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的寂静中,只有神秘青年对绯音的呢喃。
青年的一举一动彬彬有礼,声色真诚迷人,在葛力姆乔看来却都像带刺一样难以入眼。纵然青年的出现阻止了冲突,但无论是对方的神色、态度,甚至是与绯音的距离感,都让他觉得极度不舒服。
再衔接刚才历历在目的情境,葛力姆乔不知该怎么形容那种感觉。那就好像──对,就好像一个不知打哪来的家伙,未经他许可就随便抢走了他的人。
连此时包覆着绯音的防护罩,看起来都像是一个囚禁她的牢房。
「喂……」葛力姆乔犀利的瞪着上头之人,「你打算拿她做什么?」
「……」
见青年没有反应,这次葛力姆乔提高了音量:「把她还来!」
「……『还』给你?」青年颤抖着肩膀,好像真的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一样,呵呵笑了许久才低头对上葛力姆乔的视线。「我说,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啊?」
然后,他露出充满余裕的微笑──
「她一直都是『我的』东西呀。」
葛力姆乔傻愣住,差点没怀疑自己的耳朵。
但还没来得及去思考那句话的意义,明显传来的斩击与炮击声打断了他们。原来被关在灵球里的绯音一手举起灵子刀挥砍壁面,见没有效果又用另一只手聚集能量炮,想将这个限制她行动的东西给打穿。
从如此激进的反应来看,绯音应该还在萨尔阿波罗的控制之中。然而无论她怎么尝试,除了散出零星火花,坚固的灵球就连一点波动都没有。
青年不慌不忙,有如在欣赏笼中鸟似的稍微向前倾腰,手指搭在下巴上。
「嗯……看来在感动的重逢之前,得先解决妳身体里的害虫啊。」
说着,他啪的打了一个响指──顿时在灵球中掀起一片红色灵子,像灌水一般渐渐将绯音淹没,混乱的声音随之从里面传出:
「啊──【什么?】唔啊、【这是──】啊啊啊啊……!!」
被红色灵子的旋风缠绕,狭窄灵球中又无处可逃,绯音痛苦的挣扎呻/吟。那画面直接激怒了葛力姆乔,忍无可忍的他托起沉重身躯,也顾不了新血从撕裂的伤口流出,猛一蹬天就冲着神秘青年而去。
手中的刀拖着光尾,只差一挥就能扫到青年脖子,斩击却落在一片萤蓝的防护墙上发出刺耳切割声。
「给我住手!」继续施力,葛力姆乔隔着防护墙对青年喊道。
「你才该住手吧~」青年连看都不看他一眼,「这样我怎么专心解除她的控制?你知道要强制命令灵魂有多难吗?」
「我管你是在干嘛!总之立刻给我停止!」
「放心啦,和不纯熟的她不同,我不会让她烧起来的。但不保证精神面会受到多少打击就是了……呵呵。」
青年说完,无视背后的吼叫继续手边作业。
葛力姆乔怎么可能允许那种事?哪怕快一秒也好,他只想让绯音离开那颗灵球,毕竟就连他们如此争论的当下,绯音都在声嘶力竭的哀嚎着,那凄厉惨叫不仅会让人以为她发疯了,听得葛力姆乔也都快因此而抓狂。
瞧葛力姆乔不肯退让,青年无奈的耸了耸肩,摇头道:「唉,反正也不是非得在这里进行,我看我还是先把人带走吧。」
「什么……?」
绯音要被带走?被这个身分不明也不知来自何处,全身上下令人噁心又莫名其妙的男人给带走?
他真有种──在葛力姆乔面前发出这种宣言?
