推拉出了训练房,不知向着什么地方去。就算途中发问,两人也只说「到时候就知道了」、「妳就等着吓一跳吧」之类的,一个比一个神秘。回头看,连葛力姆乔都不慌不忙地跟在我们后面。
经过几个转弯后,我发现我们在一条我从来没走过的长廊上,使我重新佩服这个庞大的建筑物。我敢肯定,要不是现在有他们三人在旁,我绝对已经迷路了。
等我们终于走到长廊的尽头,眼前出现了岔路。右边是往下的阶梯,似乎又连接着一条地下走廊,但不知延伸至何处;另一边则像是一个出口。
会判断那是个出口,是因为走廊和天花板到那里就没有了。地面变成一片金色的沙地,在不同于人造白灯的、充满了生气的强烈光线照耀下,有如金银财宝一般闪闪发光。
我不禁怀疑的眨了眨眼,那和我印象中的「室外」有着天壤之别。
「那里、是……」我不自觉的向着那光芒踏出一步。
当走到两步、三步的时候,我已经能感受到一股夹带着暖意的清风吹拂过脸颊,然后我走出通道,让双脚陷踏于柔软的金色沙床,沐浴在强光──太阳光之下。
蔚蓝无垠的天空冲进视线。有那么一刹那,我确定自己所有的感官都被掳获了。
「怎样?厉害吧?」背后传来迪罗伊得瑟的声音,我回过头,看到他们三人走了出来。迪罗伊抬高下巴继续说:「这就是我之前跟妳说过的,蓝染创造的蓝天!」
「什……就是那个在虚夜宫里的『拟造空间』?」
我不敢相信的睁大眼和嘴,再次了望这个「假象」。万里无云的蓝天,清凉微风,还有阳光照在皮肤上那种暖暖的感觉,一切如此真实。就好像虚圈真的退去了黑夜,月亮换成太阳,银沙染成了金沙。
远方能看到几处白色的建筑物,和我们出来的地方有点像,还有一些建筑的残骸散落在沙地上,好似浮出金色海面的白礁石。
『虚夜宫里居然还有这样的空间……』
颜色、味道、感触。受到那些令人怀念的东西吸引,我不自觉的向前走去,大口深呼吸,仰起头让阳光打在脸上,闭上眼,再张开手迎向风的拥抱。下一步,我有如踩楼梯一般踏上了空气中,保持直线和一定的规律,想像自己正在享受一个午后的空中漫步。
『真舒服……』身心仿佛得到了洗涤,感到放松的同时,嘴角自然的勾起了微笑。
「喂!别走太远了!」迪罗伊从后跟上,突然拉住我的手臂,也将我的注意力拉回来。睁开眼回头,才发现还靠在出口处旁的葛力姆乔已经变成只有食指大了。
在他旁边的伊尔弗特也一蹬飞到我们旁边,我摸摸头笑道:「啊,抱歉,一不小心就……」
「看来她心情好一点了?」伊尔弗特呼口气,瞥一眼迪罗伊说。
「诶?」
「你、你在说什么啊,我又不是为了想让她心情好点或振作才带她来的!」
迪罗伊急着反驳伊尔弗特后,刻意回避我的视线,但他确实是在对我说:「妳不是没办法变强,只是还不够强……葛力姆乔大概就是那个意思啦!对于妳到底能不能靠自己应对危险,他其实也很在意。」
我愣着眨了眨眼,有些没自信的干笑,「葛力姆乔他……在意吗?」
「绝对在意的吧!否则他怎么会每次都跑来看妳训练?」迪罗伊毫不迟疑的态度把我吓一跳,「葛力姆乔可不是对任何人都这么有兴趣的喔?更别说还能耐着性子,看别人笨手笨脚又总是体力透的样子!」
心情复杂的我扁了扁嘴,但他说得似乎有道理。葛力姆乔虽然说过讨厌我的力量,然而我几乎每次训练,都能看到他慵懒靠在柱子平台上的身影。
我偷看伊尔弗特背后的葛力姆乔,他依旧在那儿一动也不动,两手环在胸前,但视线不离我们。
『他会在意……是不是能解释成他对我还是……有一点期待?』尒説书网
被说是过度乐观的猜测也无所谓。那就足够让我忘掉刚才的失态,并重拾想要努力的念头。比起因为一次挫折而闷闷不乐,我果然还是更想去回应那份期待。
「来做感应灵压的练习吧!」我突然抬起脸对两人笑道。
迪罗伊眉头一抬,歪头问:「啊?干嘛啊,突然。」
「哼,可以啊。」伊尔弗特则勾起嘴角,「关在房间里早就没什么难度了,这次加上其他会影响感官的要素试试又何妨?」
迪罗伊恍悟的点点头,两人唰的就从我视线内消失。我闭上眼,感官敏感的接收着各种资讯,无论是阳光的温暖、微风的凉意还是细沙飞舞的嬉戏声。干扰的东西的确很多,但只要静下心来,那都不是问题。
「……伊尔弗特。」我举起右手,指向三点钟方向。然后又举起左手,指向十点钟方向,稍微往上举高,「这边是迪罗伊。」
「正确!然后呢!」从左斜上方传来迪罗伊的声音。
我在黑暗中放下两手,深吸一口气后,平静的说:「迪罗伊是盘腿坐在一个倾斜的圆柱体上,伊尔弗特则是站着……他右手拿着的那个细长状的东西……啊,是刀吧?」
「看来和环境无关,妳已经确实能掌握灵压的感应了啊。」
听到伊尔弗特代表肯定的声音,我睁开眼来,看到他正一边将刀收回刀鞘中,一边向我走来。迪罗伊也从建筑的残骸顶端跳下来,有些无趣的呿了一声,两手绕在后脑勺上撇嘴道:「我还是觉得妳那个新能力很作弊啊!」
「你说『灵寻』吗?」
「不然还有什么!居然闭着眼都能知道对方的模样,基本是搞偷袭的人的克星了吧!」
「是没错……但与其说模样,其实也就只是轮廓特征而已,看不到细节或颜色。例如你的面具就很好认啊,伊尔弗特的话就是长发,至于葛力姆乔──诶?」回过头看向出入口的位置,我突然愣住。
「怎么了?」伊尔弗福特追着我的视线问。
「那个像贝雷帽一样的轮廓──萧隆?」
「哈?」迪罗伊听了我的话,也转头看向葛力姆乔的位置。随后,葛力姆乔身边闪出了一道人影,「唔啊还真的是萧隆!?我完全没注意到……不对,妳怎么在他响转过来之前就知道是他?」
我没回答迪罗伊,只是紧紧盯着正在讲话的葛力姆乔和萧隆,葛力姆乔的表情甚至开始出现变化。强烈的不安又在胸口翻腾,令我担心的捏紧着拳头。
很快,葛力姆乔侧头看向这边大喊:「都给我回来!」
我们三人困惑的动起双脚,小跑回葛力姆乔和萧隆身边。自从那次被威胁之后,我就没有和萧隆说过话了。感觉萧隆将冰冷的视线刺在自己身上,我只能刻意装作没看到,并尽量站得离他远一点。
「有什么状况吗?」伊尔弗特一定能感受到他们之间那股说不上来的凝重气氛,很是慎重的问。
迪罗伊和我都紧张的咽口水,萧隆侧过身来,告知我们他才刚和葛力姆乔说过的话。
「蓝染召集十刃去王座之间,因为就在刚才──前往现世侦查的□□奇奥拉和牙密带着消息回来了。」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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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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