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冷了,街上的商贩也变少了,她穿了件貂绒褂子,带上那张美人面具提着剑有一搭没一搭地在路上走。
戏楼里传来咿咿呀呀的唱腔,沈宁想也不想,提步走了进去,台上正在演《双官诰》里李代桃僵的一节,沈宁越听某个被压下去的念头越是不停地往上冒,她实在忍无可忍,提着剑夺门而出。
沈宁长长舒了口气,这时如果是李琮钰在,会怎么做呢?心头冒出这个念头的沈宁被自己吓了一跳,她怎么会想着依赖那只腹黑狐狸,她顿时对自己万分鄙夷。
算了,算了,想这么多做什么,还是去喝酒吧。
庭芳楼虽比不上京陵城的万花楼,但大白天还是会开门做生意,沈宁带着美人面具走进去,可是把那些穿红戴绿的姑娘下了个结实。
有个胆大的走出来,对着沈宁道:“姐姐,我们这里不招待女人!”
沈宁把面上的美人面具一摘,那些姑娘看到她的脸立刻喜笑颜开,沈宁自然是环肥燕瘦左右开弓挤抱住美人上了楼。
这些花娘虽然俗气了些,但也热情似火风情万种,一个个儿地朝沈宁灌酒,沈宁自然是乐得高兴,一杯一个见底地下肚,可不知为何,这酒喝到嘴里老不是滋味。
面前这些如花美眷的脸竟显得寡淡,越看越心烦,她把人都遣散了,自己关起门来喝闷酒,这酒喝着喝着就醉了,沈宁趴在桌子上,喃喃道:“李琮钰,你特么别在老子面前晃,再晃,再晃,老子劫了你的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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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惦记着要劫色的三皇子十二时辰后正在王府中阅着关于沈宁的一举一动,他轻笑出声:“本王的色不用你劫,以后定当自荐枕席,亲自送上门。”
这几日来,朱雀和玄武是第一次见到自己主子展颜,不由暗暗松了口气,幸好这沈将军没太作死,不然他们这些当属下整日对着块寒冰可不好受。不过,用八百里加急就换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自家主子不会觉得太浪费吗?
这沈将军虽然远在千里之外,要是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自己殿下的掌控之下,将来发现了会不会给气死。
玄武偷瞄了一眼李琮钰,发现他脸上笑意正盛,不由跟着偷笑起来。
李琮钰斜睨他一眼,喝道:“玄武,别以为本王看不见就不知道你在偷笑,这个月的月钱,你不用领了!”
玄武欲哭无泪地看了看朱雀,朱雀一副你活该的表情,懒得理他。
李琮钰将写着关于沈宁的信笺放好,同昔日装她那一头青丝的木盒一同藏进暗格中,转过身来对朱雀道:“宫里有没有什么动静?”
朱雀禀道:“冯皇后今日身子不适,让叶绫罗去瞧了瞧,但好像没看出什么病来?”
李琮钰暗淡无光的眸子转了转:“都说了些什么?”
朱雀道:“只是寻常的望闻问切,没有什么可疑,我们的人盯得紧,也没发现她们有什么小动作。”
李琮钰点点头,朱雀却疑惑道:“恕属下愚钝,殿下既然怀疑叶绫罗,何不将她拿下审问,留她在宫中恐成祸患。”
李琮钰却没有回话,这个叶绫罗是把双刃剑,既是大鱼的饵也是杀自己的刀,却不知谁能先发制人,掌控先机。
朱雀突然想起另一件事,开口道,“属下查到宋英东找到那个巫医后回过京陵,曾在离开的前一夜曾去过灵隐寺。”
李琮钰身形一滞,疑惑道:“灵隐寺?”