当青年挥动手臂,准备移动整颗艳红的灵球之时,葛力姆乔收起刀,直接将掌心按在眼前碍事的灵墙上,聚集暗红色虚闪大喊:
「你他妈想都别想!!」
「这次你又要干嘛?」青年轻藐的回眸一笑,连衣帽底下的面容因光束照射而发红。「若你以为只是换个攻击就能打破我的灵护,未免也太天──」
「是喔,那如果两发同时攻击会怎样呢?」
话被身后传来的声音打断,当青年猛回过头,另一道赤色虚闪已经蓄势待发。然后仿佛串通好了似的,前后两道虚闪一齐喷发,以极近距离将青年淹没在冲突的正中心,掀起惊天动地的爆破。
一护和露琪亚在天摇地动之中互相搀扶,双双目瞪口呆的抬头仰望,不知浓厚爆烟下的结果究竟如何。
好不容易等浓烟稍微散去,一颗圆形的红球逐渐从朦胧中显现。
「……哈哈,这还真是……热情的招呼呢?」
吃力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被包覆在里面的是青年自身。他站稳身子,随之抬起疲惫的面容,面对眼前那个戴着类似骷髅面具的金发男人──平子真子。
平子这才放下刚才施展虚闪的拳头,视线从没离开过青年。挡下了同时从两侧进攻的虚闪,可见那个红色的防护罩确实有两把刷子,只不过从它破烂扭曲、不断剥落碎片的受损程度看来,似乎也不过如此。
然而更令他在意的另有其他。
「那个力量……」平子试探性的问:「最近在这空座町耍小动作的人就是你吗?」
「你觉得呢?」青年微微勾起嘴角。
「我说你……该不会也是『纵灵者』吧。」
平子眯细眼,而青年笑得更深。
「……你觉得呢。」
就算自己不是个没耐心的人,眼前这个人也足够令人烦躁。平子知道再啰嗦下去也没什么意义,重新举刀对着青年,放下狠话。
「既然你不打算从实招来,我就只好把你抓回去,再逼你招供了。」
毫不退怯,青年挥挥手笑道:「可惜我也不打算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所以你自己一个人慢慢玩吧,我就先带我的baby酱──」
哐啷!
话说一半,从不远处传来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青年和平子才刚同时转过头,葛力姆乔已经从未散的烟雾中飞越而出。仔细一看,被抱在他血肉模糊的独臂里的,正是虚弱脱力的绯音。
『喂喂……开玩笑的吧?』就连青年都不免惊出冷汗,勾起的嘴角有些僵硬。
难道那家伙不只打破了关着绯音的灵护,竟还徒手伸进充满红色灵子的空间里吗?到底需要多强大的灵魂和意志力,才能避免灵体被那死亡灵子侵蚀吞噬,而只是皮肉之伤那么简单?
还在震惊,葛力姆乔一个响转就带着绯音离开了青年的视线。
『……不,现在最重要的是必须抢回来!』
收回动摇,青年搜寻葛力姆乔的灵压。还好,因为受重伤也不能移动太远,那两个人还在附近,他只要轻轻一滑就能立刻追上。
正当青年布好灵子轨道,准备一脚踩上去;滑行的前方却被另一个人踩上。
「你想上哪儿去?」平子何时移动到轨道上,仿佛他知道青年就是靠着那个移动。
青年顿了顿,笑问:「奇怪,你是站在死神那一方的吧?照理说应该去对付那叫什么……破面来着?」说着,视线微微示意远方的两人。
但平子连看都没看一眼,继续挡在青年面前。
「哎,就说我跟他们不是一伙的了。」
「你说过?」
「现在说过了。」早看穿对方耍嘴皮子的功力,平子强制结束话题定论:「反正无论如何,我判断现在你的威胁性比较那个破面大,所以……先从你开始。」
盯着平子对向自己的刀尖,青年一瞬间皱起藏在帽檐下的眉头,很快又换回从容不迫的笑容。看着还实实被对方踩在脚下的灵子轨道,就算将它们稍微往旁边挪去也会立刻被重新踩上,青年叹口气,决定放弃越过眼前这个人前进的想法。
「我喜欢你的判断……」说着,青年举起手,任由无数的红色灵子从指缝间飞出。
放弃对他来说并不难,毕竟比起试着去绕过对方,直接采过对方的尸体还比较容易一些,对吗?
「如果你非要妨碍我──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喔?」
◇
大脑像是快炸开一般,胸腔仿佛被撕裂一般;
四肢有如被扯断一般,心脏貌似被捏碎一般;
意识宛若被扭曲一般,灵魂好比被窜改一般。
剧烈的苦痛让我在强制命令中找到自己,却困在了无法挣脱的绝望中。
很快我就发现这份痛楚并不是对我的拯救,而是更加令人害怕的枷锁,一种毁灭性的梦境,以及连希望都会让人忘记的无尽深渊。
『好可怕……』
深陷在不断回旋的红色风暴中,我紧紧抱住自己的肩膀,想忽视那些充斥在耳边的哀怨与悲鸣,还有一丝甜美的呼唤──呢喃着叫我「回去」。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回去。
『什么意思?』
回去。
『是谁在拉扯我的灵魂?』
立刻回到妳该属于的地方。
『哪里……?』
真正的妳,其实是──
『不要,我不是……不应该是……!』
「──绯音!」
睁开眼,葛力姆乔担忧而狰狞的面容就在眼前。理解自己又一次挣脱了萨尔阿波罗的控制,我才发现嘴里似乎还残留着碎念的余音。前一秒的幻境让我有些晕眩噁心,我在葛力姆乔怀里深呼吸两口气,才又重新把他的模样看清。
他帅气的浏海早已散乱,被鲜血沾得湿黏,都快遮住了他美丽的眼睛。明明受尽了皮肉之苦,坚定抱着我肩膀的手却从来没有放松过。
骄傲的狩猎者如此狼狈,令人心疼又不舍。
「抱歉……」我轻轻伸手捧上他脸颊,「不但没能帮你的忙……反而,还害你──」
「闭嘴。再说下去,我就把妳的嘴撕烂。」
他没有拒绝我的触碰,虽然皱着眉,紧绷的神情却已柔和许多。
面对那一贯笨拙的温柔,我不禁想笑,但嘴角还没来得及上扬,电子杂音刺激着大脑,对着我的意识催眠;【回来──妳是──我的人偶!】
「唔……」我捂住双耳紧闭眼,想将那声音从脑中赶走。
「又来了吗!」葛力姆乔见状捏紧了我的肩膀。
轻推他胸膛,我示意他把我放下。等在他身前站稳脚,我持续反抗杂讯,一边努力挤出声音:「在我的背后……萨尔阿波罗放了、东西在我……背后……!」
说完,我向他缩起身,紧贴在他怀里。
「妳说什么……?」
葛力姆乔又将我往自己怀里按了按,然后才伸手到我的后背摸索。感觉到他隔着布料触碰我的皮肤和肩胛骨,有些热与痒的感觉虽然让人难为情,但也意外加强了我的注意力,让我忽视脑中的声音。
游走的指尖最后在比较接近腰,并以脊椎为中心的对称两处位置各自停留了一下,接着只听刷啦一声,他直接撕裂了我背后的衣服。
皮肤顿时暴露在高空的冰冷空气中,我嘶声打了个哆嗦。
「这什么……像铁片一样的东西。」这次葛力姆乔沾血的湿黏指尖直接碰触在那异物上。
我也往后绕一只手去摸,确实就像他说的,那就像一块指甲盖面积的方形小铁片,原来这就是在我失去意识前透过灵子察觉到的违和感。仔细一摸。还能摸到上面有细小的纹路凹槽,似乎更像是晶片一样的东西。
问题是它们牢牢镶在我的皮肤上,仿佛原本就是长在我身上。
「虽然、不知道原理是什么……」我无力的垂下手,阖眼喘口气,「但萨尔阿波罗应该就是通过这个,对我做强制命令──唔!」
才刚说完,伴随着两块晶片微微发烫,我的视线一闪一黑,命令又在脑中咆哮。
再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我又会落入萨尔阿波罗手中。
「葛力姆乔……!」揪紧他残破的上衣,正确来说挂在他肩上的只剩一块布料,我奋力抬起头喊道:「拜托──帮我把那东西拿掉!」
「你说拿掉?」葛力姆乔露出困惑之色。
「用什么方法都行!就是快【妳敢!妳这──】」帮我……拿掉它!」用力甩了甩头,我硬是把那个声音挤下去。「拜托,快一点,不要再让我变成他的傀儡!」
「啧,就算妳这么说……!」
我能感觉他试着摸索铁片的周围,但就连我自己摸都知道它完美的和我的皮肤结合,甚至难以判断它的厚度,就算葛力姆乔想用指甲将它抠出来,也没有任何着力点。
啊啊,不行,不能再拖延下去。