太皇太后已经仙去,宋英东这个时候去灵隐寺肯定不是为了求取稀世佛经,难道之前赫连均让他辗转各个寺庙时,他发现了什么。
李琮钰沉默半响,“过几日,本王亲自去看看,这灵隐寺里到底藏着什么,能要了宋英东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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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芸娘找出了夸茶金的死因,夸茶金突然暴毙是因为他误食了“葐槡树”的果实,这种果实寻常人吃了没什么事,可夸茶金疯癫后,颅内经脉异常,吃了葐槡果后导致经脉逆行暴毙而亡。
得知真相的沈宁暗暗松了口气,至于她在担心什么,她自己也说不上来。
沈宁从杏林堂出来,被冷风吹得一哆嗦,脑子清醒了不少,可就在此时,周身蓦然传来砭针刺骨的痛楚疼得她有些站不稳,“糟了,是体内的雄蛊发作了。”
沈宁立刻自行封了穴道,但是那痛楚却没有减弱分毫,她第一次感受到这世上竟有如此销魂噬骨的疼痛,以前那些鞭笞炮烙之刑在这样的痛楚面前简直不值一提。在雄蛊撕咬的痛楚面前,铁皮铜骨的沈宁竟被折磨得直不起腰来。
“宁哥哥,你怎么了?”苗苗送药回来,看到沈宁疼得直冒冷汗,一个箭步冲了过来。
沈宁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可苗苗声音太大,还是惊动了里面的人,顾云宴听到苗苗焦灼的声音,立刻赶了出来,“阿宁!”
沈宁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可此时蛊虫钻心,疼得她半个字也说不出来,顾云宴一把将她打横抱起,进了屋。
沈宁躺在床上疼得全身抽搐,却拼了命地朝芸娘使眼色,芸娘会意对顾云宴道:“她得的是女人家的病,你先出去,我替她看看。”
顾云宴不敢停留,立刻到外间等候。
芸娘朝沈宁扎了几针,却是半分不管用,沈宁心一横,道:“芸娘,赶紧给我一棍子,我受不了了。”
芸娘摇头道:“不行,打晕你也是无用,蛊虫只会翻腾得更厉害,你试着感受雄蛊的运行方向,用真气顺顺经脉或许会有所缓解。”
沈宁按照芸娘所说的方法,运行周身真气,却发现适得其反,身体里的雄蛊骚动得更加厉害了,当即一口腥甜涌出。
沈宁也是个耍横的性子,她抬手摸了嘴角的血,心想:既然顺着来不行,老子就逆着来,一条虫子还能将人折腾死不成。尒説书网
如此一想,她立刻逆转周身经脉,虽然她心口血气上涌,吐了好几口血,但身上的痛楚已减轻许多,沈宁朝芸娘抬眼一笑:“倒行逆施,果然有用。”
可芸娘眉目间却布满郁色,此法虽能抑制雄蛊噬咬之痛,但逆行经脉对身体造成的伤害极大,更何况眼下还是顾珩体内的雌蛊吸食毒性的阶段,一旦雌蛊沉睡,雄蛊只会骚动得更加厉害,那个时候只怕经脉逆行也不一定能扼制得了雄蛊的噬咬之痛,而唯一能根除的办法......
“阿宁,你真不打算......”
沈宁挑眉一笑:“我堂堂一定北将军,你让我用那种龌龊手段治病,我丢不起这人。”
这些年也不知干了多少龌龊事,这人还不要脸的说得自己多么光明磊落似的。
若是以前的沈宁,面对顾云宴这么个人,说不定还真就同意干那龌龊事了,可最近她总觉得什么事不对味儿,实在下不去那个手。
“芸娘,这事儿你可得替我保密,被师傅知道,我怕他担心。”
芸娘摇了摇头,这丫头看起来挺聪明,结果尽做些糊涂事。
沈宁擦干净嘴角的血,突然想起一事,开口问道:“对了,元老狗找我哭诉过好几回了,说最近总见不找元青,我听秦越说鸿飞不是已经有下落了吗?”