那股漆黑的毛骨悚然又将覆盖我的思绪,自主意识将从手指开始慢慢流失,我又将不再是我,我重要的人又要因我而受伤。无力的将额头靠在他肩膀上,我集中精神在确定自己的存在,然后下定决心。
「……挖出来。」
「什么?」
「不管会不会受伤……连带我的血肉,直接把它挖出来就对了。」
葛力姆乔肩膀的肌肉稍微不自然地用力了一下,呼吸声也突然变得安静,他压低嗓子带有警告意味的说:「……如果那么做,妳将要承受的可没有妳用说的那么简单。」
我知道──就算知道,也无法轻易说出口。
那将会是我从不曾跨入过的,完全不同层次的疼痛和恐惧,但情况已经不容许我迟疑。
两手从葛力姆乔的侧胸绕到他背后,我用紧抱表达自己的决意,告诉他自己准备好了。那似乎顺利的传达给他,葛力姆乔也不再犹豫,宽大掌心按在我的后脑勺上,让我和他之间几乎没有任何缝隙。
「用你那什么治愈的灵子包住它们。」他小声道,「然后咬着我的肩膀,直到结束前都不准松开。」
「诶……?」
我一时没能意会,内心小有困惑。
如果说要我用灵护包覆铁片,还能理解是为了确保在受伤当下就能进行恢复,但我找不到需要咬葛力姆齐肩膀的理由。
本想抬头询问,却发现葛力姆乔按在我头上的手没有减力,显然他不给我任何疑虑或拒绝的权利。脑中命令的频率增加,我决定不再多想,呼唤轻柔蓝光落在背上,然后轻咬住他结实的肩膀。
在确认我全部照做后,葛力姆乔才将手拿开,伸进灵护里碰触其中一块铁片。
「很快就结束。」
只听他用不同于平常的沉稳口气一说,煎熬的下一秒便开始了。
「嗯──唔嗯嗯!!?」
葛力姆乔尖锐的指甲硬生生刺进皮肉间,一股火烧般的疼痛直达全身神经与大脑,使我下颚不受控的用力,早已忘记含在嘴里的是什么东西,环抱着他的两手更是立起指尖,再抽蓄中勾住他的皮肤。
那一瞬间,只有一种惊悚的想法占据了我全部思考;要被捕食了。有如食物链中的底层遇到狩猎者时,那种要被生吞活剥的写实感。
眼泪夺眶而出,我能感受到他充满侵略性的爪子正在撕裂我,甚至产生幻听,肌肉断裂的呲呲声侵扰着耳朵;直到坚硬的方形铁块连带血肉一起从我身上被扯下来,所有的惨叫和哭喊都埋没在了葛力姆乔的肩膀里。
嘴里传来的阵阵铁腥味,到底是咬力过度而受伤的牙龈,是葛力姆乔本来就凝固在肩头的血痕,还是被我撕咬出的新血,我已经无法分辨。
就连我平滑的指甲都变得像利器一般,不停在葛力姆乔的背部留下抓痕。
『不行了,这种痛与恐惧根本无法忍耐……!』
铁片还剩一个,一想到刚才的噩梦还得再经历一次,治愈中的破洞也还在淌出热血,绝望的眼泪淹没视线,使我本能性的想从葛力姆乔怀里逃走。比起忍耐,逃跑实在要来的轻松太多。
「我叫妳不准松口!」
或许是发觉了我的动摇,葛力姆乔大声怒斥,同时已经将手放到另一个铁片上。
「既然是妳自己决定的事,就给我贯彻到最后!」他的声音吸引了我全部注意,顿时连挣扎都忘到了脑后。「不准逃避……属于妳的苦痛,就只有妳自己能承受。」
在吵杂的世界中,我的听力仿佛只为了他一个人存在──
「所以承受下来,然后用像刚才那样要咬断我肩膀的气势,将它们全部发泄到我身上就好了!!」
不断滑落的泪水混进嘴边,在腥味中添加了触动心弦的咸味。
就算无法替妳受罪,至少我愿意感受着一样的痛──我似乎听到了葛力姆乔最真挚的呼喊,不安顿时烟消云散,只剩满到溢出来的安心与信任。
我不是一个人。
我不用一个人面对。
和上一次不同,这份痛楚不会将我吞噬,而是真正会伴我克服困难、走出深渊的救赎。
『葛力姆乔……!』闭眼紧抱着他,感受从他胸前传来那强而有力的鼓动,以及能够融化一切的温暖。
何时第二片铁块也在葛力姆乔俐落的动作中从我身上撕下来,拉扯的感觉依旧让全身布满冷汗,口中和双手的力量也丝毫没有减少。
但很神奇的,依偎在他的怀中,我竟一点也不觉得害怕了。
◆
终于将剩下的铁片扯下,葛力姆乔猛力将它捏碎,就像对待上一块铁片那样,再任由残屑随风飘散。
煎熬的时间总算过去了,不管是对绯音来说,还是对葛力姆乔来说。
「啧,终究只是个耍小聪明的家伙──」
忽地感到手中一沈,肩上与背上承受的力量也随之消失,葛力姆乔低下头;原来绯音在刚才的痛楚中昏了过去。挂在她脸颊上未干的泪痕,以及残留在嘴角边的血迹都让葛力姆乔恨不得有另一只手将它们抹掉。
但至少有一点值得他满意的,便是那面容上又恢复了以往的天真。
不再是无心的人偶,也不再驱使于谁的掌控之下。月宫绯音终于又属于她自己──并回到了葛力姆乔手中。
『哼……真是被妳整惨了。』
无论是身体上的劳动,还是心理上的疲劳。
虽然他从没想过这个问题,但会让葛力姆乔甘愿为了一个人费神到如此地步,月宫绯音绝对是第一个,也肯定是最后一个了。
「喂、等──」
突然,远方传来的喊声吸引了葛力姆乔的注意。
当他听出那是金发男人的声音,眼前竟已经被一道黑影挡住,降下随性青年声:「嘿~?竟然是被植入了像晶片一样的东西吗?我怎会没想到?」
『这家伙……!』
葛力姆乔抬起头,根本来不及退后,更没有多余的手拔刀,只能眼睁睁看着面带微笑的神秘青年伸出手,几乎就要碰到抱在他怀中的绯音──……那个瞬间,噌一声。
拥有一头黑发的纤瘦破面出现在他们之间,并挡下青年的手不让他继续向前。
「乌/尔……齐奥拉……!」
不只是惊呼的葛力姆乔,就连远处的平子,甚至是还在地面的一护都不免为这个加入战局的人震惊。
乌/尔齐奥拉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只是随意的扫视了四周,最后将视线停留在绯音身上。
「……」似乎欲言又止,随后才淡然的对葛力姆乔说:「任务结束了,回去吧。」
紧接着,在被推开的青年都还没能做出反应之际,空中撕开一道裂缝,巨大的光束冲破缝隙降临世间,打在乌/尔齐奥拉和抱着绯音的葛力姆乔三人身上。
这是同族的迎接之手,也是他们即将回到虚圈的信号。
随着金色光束逐渐攀升,乌/尔齐奥拉俯视底下的黑崎一护。「还留有灵压残留的痕迹……看来你又获得新的力量了。」他喃喃自语,「不过也就这点程度。」
仿佛听到乌/尔齐奥拉的轻视,一护抬起疲惫又布满血伤的脸,眼神里尽是不愿屈服的坚定,以及对自身能力不足的不甘。乌/尔齐奥拉知道,无论情势再怎么悲观不利,人类这种生物依旧是自不量力又不懂得放弃的。
他非常清楚,因为他已经近距离的接触、并看过那种人了。
尽管如此,人类也没有值得他赞许或同情的地方。
「结束了,你们已经。」对着一护的那双眼,乌/尔齐奥拉无情开口:「因为太阳已经落入我们手中──」
还没落音,神秘青年突然冲出他们面前。
风压吹掉了他的帽子;露出了在阳光下格外艳丽的火红色头发。
乌/尔齐奥拉和葛力姆乔双双睁大眼盯着那艳红,同时青年二话不说就扑上来,将手伸向绯音;但他碰不到,被称作「反膜」的光束里已经和外面是不同空间,青年扑空飞到后方,站稳脚后只是缓缓回过头。
「嘿……你们这是要上哪儿去?」
上一刻还面无表情的他,此时又挂上一张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WwW.XiaoShuo530.com
葛力姆乔狠瞪着逐渐拉开距离的青年,而乌/尔齐奥拉也一样,直到他们上升至空中裂缝里,也没有将目光从青年身上移开。
「──我叫炎之。」
眼看裂缝即将关闭,青年优雅的高举一手,手指对准了葛力姆乔。
「我绝对会去取回属于我的东西的。所以在那之前,她就暂且先交给你保管吧──蓝头发的?」
空气中夹杂着青年残留的音韵,然后一并被紧合的裂缝吞咽,两个世界再度被切断。
而漫长的现世任务,在留下充满不安要素的谜团之后──终于画下了句点。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为您提供大神菊咲的[死神]不再孤单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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