芸娘嘲讽道:“一个老狗一个小狗,都是没良心的东西,元青不见了,元老狗现在知道紧张了,活该让他着急,也该让他明白儿子是个断袖总比死了强。至于元青这个混账东西,既然跟别人成了婚,还有什么资格同鸿飞在一起。”
沈宁忍住身上的痛,开口道:“人家说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段缘,元青和鸿飞的事应该由他们自己去解决,再说了,谢明玉的事我也有责任。”
芸娘沉着声,没理她,沈宁尴尬地抓了抓眉毛,“还有件事儿我挺纳闷儿的,你怎么这么肯定元青就是个断袖,我看他那样子好像还在断袖的边缘徘徊。”
芸娘盯了盯架子上的药膏,没作声,沈宁顺着她的视线瞧了瞧,心下当即了然,元青这小子哪是在边缘徘徊,一看这情况怕是早已深陷其中,只是不知他与鸿飞到底谁办了谁?”
芸娘难得理会她那一肚子的龌龊心思,站起身来:“雄蛊的事,我不会主动开口,可顾云宴心思细腻,若是被他瞧出来,也赖不得我。到时候,谁办了谁,你自己看着办。”
沈宁两眼一翻,真想仰天长啸一声,幸好当夜折腾得太晚,顾云宴只是匆匆探视了一眼便离去,并未发现什么端倪。
第二天,沈宁为了躲人,自己主动揽起找元青的差使,牵着马大摇大摆地下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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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年关了,上尧这个破地方却没什么节日气氛,天气冷得店家都不怎么开门,元青那身碧色衣衫不难找,酒肆里绿得放光那个就是。
不过才傍晚店家就急着打烊,可元青却在耍无赖,撒泼打滚地不肯走,沈宁叹口气,抬步走过去拍了拍老板的肩膀,递给他一钱银子,让他走开。
元青抱着酒壶喝得烂醉,地上砸了一堆盘子,看到沈宁来,仰起头来痴笑:“主子,你来啦,来得正好,元青陪你喝酒。”
沈宁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杯子:“喝,喝,喝,喝你个大头鬼,让你下山找人,你就是这么找的?”
元青醉成一滩烂泥,瘫在桌上:“我找了,可是找不到,哪儿都找不到。鸿飞啊,鸿飞,你到底去哪儿了。”
沈宁暗自思量,鸿飞被藤原薰挑断手筋脚筋,人虽然找回来了,估计也不太好受,瞒着元青恐怕也有这层原因。
元青抬起脸,惨笑道:“呵呵呵,我都做了些什么呀,谢明玉死了,我用冥婚赔了她,可鸿飞若是死了,我拿什么来赔,我拿什么来赔!”
“我知道,我是个混蛋,我打不过那些东洋武士还追着藤原薰,是因为想替谢明玉报仇以此减轻心里的愧疚,鸿飞担心我,便冒着危险替我去。那时明玉死了,我就将气撒在他身上,没日没夜的折磨他,可他从未与我计较,还替我去报仇,最后把自己也整没了,我特么不是人啊,不是人……”
元青死死抓住桌沿,“若他死了,我就同他一起死,可没找到他的尸身,我又不敢死,我怕以后他突然回来找不到我会伤心。”
元青扒住沈宁的手腕,悲痛欲绝:“主子,你说我该怎么办?”
沈宁抡起手臂就是一巴掌重重打在元青脸上,“该怎么办得问你自己!当初我就跟你说过,做每一个决定都要承担后果。过去那些就过去了,眼下最重要的事鸿飞。你给我记好了,一日未见到鸿飞的尸体,你便给我一日当他活在这世上,他活你便活,好好活,堂堂正正的活。一个窝囊废不配做我沈宁的左右手,更配不上鸿飞那样的好儿郎!”
元青捧住被打得发烫的脸,一个机灵清醒过来:“对,主子,你说得对,我要振作起来,我还继续找他,他日日不出现,我就日日找,月月不出现,我就月月找,只要他还活着,天涯海角我总会找到他的。”
沈宁将他一把拎起:“酒醒了就跟我回寨子,多事之秋哪有时间让你在这儿买醉。”
哎,苍天有眼,刚刚买醉回来的沈土匪可没什么资格教训人家小元青。
元青连滚带爬的起来,正要翻身上马,突然哗啦一声吐了个银河落九天,沈宁真想来个右勾手一掌拍死他。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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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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